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吉元三人连忙下马施礼,然后又将发生的事情经过、大致地讲述了一下。
何瑞昌听了一皱眉,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宗吉元,
“听起来、这件事还很复杂呢吉元,你对此是怎么看的?”
“大人,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宗吉元将自己的怀疑先简要地说了一下,然后又道,
“具学生看,香儿姑娘回到孙家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状况,而这两次出逃中,第一次很有可能是假的,而第二次才是真的,只不过、这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要详细查问下、才能够知道。”
“好,本官已经明白了,那么就问问那几个家伙好了。”
何瑞昌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身了在场的这些村民。
很显然,大部分人还都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个怎么个情况,宗吉元一见、便上前一步,道,
“各位!这位就是我们辽东县的县令、何大人,大家有什么冤情尽管讲出来,大人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啊?原来是县令大人”
村民们听了、顿时惊讶不已,纷纷跪倒在地,
“草民给大人磕头”
“大娘,”
见佟家的人站在那里、竟然全都愣住了,宗吉元知道他们心中还有所顾虑,便来到佟大娘的面前、低声道,
“具小生看来,香儿姑娘很有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了,而且一定是孙家在搞鬼,你们佟家在这里没有丝毫的责任,如果您将所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何大人,请他来做主,才会更有机会将您的女儿救回来,还是抓紧时间的好。”
“哦,是么?”
听说女儿发生了什么危险,老人家当时什么都不顾了,紧走几步、“扑通”一下在何瑞昌面前跪下,
“大人啊、青天大老爷!求您为我们做主、救救我家闺女吧”
“老人家、快快请起,”
见她若大年纪,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痛哭,何瑞昌连忙让何庆玉将佟大娘搀扶了起来、又道,
“各位父老也都快快请起吧!”
等所有村民们都站了起来,宗吉元先来到佟老汉身边查看了一下伤势,又为他诊了诊脉,回过身对佟家那兄弟三人道,
“把你们的爹扶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可是、这、这位大人,”
这佟家的老大看着宗吉元,知道她肯定也不是普通差官,便道,
“我爹他到底怎么样了?”
“你爹的伤并不重,只不过是气的、而且伤心过度,”
宗吉元看了他一眼、心道,还不错,至少这三个当儿子的将他爹娘给保护住了,便安慰着,
“你在这看着点儿,再弄点儿水来给他喝下去,稳当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
“哦,谢谢您啊,”
这位佟家老大很感激地道着谢,并将爹爹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此时,所有的人都自动地散开、围成了个圈儿,何大人也在一名差役拿过来的、放在当中的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然后一指那个话最多的家伙道,
“来人,将他带到本官的近前来!”
“嗻!”
两名差役走过去,将那家伙连拉带拽地、拖到了何瑞昌面前,往地上一按、喊了声,
“跪下!”
终于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了,这家伙当然也不敢继续再嚣张下去,可看起来还是面带蛮横、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见他仍然不服,何瑞昌微微一皱眉、道,
“我来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小人刚才就说过了,我们是沙岭镇孙大户、孙老爷的家丁”
这家伙咬了咬牙,回答道。
何瑞昌扭头看了身边的宗吉元一眼,宗吉元也正好转过头,见大人在看自己、便轻轻摇了摇头。
心中有了数儿,何瑞昌一拍椅子的扶手、大喝一声,
“大胆!还敢欺瞒本官不成!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不从实讲来!”
“大人,”
这家伙看起来也很心虚,可还在狡辩着,
“我们真的是孙家的家丁,做家丁又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活儿,难道谁还会冒充么”
“好你个大胆的顽劣之徒!”
这家伙的这番话、明显带有挑衅的意味,同时也更可以确信、他绝非是区区的一个家丁,何瑞昌这下可真的到火儿了,
“就不怕国法森严、治你个欺瞒之罪么?”
“大人,”
看到这里,宗吉元反倒微微笑了,低声道,
“好啊,既然他坚持这么说,那不妨就问问他有关孙家的事情。”
“嗯,明白了,”
何瑞昌听了、立刻道,
“那好吧,既然你说你是孙家的人,那么本官来问你,孙家的家主叫什么名字,他夫人的娘家姓什么,还有、他家的小儿子名字又叫什么?”
“这、这个”
这家伙听了,当时就懵了,支吾了半天才道,
“我们家老爷叫、叫孙百万,夫人娘家么我们做下人的不敢问他家的小儿子、小儿子叫”
刚说到这里,一旁有一个村民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道,
“大人!这小子纯粹就是在胡说八道,孙百万只是那姓孙的老爷的外号,他家夫人的娘家也是姓佟,就是这泗合堡的人,连我们都知道的事情、他若真是孙家的人,又怎么能不知道!另外、孙家只有一个儿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儿子!”
“原来如此,”
何瑞昌听了之后,朝那个村民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再问下去了,将手一挥道,
“好一个奸猾之徒!三郎,给我掌嘴二十!”
“嗻!”
随着一声应答,卢洪、柯义先走了过去,一个抓住这家伙的肩头,另一个扯住他的大辫子,强迫其将脸扬起来,刁三郎走过去、却并没有用巴掌直接去打,而是拽下这家伙的靴子,用靴子底朝他的脸上狠狠地打去。这二十下打的,等打完了之后再看,整张脸肿得和猪头差不多,鲜血顺着嘴角也流了下来。
围观的人们看的这个解气啊,纷纷道,
“打得好!活该、真是活该!”
“是啊,他们连老人家都下得了手去打,真是群畜牲!”
“可不是嘛,幸好有青天何大人为我们做主呢”
听着这些赞誉之词,何瑞昌心里当然也高兴了,可还是保持着一县之尊的威严,又扭头去瞧那刚刚被打过的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