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听着雷老师在耳边不停的絮絮叨叨,那一刻心里竟然觉得,她比白青帆,更像我妈妈。
当晚,我被医务室的老师强行留下输液。
凌志坚本想再次发挥,他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伟大精神,准备夜不归宿给我陪护,中途却被雷穗赶走了。
雷穗当时义正言辞的问他:“你个大老爷们给女生陪床,你自己想想合适吗?还嫌学校里传闲话的人少是吧?上赶着被学校开除?”
凌志坚瞪着眼睛,看了她好半天不吭声,后来大概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生怕连累了我,于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走了。
而那边凌志坚前脚刚走,雷穗就本性毕露了。
见我看她,丫不耐烦的张口就喷我。
“看什么看,瞅你病恹恹那损出儿,要不是不想让凌志坚,跟你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我才懒得给你陪床呢!”
我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极好信儿的侧头问她,“你就这么喜欢老凌子?”
雷穗大方的送我一个白眼。
“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该你知道的少打听!”
有时候,我觉得雷穗这人很有意思,性格也别扭。
她想对人好吧,还生怕被人知道了,自己没面子。
我咧嘴冲她笑笑,“你不放心我一个人输液,大可以直说,还找什么借口?当好人又不犯法。”
雷穗扁着嘴全程目不转睛的,帮我盯着输液瓶,“白落苏!你少自作多情!”
我清风拂柳般淡淡一笑,没有继续揭穿她。
在我输完一瓶头孢后,派出所的民警来了。
很遗憾的是,他们告诉我,经过调查,段锦葵的行为并不构成谋杀,撑死属于民事纠纷引起的非法拘禁。
而且,考虑到涉案人皆为未成年,且段锦葵的认罪态度良好,所以结案以后,大概率她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这时,其中一位女民警很温柔的问我,是否愿意接受和解。
她说段锦葵的家属明确表示过,只要我愿意接受和解,他们不止会承担我全部的医疗费用,还会另外付我两万元的精神损失费。
我原本还有些不甘心,但一听到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这两个专业名词儿,瞬间就泄气了。
最后,我认命的在结案书跟和解书上,签了我的大名。
我知道这年头,老师的工资也并不高。
更何况,人家雷老师之前已经很关照我了,这次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警察走后,雷穗沉默了很久,才突然问我,“你家很穷吗?”
从她的话音里,我能感受到,她对我没有任何歧视和恶意,只是单纯的询问。
但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
说穷吧,我姥爷那些年放高利贷,还真赚了不少钱。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姥爷家是当初猫王村,最先盖起崭新瓦房的人家。
而我妈这些年在外面,大概也混得不错。
因为她开车送我来学校的那天,我天生的好耳力使我清楚的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