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愈发灼热,像是一下子抓住了立夏的尾巴,提前散发着炎炎夏日的火热,气温在烘烤中不断攀升,身着一袭毛衣外套竟觉得几分热意。
季半雪萎靡不振从床上爬下,打着没睡醒的哈欠,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因上午没课,她除了中午下来吃了个午饭外其余时间都在床上度过,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连午饭都是在床上解决。
掬一把微凉的清水泼在睡意未散的脸蛋上,瞬间清醒了不少,拿起毛巾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似雪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越发透亮,隐隐泛起桃红。
苏醒的毛孔微张,细若微尘的绒毛随风摇曳,舞动着身姿。
她走出卫生间,特意挑选了一件皎若月色的雪纺半袖连衣裙,褶皱的裙摆侃侃遮住膝盖露出笔直洁白的小腿,配上裸色单薄的毛衣外套,行走的清新靓丽初恋风。
坐在桌前,打开梳妆镜,骨节分明的手看似随意却每一步都赤|裸|裸充满了心机感,她在眉眼处着重添了几笔,看上去多了几分楚楚动人。
小巧嫣红的唇瓣只涂了一层亮丽的唇釉,宛如果冻般饱满诱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一根纤细的食指抵在季半雪优越的下颌角往上一挑,微凉的大拇指紧跟着捏起一小块软肉迫使她侧过脸,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冯灵卉言语轻佻,含笑的眉眼溢出淡淡的笑意,“哟,这是打算色|诱呢,不如先从了本大爷我可好?”
“去你的,”季半雪嗔视,嫣红的唇瓣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语,“你有这个时间不如看下微博,你的新墙头塌房了。”
肉眼可见冯灵卉挂在脸颊上的笑容裂开了,不信邪点开微博,果然如她所说头热搜第一条便是某某某塌房。
她点进去大致浏览一番,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惋惜,“没救了。”
顿了秒,莞尔一笑,言语间轻松活跃,点开微博关注列表找到最新添加的关注,“好在我墙头多,你看这是我最新发现的墙头——韩映。”
季半雪定睛一看,扯扯嘴角,笑比哭还难看,拽着冯灵卉衣角,“宝,和你打个商量,咱能换个墙头吗?”
求求你,救救孩子吧,孩子还小,经不起折腾!
“不能,”冯灵卉想也没想拒绝,眼睛一眯,“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尾音陡然间拔高,眼底浓浓的不敢置信,季半雪嗤笑一声,“我可太相信你了!”
张张嘴,继续叭叭,“十个墙头九个塌,还有一个是糊咖。”
曾几何时她也是冉冉升起的追星人,直到遇见了冯灵卉原以为是志同道合的好姐妹,哪曾想塌房来得猝不及防。
像是某种诅咒一般,凡是她粉上的人差不多都塌了,要么就是越来越边缘化的糊咖,季半雪彻底心碎了。
找了个明媚阳光的下午和冯灵卉来上一场剖心置腹的谈话。
季半雪哭丧着脸,“宝,以后咱俩还是不要粉同一个人为好。”
“我也这么觉得,”冯灵卉点头赞同。
季半雪差点激动地热泪盈眶,可泪珠在眼眶中摇摇欲坠,她听到了更令她崩溃的消息。
冯灵卉拖着下颌角,无奈又郑重道,“可我几乎粉了大半个娱乐圈,只要我墙头多,塌房的速度便追不上我。”
季半雪:嗯,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我怎么办?
于是从那以后她的追星路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对于高颜值的人纯属欣赏,再不敢过多逾矩。
“宝,你不懂,这个韩映完完全全戳中了我的心巴,他已经和我其他几位墙头并列第一,”冯灵卉拍拍她的肩膀,“再说不就是一个墙头嘛,说不定我过两天就换了呢!”
季半雪哭笑不得,“你粉的那是墙头吗,分明是警察叔叔年底的业绩,”深吸一口气,放弃抵抗,“宝,你当护士都是屈才,你分明是娱乐圈在逃纪检委。”
“那你爱不爱我?”冯灵卉嘟囔。
她眼睛一闭,闷闷道,“爱。”并且,爱得深沉。
等冯灵卉不在注意自己,季半雪掏出手机给某个人去了条微信,希望他“平安”。
【季初初】:震惊!某“娱乐圈在逃纪检委”粉了你,求稳住,脚踏实地,该税的税,不该睡的别睡!!!
【韩大公子】:谢谢,我已经知道了:)。
【韩大公子】:顺便帮我告诉她,我经受得起她的检验。
季半雪心一沉,看来冯灵卉身上的“玄学”已经人尽皆知了。
没错,这位号称韩大公子正是冯灵卉刚刚粉上的韩映,也是季半雪的表哥,亲表哥,她一心一意认为这要是她亲哥该有多好的人。
下了课,清凌婉转的铃声在寂静的校园内缓缓响起,刹那间恢复了往日生机勃勃的模样。
季半雪眨着乌亮无辜的眸子,一脸讨好的笑意,双手合十,“宝,拜托拜托,帮我带回去嘛~”
冯灵卉咳咳嗓子,没说。
她秒懂,一拍胸脯,“说吧,想喝什么,姐姐请客。”
冯灵卉不客气一笑,一扬眉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喝学校对面的草莓冻冻,去冰,三分糖。”
“收到,”季半雪噙着笑,“保证完成任务,”接着将手中的书本递给去,“嘿嘿嘿,谢谢宝了。”
冯灵卉接过,眉宇轻蹙叮嘱一句,“早点回来,手机记得随时保持畅通。”
告别室友,季半雪急匆匆赶往餐厅,心情不免激动,这是她时隔多日再一次见到温钟玉,若不是号码丢失,也不至于两眼摸黑,整日忐忑。
她也想过向季岽要手机号,然一想到他欠搜搜的说上两句,她不要面子的吗!
到达餐厅门口,稳了稳心神,借着落地窗透过来的模样整理,她可没忘了最初与温钟玉相遇是何种抓马的场面,她一定要将其扼杀在枝桠中。
季半雪不疾不徐走进餐厅,轻车熟路找到换衣间更换下衣服,一股懊恼闪过,她下意识拍拍额头。
我是不是傻,精心打扮一番未曾让温钟玉看见便换下了,等到下班身心俱疲,谁还有心情欣赏?
失误,失误啊——
她掐着时间走出,顶着经理锐利的目光和不满的眼神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嘴角扯了扯,露出甜美的假笑。
经理再不满面对络绎不绝的客人压下了怒火,转而微笑,点头示意。
季半雪领着顾客走到空余的餐桌上,倒上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请喝茶。”
“谢谢。”
“这里实行的是二维码点餐,二维码在桌角,还有什么需要也可随意呼唤我们,祝您用餐愉快。”
来往的客人繁多,不断翻台加餐,可服务员就那么几位,难免会有些招架不住,季半雪拖着沉重的脚步,穿梭在餐桌之间。
清澈明亮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愣愣地盯着前方,隐约间觉察到忘了什么,却想不起来。
夜色渐深,如泼墨般晕染了整片夜空,月朗星稀,连往日肆意飘荡的云朵也消失不见,孤清、凄凉。
季半雪倚着墙角根,偷了会儿闲,紧绷的弦略略松弛,饱满的额前冒出点点薄汗,轻声咕哝,“累死我了,要不是温……”
“温钟玉!”
猛抬头,雷达般的目光扫视全场未见其身影。
难道是有事,所以没来?
她叹了口气,再一次为那日没有保管好纸条而懊悔不已。
“季半雪!”经理踩着一双十几厘米的细高跟在她面前站定,投下大片阴影。
她盛气凌人,双手环在胸前,眼尾被墨黑的眼线笔故意勾勒拉长,红唇如火焰般炽热,下巴一抬,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你知不知道今天迟到了!”
季半雪茫然,“五点上班,我四点五十分到,换好衣服也才四点五十三分,哪里迟到了?”
经理冷哼,“我不管你在别处兼职是如何,在这里五点上班,四点三十分必须换好衣服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她点头认下,咬咬唇,一丝不甘心划过,随后抬眸低声询问,“经理,我能问一下温钟玉今天是请假吗?”
经理言简意赅,“他辞职了。”
季半雪瞪大眼睛,明显不相信经理的措辞。
他辞职了?他怎么可能辞职。
季半雪脱口而出,“他为什么辞职?”下一秒又后悔了,可问都问了。
经理上下扫了眼,不甚厌烦,“和你有关?做好你自己的事。”
一个兼职,辞退了就辞退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季半雪讪讪,“知道了经理,我去忙了。”
没走两步被同样躲在角落里的同事叫住,她一脸好奇打量,接着压低嗓音,“你和温钟玉什么关系?这么关心他?”
季半雪眼睛一眯,心里有了答案,“他是我学长,对我学业上帮助颇多,也就好奇问一句,毕竟我来这里第一天也是他带我的。”
“哦,这样啊,”同事托着下巴分析话里的意思,突然一勾唇,拉着她往阴影处走了走,温润的音色被压得更低,“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嗯,”她点头,“我可以发誓。”
“发誓就不必了,”同事温声,“我听说,温钟玉是得罪了一名客人被投诉了,那名客人贿赂了经理让她辞退他。”
“你想啊,他本就只是兼职,辞退他对餐厅没有任何损失,又可以从中获得一笔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同事哀叹,“只是可惜了温钟玉,干得好好的,莫名其妙没了工作。”
“什么时候辞退的?”季半雪问。
“就前几天。”
……前几天?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她一下子捕捉到:不就是那位情书学姐找茬的时候,难道她后面气不过投诉了温学长?
既然他不在这里工作,自己累死累活也没了盼头。
作者有话要说:追温学长日记:
又是没有见到温钟玉的一天,又累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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