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幻想破灭

半个月之后,大街商场商家店铺各种场合充斥着浓浓的圣诞气氛,萧鸢给陆珣礼发信息说,“马上圣诞节了呀,圣诞节现在都被过成情人节了。”

陆珣礼回问她“你想过么?”

萧鸢笑着回答“那要看跟谁过了。”

平安夜这天,她还在宿舍沉浸在法语音频中,舍友说她电话响了好久她没听到么?

萧鸢说了句抱歉,赶紧接通了电话。

“鸢鸢,我今天刚回来,给你带了点东西,你还没吃饭吧,出来我带你去吃。”

萧鸢皱着眉听着熟悉声音,拿开手机看到屏幕上“尉映”二字才确认真的是他。

“我有事,不在学校。”

“那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现在很忙,忙着期末考,没有时间,没事我就挂了。”说着没有半分犹豫的挂了电话。

尉映捧着盒子站在女寝宿舍楼下,看着6楼的一个亮着灯光的房间出神。

“学长?”

来人走近,站到尉映正面发现真的是他,没认错,兴奋地叫道:“真的是你啊,尉学长,你不是去了海市读研么,怎么在这?”又看了眼他手中捧着的盒子,才发现这是女寝。

“学长你不会是……”

尉映转过脑袋,默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的温柔魅惑,搭话的女生看的一时愣了神。

“不会是什么?”尉映挑了挑眉,勾着唇角反问,

女生只看见俊美的男子低头抿唇一笑,心就躁动的扑通扑通的疯狂跳动,怎么也静不下来,根本没注意男子看上去仿佛在笑,其实那点笑意根本不达眼底,眸中冰凉一片。

“学长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外联部的,之前在会里跟你一起工作过的。”女生一脸期盼。

“唔……好像是记得,我记得竞选副会长好像还有你,我投了你一票,还是有点印象的。”尉映皱着眉好像真的在回忆一样。

“真的嘛?那真要谢谢学长了,虽然我没选上。”女生欣喜的语气中不无透露着遗憾。

“计票的时候我记得听谁跟我说过,好像是你当选了,可是后面不知为何变成了别人,其中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那时我已经交接了,也无能为力。”

女生听后,不可置信的问道:“学长你是说我被暗箱操作了?”

“那我就不知了,好了,可能我不该说,你就当没听见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平安夜快乐。”尉映温和有礼的颔首,转身离去。

“张芸芸!怪不得当选没多久就被会里以不堪其任,能力不足撤换,原来有这么一出!以后你休想好过!”女生气的咬牙切齿。

八点多的时候萧鸢又接到了一个电话,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开心极了,“你回来了?”

“下楼。”

“你在我楼下?”

“嗯。”

听着话筒那边笑音,萧鸢顾不上梳妆打扮,套了衣服就奔下了楼,远远的便看到他站在花坛拐角处手捧着玫瑰。

萧鸢顿了一下才抬脚走近,还是略微有些羞涩的,“你怎么回来了。”

“想见你就回来了。”

陆珣礼将玫瑰递给她,“我也想跟你以后一起将圣诞节当情人节过,你愿意么?”

萧鸢心跳加速,看着眼前一大捧娇艳的火红玫瑰,抬眸看向眼前满脸认真的男子,微微点了下头。

陆珣礼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上前一步,双手捧着萧鸢娇俏的面容缓缓靠近,轻轻亲了亲她的嘴角。

两人都有些害羞,一时不太敢看对方,陆珣礼牵起她的手缓缓走出了校园。

可能因为两人太过兴奋,没有注意身后七八米处有人跟了他们一路。

陆珣礼只在南市待了三天,匆匆来匆匆回,这三天萧鸢一直跟他在一起,带他逛南市,去逛她的母校,去她长大的地方,去吃南市的美食。

他走那天萧鸢依依不舍的送他到机场,陆珣礼说很快寒假他就回来了,萧鸢想到了月初申请交换生的事,憋不住了,说年后给他一个惊喜,他问什么惊喜,她故弄玄虚说以后就知道了,提前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元旦的时候萧鸢回家点卯,萧牧盛又提起入赘的事儿,萧鸢真是被磨叽得烦了,直说自己有男朋友了,入赘?他想什么呢?

萧父不信,觉得她是在搪塞他。

“爱信不信,你以后别再跟我提入赘不入赘的事,我有自己的人生和计划,你自己的人生都没过明白还妄想干涉我的?”

最后父女俩又是不欢而散。

萧牧盛也不想跟女儿关系搞的这么僵,毕竟就这么一个独苗,她就是不同意尉映那事,当父亲的以后也是要为她考虑的,现在年纪大了,自己也知道欠女儿良多,如果没骗他,真有对象了,男方要是靠谱,换个人也不是不行,不一定非要尉映不是么?

女儿的眼光他觉得错不了,就算男方以后不愿意入赘,多生几个孩子嘛,一个跟他姓萧不是也没差么?

萧牧盛自觉打了一手好算盘,变脸的速度让萧鸢无语,打电话让她赶紧带着男朋友让他看看。

萧鸢没有理会,期末的时候交换生申请结果下来了,她如愿以偿,顿时觉得自从入了南大她好像已经开始转运了,万事顺遂。

寒假她只回了趟御园就直飞柏林,春节都没回来。

饭桌上周韵又开始上眼药。

“听说鸢鸢处朋友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呢,看看我们阿映,这么忙还抽时间回来陪父母过年,一看就是老了靠得住的呀。”说着又夹了菜给尉映。

“我怎么看着你比国庆回来还瘦了呀,你可得注意身体啊,你爸爸还要指望你呢,妈妈要心疼死了呀。”

尉映在一旁没搭话默默地吃着饭,看着眼前的空位,面无表情的继续用餐。

饭后尉映照例跟着萧牧盛进了书房,谈论了公司的事。

“萧叔,我和鸢鸢什么时候定一下呢,现在我们两个的年纪也够了。”

看着眼前身姿秀挺,自信含笑的青年,萧牧盛略微有些不自在,打着哈哈:“什么定不定的,小年轻的事我这当长辈的掺和什么,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自己定,只要鸢鸢乐意,我是没有意见的。”

尉映垂下眼眸,掩下情绪,“萧叔怎么看鸢鸢交男朋友的事。”

萧牧盛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着,端起来又放下,放下又端起来。

“她年纪到了,这不很正常?再说我也管不了她,她也不听我的。”

说罢,还是一口没喝,将茶杯放下,“阿映啊,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算我半个儿,以后公司还要你挑大梁仰仗你的,鸢鸢对做生意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尉映嘴角一抹讥讽一闪而过,快的萧牧盛都没捕捉到。

这是又要给他画饼?之前拿着女儿吊着他,现在拿利益?

“可是之前萧叔答应过我……”

“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青年,萧牧盛拍拍他的肩膀,“阿映啊,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事业权利!别拘泥于那些没用的,攥在手里的才是真,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尉映也不再坚持,因为他知道大势已去,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抬起眼眸,笑的诚恳,“萧叔你说的有道理,我学到了,你放心吧,我本就想为这个家努力,只要家不散,什么都是次要的,我会好好经营这门生意的。”

说完,若有所思的歪了一下头,笑的别有深意的又补充了一句“保证不让你失望。”

萧牧盛打量着眼前洒脱的青年,欣慰的点点头,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好的,不过说放得下也有点言过其实,根本也没拿起来又谈何放不放呢?

他越想越松快,对尉映仅存的那一点愧疚也随之烟消云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尉映转身时嘴角挂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有点邪性呢?

尉映回到房间,直直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哦,他忘了,他这个位置哪来的月光呢,拉开抽屉,拿出最里面的钥匙,走到的走廊尽头打开了那个房间,屋里一片漆黑,飘荡着熟悉的味道。

轻轻的关上房门,打开夜灯,尉映用心打量着一桌一椅,抚摸着桌上的梳子、瓶瓶罐罐和摆件,回想着从前主人沐浴之后坐在这里使用它们的情景。

想着想着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个画面,嘴角眷恋的笑容也真心实意了许多。

随着往日的“恩爱”回忆不断上头,他又熟门熟路走到衣帽间,轻抚着一排排挂起来的衣衫裙摆,最后拉开了下边的抽屉,歪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抽屉内码的整整齐齐的内衣内裤,修长的手指一个压着一个的认真挑选,最终挑起一个颜色较深的。

他记得这条,是她国庆那晚穿的,他还记得那晚的她那么迷人……

房间内一阵阵怪异的声响,像没有尽头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一声闷哼,内心无比煎熬的人结束了这场属于一个人的璇旎。

瘫在床上回味余韵的尉映想起了从前的过往,一时间觉得怀念又幸福,可是一想到如今弃他而去的萧鸢,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的萧鸢,被其他人勾缠着不着家的萧鸢,他此时真的恨极了她。

为什么??想到破坏这一切罪魁祸首他就恨不得将他们扔进蒸笼,也让他们体会一下被人清蒸慢熬到底什么滋味儿!

为什么给他希望又摧毁!给他承诺又失信!为什么?!!

寂静无声的卧室没人能给他答案。有的只是连连不断的喘息声。

尉映将头埋进她的被子里,疯狂的吸食着她残留的气息。那只骨节分明如玉般的手用力的攥着已经污掉的底裤。

少时被子里面传来了莫名的笑声,这笑声中又掺杂着隐隐的呜咽,“鸢鸢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委屈又无助的质问,倒是让人听了都以为他受了天大的欺骗,现下他是世界上最委屈可怜的人了,而后又听到委屈愤怒的人咬牙切齿的低喝:“骗我!骗我!你们都骗我!”

“你们都骗我是吧?都欺负我是吧?”一连串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你们可真坏啊!……不过没我坏……”

尉映从被子里面探出半张俊美绝伦的脸,嘴角咧着,瞳孔幽深,直直的看着窗外的黑洞,喟叹了一声,“那可就不能怪我喽。”

这场自说自话,飘荡在空荡寂静的房间内诡异又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