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上她没有再提公司的事和她爸官司,认真的吃着饭,只是心里有事最近压力好大,也没什么胃口。
尉映见她后来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心理也不爽快,火还不够旺是吧?那我在添把柴等你来求我的那天。
后来的一段时间,萧鸢一直关注着警方通缉王海泉的最新进展,当然自己也没全寄托警方,自己私下也找了认识人请了暗线人帮忙。
公司那边让梁佩的爸爸帮忙推荐,虽然两家做的没有她家大,但也总比她两眼黑好。
萧父那边她又接收到最新的消息,法院准备以行贿罪,官商勾结谋取不正当利益等罪名起诉,又传警方在查环宇地产有洗钱的嫌疑,她现下见不到萧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如果没有,那就基本确定有人要整他了。
她打电话给安律问这个官司如何处理,又让他安排见萧父,可最后得到的回复还是无法安排,他去见了萧父,萧父只给她带了话让她尽量保住萧氏,跟尉映结婚。
李特助给出的答复让她心沉了下去,他说每年公关部都会有一大笔支出,就是打点各个有关部门的,这也是每个公司的常态,不知为什么就单他们被抓了,不过不用担心,跟他们有关的官员会想办法将这事压下去的,他们比我们更不想这事发酵下去。
而今最重要的就是集团内部的运作,现在每天几百万上千万的亏损,四家上市企业市值已经蒸发一半了,再不控制下去后果难以想象。
梁家那边到是给了消息,说现在有名一点的职业经理人都不太愿意接手萧氏这一大烂摊子,如果聘请资质一般的,估计请了也白请,何必呢,当务之急还不如在内部择一位了解运作的内部人员。
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萧鸢仰着头坐在车上,身心俱疲,不过还没有到要放弃的时候,李特助是最清楚公司内部的人,又是萧父最信任的人之一,她将意思透露给他,让他推荐几人,又让安律联系萧父,问他的意见。
平日再信任她现在也不敢将全部打算放到他身上,非常时期,她不敢高估人性。
她查看近两年公司报表,幻象科技今年虽然也受了波及影响,但是马上调整了策略应对,稳住股价,公司目前运作正常,她让秘书部约幻象科技的总经理。
“呵呵,她要见就随她,”
“可是……”
“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只管做就是。”
“好的。”
李特助挂了电话,他不明白那边现在什么意思,现在萧氏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为什么三番五次推拒,现在每天蒸发的市值那都是真金白银,光是一家,就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几代人几辈子也赚不到的,不知道对方在玩什么。
思索一番,便给幻象科技的付总去了电话,对方听到总部新晋代理总裁要约他见面,也没有像其他总部这边的资深高官应付态度,到是痛快应了。
萧鸢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灯火辉煌,倍感疲累,圣通的事情还没了,爸爸的官司也没了,公司现在一团乱,自己现在是闭着眼睛过河,连石头都没有。
邢总监看着眼前打球的男子,一副泰然自若,对于他刚才提的事没有搭腔,只一心拨弄着球杆。
一个直球最后一球进洞了,尉映将球杆递给秘书,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刑总监看他停了下来,上前插着空赶紧说他的事“萧总那边,检方要起诉,法务部那边现在已经开始忙了,我觉得还是要尽快速战速决,免的被抓到把柄”
尉映摘了手套,去里间洗了洗手,垂着眸细细的擦着手指,还是没有说话,擦净之后扔掉面巾,闲庭信步的走到桌案前,靠在桌沿上,衬衫翻卷,手掌撑握着桌沿,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刑总监被他看的心有戚戚,他是怕有关部门查到他身上,但更怕眼前的人不高兴,惹怒他后果可参照牢里那位,他讪讪的假笑道“当然万事还是以您的意见为先。”
“以后这种事别来烦我。”尉映冷厉的撂下一句转身回座,就让人送客。
那现在是就让人起诉?这对公司影响不是一般的大,弄不好直接让人彻查,真查出什么就是救场都来不及。
再耐心的猎手也有时效期限,萧鸢实在是太能抗,最近尉映很是烦躁,他心里不顺,身边的人自然受罪,尉映甚至觉得做到这份上了还不够,最好是检察院直接查封萧氏,明天萧牧盛就要上刑场,才是最好不过!
尉映看着屏幕的报表数据,脸阴沉的能滴出水,那他就再加一把火。
半月之后,税务局和检察院的人来查账,过了两天警局又来了人将她带走问话,萧鸢叫了法务部的王律师陪同,问的都是一些常规的问题,知不知道她父亲之前的生意,以及自从她接手之后有没有要坦白的。
她秉承着谨言慎行,绝不多说一句,能律师发言的全权有律师代劳。
调查一周之后,她看着这事没有了后续以为就是结束了,可后面她接到通知,检察院的突然上门查环宇,等她赶到之后,公司高管好几位已经被请去喝茶,她也进不去。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安律那边又得到消息检方不仅要以行贿罪名起诉萧父,警方要以洗钱嫌疑调查萧氏。
她想见见萧父,但是那边得到的消息依然是不行。
萧鸢觉得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到濒临爆发只差一个引子,不知道最后那一个稻草什么时候落下,也不知道那个火引子什么时候来。
自己现在就像是被关入瓮中的一条鱼,使劲挣扎也无济于事,看不到前路,却也后退不得。
萧鸢撑着额头动也不动坐了好久,要怎么办?现在要如何?
如今公司好与不好都是其次了,她只希望萧牧盛没有做过这些违法犯纪的事,不然她现在在坚持什么?如果这些罪名都被落实是真的,那么这个烂摊子再守下去就像个笑话。
春节前夕,安律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从看守所刚刚得知,她父亲自杀了。
当时她刚睡醒,昨天发愁的想事情,半夜三点多才睡着,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没想到听到这么个消息,她坐在床头,眉目纠结,陷入自我怀疑,自己怕是没睡醒,还在梦中吧,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是正在通话中,但是那头说什么?她那个渣爹自杀了?
她不信,他那样惜命的人会自杀?她八成是幻听了,挂了电话,又躺下闭上眼睛,告诉自己继续睡觉,睡着就好了,反正这就是做梦,但是眼角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住的溢出泪水。
她才不信呢,可是心口隐隐作痛,三年前的那种绝望的情绪又慢慢袭来,哀伤与无助包裹全身,像浸满了风雨的浓雾严严实实的照在她的头顶挥之不去。
一面告诉自己是假的一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忍不住呜咽出声,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泪水像打开了闸门,倾泻而出。
门声响动,一直有人在敲门,不知道敲了多久,直到床边深陷有人坐了过来。
来人一身清冷,将她从被子中扶了起来,抱在怀里,不住地抚着她的后背,“鸢鸢别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被抱了多久,萧鸢从尉映怀里退出,低着头,整个人呆呆的。
尉映心里一阵心疼,但是又窃喜非常,他只能在夜深人静,暗地里,见不得光时候接近她,感受她,什么时候正大光明的拥抱过她?
心里激动,一时血液沸腾,她终于要是他的了,他看着眼前憔悴让人无限爱怜的脸,好想亲亲她,占有她,让她忘记眼前的痛苦忧愁,满心满眼的只有他。
他实在忍不住,手微微颤抖的抚摸上那张令他疯狂沉迷的面容,一片濡湿,他缓缓垂下头,慢慢靠近,嘴角眼看就要贴上那令他沉迷的领域,萧鸢却在这时回了神,愣愣转过头来看着他。
鼻尖擦过他的唇角,尉映一片心悸。
二人对视着,一个目光灼烫逼人,一个冷漠无神。
尉映调整好神态坐了回去,安慰道“萧叔的事我知道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起来。”
萧鸢转头看着窗外,阴沉沉的,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要下雪,最近天也冷得要命,都说南市最近要下雪了呢。
真不是什么好天气,她那渣爹可真会挑日子?
她失神的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自杀呢?最多不过无期,我想不通。”
尉映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她的身后,右臂虚虚的笼着她,脸贴在她的一侧,她浑身馨香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腔,对,就是这种他为之疯狂的香气,尉映深吸一口气,像上瘾一般,控制着自己的笑意,讥讽的回道,“那谁知道呢。”
手背轻轻滑过她的面容,真是细若凝脂,看她睫毛颤颤好似还挂着水珠,这如果是被他欺负哭的,那……臆想着心绪又不平起来,呼吸也跟着加重。
萧鸢察觉到他靠的太近,皱着眉起身。
萧鸢不悦道“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吧。”
尉映攥着她的被脚,看着她这副无情的模样,不觉笑了,真是一个脾气倔强只对他不近人情的女人。
呵呵。
“好的,有事你联系我。”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