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阿道夫的过往

李枭不知道,此时的普鲁士人根本没有心思发动进攻。

“阴谋,这是阴谋,彻彻底底的阴谋。”腓特烈脸色铁青,愤怒的捶着厚橡木办公桌。

结实的办公桌被捶得“砰”“砰”直响,可见腓特烈的暴怒程度。

“该死的,温特这个老混蛋就是混蛋,是狗娘养的!”

光头毛奇和俾斯麦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颇为无奈。

就在昨天的普鲁士联邦议会会议上,腓特烈艰难的保住了宰相俾斯麦的职务。

可……,毛奇失去了总参谋长的职务。

取代他的是,来自巴伐利亚的冯.里希特霍芬伯爵。

里希特霍芬刚刚上台,就大刀阔斧的改组了总参谋部。

一大批毛奇的得力手下被派往前线部队,新提拔上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巴伐利亚被景的军官。

尤其是冯·博克和冯.古德里安两位,更是从上校一下子提到了少将。

而且他们两个,分别担任了第一集团军群和第二集团军群的司令。

要知道,他们的前任可是上将军衔。

他们的军衔,甚至比好多军长的军衔都要低。

更加过份的是,里希特霍芬甚至提拔一个叫做艾尔温.隆美尔的军官。

而且直接提拔成了上校,被人命成为主力师的师长。

隆美尔,什么人?听都没听说过!

据说以前在山地师服过役,还拿过铁十字勋章。

可军中拿过铁十字勋章的人多了,也没听说过从少校一下子提升到上校的。

这是以权谋私任用私人!

可问题是,联邦会议决定了的事情,就连皇帝也不能阻止。

这在普鲁士合并之初,就写进了联邦法典。

当初,也是为了平和普鲁士各方势力。

本来,腓特烈对联邦议会有绝对的把控权。

却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温特挖了自己的墙角。

最让腓特烈闹心的是,被挖了墙角自己却还不知道。

想到这里,腓特烈不满的看着俾斯麦和毛奇。

他们两个,一个管着宰相府一个管着总参谋部,难道说事前一丁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

不过想了想,腓特烈还是收回了他的怀疑。

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政治生命与自己是捆绑在一块的。

自己倒台,他们两个也绝对不会好过。

“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看着那些巴伐利亚人在总参谋部为所欲为吧!”

腓特烈发脾气发累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又能怎么样,只能这样了。

好在宰相府还掌控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未必不能再扳回来。”

俾斯麦到底是老谋深算,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波,可他早就冷静下来,想好了

“陛下!

我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不如就让他们折腾。

不过……”

“不过什么?”腓特烈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想到俾斯麦居然这么说。

“不过我们要登报,让这些事情被民间知道。

把这些人的履历等等,登载在报纸上。

可以写……,新任总参谋长里希特霍芬将军,用人不拘一格。”

“俾斯麦,你疯了?

难道说,我们还要为他们歌功颂德不成?”

毛奇听到俾斯麦的话,立刻跳了起来。

“你先坐下,听俾斯麦怎么说。”腓特烈非常了解俾斯麦,这是一个老成了精的家伙。

他绝对不会做给政敌歌功颂德这种无聊的事情!

“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事后也会让人觉得,这是温特一伙人安排的。

而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同时,也是我们攻击他们的绝好证据。

接下来,我们就要鼓动大军,尽快在前线展开行动。

毕竟,这么多军队在前线,每天消耗的物资和粮食,都是一笔巨款。

这么消耗下去,财政肯定受不了。”说到这里,俾斯麦不屑的看了一眼毛奇。

“嗯!要维持一百几十万人在遥远的俄罗斯,财政上的确耗费巨大捉襟见肘。”

腓特烈点点头,示意俾斯麦继续说下去。

“前线已经堆积了非常多的物资,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发动一次军事进攻。

不过……!

毛奇将军,你是前任总参谋长。

你认为,就算是发动一次大的战役,就能够取得胜利吗?”

俾斯麦看着毛奇问道。

“前线战壕里面,大部分是俄国兵。

这些人很好对付!

只要有足够的物资和兵力,攻破他们的战线并不难。

难就难在……!”

“有大明人!”

“对!

明军非常难缠!

天上的飞机让我军毫无秘密可言,稍不留神就会惹来飞机的轰炸。

地上的坦克,能够非常有效的打击我军移动中的部队。

那个大明人弄出来的火箭筒,和反坦克手雷虽然好用。

不过,却要接近到坦克非常近的距离。

大多数人,没等到这个距离上,就会被机枪打死。

有时候,即便耗费了一个连,甚至一个营,也不见得能够击毁一辆坦克。

因为,明军的坦克都是集群行动。

而且,通常还伴随着大量步兵。

那些步兵,也乘坐着铁车。他们管那种车叫做装甲车!

和坦克的区别只是有没有炮而已!

我们的机枪,手榴弹,几乎所有的步兵单兵武器,都不能击穿装甲车。

依仗着这种优势,明军可以把我们行动中的军队,拦腰截成几段。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维亚济马包围战,就是典型的战例。

十几万人,也不过就撑三五天时间。”

“好!

那也就是说,现在和明军打必败。”俾斯麦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的意思是……!”腓特烈心中一凛,虽然现在在争军权。

可前线那些将士,可全都是普鲁士普通民众。他们有的来自巴伐利亚,也有的来自汉诺威,当然,也有很多人来自普鲁士。

牺牲他们……!腓特烈有些不忍心。

而且,把军队都牺牲掉了,就算是军权争到手,那今后的战争将要怎样继续?

“他们怎样攻击我们,那我们就怎样攻击他们。

战败之后,我们在报纸上煽动民众。

将战败的责任,全都归结于总参谋部。

并且,要求皇帝陛下拥有最高权利。

包括任命总参谋长和宰相的权利!

要让您的权利,在联邦议会之上。

这样,即便温特弄到再多的联邦议员支持他们也没用了。

因为,他们的权利被架空了。

您,才是整个普鲁士的主宰。

唯一的主宰!”

俾斯麦的话,让腓特烈眼睛冒光,刚刚的担忧一扫而光。

这的确是个可以推翻温特的办法!

虽然代价巨大,可……却是非常容易成功。

俾斯麦的计划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几乎无法被破解的阳谋。

可俾斯麦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改名汉斯的孔庭训。

作为大明帝国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又从小生长在高官家庭。

他比别人,对于权利更加敏感。

作为一个大明人,他觉得皇权就是最高权利。

可到了普鲁士才知道,还有个什么鬼的联邦大议会。

养着一帮脑满肠肥的议员们,不管什么样的提案,都得这些人通过才行。

甚至,皇帝提出来的法案,也得这帮人同意。

孔庭训完美的利用了这个制度,他挖空心思帮着温特公爵拉拢了众多的议员。

在事实上,已经架空了皇帝腓特烈。

如果不是考虑到,弹劾腓特烈会引起腓特烈强力反弹,导致刚刚融合在一起不过几十年的普鲁士分崩离析。

说不定,借着维亚济马的失败,连腓特烈也要弹劾下野。

不过在整治眼光上,孔庭训和俾斯麦惊人的一致。

他们都认定,联邦大议会是垃圾,是趴在帝国身体上吸血的囊虫,必须予以清除。

“温特叔叔,我觉得打仗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我们先要解决联邦议会。”

孔庭训坐在温特的对面,已经喝得微醺。

普鲁士人就这点不好,喝酒就是干喝,也不弄点儿酒肴啥的。

“解散联邦议会?

呵呵!

你想的轻巧!

这些人都是各地的世袭贵族,他们在各界的势力庞大。

拉拢他们还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想要解散议会。

谈何容易!”温特轻蔑的看了孔庭训一眼。

这个远道而来的大明人有些小聪明,但想的有些太不切实际。

“既然解散不了,那就把这些人替换掉。”孔庭训笑着说道。

“我说了,这些人的势力很大。”温特公爵非常不满,如果不是孔庭训刚刚立下大功,他早就喝骂起来。

“他们势力是很大,可有一股势力比他们还要大。”

“比他们还大?”温特公爵立刻认真起来。

要知道,这些世袭的贵族,无论是政界还是军界,都有着庞大的势力。

居然有人比他们的势力还要大,而且自己居然不知道。

这不能不让他警觉起来,刚刚有些微醺的醉意,已经荡然无存。

“那就是百姓!

普鲁士的百姓们!”

“老百姓能成什么事儿!”温特公爵一脸的不屑。

“百姓才是一个国家的基石,况且现在的百姓不是一百年前。

民选政府的呼声越来越高,而且我们的联邦法律上,议员其实也是民选。

只不过……,以前封建领主们的惯性延续下来,才让他们得意坐上议员的位置。

温特叔叔,如今的普鲁士百姓,已经不是一百年前的百姓了。

他们开始有自己的想法!”

孔庭训的话,让温特公爵沉思起来。

的确,现在的百姓远不如一百年前好管。

以前只有贵族能够受到教育,可现在一些民间的非贵族富户的子女,也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普鲁士自从工业化以来,好多人开工厂都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掌握着大量财富的人,也有向政府要权利的冲动。

孔庭训嘴里的百姓,应该说的就是这些人。

“你想要怎么弄,一个弄不好会引火烧身的。”温特公爵深深的知道,传统贵族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

因为他本身,就是传统的大贵族。

“无所谓!

我们找一个代言人,让他去办这种事情就好。

即便有一天引火烧身,那火自然会烧到他们的身上。

不会殃及我们的!”

“这个人可靠吗?”温特公爵立刻来了兴致。

既然好处全都归自己,后果全都由别人承担。

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干白不干。

“很可靠!

我派人了解过他的过去!

他是一个奥地利人,出生在奥地利的布劳瑙。

我没去过那地方,不过听说是个很小很小的小镇。”

“我去过,风景还算是不错。”温特公爵点了点头。

“温特叔叔还真是见多识广!

这个小子叫做阿道夫,他父亲是个海关的公务员。

他父亲想让他当公务员,可他却想当一个画家。

十七岁时,他报考了维也纳艺术学院。

可维也纳艺术学院连续拒绝了他两次!

后来,他父亲和母亲相继去世。

恰逢奥匈帝国征兵,他们就跑到了慕尼黑流浪。

上一场战争中,他参了军。

因为作战表现优异,他荣升下士,并且获得了铁十字勋章。”

“普通士兵想获得铁十字勋章可不容易!”

“索姆河战役中,他的大腿被炮弹弹片炸伤。

威尔维克村附近战斗中,他的眼睛被氯气熏得暂时失明。”

“还真是个运气不错的家伙!”温特公爵对这个人开始感兴趣。

在那种尸山血河里面活过来的人,都是运气不错的家伙。

他喜欢运气好的人!

“一年前,他奉命去监视一个叫做普鲁士工人党的团体。

那时候普鲁士工人党只有九十四个人,他痛斥了一个主张巴伐利亚脱离普鲁士,并跟奥地利组成一个南德意志共和国的言论。

从而立刻获得了普鲁士工人党的注意,两天之后他受到了邀请,加入了普鲁士工人党。

并且成为了七名委员之一!”

“九十四……不,九十五个人!”温特公爵轻蔑的说着。

“那是一年前的数字,现在他们的数字是十五万人。这还仅仅是在慕尼黑的数字!”

“什么?”温特公爵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他完全没想到,就在他的眼皮子

而他,巴伐利亚公爵居然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