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绰绰约约,她品出?了滋味。
晏姝怔怔地抬头,有点消化不掉。
大概是这几日他的若即若离的身影,像是让她总抓不到。
“补程序?”晏姝抬头瞥他一眼。
傅野记得她说过自己对于感情十分迟钝,若是不说明白,怕是自己努力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忙活些?什么。
他若有似无地笑?:“还不明显么?我都跑到你?这公司里来了。”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除去这个理由,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傅氏集团的总裁屈尊降贵来这里做个小?小?员工。
可是……可是,她要?有所回应吗?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何况哥哥说的那些?话……
晏姝又把头垂下来,诚实地说:“我除了知道你?叫什么、工作背景、卡里有多少钱,其他一无所知。”
这次,他真的笑?出?来。
“只有你?知道,我卡里有多
少钱。”
“……”晏姝呐呐不语。
“不用?挂念着?这件事,我只是担心你?真以为?我是来玩的,”傅野想了想,又说:“今天我交了份简历,人事部有,你?可以要?来。除了从业经历,其他都是真的。”
天知道,他语气温和地说出?今天这番话用?了多少耐力。
他在这个姑娘身上简直把毕生忍耐性都用?尽。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给人选择的人。
认定的东西就会不计代价地掳到自己身边。
可每当他想起,被?他搞砸的一切。
他就再?也不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的身上。
可对她温柔,总是特别容易做到。
晏姝从没应对过眼下这种状况,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也幸亏他没有挑明,她还能?窝在自己的一方天地。
“你?就当刚刚做了场梦,”他夹了些?青菜到她盘里:“先吃饭吧。”
像是所有模糊又慌乱的情绪有了个出?口,晏姝就着?他给的台阶下去。
她夹了注芥兰放入口中。
完全?咽下后,又暗示他:“有些?信息不在简历上。”
寥寥几日的接触,她知道他在池泽是炙手可热的名流。
地位、才貌,引人趋之若鹜。
那个时候,她自信有一纸婚约约束,他不会胡来。
可现在却发现,自己并无砝码。
哥哥说得对,鬼知道他有多么复杂的过往。
“25岁,未婚,斯坦福经济学毕业,现在经营一家公司,具体身价我也没怎么算过,回头公司财务报表拿给你?,大概你?现在已经学会看了。”他简要?地自我介绍,迟疑了下又说:“但是,不知道算不算交往过女朋友。”
晏姝强忍着?放下筷子的念头,可因为?这句话,不知为?何食欲有些?不佳。
不知道算不算交往过女朋友。
意思?是,曾经有过一个很好的红颜么?
她一点都不会隐藏情感,顿时腾起些?恍惚的情绪。
轻飘飘地“嗯”了声,低着?头拨着?米饭。
傅野察觉到她的异常,可她这场情绪来的突然,他一时无措。
顿时也觉得味同嚼蜡,放下筷子。
两个人低着?头一时无话,沉默半晌。
想了下,他突然恍然大悟:“刚刚那个不知道算不算交往过的女朋友,我是说你?。”
她猛地抬头,又觉得动静过大,慢慢垂下来,戳了戳盘子里的虾,唇角忍不住地带笑?,却又调皮地说:“哦,那你?对外可以说你?没有谈过……我们那段不算的,”
“是吗?那算什么?”
“你?把它想成什么,就是什么。”
“也好。”他点头。
“我没被?人这样大张旗鼓地追过,”晏姝放下筷子,带着?怅惘大方地说:“小?时候,想要?追我的男生都别我哥哥赶跑了。所以,我现在有点慌。”
这样好的姑娘竟然没被?人追过?
从这个角度,他大概要?好好谢谢她的哥哥。
“那看来我要?好好补补程序,让你?有些?用?户体验。”
“我又没答应你?,我还小?,以后我还有别的机会体验的。”她笑?着?说。
他没忍心摧残一个二十岁女孩子的粉红泡泡,换了个话题说:“你?以后也可以像今天这样,没提到的,关于我的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问。”
“嗯,”她含糊地答了句。
却在这一刻,心里跃出?一点可以捕捉到的欢喜。
“我吃饱了,你?先继续吃着?。”晏姝说完这句,擦净手指和唇角草草离桌。
她偷摸摸跑到办公桌旁,暗暗找小?陶要?了他的简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份简历早就在公司上下传了个遍。
简历排版简洁明了,堪称强迫症典范。
对于内容,寥寥数笔,可简直可以用?“辉煌”两个字形容。
他们两个刚刚那番对话,有点像灾后重建,经历过磨难却有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晏姝瞥了眼桌边吃饭的人,晃了晃鼠标把页面退出?去。
“吃得太少,过来再?吃点,”他朝她招呼。
“我饱了真的。”晏姝摆手。
“是要?我喂你??”他干脆把她的餐盘端起来,一步步朝办公桌走去。
晏姝看着?白色金边的餐盘,朝后躲了一步。
就,有点不适应。
“既然不想我喂你?,就自己再?吃点?你?太瘦了。”
“我自己来,”晏姝接过盘子,嘟囔句:“我现在明明刚好,再?胖一点点就显出?来了。”
她随便吃了几口,彻底推开餐盘。
吃过饭后有些?食困,晏姝强打?着?精神跟在他一边接着?办公。
可不知怎的,没一会就沉沉睡过去。
忽然,头猛地一低,才从酣梦中醒来,身上搭着?件黑色西服。
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下去。
没想到,她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晏姝趴在桌子上朝旁边看,傅野还挺着?笔直的背,不知疲倦地一份份的材料看过去。
毕竟不是自己的公司,很多背景信息他也要?补课。
“对不起,我睡着?了……”晏姝撑着?桌子爬起来,困顿地揉眼睛,非常愧疚地说。
“本想把你?挪到房间里,又担心吵醒你?。但是没想到你?会睡这么久,”他从一桌的材料中抬眼,随口问:“要?吃晚饭吗?”
吃完午饭就睡觉,醒来又吃饭,好罪恶。
可她担心再?次出?现中午那样尴尬地情况,轻轻点头:“可以来一点。”
晚餐后的时间,并不如想象中的欢愉。
九点,微信开始震动。
哥哥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们之前说好,他每晚监督她的进度。
晏姝捏着?手机,迟迟不敢戳接听?的绿色图标。
她咬着?唇看看一直在帮她处理文件的傅野。
她此时还不知道,别钧早把这里的现状告诉过去。
哥哥不喜欢他,她知道的。
若是让哥哥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
“你?……你?藏到里间好不好?”晏姝转头和他商量。
他仿若没听?清,合住手上的文件,偏头看她。
晏姝凝着?屏幕,一点目光没有分给他。
片刻后,他选择让步。
站起来,去了里间。
晏姝急忙按了通话。
“哥哥,”她抚了下刘海,摆手打?招呼。
贺南初在看到镜头里只有妹妹一个人的时候,轻轻笑?了下。
看来她还是知道内心有亏。
她既然知道分寸,他便没有为?难她,开门见山地说:“屏幕共享下,我们早些?开始吧?”
“哥哥……我们改成语音聊天吧。不……我们不如打?字吧?”
画面里的人阴恻恻盯了她几秒,忽然笑?,然后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被?你?盯着?,我紧张,什么都讲不出?来……”
“行吧。”
当视频通话切断,两个人在企鹅上冲浪的时候,晏姝当即叫了傅野出?来帮她。
只消几个问题过去,贺南初就看出?来,哪里是盯着?她紧张答不出?。
而?是,她好把枪手放出?来。
没意思?,明知道检阅的结果都是抢手的满分,这检查便很没意思?。
没一会,贺南初就发了消息过去。
“今天先到这,以后我们就改抽查了。”
“好的呀,哥哥。我今天第一天做是不是很棒?”
“呵呵。”
“微笑?.jpg”
“九点半了,你?该回家了,宵禁。一会,检查你?的定位。”
“……知道了。”
宵禁,哥哥临离开陆城的时候交代过她,十点必须回家,她答应了的。
晏姝断掉电脑,转头看傅野:“今天辛苦你?,你?明天还来吗?”
“当然,”他点头,却早已看到屏幕上宵禁两个字。
晏家果然家教极严。
可今日一整天都在和文件打?交道,纵使在一个房间,和她的日常交流不超过一小?时。
“我打?算下班了,”晏姝懒懒伸了个懒腰说。
“可是,南方那两个案子等着?今天出?结果。”傅野顿了下说,泰然自若地说:“我还没看完。需要?你?的签字。”
晏姝愁苦地回看他。
她是有一些?“能?不能?你?先看完,然后发给我电子签”的想法。
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像是人说的话。
“可是我十点前必须回家。”
晏姝把材料闷在脸上,闷闷地从纸张缝隙透出?来。
“20岁的宵禁?你?家人可真是严,”他笑?了下说。
“嗯,担心我不安全?。不然我就得住回妈妈那里。”晏姝听?她的口气有点难为?情地蹙眉。
她都能?管理一家公司了,却还要?十点回家。
“没关系,”傅野抽走她手里的材料,在桌上剁了一下,自然地说:“我陪你?一起回家把这两个做完。”
“这……这可以的吗?”晏姝猛地抬头。
“当然,宵禁是说你?十点要?回家,我陪你?回去,更加安全?。”
晏姝是一个励志勤奋努力,好好治理公司的人。
虽然下午不小?心睡了过去。
好像一想,他说的颇有道理,既没有违背哥哥的要?求,又能?把工作做好。
晏姝为?这个两全?的点子满意地点点头。
-
车子停在丽水湾,傅野先下车,帮她倒进车位。
可从车里出?来的片刻就扫到,草丛里仿佛有个人影迅速朝树后躲了躲。
他把车钥匙扔给晏姝:“在家里等我,我在这打?个电话。”
晏姝不疑有他,点点头,拿着?钥匙迈上台阶,走向房间。
夜朗星稀,弯月挂在天边,星星并不十分耀眼。
丽水湾别墅区楼宇稀疏,车辆安保却是不错,只是普通外人的出?入并不怎么防备。
晏姝的楼前路灯并不明亮。
楼前是一片广阔的草坪,在夏日发出?蟋蟀的轻轻叫声。
草坪里,栽种着?几棵参天的树。
傅野孤身一人朝草丛走过去。
沉声说:“出?来。”
干枯的黑色树皮右侧,露出?灰色衬衫一角。
果真有人。
可四周视野开阔,躲在树后可不是什么好逃离的好地方。
他一步步朝树后走。
皮鞋踩在草上发出?“喳喳”的响声。
在将将走到树后时,树后的人猛地站出?来。
树后钻出?的人脸上全?是青紫色的伤,眉角、唇角都是青紫色。
灰色衬衫松垮地套在身上,看上去有些?落魄。
走出?来的姿势有些?坡脚。
在看清人后,傅野轻笑?了下:“是你?。贺南初还是下手太轻了,还以为?见不着?了。”
是傅冶。
两日不见,他憔悴许多,眼角的淤青很显眼,连左腮都是肿的。
他忽视了傅野的话,攥着?拳径直从他身旁路过,目标是晏姝的房子。
只是一边走一边说:“我来找晏小?姐的,就算你?偷了婚书,也不能?抹去我和她的关系。我,是她的未婚夫,我救了她的命!”
“活在谎言里久了,便分不清真假?”傅野看着?他一坡一坡费力地走。
朝后慢慢退了两步,伸出?胳膊攥住他的,将人拦下:“就算你?救的,所以呢。她说的话还不够清楚么?她从来也没有过和你?在一起的想法。”
“她连这个都和你?说了?”傅冶震惊地看着?他,然后替自己开脱:“那天……那天是我冲动了,我喝了酒,我头脑不清楚,我要?当面向她道歉,”
他使出?全?力挣脱:“你?放开我。”
“她不想见你?。”傅野没有松手。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你?凭什么拦着?我不见她?”
傅冶使劲挣,可他从小?身子骨就弱,自然挣脱不得。
他喘息着?说:“就算婚约做废,还有她50%的股份,她说过要?赠予我。”
“呵,这是在忙着?凑钱啊?”他瞥了眼他:“是不是以前姘头的钱也指望不上了?穷途末路又回来试试?”
“你?……又是你?么?”傅冶回过头,使劲瞪他,身子止不住地抖。
傅野忽地松了手,浑身青紫的人踉跄一下,差点没站稳。
傅野笑?了下,看着?远处别墅亮着?的光说:“算了,今天我心情好,再?送你?一条活路。”
明知道该走,可身前人的脚步像灌了铅,未挪动半分。
他自然想要?活路。
“我当初救人呢,实打?实去了半条命,伤口在这个位置,”傅野绕着?他走了两步,指了指左腹:“医生诊断脾破裂,肠系膜多处撕裂,腹腔内大出?血。”
他笑?了笑?,拍了拍傅冶的肩膀:“送你?点素材,省得你?都不知道该怎么骗人。”
傅冶的表情僵住,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傅野摸了下口袋,将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到他手里:“打?个赌吧,你?赢了的话,我出?钱帮你?补税。”
傅冶生来胆小?,他盯着?那把短短的瑞士军刀却不敢接。
“拿着?,”傅野直接放进他手里:“我给你?的施舍,你?不要?也得要?。”
他接着?说:“你?给自己捅一刀,朝这里。”
傅野指着?左腹的位置说:“尝尝到底受伤、流血、住院是什么滋味。要?是她肯去医院看你?一眼,就算你?赢了。”
“别这样看我,我从来说话算话。”傅野轻笑?下。
“可……可……”
“我不像你?,拿着?这种事威胁人。我没跟她说过,是我救的人。所以,你?现在受点伤,说不定她念在你?‘救人’的恩情上,去看看你?,你?就得救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傅冶低头看着?那把刀,不敢置信地问。
他天天跟在晏小?姐旁边,竟然没说过自己救人这件事?
听?起来,这像是一条生路。
“当然,你?最好把伤口捅得大一点、深一点、重一点,才多一点胜算。女孩子,总是心软的,”傅野笑?了下:“毕竟那么大的一笔数字,你?外公都筹措不到。你?只能?求我。”
傅冶紧了紧手里的刀柄。
铁质刀具在夏日中更显凉得刺骨。
他低头凝望着?那把刀,是他这几日来唯一的希望。
那日对晏姝说了那样的话,实在是昏头。
现在去求她,他拦着?不说,晏小?姐估计不会肯给他50%。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回去好好思?量这个赌注。
傅冶使劲攥着?那柄刀,深吸口气,朝丽水湾大门转身走。
“等等,我让你?走了吗?”
身后又是一声令喝。
傅冶停住脚步。
傅野低低头,看着?地上的青草:“昨天,我回了陆城。他老毛病犯了,你?的事你?愿意告诉他就告诉他。气死他,我求之不得。”
他顿了顿接着?说:“但动手或者进大牢之前,你?若是想看他,我不拦着?。”
-
晚风猎猎,傅野没在计较庭院里的人,在楼下点了根烟。
昨天突然回陆城,除了交代公司上下自己要?放个长假以外,还有件事,便是傅炙承死性不敢,又犯了旧瘾。
傅炙承比同龄人更显老些?,瘦弱地像冬日风中的残烛。
他被?母亲叫去的时候,他神志并不清晰,眼神望到他的时候也很浑浊。
他一开始喊他的名字。
他还以为?他在喊另一个人。
直到后面,他喊他“汀楚。”
他认出?他来了。
“汀”取自“岸芷汀兰”,“楚”是因为?傅炙承最喜欢楚辞喜欢屈原。
他有着?文人的气息和傲骨。
在傅冶出?生之前,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最起码,尽管婚姻不幸福,傅炙承把所有的挚爱和寄托留给自己。
可他现在活成这幅样子,哪里活得对得起这个名字呢?
道行高洁?
呵,都是笑?话。
本身就有基础病,傅炙承这副样子与自.虐无异。
随他去。
他掐灭手中的猩红,散了散身上的味道。
迈上台阶,折进晏姝的房。
她为?他留着?门。
她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两日不见,房间里已经多了些?小?女生的气息。
沙发上摆着?几个大大的花朵形抱枕。
她换上浅蓝色睡袍坐在地毯上,死死地盯着?屏幕,眉头紧皱。
看起来就知道又遇到难题。
傅野轻轻笑?了下,在门口换了鞋,随口提醒她:“定位发给哥哥了?”
“发了,”晏姝没有抬眼,仍然盯着?屏幕,只是说:“你?锁下门。进蚊子。”
他一步步走进来。
看着?茶几前小?小?的、缩成一团的、毫不避忌他换上睡裙的人,忽然很想抱抱她。
可她现在还不是他的。
他压住心里的渴望和念头,单手撑着?坐到她旁边。
“别忙了,一会我来看。”
“看这东西确实好累,”晏姝转身扫了他一眼,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最近总是睡不够。”
“你?是不是怀了?”他笑?。
“你?走开!”晏姝推推他。
“我认真的。”他问。
“没有,”晏姝低着?头说:“哪有那么快。”
“真有这事要?和我说,如果你?愿意,我会负责,”他抬手抚摸了下她的脑袋。
晏姝没有躲,只是低着?头说:“你?不是说不喜欢小?孩子的。”
“是不喜欢。”他的目光散满地盯着?茶几上的果盘。
他轻声又说:“我本来可以有个弟弟的。”
晏姝不敢问,因为?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那个私生子弟弟。
“我本来可以有个弟弟的,妈妈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傅野的声音冷淡地像谈论一桩天气:“我父亲在医院里的走廊,当着?我的面对医生说,保小?孩。”
晏姝噎住,不敢问下去。
“嗯,最后,我母亲活下来了。”他略去中间的过程,凝着?果盘,接着?说:“不知道父亲心里是不是很失望。”
“我恨他的,他病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晏姝的心里酸涩成一片,她的行动比大脑更快,伸出?双手紧紧圈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背后,嗡嗡地说:“我不管,你?怎样想,都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了!是甜的!是甜的!(声嘶力竭,瘫.jpg)
虽然傅野处事不羁,但是内心还是温柔的!
哥哥的宵禁政策,使我们傅总在晚上顺利进了珠珠的家门,今日份哥哥气绝。
关于完结这件事,掐指一算,应该在下周,但是还有好多剧情要走哦,累瘫……舍不得他们也舍不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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