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赛葛洪”盛文郁坐在我们两人对面,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掐着手指,坐在那算,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鬼?
小倩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盛大夫,你看我们俩这情况,到底是为什么?”
盛文郁没有回答,转头问我,“王爷,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你那个是什么样的?比如说,触感是怎么样的,观感又是怎么样的?”
盛文郁这话把我问倒了。谁他妈的会去认真看,又不是拿来画画的。
“像是泉水般,比较清澈,滑滑的,不黏手。”
小倩想了想,认真答道。
“嗯,最后一个问题,王爷和几个人有过那个?”
这是什么话?我真想给盛文郁一个大耳光。
“两个。”
我毫不犹豫答道。
小倩听了,“噗呲”的一声,笑了起来。
“倩儿,我发……”
小倩赶紧用手捂住我的嘴,说道:“倩儿相信,别发誓!”
“唉,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说完,盛文郁用一种怜惜的目光看着我。
“问题在我?”
“没错,王爷的,的……坚韧不拔,确实是极品中的极品。可惜啊,可惜……”
盛文郁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住了,不断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
我心里又急又怒,忍气吞声地问道:“可惜什么?”
“以我的多年经验来看,王爷这种应该是无精症。”
“无精症?怎么可能,我硬的像块石头!”
我的脸色开始发白。
“呃,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王爷的弓是一把好弓,但箭头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
“王爷的箭头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废铁,没有任何战斗力。”
“你,你说我是废铁?”
“正是,就算是其中有些精钢,也是少之又少。能够一箭击穿靶心的概率,可能只有万分之一,甚至更低。王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人话!”
“王爷,你天生不育!”
听完,我无力地仰躺在椅背上。
多年以来,辛苦建立起的自信,在一瞬间崩溃。
那一刻,我真想大哭一场。
许久,小倩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盛大夫,这无精症有办法治吗?”
“若是普通的阳痿、早泄引起的不育,我倒是可以医治。唯独对这天生的无精症,实在是无能无力。除非……”
“除非什么?”
我一听,立刻精神起来。
“除非出现奇迹吧。”
“你……”
小倩急忙劝道:“公子别生气。气坏身子反而不划算。说不定,是误诊。对,是误诊!”
盛文郁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说道:“误诊也是有可能的。
为了让我掌握更多的信息,麻烦王爷再想一想,平常生活中,还有没有什么异状,没跟我说的。”
“嗯,异状?很硬、很久算不算?”
“这个,王爷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哦,想起来了。偶尔,我晚上起夜时,哗哗哗一壶,就像是燕麦一样。”
盛文郁恍然大悟,说道:“哦,我全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王爷的蛋也是好蛋。可惜,是管坏了。”
“管是什么?”
“王爷,我们
虽然出口都一样,但有一条暗管连接的是蛋,另一条暗管连接的是肾。
王爷的问题应该是蛋管出了差错。有可能是蛋管爆了,被迫从肾管排出,这才造成异常。”
“那蛋管能不能治?”
“这个就更爱莫能助了。王爷还是想开点吧。”
小倩依旧不死心,问道:“要不,盛大夫,你给我们开个方子,先吃吃看。实在没效果再说。”
盛文郁连连摇头,说道:“小倩姑娘此言差矣。正所谓,是药三分毒。
若是能够对症下药,我一定会开方子。但是,胡乱服药只会伤了身体,别无益处。”
“今天多谢盛大夫了。”
我心灰意冷,从怀中掏出二十贯纸钞,递给盛文郁,当作是今天的酬金。
没想到,这盛文郁死活不肯收,还说什么无功不受禄。
见他如此坚持,我也就作罢。
走出密室后,我便向刘福通告别。刘福通还想留我多住几天。但此时的我,已经没有留下喝酒的心情了。
路上,小倩搂着我,轻声问道:“公子,要不我们再找别的名医看看?”
“不看了。”
“为什么?”
“唉,我觉得盛文郁说的在理。再一个,我以前也翻阅过相关医书。
像我这种情况的,闻所未闻。再换个大夫看,也是束手无策,不想再去丢这个人了。”
其实,我以前也有怀疑过自己不育。
只是因为盲目的自信,让我不肯直面问题。
这些年来,我依翠偎红不算少了,可没见过哪个女子为我生下儿女。不是我的问题,还能是谁的。
小倩看了我一会,柔声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的。大不了,我们领养几个儿女。你说呢?”
“嗯,再说吧。”
小倩见我不想谈起这方面的事情,便也不再提了,只是静静地依偎着我。
刚回到杭州,何执礼尚书便上门向我禀报。
“王爷,原先十一宗案子,加上王爷交办的乌程县空气费一案,已全部办结。
涉案的主要官员共有二十三人。其中,有十二人,依律当斩。这是名单,请王爷过目。”
我接过何执礼递过来的本子,仔细翻看。
他说的二十三人,指的是罪行严重的官吏。此外还有大批官吏属于从犯,且情节较轻,大多只处以杖刑。
“嗯,就按你的意见办吧。这几天,你选个日子,把这十二人斩首,剩下的,该流放就流放。
然后,我们就回京。仔细算来,我们巡行江浙已有三个多月。是该回去了。”
说完,我签上字,把本子交还给何执礼。
“下官明白,这就去办。”
当天,小倩听说要回去京城了,非常高兴,拉着菠萝一起去杭州城内,买了很多精致的金、玉饰品回来。
我一看,便好奇地问道:“倩儿,怎么突然间,买了这么多饰品?”
这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我知道,小倩素来不爱这些。
她从来不戴戒指、耳环、玉佩,就连奇皇后送给她的金手镯,也收了起来,平常并不戴。
除了一个金玉项链,小倩身上没有其他值钱的饰品。
“这些是送给主母的。”
“哦,你想讨好主母了?”
“嗯,倩儿想搬过去观星阁那边,和公子住在一起。”
“那太好了,阿秀她一定也会同意的。”
说完,我一高兴,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第三天,何执礼处置了那二十三人。我便向绰斯戬告知一声,说自己准备在正月廿五那天回京。
绰斯戬听了,显得轻松起来,当晚就给我摆了送行酒。行省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参加了。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
就在临行的前一天,菠萝一大早拿着一张便笺,过来找我。
“公子,昨晚鸽笼里飞来一只信鸽,带来星阵的信。他说要过来找你,已在路上了。”
过来找我?这都快回去了,星阵他过来干嘛?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说有很急的事。还说,他大概四天赶到杭州,上面写的出发时间是正月廿二。”
四天从京城赶到杭州?这差不多每天要赶七百里的路。
一般来说,紧急军情的送达速度,也就是每天六百多里。
这还是沿途驿站相互合作,换人、换马的结果。
星阵的速度比紧急军情还快,他到底是有什么急事?
菠萝又问道:“公子,要不,我们在杭州等星哥?”
“不用了,明天一早准时出发。我们在集庆路的大驿站等他。那里是星阵的必经之路。”
说完,我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也着急起来,很想早一天见到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