「第9章」
Nautilus游戏俱乐部（缩写N），业余战队，成员全来自军区。
虽是业余玩家，但个个技术精湛。
米知就是凌焰从N挖出来的。
因为这件事，N跟白焰隔空对骂长达一月。
势不两立，从未和解。
如今还去挖，怕不是皮痒想挨揍。
栾飞白倒不怕正面刚，只是总指着N这一头肥羊薅，是太损了。
凌焰坦然地说：“怪就怪他们技术太好，咳咳。”他咳嗽太厉害，喝了一杯水，气色也没缓过来。
栾飞白见他不停咳嗽，疑惑地问：“你这个咳嗽有半个多月了吧，还没好吗？”
凌焰：“小感冒。”
汪路随口说：“应该没问题，上个月前才体检过，身体素质比什么都好。再说，最近凌队也没怎么太刻苦训练。”
凌焰羞赧：“转会事情多。”
栾飞白觉得哪里不对劲，没琢磨出来，继续N的事：“这样吧，咱们跟N的主成员吃顿饭。有些事电话里说太虚了，见面了好游说，你们凌队有种特殊的魅力……”
凌焰斜眼看他：“闭嘴，咳咳咳。”
当年，米知也不情愿。
后来奔现一起吃了一顿饭，就被凌焰说动，第二天就义无反顾跳槽来白焰。
栾飞白坚信，是见了面的缘故。
汪路大受启发，眼睛一亮：“我忽然想起，昨晚N给咱们发了友谊赛邀请函。”
汪路给大家展示了一下电子邀请函。
如假包换。
N还挺客气，无非恭喜白焰战队找到新东家，久仰（旧日）冠军战队的风采，想切磋切磋之类。
破天荒头一次啊。
汪路猛的一拍大腿：“太好了，我正愁去哪儿搞活动振士气，正好旅游+友谊赛+挖人一条龙！”
栾飞白赞同：“不错，对了，N的大本营在哪儿？”
“你记忆被狗吃了？在长宁啊。”
“长宁？”
这么一说想起来了，是在长宁，这么巧吗，说到长宁就想到岳野。
栾飞白一失神。
他下意识划开手机。
小半个月过去了，岳野一个字都没有回复。
他有点失落。
可能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吧，不过，这一丝伤感很快被热热闹闹的旅游讨论冲散了。
于是，汪路以旅游为主的由头，问长宁哪里好游玩。
N的外联人员叫小超。
小超很热情，邀请他们过来搞个联谊会什么的。
正中下怀。
汪路顺势提出想见一些神交已久的队员。
小超不甘示弱，N的成员们对凌焰和栾飞白仰望已久，双神无论如何也得来。
就这么一拍即合了。
汪路没经历过以前水深火热的争吵，深感欣慰：“N那边挺热情的啊。”
凌焰一言难尽：“大概吃错药了。”
五月初的阳光灿烂。
周六。
N的外联负责人小超，是一个特精神的小伙，驱车十几公里来迎接，将白焰队友们直接带去旅游地：鹿鹿山。
鹿鹿山。
是长宁风景最繁盛的山。
山里有个基地。
专供军区的各种俱乐部团建和拉练的，很有军区特色。
通向基地有一段盘旋山路，大车不让进。
大家下了车，三三两两往上走。
鹿鹿山的树木茂密：云杉、圆柏、油松、枫树、榆木等等，地上还有好些蕨类植物，苍苍翠翠，空气极好。
吸一口都是春天。
小超紧黏栾飞白的左右，左一个白神右一个白神，不停叨叨以前的骚操作。
栾飞白怀疑他是不是记忆滤镜了，自己有这么超神吗？
说真的，他的记忆已模糊。
栾飞白不经意地跟凌焰感慨：“我以前真的那么厉害吗？”
凌焰恍惚了一下：“是挺厉害的。”
世界冠军，可不是凭运气或黑幕拿的，肯定是有两下子了。
“白神，待会儿给我们秀一手啊。”小超怂恿。
“让凌焰给你们秀。”
“凌神是凌神，你是你，秀的不一样好吧。”小超反复央求，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用胳膊肘撞栾飞白。
栾飞白不停闪开他的「攻击」，整个人都快贴着山了。
山路越走越窄，偶有摩托飞驰而过，发出巨大的轰鸣。
因为那基地常有摩托俱乐部的队员落脚。
轰——
又一辆摩托从背后驶来。
山路狭窄，栾飞白慢下脚步，等待摩托车先过。
这辆摩托车轰鸣减弱，速度明显慢下来，擦肩而过时，车主回头看了一眼。
短暂对视一下。
栾飞白一凛，莫名觉得熟悉。
他扫过车主高大的摩托、越野盔、护目镜、迷彩车服，护得严实，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下一瞬。
越野摩托加大油门飞驰而去，划出一道火红的魔影。
小超吹一声口哨：“这哈雷霸气吧？”
外形强悍。
帅炸了。
“能走沙漠能走山林，一般人连启动都难，更别说驾驭了。”小超羡慕地说。
哪个男人不爱驭风的感觉呢？
栾飞白想着哪里见过。
十多分钟后抵达训练基地。
基地的铁门大开，停着几辆刚硬十足的机车，那辆火红的摩托占据最中间位置，像燃烧的野豹一样。
连同车身上溅的泥点都帅气得很。
栾飞白又看了好几眼。
“喜欢吗？”有人开口。
栾飞白回头，只见这个人坐在轮椅上，一件白色T恤，衣领敞开，锁骨袒露，他长得也好，凤眼狭长，薄唇微笑的样子让人心荡神怡。
“不错！”栾飞白夸赞。
“送你了！”
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被惊吓的呛声此起彼伏。
小超毫不犹豫地揭穿：“会长，你不要乱借花献佛啊！”
这位坐轮椅的妖孽，正是N俱乐部的会长黎子亭。
虽是初见。
以前打过很多交道。
算是很熟悉的陌生人了。
栾飞白努力回想了一下，从没有传闻说N的会长是瘫痪，看来保密工作不错。
黎子亭仰脸一笑：“白神，啧，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没有在你变成花花公子之前面基，遗憾。”
栾飞白好笑，指了指黎子亭放荡不羁的敞领锁骨：“谁花花公子了？谁骚得过你？我说，你们军区让这种穿法吗？”
黎子亭很大方地撩得更开：“你还挺会看，这是我最性感的地方。”
栾飞白：“……”
小超幽幽地：“你上次不是说腰嘛。”
黎子亭理直气壮：“露出的地方锁骨最性感，没露出的地方腰最性感。”
眼看黎子亭要撩衬衣。
栾飞白没眼看。
不过早年打游戏时棋逢对手的感觉倒是回来了。
这时凌焰走过来：“黎会长？”
黎子亭扫一眼，挑起眉：“凌焰，你是不是又想从我这里挖谁？我劝你省省劲啊。”
凌焰淡然：“挖你，你又不来。”
黎子亭嗤的笑出声：“你要是用挖米知的那个劲挖我，彻夜长谈取长补短，我难保也就心动了。”
瞬间凌焰的脸绿了。
栾飞白差点呛着，还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呢。
N的成员听见动静，纷纷跑出来，虽都是第一次见，以往在“战场”上可打得火热呢，大家乱糟糟的互相介绍吹捧一番，N的成员很热情，很快将白焰战队队友们拆散了。
栾飞白毕竟曾经称神，好几个成员过来搭讪。
地方小，栾飞白被围得离摩托越来越近。
试图跟这些人保持距离。
聊了没两句。
一个人迫不及待地让他进屋：“白神，电脑都备好了，进里面过两招呗，让我们见识见识神的技术。”
栾飞白尴尬：“我很久不玩了，生疏了。”
其他人纷纷嘘出声：
“咦！别骗人了！”
“别吝啬！”
“秀一把嘛白神，走走走，我们大老远赶过来就为看你啊！”
几个人围得更紧了，有个人高马大的伸手拽他。
栾飞白闪了一下。
一屁股（被迫）坐摩托上了。
想躲，又躲不开，翻脸又不合适。栾飞白四下里看，发现凌焰那边的人更多，哪有空替他解围啊。
就在窘迫得不行时。
有人走过来，冷漠地说：“让一下！”
这几人迅速让开一条道。
狼狈的栾飞白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他抬眸，发现竟然是岳野。
岳野一身深蓝车服。
一手托头盔。
长得高峻，气势凛然，可不就是刚才骑摩托回看他的人吗？
栾飞白眼睛一亮：“少将？你怎么在？”
岳野：“嗯。”
栾飞白跳起来，趁机突破围攻：“这摩托是你的吗？好帅，你是摩托车俱乐部的吗？”
岳野：“……”
岳野什么没说，跨上摩托发动起来。
发动机轰鸣，排气筒轰出白烟，栾飞白后退一步，又陷入N队员的包围之中。
一个N的成员拽过栾飞白：“白神！走！电脑全都备好了！”
栾飞白很狼狈，挣脱那人的手：“我真玩不了。”
“不管！到了我们的地盘你就别想跑！”
“诶……”
“白神别逼我动粗啊，你再推辞，我就把你扛进去！”这人仗着身材高壮，又是自己的地盘，十分强势。
一群哈哈声响起。
这人被怂恿，真的要来扛。
栾飞白被困在中间，十分狼狈十分崩溃。
岳野戴上头盔，回头厉声说：“栾飞白，过来！”
其他人顿时安静。
栾飞白正狼狈，茫然了：“啊？”
“走不走！”
走？
去哪儿？
岳野扔过来一个越野盔。
栾飞白下意识接住，心底一阵欣喜，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直接跨上了摩托。
岳野：“好了？”
栾飞白：“嗯！”
岳野一轰油门，伴随着巨大的发动机声，绝尘而去。N的成员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追出去，影子都没了。
N的成员们：“会长……”
黎子亭翻了个白眼：“叫我也没用，谁让你们一个个跟狼似的。”
汪路回头只见扬起的尘土。
愣了半天，呆呆地回看凌焰：“刚才那是谁啊？”
山路颠得厉害，岳野开得很快。
栾飞白本来是直腰坐的，被颠了得差点飞出去，很识相地往前靠抱住了岳野的腰。
岳野开得更快。
树叶石子被飞速碾过，绽得乱飞。
栾飞白为免甩出去，越倾越近，最后全身都贴在岳野的背上，手紧紧搂住。
每一次高高抛起。
栾飞白都升起一种恐惧和刺激感，心脏忽上忽下。
气流疾驰。
声浪轰隆。
风呼呼地吹过，昨日下过雨的森林，水汽迎面乱扑，湿润润的很舒服，很自由。
心情一下子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