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遇的病将近一个星期才好利索，祁靳的胳膊吊了半个多月，眼看快期末考试了还是写不了字。
不过他本来也不怎么学习，所以一点儿没着急，做什么都悠哉悠哉的。
赵梦池看着他一顿饭吃了将近半小时，无语地说：“祁大少爷，您这是吃饭呢还是绣花呢？”
祁靳抬眼，淡淡地说：“没让你们等我。”
赵梦池啧了啧，“算了，看在你用左手不方便的份上，不催你了。”
她和姚佳继续互相考古文，张泉和邵逸川在旁边聊游戏，只有林灼看着那些拿着球往球场走的人手痒痒。
他挑起陆清遇一缕头发一边玩一边说：“小鱼……”
陆清遇看都没看他，“不行。”
林灼一愣，“干嘛啊，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
陆清遇挑眉，“除了打球就是喝可乐，哪个都不行。”
林灼看了他几秒，忽然勾住他的脖子使劲晃了晃，“陆清遇……医生都说了要运动……”
陆清遇啧了啧，“医生说要适当运动，你一打球就不管不顾的，我还不知道你？”
林灼无奈地把脑袋埋到他肩窝里拱了拱，赌气地说：“那你也不许听歌，什么时候我能打球了你再听。”
陆清遇没有一秒犹豫，“行。”
林灼愣住了，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就……这么痛快答应了？”
陆清遇和他鼻尖对着鼻尖，“是啊。”
林灼与他对视半晌，张泉忽然咳了两声，压低声音说：“喂喂喂，这可是食堂！你俩要干嘛！”
林灼不满地朝他看去，“还能干嘛，亲给你看？”
张泉夸张地捂住了眼睛，随后又从指缝里往外看，小声说：“也不是不行……”
林灼从桌子下面一脚踹过去，邵逸川“哎呦”一声，连忙躲了躲，“怎么还误伤啊……”
“那你帮我踹他。”林灼说。
张泉笑着躲到椅子后面，“小川子才不会呢。”
祁靳一边听着他们的打闹声一边默默吃完了饭，真奇怪，他竟然没有觉得吵。
“终于吃完了啊，”张泉说，“那咱走吧，我想去一趟超市。”
祁靳从食堂出来就想往教学楼走，被邵逸川一把拦住了，“去哪？”
祁靳看了看肩上的手，“回班。”
邵逸川揽着他跟上大部队，“那不行，我们等你吃饭，你得和我们一起去超市。”
祁靳嘴上说着“谁规定的”，却已经抬脚往超市走了。
张泉也过来拍他的肩，“祁少爷，这东西没人规定，就是心照不宣懂不懂？你给我买冰棍儿，我送你棒棒糖，你陪我上厕所，我陪你去超市，朋友不都这样么。”
祁靳这次没说什么，只是单手插着兜跟他们一起去了超市。
回去的路上姚佳看着祁靳敞开的羽绒服，细心地问道：“这样不冷么，要不要帮你把拉链拉上？”
“不。”祁靳说。
赵梦池也看了看，“你拉不上拉链就说啊……”
她走到祁靳面前弯腰要帮他拉上，祁靳后退一步，“不用。”
林灼笑了一下，“别管他了，他是嫌丑。”
祁靳吊着胳膊，拉链一拉上就会显得非常臃肿，赵梦池嗤了一声，“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姚佳摸了摸她的裤子，“还说别人，你不也一样嘛，怕腿粗还没穿棉裤。”
赵梦池也掀她的裤腿，“我看看你穿的是厚棉裤吗？给我看看……”
姚佳笑着跑开了。
林灼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小声问陆清遇，“粗了吗？”
“没有。”陆清遇说。
“我这裤子好厚啊。”
“我也一样。”
林灼啧了啧，顺手在他大腿上摸了一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又细又直的。”
陆清遇顿了顿，“你别乱摸。”
林灼笑着凑到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说：“为什么呀，嗯？”
陆清遇深吸一口气，拉着林灼快步往教学楼走。
“哎你俩走那么快干嘛……”张泉在后面喊道。
林灼声音里的笑意压不住，“尿急！”
来不及上楼，陆清遇直接拉着林灼进了一楼的厕所，“哐当”一声关上门，林灼抱着陆清遇就亲了上来。
陆清遇搂着他的腰，觉得冬天这些厚重的衣服真是碍事，他把林灼的拉链全部解开，手直接探进最里层，摸到了他温热的后腰。
林灼被他冰得一个激灵，不小心咬破了陆清遇的下唇。
陆清遇“嘶”了一声，林灼连忙在咬破的地方用力吮吸舔舐，情不自禁地叫他的名字，“小鱼……”
“嘘……”陆清遇怕他肚子着凉，只摸了一会儿便抽出手，隔着毛衣抱紧他。
林灼把陆清遇的头发都弄乱了，他干脆一把扯下皮筋儿，陆清遇的头发散了，林灼一边摸一边舔他的耳垂。
陆清遇忍了片刻，哑声说：“别舔了，出不去了……”
林灼闷声笑了笑，“不想出去了。”
陆清遇喉结滚了滚，“一会儿什么课？”
“不知道……”
“好像是语文。”陆清遇说。
林灼骂了句脏话，死死地搂着他不撒手。
虽然厕所冬天会通风，但他俩全身燥热，根本感觉不到冷。
林灼亲够了抱够了才不情不愿地撒开手，“走……”
陆清遇又把他搂回来，温柔地亲他的唇，一下又一下。
林灼刚做好的心里建设又塌了，他一边亲一边问：“可不可以不出去……”
陆清遇摸他的后颈，“还有几个小时放学。”
他打开门锁往外走，林灼说：“几个小时好长啊……”
林灼一抬头就撞上个人，他下意识要说抱歉，看清是谁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曾智博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一眼就进了隔间。
林灼借着洗手的水流声问陆清遇，“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陆清遇摇头，“不知道。”
林灼皱着眉，陆清遇朝他要皮筋儿，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我来。”
他帮陆清遇把头发重新扎好，临走之前还往里面看了一眼。
陆清遇出来后低声对他说：“没事，他听见了也没证据。”
林灼“嗯”了一声，“以后不在这层了。”
陆清遇笑了笑，“我以为你要说以后不亲了呢。”
林灼啧了啧，“你能忍住也可以。”
“忍不住。”陆清遇诚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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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期末考试是七校联考，考完没多久就过年，所以不仅老师重视，所有的同学也都想过一个好年。
林灼一边转笔一边盯着最后一道数学题，陆清遇看他一眼，“十分钟了，还没思路？”
林灼把笔一扔，趴在桌子上说：“我不会……”
陆清遇在他发顶揉了揉，“你坐好，我给你讲。”
林灼啧了啧，拉着他的手塞进了自己校服里，“你亲我一下我就听。”
陆清遇无语，指尖在他肚子上戳了戳，“现在听课的还要提条件了？”
“你就说亲不亲吧。”林灼有恃无恐。
陆清遇笑了下，“怎么亲？”
林灼想了想，在自己手背上亲了一下，又把手伸到陆清遇面前。
陆清遇垂眼看了看，在他刚才吻过的位置亲了一下。
许季青从后门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愣了一下，“你俩干嘛呢？”
林灼不慌不忙地把手抽回来，笑着说：“这不是快考试了么，让大神传点儿智商给我。”
许季青笑着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有这时间听大神给你讲道题可能更有用。”
他拍了拍手说：“下节体育课，体育老师有事……”
许季青话没说完，班里就传来了哀嚎，他又拍了下手，“停——但是我不占你们的课，想学习的就在班里自习，学累了的就出去走一走，我建议你们都出去活动一下，外面有点儿冷，衣服要多穿，别感冒了。”
体委带头欢呼，“许哥真好！！！”
许季青特意点了点他，“外面全是雪，不许带着大家打球，要是再有谁胳膊腿摔了，没法考试是其次，过几天放假了别人都能出去玩，开开心心过年，你就只能在家躺着，都注意点儿安全。”
“好嘞许哥放心！”
许季青走后，张泉从座位上蹦起来，“都学累了吧？咱们出去打雪仗吧！”
林灼有些犹豫，陆清遇的病刚好没多久，他怕再冻感冒了。
陆清遇主动说：“走吧，出去换换气，教室太闷了。”
赵梦池也走过来说：“是啊走吧，出去玩。”
“祁少爷走啊，”张泉说，“你别天天睡了，跟我们出去吧。”
他伸手要去拉祁靳，祁靳自己先站起来了，“别拽我，我自己走。”
“这就对了嘛。”
一行人下了楼，一出楼门张泉就蹦到了雪地里，“好像还在下小雪呢！”
林灼自己都没发觉，他一见雪就笑了，伸出掌心接天上飘来的小雪花。
陆清遇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他，过了一会儿，林灼弯着眼睛朝他看过来，“宝贝冷不冷？”
陆清遇摇了摇头，林灼弯下腰捧雪，“咱俩……”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偷袭了，一个雪球打在林灼屁股上。
林灼瞬间转身，朝着哈哈大笑地张泉扔了个雪球。
“我靠！”张泉喊冤，“林哥你认错人了！是小川子！”
邵逸川在一旁偷笑，林灼啧了啧，又弯下腰去抓雪，“谁让你笑得最大声。”
他又朝邵逸川扔了一个，被邵逸川躲过了，落在了她身后的赵梦池头上。
“啊！”赵梦池叫了一声，“林灼你等着！”
林灼拉住陆清遇的手，“快跑！”
陆清遇在逃跑过程中不知道被谁的雪球砸中了，他指使林灼，“砸回去。”
“你不是也戴着手套呢么，不脏，一起来。”
说着他就朝陆清遇身上洒了一捧雪，陆清遇弯腰捡雪的时候又被打中了，林灼替他打回去，“别总欺负我们家小鱼。”
姚佳笑着喊道：“谁让你躲在大神后面！”
林灼刚想换个位置，搓好了雪球的陆清遇直接朝他扔过来，又打在林灼屁股上。
“我靠！”
林灼往前跑了两步，陆清遇第二个雪球也扔了过来。
张泉在一旁指着他俩笑，“他们俩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赵梦池一个雪球砸他腿上，“还笑别人，自身难保了！”
她又向祁靳砸了一个，被祁靳躲开了，邵逸川也砸，祁靳再躲。
“卧槽，这么牛逼吗？”
邵逸川大声说：“打祁靳，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场面一时间有点儿混乱，整个操场上几乎全在打雪仗，分不清是不是自己认识的，见人就打。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不是老马么！”
“好像真是！咱们一起打老马吧！”
一伙人蜂拥而上，老马怒吼，“干什么干什么！反了你们了……”
“哈哈哈老马来打雪仗啊！”
陆清遇摘了手套，抓着林灼的手腕把他从人群里拽了出来，林灼还挣扎了一下，“哎我要打老马……”
陆清遇啧了啧，拉着林灼躲到了主席台下面。
林灼红着脸喘着气对他笑，陆清遇率先吻了上去。
他们俩喘息着吻了一会儿，林灼退开一些，靠着陆清遇的肩说：“不行了，先让我喘口气……”
陆清遇气息也不稳，他把脸埋进林灼发间，摸了摸林灼被风吹得冰凉的后颈，“帽子戴上。”
林灼没动，陆清遇抬手帮他扣上帽子，林灼抬起头用毛绒绒的帽沿儿罩住他的脸，又一次吻了上来。
外面飘的雪花越来越大，十几米外就是同学们的吵闹声，他们躲在昏暗的主席台下接吻，难舍难分。
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陆清遇皱着眉后退一步，在昏暗中与祁靳对上了视线。
林灼不满地转过身看去，“你怎么过来了？”
祁靳站在外面没进来，“只能你们来不能我来？”
他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扫了扫，冷笑着说：“打扰你们了？”
林灼啧了一声，“知道还不快走？”
祁靳弯腰躲过栏杆钻了进来，“我凭什么走？”
林灼挑眉，“你是想在这儿看我俩亲嘴儿？”
祁靳靠在一旁休息，也没理他，一副“你们随意”的表情。
林灼气得牙痒痒，他对陆清遇说：“咱俩换个地方……”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张泉在喊，“祁靳？人呢？躲哪去了？”
“去那边看看吧。”
林灼和陆清遇还没走成，就被人前后夹击堵在了主席台下面。
“找到……大神？林哥？你俩怎么也在这儿？”
几个人面面相觑，林灼脸都黑了，张泉才反应过来，大声说：“哦哦哦，我我我知道了，那什么，我们就是来找祁靳的，打扰你俩了哈，不好意思这就走……”
张泉拉着祁靳就走，那头儿的邵逸川还没反应过来，“你们躲这儿干嘛啊？怎么不出来……”
姚佳红着脸，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别看了快走吧！”
“哎我……”
人都走了以后，陆清遇和林灼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林灼说：“他们怎么好像比咱俩还尴尬？”
陆清遇在他脸上亲一下，“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