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霍星云起身挡在江芸娘跟前，他在盛京城里的生意，还指望江芸娘给他开路。
赫封疆看都没看霍星云，直接走了进来坐下，“我是来找江小娘子的，这位兄弟给个方便，你先出去等一会儿，我与江小娘子说一会儿话就行。”
“这可不行，你要是心怀不……”霍星云还没说完，赫封疆的两个小弟过来要拉他，“诶，你们要干什么？”
江芸娘皱眉道，“赫将军，你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这样为难我们不好吧？”
“不是为难，就是有几个问题想和你说，你让这位小兄弟安心出去等着。我赫封疆顶天立地，又不会欺男霸女，真就是说几句话。”赫封疆浓眉一抬，直直地看着江芸娘。
江芸娘犹豫片刻，想着楼下人来人往，外边也多人，就算赫封疆有什么歪心思，她也不怕，“霍大哥，你先出去吧，但是秋月要留下。”
赫封疆看了秋月一眼，没有意见。
霍星微微皱眉，“可是……”
“放心吧，赫将军不是说了，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不会欺负我的。”江芸娘笑着道。
霍星云看看江芸娘，又看了看赫封疆，“还请将军不要拖太久。”
赫封疆撇了下嘴，等霍星云出去后面，眉眼微抬，“是你的情郎吗？”
“不是，只是生意伙伴，霍大哥已有家室，这话不能乱说。”江芸娘说话时，秋月给赫封疆倒了一杯茶，“将军有话可以直说，我不喜欢弯弯绕绕，想来将军也是的。”
“还真给你说对了，咱明白人就说敞亮话，我今天来就是问问你，为什么拒了我的婚事？”赫封疆说这话时是真的不理解，“我有人高有人大，是死了个夫人，但你也嫁过一次，咱们般配啊。”
这话问得过于直接，江芸娘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对上赫封疆灼灼的视线，江芸娘才撇开头道，“男婚女嫁，一个要讲究门当户对，也还要谈个眼缘问题。将军很好，是我没那个福分。”
“你别和我扯那些虚的，你是不是看不上我这个人？”赫封疆问。
“是，我不愿意给人当后娘。”江芸娘知道不说个理由，怕是打发不了赫封疆。
后娘这个事，赫封疆不可能改变，他原配给他生了三个孩子，总不能把三个孩子都弄死了。
这话一出，赫封疆面色顿住，过了会儿，反而笑了起来。
江芸娘不明所以，看着赫封疆，诚恳地道，“我不知将军看上我什么了，但我也无意得罪人，只是人各有志，你说是吧？”
“对，确实是的。我啊，就看上你这鼓劲，要是盛京城里其他的小娘子，早就被我吓哭了。只有你，刚拉弓杀人，面对我也一点不怕，胆子忒大。”赫封疆说着叹了口气，“行，我懂了。我前头那位和我是患难夫妻，她命不好先走了，我也不可能为了漂亮媳妇就不要孩子。”
“将军是个有情有义的。”江芸娘附和说了句。
“你少夸我，既然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也不强求。往后盛京城里看到我，可以打声招呼，老子不吃人。”赫封疆起身拍了拍裤子，“可惜了，你这样长得漂亮又胆大的，还真没几个。”
听赫封疆说得那么豁达，江芸娘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赫封疆还是讲道理的。
她起身相送，“赫将军会遇到更好的良配的。”
“借你吉言，我就不打扰你……等等，方才你说在谈生意，和门外那个小兄弟吗？”赫封疆突然顿住。
江芸娘点了点头，便听到赫封疆让霍星云进来。
门开了后，霍星云一脸紧张地进来，先是上下打量了江芸娘，确认江芸娘没有事，才问赫封疆怎么了。
“听说你是个商人，我有事想和你谈谈，来来来，你坐嘛，老子是长得凶一点，但很讲道理的。”赫封疆拉着霍星云坐下，“我这人大字不识几个，也不会算账，皇上赏赐了我好些东西，金银财宝都好说，但是有处桑田和操场，我是真不会管理。你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帮我弄弄，每年挣的银子咱们分成。”
霍星云这会是真的懵了，方才在门口，他已经弄清楚赫封疆的身份，这种皇上宠臣，竟然要和他合作，就算没有分成，他也愿意帮忙啊。
不过霍星云还是作出淡定地样子，思索片刻后道，“桑田我倒是有经验，种桑养蚕也在行，这个交给我没问题。至于草场，说实话，我没做过这个生意，不过我愿意试试。只是……”
“别只是了，既然江小娘子信得过你，那我也相信你，你就拿去做吧，亏了也不打紧，别糊弄我就行。”赫封疆是个干脆人，“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后，便找管事的来带你去。”
说着，赫封疆便走了。
天上掉馅饼的事砸在霍星云头上，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兴奋地感谢江芸娘。
“我倒是没做什么。”江芸娘不敢邀功。
“不不不，我会认识赫将军，全是得了你的机缘，这个恩情我得记得。”霍星云起身，认真地和江芸娘作揖，“方才我们谈的胭脂原料，我一分不挣你的，就算是谢礼。姑娘不用和我客气，我行商这么些年，处处被打压，实在是艰难，今日能得赫将军的合作，实在是意义重大。”
霍星云就是在老家无所突破，又被同行联合起来压着，这才想着到盛京城里拼一把。
可盛京城里人才济济，他也是机缘巧合下才认识南将军，但南将军自己和他无生意往来，只给他介绍江芸娘，其中关系，他多少能看清一些。
现在接手赫封疆的产业，旁人知道了，便会对他有所顾忌，很多事会顺利许多。
江芸娘见霍星云态度坚决，不好再推辞，笑着应了下来。她家的胭脂铺子进项虽不多，但一年下来也要给供货商挣个三四千两银子，这也是笔不错的收入了。
两个人谈得差不多，等赫家的管家来了后，霍星云便跟着走了。
江芸娘倒是不急着回去，难得出来一趟，准备再坐坐时，雅间外又有人敲门。
“是谁？”秋月到门口问。
“是我，南淮安。”门外传来清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