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马老夫人面色铁青，强壮镇定地移开视线，朝老姐妹江老夫人看去。
江老夫人没想到江芸娘会没事，马东文那个废物还给说出来，她只能打圆场道，“芸娘你是不是听错什么了，既然你换好衣服，咱们快点去看戏。”
“祖母是年纪大了听不清也正常，但咱们这一行人那么多，总是有其他人听到的。”江芸娘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直没说话的卢氏，是气愤到极点，听婆母还在为马家打掩护，她沉声道，“婆母是耳朵不好使了，听不清也正常，但我可听个清清楚楚。还请你们马家给一个交代，这小畜生说马老夫人给弄来的江家美人，是怎么一回事？”
卢氏出身高门，盛京城里的人可能不会卖江家面子，但卢氏开口了，即使是丞相家也得给三分面子，更别提只是行商的马家。
马老夫人忙说误会，“侄媳误会了，我是想给我孙儿相看你姑娘，这不是郎才女貌，正好般配。是我孙儿说错了意思，他这孩子打小就不太会说话。”
“是是是，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马东文连连点头。
江芸娘冷哼道，“是不是误会，去屋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江老夫人不想事情败露，厉声斥责。
“怎么就没有我说话的份了？”江芸娘不服气道，“若马家真的包藏祸心，祖母不为孙女撑腰，却一个劲地想要息事宁人，那我倒要想想，这个事有没有祖母的参与了。”
“你放肆！”江老夫人被当众顶撞，抬手就要打过去。
但卢氏拉开江芸娘，她自己的背挨了江老夫人一巴掌，她却没吭声。而是拉着女儿直接往屋里去。
“使不得！”马老夫人赶忙让人去拦着，可卢氏一个眼神扫过去，谁都不敢近身。
卢氏正在气头上，一脚踹开房门，两个人进屋后，便看到被迷晕的翠儿，衣裳不太整齐。
不用多说，卢氏什么都明白了。
平日里再好说话，但涉及儿女，卢氏都忍不了，她转身走出屋子，看着迎面而来的马老夫人等人，一字一句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算计我女儿？”
“卢氏，你言重了。”到了这会，江老夫人不得不拿出婆母的身份来压卢氏，“别忘了，这里是白家。”
江芸娘可不怕她祖母，“祖母说得对，这里既然是白家，就让白家的当家人来说话吧。总不能我被人算计清白，祖母还帮着外人？”
“什么外人？”马老夫人还在试图挽尊，“你是江家的姑娘，你祖母都与我说好了，要把你许配给我孙子，不过是没有过明路。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我何苦害你，都是误会，你一个姑娘家，若是事情闹大了，对你名声也不好，是吧？”
“怎么，你们设计不成，难道还要传出去？”江芸娘大声质问。
马老夫人答不上来，她没想到江芸娘那么泼辣，别的姑娘到这会只会哭哭啼啼，这个江芸娘却是咄咄逼人。
朝江老夫人看去，希望江老夫人能帮帮她，这可是江老夫人提出来的主意。总不能马家吃亏，江老夫人还躲在一旁？
可江老夫人也想不到话来反对，卢氏正在气头上，江芸娘这死丫头根本不听她的。
就在两个人发愁时，白家的家主白云松和他夫人何氏来了。
他们本在前厅待客，突然被叫过来，心中有个不好预感，听完江芸娘的话，白云松吓得差点摔倒。
“姑母，您这是做什么？”白云松不理解地看着自家姑母，他与姑母本就不亲厚，待他大一点的时候，姑母已经远嫁巴蜀。如今姑母回来探亲，他是愿意接待，可不代表能容忍姑母闯祸。
这么大的事，对方还是官宦人家的女孩，他姑母真是胆大包天！
“我……”马老夫人一口气喘不上来，身子往后歪去，眼看着她就要装晕过去，江芸娘不肯放过地开口，“白大人，这事是在你们家发生的，马老夫人与白家又是亲戚，这个事你们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们肯定不清楚啊。”白云松连忙否认。
何氏更是恨死马家人，弄出那么大的丑事，还要他们白家来收拾烂摊子，“姑娘别误会了我们，姑母几十年没回来，我们也不知姑母是这样的人品。还好姑娘没有大事，我们白家一定会登门道歉，至于今日的事，你想怎么处置他们，白家都绝对没有一句怨言。”
“你……”白云松有些犹豫，却被何氏瞪了一眼。
何氏心里清楚，江芸娘这个态度就是不肯善罢甘休，得罪江家不可怕，但卢氏的背后可是卢家。只要卢家一句话，白家就可能万劫不复。
马家如何，何氏已经不在意了，她现在需要维护的是白家的利益。
白云松也不说话了，他不傻，姑母都被人抓到现行了，再帮着姑母只会把白家也拖下水。
马东文看白家人都不帮忙，他着急了，“表舅您怎么不说话了，我真没对江姑娘做什么，我进屋的时候她都不在，干嘛还抓着不放？”
“你闭嘴吧。”白云松并不喜欢马东文这个外甥，长得丑，还不聪明，难怪姑母要费尽心思给马东文找媳妇，“你没这么做，但你有这个心也不行！”
“云松你……”马老夫人失望地看着外甥，知道白家人没希望了，只好再去看江老夫人。若是江老夫人不肯帮她，就别怪她把事情给捅出来，到时候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好处。
江老夫人对上马老夫人的目光，当即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江芸娘眼看着是不肯罢休的，卢氏又护女心切，她只能对不住老友了，“老姐姐，你看我也没用。方才我还想着你不可能是这种人，帮你说了几句。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和当年一样歹毒。”
当年两个字，江老夫人咬字格外用力，马老夫人瞬间变了脸，张嘴想骂人，却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