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题目,温鲤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难倒儒林百年的题目,也不过初中水平啊。
对于温鲤这种唯有数学和物理能拿得出手的理科偏科生来说,仅仅在心头默算了一下,便提笔将答案写在了眼前的纸上。
答:二日、十七分日之二。
大鼠穿三尺四寸、十七分寸之十二,
小鼠穿一尺五寸、十七分寸之五。
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走出隔间的时候,温鲤突然看见墙上写着题目的那张纸,突然化作一团灰烬,就像被火焰焚烧后又被风吹散的样子。
一张写着新题目的纸,又出现在了墙上。
“能让这儒林万千学子为之困扰的数题,果然没那么简单啊。”温鲤笑着,轻声呢喃了一句后又将目光看向了纸上的题目。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这道题温鲤知道,是前世中有名的余数定理。一个整数除以三余二,除以五余三,除以七余二,求这个整数。
具体的算法很复杂,但是温鲤记得这道题的答案,他想了一会,慢慢的把心中的数字带入进去算了一遍,确认准确无误后在纸上写上了——二十三。
刚把笔放下,那张写着题目的纸又跟之前一样消散,换成了一张新纸。
温鲤摇了摇头,还真不让人休息啊,也罢,就让我来会一会这个世界的数算。
“儒圣街上走,提壶去打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试问酒壶中,原有多少酒”
“这道题是逆推还原啊,只要列出式子[(1÷2+1)÷2+1]÷2,就可以算出最后的结果是7/8斗”
在纸上写下答案后,温鲤这次没有放下笔,而是选择继续做题。
温鲤不知道的是,屋外已经鸦雀无声了。没有一个人敢打扰现在的温鲤。
最开始的时候当屋外的众人看见温鲤解第一道题时,仅仅刚进隔间就提笔作答,然后没过一会就放下笔的时候,大家全是在嘲讽温鲤,说他把儒家百年的数术之道当成了孩童的玩闹把戏,就连原本对温鲤没什么恶意的范仲谋,也觉得温鲤这种题目都没看明白,就企图瞎写个答案就蒙混过关的做法有些不尊重儒林的学子和师表。
可是令大家目瞪口呆的是,温鲤真就解开了那道题。
看着那张消散的题纸,范仲谋正准备恭喜温鲤成功破题,成为了百年来第一个答对六艺馆数题的人。没想到温鲤又提笔看向第二道题,但是和第一次不一样的是,提起笔的温鲤没有那么快就写上答案。
范仲谋摇了摇头,他猜测温鲤是觉得第一题做的太快,可能会被其他人误会他是蒙出来的,所以想把第二道题也做出来,但是范仲谋心里清楚,这第二道题相比第一道来说难度有增无减,果然是少年意气啊!
就在他准备打断温鲤的时候,令他咂舌的一幕出现了,温鲤提笔写下答案,然后又答对了。
这一次,范仲谋没有再想着去打断温鲤,因为温鲤根本就没有放下手中的笔,范仲谋心想,他难不成想一直破题?
屋外人群中的包龙滔此时涨红了脸,当时嘲讽温鲤的言论可被场上的大部分人听了去,那些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话,就像一个个耳光,把自己抽的鼻青脸肿。
与包龙滔不同,此时的王跳跳可谓脸上光彩万分,遇人便说,看到没,这人是我王跳跳的好兄弟,就是在我的鼓励下,他才有信心上去破题的。
本来因为苏栗闯六艺馆,而围观的人群,随着时间推移,开始变的越来越多。
一时间,温鲤连破几道数题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仅是那些爱看热闹的年轻学子,连一些儒林里潜心做学问的老学究都过来观看。
虽然人越来越多,屋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嘈杂,大家大多都是用极小的声音议论,生怕打乱了温鲤的解题思路。
“让让,让让,陈老来了。”
随着这道声音,人群纷纷让开了路,一位老人走到了几位老学究站立的地方,身旁的人都纷纷向他拱手作辑。
“陈老,您来了?”
这位被人称作陈老的儒生,一一向大家回礼,“赵老、钱老还有李老,大家都在啊。”
众人寒暄了几句后,又都将目光望向了屋内的温鲤。
陈老开口问道:“听说此子,连破好几道数题?”
赵姓老者回复道:“是啊,不仅答对了,答题之快简直骇人听闻。”
陈老眯着眼睛朝温鲤看去,仔细瞧了一会后说道:“他现在答的这题是不是那道鸡兔同笼?我记得这道题赵老你深有研究啊。”
赵老捋了捋胡子,自信满满的说道:“对这道题的研究,整个儒林怕是无人能出我左右,当初院长想到这题时,与我讨论了三天三夜也无法解出答案,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我也有了一些思路,可惜,这小子怕是要栽在这题…………”
话音刚落,题纸就随着温鲤写下的答案消散在空中了。
赵老面色有些尴尬,感叹道:“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啊。”
陈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没有去调侃赵老,而是将视线转移到新的题目上,说道:“这道题是那道赵信点兵吧,传闻一代名将赵信当初行军打仗就是用这种方法清点人数的,对这道题了解最深的应该是钱老你吧?”
钱老闻言不知觉中挺直了佝偻的腰,说道:“是啊,在下不才钻研此题三十余年,莫说是整个儒林,哪怕是整个中原乃至整座天下,除去死了百年的赵信将军,能解此题的首推我钱某人,再给我三十年,只要老夫一息尚存,凭借老夫对此题的造诣,应该有望能算出此题的正确答案。此子聪慧过人,连破数十道题,可惜却遇到了…………”
和赵老一样,钱老也没能继续说完话,因为回应他的依旧是一张崭新的题纸。
钱老的腰又佝偻了下去,叹息到:“老夫三十年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陈老不想打击到这位同僚,于是试图扯开话题,说道:“这道题目是那道和尚吃馒头吧?我记得李老你……”
这位李老连忙摆手,说道:“陈老你记错了,在下没研究过此题。”他可不想和赵老还有钱老一样,壮志豪言还没说完就被温鲤当场打脸。
陈老看着不敢再吭声的三人,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感叹道,这个年轻人的数算一道,恐怕已经到了大家难以企及的地步了。
温鲤不知道屋外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只是默默的跟题目较量着。
答一道,出一道。出一道,答一道。温鲤就这么固执的答题,屋外的人就这么静静看他答题。
从温鲤走进隔间开始,已经过了三炷香的时间,他解出的题目已经突破了九十九道。
当温鲤在纸上写第一百道题的答案时,那张悬挂在墙上的题目和之前一样,开始在空气中消散。但是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新纸上没有出现新的题目。
温鲤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这算是把题目都答完了吗?怪不得百年来没人能破这六艺最后一关,这么多道题,跟前世的考试也没什么区别。
温鲤扭了扭脖子,甩了甩自己有些酸的手臂,将笔放在桌边,走出了隔间。
看着外面比之前多了好几倍的人,温鲤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打破这个寂静无声的场面。
于是温鲤朝始终站在一旁的范仲谋望去,开口问道:“我算是破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