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放下狠话的温鲤,仲灵运怒道:“狂妄!题目于我如浮云,就算你早就知道那又有何妨?不过,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你我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接下来我会在这诗、词、曲、文章四项中,拿出我最得意的作品。若是你觉得自己有本事能拿出超越这些的作品,大可以让大家评判一番。”
说着便走到台上的桌子旁,提起毛笔开始书写。仲灵运一边写,一边说着:“当年我离渊圆满时,乘舟去往江南,路途中观江上明月,心境豁然开朗,入了登楼境,便写下了这篇我此生最得意之诗《月满江南》。”
没有停下来,仲灵运换了另外一张纸,开始奋笔疾书,开口说道:“这首词名叫《天下和》,是我当年在漠北,远眺远方匈奴部族,感叹战火不休时所作。这首词中寄托了我期望中原和匈奴能够和平共处,还世间一个太平盛世的愿望。”
“接下来是曲,这篇散曲是我当年路过潼关时所作,感叹中原在大越的统治下,国泰民安,此曲名为《山坡羊·潼关念越》。”
写完这篇散曲后,仲灵运没有像之前一样继续书写,而是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观看席的众人,骄傲说道:“我三岁识字,五岁吟诗。然而我此生最善之事当属作文章,这首《山东序》想必在座的诸位都有所耳闻,写下此文章时,山东大儒争相传阅,城里的文人和富豪贵族,都争着买纸来抄写阅读,广为人知的山东纸贵就是此事。我本不愿拿这篇文章来羞辱你,但是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我便让你知道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写完了所有的诗、词、曲、文章,仲灵运双手负背,昂起头颅朝温鲤说道:“之前你做的诗词确实不错,但你错在挑衅我,那我便让你的那些东西,变得一文不值!”
说罢,仲灵运拍了拍手,平台边的山东氏族代表队里立马走出了四个人,将分别写着诗、词、曲、文章的四张纸,高高举起,展示给观看台上的诸人。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纸上的内容,但是温鲤不得不承认,仲灵运的字确实很好,虽然不及苏栗,但是也可算是书坛中的翘楚了。
看向观看席上的众人,温鲤拱手作辑说道:“在下的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就不献丑了,能否请我的队友苏栗来执笔?我念,她写。”
一旁的仲灵运摇了摇头,嗤笑道:“难道你以为可以凭好字来赢我?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这是比诗、词、歌、文章,不是比书法,就算是让他代你写,对结局又有什么影响呢?”
温鲤不置可否的没有回应仲灵运,而是看向了台下的苏栗。
苏栗点了点头,走上台来到了书桌边,将桌上的纸张抚平后,便看向温鲤,等着他念诗。
温鲤不慌不忙的走到仲灵运刚写下诗的那一张纸前。看着举起纸张的山东氏族队员,温鲤笑着摇了摇头,层层筛选来的人,尽是只配给仲灵运举纸。
“这首诗名为《月满江南》,诗中有江有月,那么我也来作一首同样题材的好了。”
仲灵运闻言,笑着开口道:“无妨,你可以不按我的题材来,只要你拿出平生最佳之作出来一比,孰优孰劣自有分辨。”
温鲤没有理睬他,而是接着开口道:“此诗名为《春江花月夜》。”
停顿了两秒钟,温鲤开始念到:“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停顿了一下,温鲤看了看一旁的苏栗,发现她能跟得上自己念诗的速度,便继续开口道:“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始终站在台上的范仲谋点了点头,这首诗开篇就勾勒出一幅春江月夜的壮丽画面,江潮连海,月共潮生。一个“生”字,就赋予了明月与潮水以活泼的生命。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好!好一个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观看台上那名之前解释过《青玉案元夕》的大儒连连点头称赞,向周遭的人解释道:“这两句诗,没有像大多数诗人一样继续感叹时间短暂,而是另辟蹊径,表达了:虽然个人的生命是短暂即逝的,但是人类的存在则是绵延久长的。”
温鲤继续没有停下,继续念到“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裴回,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此前还有些议论的众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纷纷闭口不语,陶醉在诗句中。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一首诗念完,苏栗也刚好停笔。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全场,突然响起一片猛烈的掌声。
没有沉浸在欢呼声中,温鲤看向山东氏族那名带队的大儒,拱了拱手问道:“请问老先生,我这首诗比仲灵运之作何如?”
老人面色有些好不看,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这首《春江花月夜》可谓是诗中诗,峰上峰。即便你再无其他诗作,仅凭此一篇也足以傲立诗坛千年。”
老人何尝不想说这首诗不如仲灵运的那首,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首诗可以说是当世无人能及,全诗哀而不伤,四句一韵,结构严谨,字雕句琢,挑不出任何毛病。温鲤把这个问题抛给老人,就是想看山东氏族出丑的。
看着轻笑的温鲤,仲灵运负在身后的双手捏紧了拳头,但是依旧保持着脸上的镇定说道:“这首诗确实极好,能写出此诗,不得不佩服温兄运气极好。”
听了仲灵运这句话,台上顿时一片哗然。
“运气?输了就说别人是运气?”
“这是运气就能写出的诗吗?”
“输了就开始扯理由,笑死人了。”
台上有些群情激奋的儒林中人甚至直接站起身来,指着台上的仲灵运破口大骂。
没有理会仲灵运的言辞,温鲤只是深色淡定的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第二张纸前,看着纸上写的词,温鲤皱起了眉毛,说道:“刚才听闻仲兄说这首词是你在漠北城观匈奴大军而作?”
仲灵运骄傲的点了点头,说道:“此作是我最为满意之词,包含了我期待中原和匈奴部族能够握手言和的宏愿。”
“无耻!”
仲灵运脸色顿时僵硬下来,阴冷的看着温鲤说道:“你说什么?”
温鲤转过身看向观看席上的众人,说道:“这首词名为《天下和》,我倒是没看一点期望天下太平的愿望,全篇都在称颂匈奴部落的兵强马壮,其中谄媚之意跃然于纸,身为中原人,你敢说你这不是无耻至极?你敢说自己有一点文人风骨?”
“荒谬,匈奴兵强马壮是世人皆知之事,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何错之有,莫非你只知道中原富庶,却不知边疆战事之艰苦?”
山东氏族的老者也开口道:“温小友估计没有看懂这首诗,没有明白仲灵运期待两族能和平相处,天下太平的愿望。”
“和平相处?天下太平?”温鲤哈哈大笑,转而愤怒的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匈奴这千年来杀我中原多少边关将士?占我中原多少良田?欺我中原多少百姓妇孺?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
台下爆发出猛烈的欢呼声。
“好一个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
“这么多年来,还想着能和平相处吗?”
“当年梁朝和匈奴缔结的和平条约,哪一次不是被匈奴人无耻的撕毁了?”
听着嘈杂的声音,仲灵运顿时面色铁青,山东氏族的老者,也坐不住了,开口道:“温小友,你跑题了,若是没法作出词来,还是认输吧。”
“谁说我作不出来,我有一词,和这首《天下和》立意恰好相反,名为《满江红》。”
温鲤看了眼苏栗,示意她准备写下来。
看到苏栗提起笔朝他点头,温鲤旋即开口念词:“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一个怒发冲冠,将怒气完美的抒发了出来,台下的诸人,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到了。
观看席上的大儒,点头称道:“这开头凌云壮志,气盖山河,写来气势磅礴。再接下去,必定是剑拔弩张之文辞。倘若是庸手,那就要毁了这好开头了。
大儒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温鲤道出“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十四个字。
满座众人皆惊,无不为之拍案叫绝!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所有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些年轻学子们更是燃起了满腔热血。
到这里上阙可以说是让人热血澎湃、为之倾倒了,几乎所有人都被这首词感染到了。
可是这时,温鲤却一改豪气,悲痛的念到:“漠北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百年前匈奴突袭中原,三天之内漠北连失十五城,百姓横尸遍野。这是一道中原人挥之不去的伤疤,在温鲤的口中念出,让台下的人都感怀悲切、为之动容。连执笔的苏栗,都在这悲怆的语气下,颤抖了一下。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念完这最后一句,温鲤长叹了一口气,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家仇国恨永远是大家逃脱不了的话题。前世的时候,温鲤每次读到这首《满江红·怒发冲冠》,都会为岳飞的壮志豪情、英雄气概所倾倒。尤其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多年后,温鲤了解到了比前世更残酷的历史。千年以来匈奴无数次侵犯中原,每次中原都是举国相抗,将之拒于漠北之外。然而在梁朝三代皇帝梁神宗与匈奴单于订下了互不侵犯条约后,匈奴大军偷袭漠北,导致中原百姓生灵涂炭。诸子百家携梁朝所有兵力抗击匈奴,将其赶出漠北。然而这次偷袭让中原元气大伤,至今为止都没有恢复过来。
观看台的众人,竟然全部都站了起来。除了掌声雷动以外,所有的人都热血澎湃,恨不得此刻立马奔赴漠北,镇守边疆。
温鲤走向苏栗,无论是多少次看她写的字,温鲤都会为之惊艳。尤其是这次苏栗一改往日的风格,配上这首词,显得洒脱豪迈、气势磅礴。
温鲤从苏栗手中接过纸张,高高举起,向观看席的上的诸人,鞠了一躬,说道:“请诸位点评。”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看着这首词,配上苏栗的字,观看席上的那名词道大家苦笑道:“温小友可真是为难人啊!”
温鲤不解的看向这位大儒,问道:“先生此言何解?”
大儒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这首词一出,从此以后天下词人的前方都会有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了啊!凭着一首词,足以让温小友一朝成名天下知。”
温鲤拱拱手,说道:“谬赞,妙手偶得而已!”
听到大儒这么说,原本还存着一丝希望的仲灵运只好摇摇头,承认自己输了。
看着走向第三幅纸张的温鲤,仲灵运面色铁青,连输两局后,局势已经三胜三负打平了。
“仲兄,这首称赞大越统治的散曲.....”
仲灵运瞳孔一缩,盯着温鲤,生怕他又说什么自己无耻之类的话。
温鲤却是话锋一转,赞叹道:“好,写的妙。不过我也有一首散曲,只有拿出来献丑一番了。”
示意苏栗动笔,温鲤缓缓开口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汴凉,意踌躇。伤心梁越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停顿了几秒钟,温鲤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缓缓吐出最后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范仲谋点了点头,这首散曲同样是写潼关,却跟仲灵运的那首截然不同。仲灵运的那首散曲写的是王朝昌盛,而温鲤的这首更是写到了王朝更迭下的黎民百姓,立意要更深。
温鲤看向看台之上,问道:“请问此间有无散曲大家,可以点评?”
只见人群中一位身穿黑衣长袍的老者站起身来,说道:“散曲大家谈不上,但关某浸淫散曲五十年,也算略有建树,不知道由我来点评可好?”
温鲤不认识此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倒是一旁的仲灵运拱手作辑道:“关先生之名如雷贯耳,由您来点评再合适不过了。”
关姓老者点了点头,开口道:“仲小友这首《山坡羊·潼关念越》,遣词用句都是上上之作,在老夫读过的散曲中也能排的上名号。没想到仲小友年纪轻轻,散曲上有如此造诣,老夫实在佩服。”
仲灵运顿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很是得意的朝温鲤看去。却没有想到关姓老者突然话锋一转,继续开口道:“但是温小友的这首散曲,韵味沉郁,色彩浓重,抚今追昔,道尽百姓疾苦。可谓是老夫平生仅见,这次的祭圣大典,老夫不枉此行了。”
老者的这句话,无疑是表示了温鲤的这首散曲更胜于仲灵运的那首。
场间的儒林学子纷纷开始欢呼雀跃。
“什么才高八斗啊?不过如此嘛”
“就是,不知道趾高气扬什么。”
“辛字二十号队已经赢了四局了,哪怕最后一局输了,也是平局而已。”
仲灵运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自己已经连输三局了,这最后一局不能再输了。不,我这篇《山东序》不可能会输的。
走到了最后一张写着文章的纸前,温鲤都没有看纸上的内容,因为他准备用作比试的这篇文章,仅凭几句话就成就了一座千古名楼。好在温鲤在书上看到过,这个世界上恰好有这么一座楼。
“仲兄此序写的是山东,我便写一写洪州的一座楼吧。”
只见温鲤纵声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
台下众人听着温鲤朗诵,频频点头。当温鲤念出那句千古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全场更是一片惊呼,纷纷为止动容。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鲤,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
在众人的陶醉声中,温鲤缓缓念出最后一句:“槛外长江空自流。”
这次都不用温鲤把纸举给场上的人观看,几位文章大家纷纷上台,想一观此文。在一旁看着的仲灵运,此刻仿佛一个外人,面如死灰。在温鲤纵声说出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妙啊!我最喜这句: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我反倒更中意这句: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这篇文章的精华之处难道不是这句‘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吗?”
“都好,都好。”
就在大家都在讨论这篇文章的时候,山东氏族那位老者坐不住了,他开口道:“文章固然极好,但是我有一些问题。”
温鲤眉头一皱,知道这人要来找茬了,说道:“先生有何问题,不妨说出来。”
老人摸了摸胡须,说道:“老夫曾游历洪州,也到过此文章所言的滕王阁一游,但足下是否言过其实了?那滕王阁并未如足下文章中所言,其实只是一座小楼罢了。文章之中还有些典故,老夫闻所未闻。相比之下,我认为仲灵运的《山东序》更胜一筹,虽不及足下辞藻华丽,但胜在实事求是。”
仲灵运此时也是神色一震,说不定还有转机!这是我山东氏族重回儒林的良机,我不能错过。
温鲤此刻脑瓜子也是嗡嗡的,他只是在书中看过这么一个地名,没想到和前世的滕王阁差了这么多。
犹豫了良久,温鲤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刚才一位上台观摩的文章大家开口说道:“老夫正是洪州人,可能知道一些诸位不知的事情,滕王阁其实原本并非一座小楼,只是当年意外被一场大火焚烧,大火之后原本雄壮气魄的滕王阁十不存一,官府原本想修缮此楼,只是当年恰逢干旱,没有多余钱财,只能将原来的格局改小,就成了现在的滕王阁。只是不知道温小友是如何得知的?”
温鲤灵机一动,赶忙接话道:“其实是家师商甲隐告诉我的,他当年在小子面前感叹曾经的滕王阁气势雄伟,为了不让家师怀古悲今,小子这才以这篇文章还原曾经的那座滕王阁。”
“原来如此。”众人纷纷点头。
温鲤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反正有问题都甩给商甲隐就好了。
“不知道这位山东氏族的老先生,可还有其他问题?”温鲤问道。
老人面色难看,摇了摇头:“没有了。”
温鲤又看向诸位文坛大家,拱手作辑,问道:“不知几位先生觉得孰优孰劣?”
其中一位文坛大家开口道:“字字玑珠,句句精妙。这篇《滕王阁序》简直让我怀疑自己是个读十数年诗文的蒙童。在老夫平生所读文章中,此文乃当之无愧的第一。”
其余诸人皆是点头附和。
看着应该没有其他异议了,范仲谋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我宣布,此次祭圣大典比试,由儒林辛字二十八号队获胜。”
场上的儒林学子顿时爆发出了了热烈的欢呼。王跳跳立马走上台去,想让大家好好看看自己。苏栗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看着四战全败,失魂落魄的仲灵运再没有了之前的骄傲,温鲤开口道:“听说有人说你才气有八斗?”
仲灵运只是低下头,没有说话,紧握双拳,指甲将掌心都掐出了血印。
温鲤接着又说道:“如果你也配的话,那么这天下共一石的才气,我独占十二斗,其余人倒欠我二斗。”
没有理睬黯然神伤的仲灵运,温鲤在周围的欢呼声中,径直走下了台。
他不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让这位被视为儒家未来扛鼎之人的仲灵运一蹶不振,因为他很不喜欢这种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才是天命之子的人,面对这种人,温鲤不仅要把他高昂的头颅摁下,还要把他的骄傲踩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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