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个上午,拿破仑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顿河战线对于南线来说至关重要,只要越过了顿河,就是一马平川的俄罗斯大平原。
没有高地,没有天堑,更加没有任何可以阻碍大明坦克的东西。
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翻浆的地面,会让坦克陷入泥潭。
可事实是,战至中午十二点整。
最新报告遭到攻击的部队,已经距离早晨五点钟的战线有六十公里。
也就是说,明军在七个小时的攻击中,前进了六十公里。
六十公里,这几乎是好多法军部队一天的行军距离。
拦在明军前面四道防线,连卵子皮都不如。明军坦克轻轻一捅就穿了!
按照拿破仑自己的说法,就像是小刀切黄油一样。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该死的艾博克在干嘛,他手下有三十万人呢。
三十万人!
不是三十万头猪,光会吃饭的猪。”
拿破仑被自己手下将军惊人的白痴与无能震惊了,三十万人防守的防线,居然在七个小时里面被人洞穿了六十公里。
用大明人的话来说,就是犹入无人之境。
“皇帝陛下,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糟糕。
明军给了我们全线进攻的假象,可我觉得,明军应该没有这么多的兵力才对。
按照我对明军的了解,他们的机动兵团,至多三十五万人左右。
就算他们全都在开战第一时间投入战斗,也绝对不可能在长达四百公里的战线上同时展开进攻。
这里不但有我们的第三军,还有第四军,和二十七个师的意大利部队。
我们的野战阵地不但坚固,而且纵深大预备兵力多。
难道说,他们没有想过留预备队?
绝无这个可能!
我分析,前线的情形可能是这样的。
大多数遭到进攻的战线,正面是俄军或者明军步兵。
只有顿河大桥正面大概二三十公里的地方,是敌军坦克重点突击的地点。
也就是说,我们有庞大的部队可能只是失联,而没有被歼灭。
而明军坦克的攻势,也只可能是沿着这条二三十公里的走廊展开。
七个小时攻击前进六十公里,他们肯定是在这个地段集中了绝对优势的兵力。
不然,咱们的防线不会那么轻易被突破。
如果我们再不采取措施,他们会继续破坏我军后方。
前线失联的部队,会因为没有后勤补给,和与上级失去联络而崩溃。
所以,今天晚上是至关重要的一晚。
请您批准,我去前线第三军指挥作战。”
勒克莱尔对着地图一通比划,合情合理的分析了当前形势。
拿破仑听的很认真,因为勒克莱尔是唯一事前,警告他哈尔科夫方向的巨大隐患。
不幸的是!
拿破仑对明军的进攻方向判断失误,而且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失误。
一代军神居然这样离谱,拿破仑觉得这是自己职业生涯最耻辱的一刻。
“你去了要怎样打?”拿破仑点了点头,询问勒克莱尔有没有腹稿。
至少,不能什么预案都没有去前线。
“皇帝陛下!
我觉得第一件事情,就是趁着夜间,派出信使联络各个阵地,重新把部队组织起来。
让他们重新集结,形成战斗力!
第二,还是趁着夜暗,利用飞艇对前线部队进行补给。
这样虽然很危险,但……却是最有效,且最直接的办法。”
拿破仑点点头,这方法可行。
他也不太相信,自己的第三军和第四军还有二十七个师的意大利部队,会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被歼灭。
就算这些人都是猪满地乱窜,七个小时也杀不完。
看到拿破仑点头,勒克莱尔这才敢继续说下去。
“收拢部队之后,我会命令他们向顿河大桥方向进攻。
明军打通的战略通道,也仅仅是二三十公里而已。
我们要做的,就是关闭这条通道。
然后利用数量优势,拼死也要把冲进我军阵地的明军坦克部队干掉。
消灭了明军的机动兵团,我们就掌握了战略主动权。
无论是明军还是俄军,再也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战略反击。
战场战争,我们就赢定了。”
勒克莱尔,第一次在战争中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在以前,尽管联军拥有庞大的数量,但勒克莱尔却从来没有看到胜利的希望。
这不但有明军技术兵器先进的原因,还有明军表现出来的战争意志有关。
察里津战役,堪称绞肉机一样的战斗。
在那场战斗当中,法军精锐尽出,疯狂向察里津发动进攻。
他们和明军一条街,一栋房子的反复争夺。
人命在那个时候根本不值钱!
他以为,没有打过这样仗的明军会坚持不下来,发生大规模的溃退和哗变。
却没有想到,明军会在这种绞肉机一样的战斗中坚持下来。
而且,战斗意志完全不逊于身经百战的法军精锐。
甚至打到了最后,法军都有些要崩溃了,可明军还是没有一丁点儿崩溃的意思。
这让勒克莱尔非常意外!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明军为啥没有崩溃。
“嗯!你这个方案可行。”拿破仑点了点头,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可你怎么去前线呢?现在骑马去前线,时间上……!”
“我准备乘坐飞艇去前线!”
“不行!”拿破仑断然否决。
“你会被明军飞机像鸟一样打下来的。”
“没有时间了,我只能乘坐飞艇。
放心皇帝陛下,我还不想找死。
我会在飞艇上携带战马,飞艇到达战线之前,我会降落到地面,然后骑乘战马去艾博克的司令部。
……!
皇帝陛下,我有两个要求。”
勒克莱尔停顿了一下,才提出了要求。
“说!”拿破仑知道,将领在这个时候一定会提出一些要求,用来保障自己去前方的绝对权威。
“皇帝陛下,我希望您召回北上的第一军。”
拿破仑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看了勒克莱尔一眼:“同意!”
谷够</span>召回第一军,也就代表着北进计划彻底破产。
库尔斯克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以色列人、英国人和该死的奥匈帝国了。
如果他们打赢了库尔斯克,进而进逼梁赞。
那么战斗,他们的话语权也势必加大。
妈的!
就让本.古里安那个混蛋嚣张一次。
“好吧!我会命令,把第一军撤回到哈尔科夫。”拿破仑无奈的答应了勒克莱尔的条件。
“只不过,第一军离开哈尔科夫已经十天了。
他们回到哈尔科夫,最快的话也得差不多这个时间。”
拿破仑提醒勒克莱尔,也就是说勒克莱尔必须在顿河防线坚持十天以上。
“皇帝陛下,我明白了。
第二个条件就是……,不要解除艾博克的职务,我只是临时去前线指挥而已。”勒克莱尔犹豫着,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不行,我要枪毙那个混蛋。”提到艾博克,拿破仑立刻变得怒不可遏。
拿破仑的语气里面,带着不可置疑的口吻。
“可皇帝陛下,我去了前线,根本对第三军部队一无所知。
而且,那些都是艾博克的老部下。
我也不了解他们的能力!
临阵换将是大忌,您还是留下艾博克,让他戴罪立功。
如果真的能够集中第三军和第四军的兵力,歼灭明军的主力,或者部分歼灭,这对我军来说都有非凡的价值。”
拿破仑狠狠的“哼”了一声,在军队中打混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临阵换将是大忌。
可艾博克这个混蛋,居然把防线搞成这样,不杀他真的难平心头之恨。
“好吧!”思来想去,拿破仑还是同意了勒克莱尔的建议。
勒克莱尔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说动了皇帝陛下,没有枪毙艾博克。
如果到了前线,二话不说先枪毙了艾博克。
那些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部下会怎么看自己,说不定仗还没打完,自己就被人打了黑枪。
到时候,上哪里说理去?
“我赋予你全权指挥权,代表我只会第三军和第四军的所有部队。
并且第一军返回哈尔科夫之后,也将归属于你的指挥下。”
对于勒克莱尔敢于在最困难的时候逆行到前线,拿破仑觉得非常感动。
因为这种情况下去前线挑大梁,一旦失败是会背黑锅的。
这种黑锅拿破仑背锅,没有点儿勇气的人,断然不敢这么干。
“多谢皇帝陛下!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现在就乘坐飞艇去前线。”
“好!”
拿破仑点了点头,勒克莱尔立刻下了楼,钻进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面,直奔飞艇乘降场。
虽然早就准备好了,可出门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因为在门口等着的,是拿破仑的马车。
侍从拉开了鎏金把手,请勒克莱尔上了马车。
勒克莱尔回头看了一眼,阳台上拿破仑正一脸期许的看着自己。
下午,明军的攻势明显缓慢下来。
不是祖宽不想继续进攻,而是快速推进之后,补给跟不上。
油料,弹药这些东西,都得用拖拉机运来才行。
可被坦克碾过之后的道路翻浆严重,履带碾过还好些,可轮式的拖拉机过去的时候,就被淤泥陷了进去。
粮食补给还好说,最麻烦的是弹药和油料的补给。
这两样东西,是装甲部队最最需要的东西。
如果等待飞艇补给,那得等天黑才行。
虽然明军空军牢牢占据着制空权,可地面上还有许多没有歼灭的法军部队。
谁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就会埋伏着八八炮,或者是别的什么防空炮火。
那些高射炮对付飞机,可能还有些力不从心。
可对付那些飞行缓慢,好像是老爷爷蹒跚而行的飞艇,却一丁点儿都不含糊。
看着前面混乱败退的法军,祖宽真后悔,没有携行更多的弹药和油料。
不然,到晚上天黑的时候,肯定能够打出去一百公里。
对于法军来说,三十公里算是前线,防备是最完备的,战壕和掩体工事什么的也是最坚固的。
距离前线三十公里以上,那就算是战线后方。
这里,防备相对松散一些。
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补给点,甚至祖宽还在路旁的房子里面,发现了战地妓馆。
里面隔着玻璃橱窗,站着十几个搔首弄姿的黄毛女郎。
真要打到战线后方一百公里,那就算是大后方。
一般来说,那里的驻军戒备十分松懈。
他们根本不敢想象,明军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打过来。
大多数的法国人,脑袋里面的思维还停留在几年前的线性战术上。
双方挖掘战壕据守对峙,进攻的一方经历长久的炮火准备。
在凡尔登战役的时候,炮火准备居然长达一周时间。
然后才会发动进攻,而且步兵也不可能一天之内攻入敌军战线一百公里。
即便是不打仗,单单行军也没那么快。
祖宽在玩了命的向前猛攻,他身后的曹变蛟和李定国,则是在向敌军侧后进行攻击。
他们两个把部队展开,好像两个大网兜一样,沿着顿河向两边推进,不断扩大着战果。
曹变蛟的第二坦克师,沿着顿河向北推进。
一路上遭到了法军顽强抵抗,可曹变蛟还是拿下了两个师指挥部。
并且在路上,拦截了两个步兵团。
经过数个小时的激战,彻底打垮了这两个步兵团。
不过这几个小时的战斗,也让曹变蛟大为光火。
因为,那些步兵居然击毁了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运兵车。
他们甚至,一度让明军寸步难行。
最后,还是靠着空军的帮忙,才算是啃下了这两块骨头。
路过攻克阵地的时候,曹变蛟也不禁感慨。
整个阵地上,就没有一个囫囵个的法国兵。
他们真正做到了战至最后一人!
士兵们战死了,团长等军官也战死了。
但,他们誓死保卫的那些师部军官们却逃了。
在他们的手下拼死保护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继续调动部队增援,守住阵地。
而是骑着最快的战马,躲进了友邻部队的防区。
任凭自己的部队,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被明军一点点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