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宋不言的家境后, 傅成北跟他相处时不由温柔随和了些,主动讲题不说,说话都是带笑的。
除此之外, 他也一直想找机会问问路望远知不知情。
这天, 晚上放学后徐叔的车还没到, 两人站在辅路边的树下等,周围行人车辆来来往往, 气氛自然,傅成北当即觉得时机到了,略一斟酌言辞就问了。
出乎意料的是,路望远说他不知道。
路望远不清楚宋不言的家庭情况?
那他为什么对宋不言好, 莫非还是喜欢他?如果喜欢,定然会好奇宋不言的一切。
傅成北捉摸不透,于是试探问:“那你想不想知道?”
路望远微眯了下眼睛:“为什么这么问?”说完顿了顿, 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最近对他挺上心。”
这点不难发现。
傅成北自从跟宋不言成为同桌,性子是一天比一天温柔有耐心, 像是跟一件易碎品相处,生怕让对方磕着碰着。
这些路望远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傅成北挑眉:“我同桌我能不上心吗, 你成天在后面不学习,观察我干嘛?”
狗比不会是吃他的醋吧。
路望远淡道:“没观察,抬头就能看见, 不看不行。”
傅成北:“……”行吧。
路望远重复上个问题:“你刚为什么那么问,宋不言家庭情况怎么了?”
啧!看吧,他关心了。
傅成北哼笑一声, 揶揄道:“我看你也挺关心人家的,还好意思说我。”
路望远不知其意:“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傅成北斜睨着他:“真想知道自己去打听,别问我。”
路望远静静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成北盯着马路牙子, 少顷,正想趁机问清楚路望远和宋不言的关系,不料嘴还没张开,一辆黑色轿车就开了过来,同时鸣了一声笛。
徐叔到了。
傅成北见此只好作罢,摆摆手随口道:“没什么,走吧。”
说完打开车门,弯腰进去了。
路望远直觉傅成北话没说完,打算另寻时间再问。
车上,傅成北低着头玩手机,没多久他眉头蓦然一皱,看向路望远。
路望远察觉到视线,也偏头看向他,两人在被霓虹灯映照的车厢内对视。
五秒后,傅成北忍无可忍,低斥:“你干嘛,还不收收。”
路望远莫名其妙:“收什么?”
傅成北以为路望远在装,瞪着他道:“你说收什么!”
刚才车开没多久,他就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风信子香味,起初以为是错觉,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香味愈发浓郁,让他……心烦意乱。
他是怎么也没到,路望远能无聊到这地步。上车前没问出宋不言的家境,现在就故意释放信息素干扰他,多亏徐叔是个Beta感受不到,不然早捏着方向盘轰他下车了。
路望远还是不解:“把话说清楚,让我收什么。”
傅成北见此一顿,路望远这神情倒也不像说谎。
恰逢徐叔突然出声:“差点忘了,成北啊,等会儿下车记得把后备箱那束花带上,刚晚到学校就是因为在花店买它,江夫人说是你房里那几朵快枯萎了,让把新的换上。”
傅成北:“……噢。”
就说好端端的哪来的风信子。自从知道路望远信息素是风信子,他确实再也没换过花瓶的花,当然也没扔,照旧摆在窗台。
可习惯性看上两眼,他便会立即想到路望远,所以他最近有在刻意逃避那些花。
而且有次晚上他做梦,梦见窗台上的花摇身一变,真变成了路望远,当时梦里的他还傻逼似的指着路望远质问:
怎么不早说你是花妖?
这边傅成北沉浸在尴尬中出不来,那边路望远已经大致猜到事情的始末了。
他沉默片刻,实在忍不住想逗几句:“小北,怎么不说话了,你刚到底让我收什么?”
收信息素啊狗比。
傅成北一脸菜色,半晌憋出一句:“别逼我扇你。”
路望远低笑一声,没再吭声。
回家路上的这段小插曲很快结束,可傅成北再也没法转移注意力。
时至今日他也明白,他之所以喜欢风信子的味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路望远。
这是信息素天然的吸引,是他作为一个Alpha的本能。
以前他没闻过路望远的信息素,以为喜欢的是风信子,如今知道了,也闻过他真正喜欢的味道,所以再闻风信子,便能觉出些细微的差别。
相比于从花店买来的反季节花,信息素其实更好闻。
刚才也是没想到车厢里有花,才误以为那是路望远的信息素。
他自己也迷惑,世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让他和路望远的信息素匹配度那么高。
他们都是Alpha,未来又不可能在一起,他以后易感期撑不住了,总不可能跟路望远的Omega说把你老公借我闻三天吧,多变态。
然而矛盾的是,他喜欢路望远信息素是天性,除非切割腺体,否则无论如何也改不了,即便克制也是徒劳,也许暂时控制住了,可一旦有个契机,就会成倍爆发。
与其这样……与其这样……
傅成北脑子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路望远没结婚前闻个够。
反正不要钱,想闻多少闻多少,等人结了婚,他再开始克制就行,舒坦一天是一天。
这般想着,两人已经到了家,正在玄关处换鞋。
傅成北打定的主意,就不会再犹豫。他瞄了眼正蹲下身低头解鞋带的路望远,眸光微闪,而后把那束白色风信子随手放到了鞋柜上。
路望远的腺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只需稍微弯腰就能闻到。
Alpha本性如此,向来对和自己契合度高的信息素有着强烈的欲望和贪婪,傅成北也不例外。
很快,只见他以看似弯腰够拖鞋的动作,将面目凑近了路望远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