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骞尧面前放着两个貔貅,还有那根断开的绳子,他怔怔地看着,一动不动,这里边有什么秘密?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芊辰辰蹦蹦跳跳着从外面进来。
“师哥师哥,外面可热闹了!”
宗政骞尧头也没抬,眼睛还在那些貔貅上。
“师哥,你怎么有两个?”
“你还有一个?”
芊辰辰从自己胸口掏出一个貔貅,她又看看桌子上的。
“这几个好像一样啊!”
宗政骞尧接过去一看,果然,把这三个貔貅放到一起,丝毫不差。
“这好像是一伙人的呢。”芊辰辰看着说道。
“你这个是哪来的?”宗政骞尧问她。
“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我都忘了,你还记得老皇帝围猎遇刺那回吗?”
“我还不是听你说的,我问九殿下,他告诉我的。”
“就是那次,我从一个刺客身上搜到的这个,赵九那次也出手了。”
“这个是咱俩进京城那天刺杀那个捕快的凶手留下的,这个是赵九前几天出征回朝途中刺杀太子的人留下的,这个是刺杀老皇帝留下的……看来不是一个人呢!你刚才说什么?赵九出手了?他还会武功?”
“是啊!而且武功还不赖!”
宗政骞尧想起来,一开始来的时候,自己说要走,在街上碰到赵九被打的起不来,原来他是装出来的。
他为了留住自己也是煞费苦心!
同时也证明这个人心机颇深!
英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太阳暖暖地照着,冷气渐散去,天气转暖,地上的雪都晒化了。
任勇校尉进来,贴近他的耳朵说了几句。
英王一脸惊讶,道:“去了望月庵?”
任勇校尉点了点头。
“查到什么没有?”
“没有!”
“好好的去那干嘛?”他像是说给自己听。
“派人盯着点,别让他发现。”
白左丞真带着人在外面跪了一夜,天不亮的时候,礼部尚书焦谌昏倒在地,周全赶忙叫人把他抬了回去。
周全一晚上都没睡,他就陪着这些个跪着的大臣,一大早,老皇帝在大殿里传来起床的声音,他又屁颠屁颠地进了大殿。
“你这是怎么了?一脸倦容。”老皇帝看着他问道。
“陛下,老奴只是没睡好,没关系,活动活动就好了。”
“那些个老臣回去了?”
“陛下,他们在门外跪了一夜。”
周全给老皇帝穿上外衣,系上腰带,整理好前胸后背的衣服。
老皇帝舒展了一下胳膊腿,道:“干什么?我就是听听曲子而已,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陛下要不出去看看?”
“不看,不看,把那个带头的白左丞给我叫进来。”
周全出去喊他进来。
白左丞跪了一夜,腿都有些僵硬,他从地上爬起来,站了一会,稍微缓解一下,才开始迈步,膝盖还是疼的厉害,他就一拐一瘸地朝殿里走去。
老皇帝瞪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卿等受累了,这一夜是不是太漫长?”
“陛下,臣等冒死进谏,是……是臣的职责。”白左丞拖着疼的难受的双腿说道。
“哼!你们以为的是什么?我一个天下君王连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陛下可以有自由,但不是这样的自由,这样的自由有损我朝声望。”
“你的意思是我损了朝廷的声望?”老皇帝站起来,怒气冲冲道。
“臣不敢!”
“还有什么你们不敢的?这是硬逼着我低头。”
“臣所希望的是陛下能亲民爱民,而不是背信于民。”
“好,那你能用你一个人换回门外那些人的安危吗?我不追究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责任。”
“只要陛下能答应我们的要求,臣死而无憾。”
“陛下,何必和这帮老家伙一般见识。”红姑娘从里边出来,娇滴滴地说道。
白左丞低着头,眼皮低垂。
“听见了吧,你们还不如一个女子。”老皇帝用手指着他说道。
红姑娘挽着老皇帝的胳膊朝后殿走去。
白左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红姑娘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白左丞像触电一般赶忙收回目光。
出了大殿的门,跪着的众位大臣纷纷起来了,都活动着僵硬的膝盖,他们看着老丞相出来,都抬头看着他,慢慢地围上来。
“都散了吧。”白左丞低声道,他两眼无光,伴君这么多年,快结尾时却被下了一个不如女人的结论,这心里窝囊极了,但又属实的无奈,一个大臣,能说和皇帝面对面地干上一仗?不知道那些个御史台的人有没有这个胆量,反正我白左丞是没这个胆量啊。
杜远一个人吃了早饭,越想昨天望月庵的小尼子的行为越是可疑,他带上两张饼,又朝望月庵摸去。
来到门外,他没有贸然的上前敲门,而是躲在树后观察着庵里的动静。
上午有人从庵里出来挑水,他便跟上了那个担着水桶的小尼。
郊外一股泉眼处,虽说是冬天,泉眼也往外冒着水,那个小尼拿水桶上去接水。
杜远一把扯过水桶。
“师傅,得罪了,我还是那个问题,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会弹琵琶的女孩。”
那个尼子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掠过一丝不安,旋即消失。
杜远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道:“你不要怕,没人会伤害你,那个女孩是我女儿,我现在到处找不到她,她娘在家里已经哭瞎了眼。”
“我真没看见过什么女孩,真的。”那个尼子说着,她不敢看杜远的眼睛。
“你说慌!你分明是见过她。你的眼神告诉我了。快说!她在哪?”杜远逼近她问道,吓的那个尼子赶忙后退。
这一退不要紧,她脚下一滑掉进了水里。
这腊月虽说温度已经零上个位数,水里还是扎身子。
杜远冷笑着,盯着她,道:“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救你上来,否则,你就死在水里,没人会给你收尸。”
说着,杜远伸出一只手,把她的头按进水里。
只见那女尼在水里扑腾着手臂,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按了一会,杜远又把她的头从水里拎出来。
女尼大口喘着粗气,两眼紧闭,两手还拂了拂脸上的水。
“说不说?”杜远盯着她道。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女尼闭着眼睛道。
“那你昨天跑什么?”杜远问道。
“庵里不允许我们女人接触男的,所以……我就……害怕。”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的眼睛看着我说。”
女尼抬头和他的眼光碰触了一下就赶忙移开。
“不对!你在撒谎,你肯定见过她。”杜远的脸逼近她说道。
“没有,真的没有,你饶了我吧!”
“那你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过别人提过这个女孩。”杜远盯着她问道。
女尼迟疑了一下,赶忙摇头。
“这个女孩死了是吗?”杜远逼近她的脸低声道。
“没……没有……没……”女尼赶忙否认道。
杜远又一把把她按进水里。
女尼挣扎着,手刨着水面。
杜远把她的头拉起来,她脸憋的通红。
“说还是不说?”杜远的耐性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他见女尼没说话,又一把把她按进水里,这次的时间有点长,女尼出来的时候嘴巴大张,脸色暗红。
“我说……我说……我就是听她们议论过,前一段时间庵里死了一位女施主,听说是吃了滑胎药流血流死的。”
“滑胎?谁的胎?”杜远眼睛圆睁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真的,真的,我只是一个后厨的尼子,前边庵里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打听,这还是别人说的,我听到的。”女尼子一口气说道。
“好啊,那我信你一回,你回去把这事给我打探清楚了,明天这个时候还是这里,我会来。”杜远对她说道。
宗政骞尧也没什么事干,就各个作坊转转,城内城外的小作坊他也没放过,不过小作坊也就那么大的地方,生产的东西也比较单一,这不,这家主要就是生产刀具。
他查看了一下账目,进出几乎平衡,看不出什么不对。
作坊里放着一些做好的大刀,他拿起一把,放在手心里掂量着。
这里居然还有几把斩马刀。
宗政骞尧拿起来把玩,觉得能做出这样刀的工匠也是厉害。
这刀要反复锻造,退火、淬火,覆土烧刃,回火,打磨等好几道工序,刀身有较高的韧性,并可吸收大量的冲击力,在某种程度上减少刀条可能的断裂或弯曲。
刀条平面打磨,使刀身细腻而平整,亮丽如镜的刀身,渗透着不寒而栗。
“好刀!这刀给哪些人做装备?”
“这刀主要给戍边的将士佩戴。”坊主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这一丝慌乱的表情没躲过宗政骞尧的眼睛,被她捕捉到。
他在心里思忖着,刚才在账本上好像没有这个项目的进出记录。
咦?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