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撩错

傅野把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等我。”

他的步子又大又急,朝着电梯走过去。

脚边的小猫咪被他突然地动作吓了跳,“嗖”地朝楼梯间冲过去。

“喂,别乱跑呀!”晏姝赶紧朝楼梯间追。

老管家见状也跟着去捉猫。

好在小猫咪跑了没几步便被楼梯间角的红色消防栓吸引过去。

它?好奇地嗅着消防栓,还用爪子去试探地触碰。

晏姝猫腰,悄悄地猛地从背后把猫咪抱起来,揽在怀里轻轻地哄:“别乱跑啊,乱跑在外面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小猫喵了声,小爪子在她怀里挣扎,好像在抗议。

“行行行,就算遇到好人,你的耳朵也可?能会被抓去剪掉一角的。”她左手托着小猫的爪子,右手揉了下猫头。

揉捏头顶的这两下好像取悦到小猫,它?舒服地眯起眼睛,胸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老管家扶着楼梯间的门也松口气。

“砰”地一声巨响从走廊传来。

“喵呜!”小猫被惊地尖叫一声,猛地从她怀里挣出来,跳到地上?朝着走廊方向?狂奔。

晏姝顾不得手上?突然传来的疼痛,急急忙忙去追小猫。

走廊悠长?。

在尽头,她看到傅野单手拽着孟沂的衣领。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黑色衬衫下,手掌因为用力爆出青筋,手肘死死地把孟沂钳在墙上?。

看着孟沂的眼神,就像对待势在必得的猎物。

晏姝第一次看到傅野这样的眼神。

这样的他,让她有点和印象里那个温柔绅士联系不起来。

地上?是散落一地的糖炒栗子。

“别打架啊!”晏姝远远地喊。

孟沂被勒得喘不上?气,脖子到下巴涌成红色。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一下下用力喘着。

眼看孟沂的脸红得发紫,晏姝觉得大事不好。

她扶着身上?披着的西服跑过去,下意识就去拉傅野的胳膊。

纹丝不动,她的力气太小了。

“有话好好说,你不要?动手啊!”晏姝劝他。

“该说的已经谈完了。”

单手压着孟沂的脖颈,没一点松开的意思。

孟沂被死死地钳着却并不反抗,只是指着自己的嘴巴意思是自己确实还有话要?说。

“他有话要?说,你松开他,会出事的!”晏姝眼见红血丝爬满孟沂的眼球,脖子被勒成猪肝色。她怕出事声音都?在抖:“你放开他,傅野!”

“你放开他呀!”

老管家颤巍巍也从电梯旁赶过去。

从小看着傅野长?大,他倒是很久没见他亲自动手了。

近些年他性子越发沉稳,也越发琢磨不透。

生起气来,更?常是猫逗老鼠一样,把对手戏耍一番。

这样直接地亲自动手,倒是多年来的头一遭。

怕他手下没个轻重?,老管家赶紧上?前?劝了几句。

傅野扫了眼晏姝,终是松开手。

猛地脱力,孟沂瘫软地倚着墙扶着胸口大口吸气,因为吸气过猛还咳了两声。

这都?什么事,他高高兴兴从楼下要?了份糖炒栗子上?来,打算分晏姝点。

一开电梯门就见到眼前?这个阎王爷。

他也不知道怎么着,对上?傅野的眼神,第一反应就是死命按电梯,想跑下楼。

可?明明,他并没做什么亏心?事。

可?电梯偏偏反应迟钝,任他怎么按都?不关门,硬是憋出一脑门的汗。

电梯门中伸进一只手的时候,他就觉得大事不妙。

然后他就被人揪着衣领拽出电梯。

“咚”地撞到墙上?,脑子嗡嗡作响。

他心?爱的栗子洒了一地。

还没顾得上?心?疼,又被阎王爷锁喉,差点一套带走。

阎王爷倒是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他问?他:“她是被你带来的?”

是啊,珠珠是他带过来的呀。

他不敢撒谎,急急忙忙点头。

第二个问?题:“今天你也住这?”

是啊,他老巢在这呢。

今天又碰上?台风天,他安顿完晏姝已经不早,更?懒得回家。

今晚确实也住在这。

于是他又点了点头。

而?后他就听到傅野问?他喜欢哪只手。

他没听懂。

然后又听到表哥的名字。

他表哥那事他清楚啊,手指断了根,说是视察工厂的时候一时不察被机器斩断的。

他这意思?

孟沂有颗玲珑心?,七想八想就明白了。

多宝贵的右手啊!

他万万不能歩他后尘。

孟沂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死死钉在墙上?。

好在晏姝跑了出来,这会有了解释的机会。

“还有什么要?说?”

有什么要?说?

孟沂是个人精,他扶着墙理了下思绪,就意识到哪里出了岔子。

第一步,是要?喊疼。

“哎呦!好痛啊!勒死我了!”好不容易能说话,孟沂一手抚着脖子叫苦。

他气出了,又有晏姝在。无论是因为什么,阎王爷都?不至于二次索命。

他的脖子上?被生生勒出一道红色的掌痕。

“你这个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他叫得夸张,晏姝伸手就要?去拽他的衣领,察看伤势。

姑奶奶可?离他远点。

孟沂向?右躲了一步,还拿着眼角偷瞄了下傅野的神色。

第二步,便是诉苦。

“珠珠啊,以后我可?不敢收留你了。”孟沂摸着脖子,咳嗽两声苦兮兮地说:“你来作证,是不是你今天喊我帮忙去接猫的?”

晏姝点点头。

“然后我说雨太大了,你不如在我这住一晚,反正你也没个正经住处。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晏姝又点点头。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这住不安全,所以住在隔壁,是不是这个样子?”

“对!”

孟沂拿眼角瞄了傅野两眼,眼看他神色松懈下来。

看人下菜,他还没失手过。

“所以,傅老板何苦难为我?”孟沂捂着脖子有气无力地说。

他装得弱不禁风,好博得些同情。

“我有说是因为这些?”

孟沂被噎住:“……没有。”

“那为什么打他啊?”晏姝提高音量,嘴唇抿得很紧。

“想打便打了。”他飘飘地回答,低头有条不紊地理了下被压乱的袖口。

孟沂苦着张脸附和:“打得好,打得好。”

晏姝一口气不上?不下卡在嗓子里。

一旁的老管家赶紧插话进来:“先生,外面天气不好。我们要?不要?趁着还不算太晚,早点回家?”

“嗯。”

“你先别走!”晏姝叫住他。

傅野顿住脚步,却理解岔了:“你要?跟我走?”

“先不说这个,”晏姝指着倚在墙边虚弱而?有气无力的孟沂说:“你无缘无故打人要?道歉。”

仿佛听到极为荒唐的事,他挑眉反问?:“道歉?”

晏姝严肃地看着他,觉得他这么无缘无故地利用体能优势把别人伤成这样太不应该。

“你跟不跟我走?”傅野没理他,耐下性子又问?。

晏姝僵在原地不动。

老管家见状赶忙去晏姝旁边说好话:“珠珠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安全。今天可?把我吓坏了……”

“李爷爷……”

孟沂是个十分知趣的人,刚刚那出只是怕被开罪。

他还没活腻,哪敢劳烦他道歉?

孟沂赶忙收起刚刚那副疲态,两腿站直精神抖擞地把衣服一拽,嬉皮笑脸地说:“我没事,没打架,我俩闹着玩儿呢。”

傅野转身,平平淡淡地说:“要?么,你打回来。”

“不不不,不用。”孟沂结结巴巴地回,他摸着起了淤青的脖颈说:“而?且一点也不疼,就是顺便活动了下筋骨。”

傅野手搭在孟沂的肩膀上?,轻轻抚了下肩的褶,轻描淡写地说:“他说不用。”

她就是不明白好端端地傅野干嘛动手打人。

她去捉猫的功夫,他就欺负人。

老管家也劝了晏姝几句。

当事人都?这么没骨气。

她想着自己明早还要?交稿的事颇不争气地看了眼孟沂,气鼓鼓地说:“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下衣服和李爷爷一块回去。”

她没提是跟他回去。

傅野觉得心?烦,靠着电梯旁的墙壁点了支烟。

他对这些暂时麻痹人神经的东西并没有瘾,只是偶尔点上?根解乏或者解脱。

烟圈随着走廊窗里吹来的风袅袅地向?上?飘。

一点点白雾慢腾腾地升起。

“我就请她吃个饭,您不至于吧?”

走廊里就剩下三?个人,孟沂小声地暗示,他什么坏事都?没做。

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对待不同的猎物,他有不同的手段。

这样的猎物,并不能操之过急。

这是一名优秀的猎手的实战经验和职业操守。

他的每一个女朋友跟着他都?是心?甘情愿。

虽然今晚,对今天这个,他确实存过些其他侥幸的心?思。

傅野轻轻弹下烟灰,扯了扯唇。

孟沂和他在饭桌上?见过几次,他总是冷冷淡淡的。

没什么嗜好,美色、美酒、美食统统装不进心?里。

一圈人对他敬酒哈腰的时候,连身都?不欠一下。

可?要?是看谁不顺眼,便是往死里整。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毫无破绽。

好像什么都?没在他心?上?,好像什么都?能毁灭。

想到这,孟沂忍不住笑了笑,偏头看他,眯着眼玩味地说:“你喜欢她的吧?”

虽然眼前?人在池泽市的势力可?以只手遮天,

可?他也有自己的长?处。

他最擅长?用语言向?人心?里捅刀子。

孟沂不怕死地加了一句:“就前?两天,她上?次牵你手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他本来不想理他。

可?瞬间,回忆倒带。

傅野脑海里,呼啸而?过地,却是一个白衫的小姑娘忽然张开的手臂,以及忽然贴上?来的温热。

他回想起来,那时候她身上?一点桔梗的清甜。

她红着眼睛委屈又惹人怜地问?他:“你对我不满意吗?”

刚刚孟沂的声音,像魔音一般在这夜里无可?遁形。

“你喜欢她的吧?”

“就前?两天,她上?次牵你手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好多评论呀,开心!

喜欢听你们的哈哈和夸夸

h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