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人查清楚的。”
唐睿涵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依旧淡淡地答道：“那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诶！”
唐睿涵刚踏上楼梯的脚又收了回来,不解地看向餐桌上的父亲，“还有事吗？”
唐楚天转了转桌上的酒杯,故作平常地问道：“分公司，还好吧,有没有什么问题？”
唐睿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坐在一旁的汤静萱也忍俊不禁。
唐楚天也后知后觉,一个小小的分公司能难到唐睿涵什么？
没有收到回复的唐楚天抬头往楼梯口看去，哪儿还有唐睿涵的影子？
“不是我说你,这尬聊的水平二十多年都没点长进。”汤静萱一边收拾,一边不忘吐槽道：“二十多年前跟我搭讪的时候都比现在机灵。”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把涵涵送出国？”
“什么？”厨房里的水声太大,汤静萱关掉水龙头,擦了擦手，又坐回了唐楚天身旁。
“涵涵是不是……现在还恨我？”
唐楚天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算做了,也绝不让自己后悔,这也是他白手起家直至今日走到现在这个高度的原因。唯独是将唐睿涵送出国这件事,他后悔了。
汤静萱展臂将丈夫拥进怀里,下巴放在他的发顶，柔声说道：“父女哪有隔夜仇？我倒是觉得涵涵这次回来成熟了不少。”
此时某位成熟了不少的小唐总还在死皮赖脸地追人。
“项清瑶的事应该快解决了。”
“嗯，谢谢你。”
唐睿涵啧了一声，微愠道：“不许跟我说谢,帮自家老婆的忙怎么能说谢呢？”
“你！”
唐睿涵此时都能想象到宁唯此刻的表情，脸上也不自觉地挂起了一抹贱兮兮的笑。
“谁是你老婆啊！不要脸！”
“要脸的都娶不到老婆。”
宁唯作势要挂掉电话，唐睿涵立马认怂。
小唐总何时这般放低自己去讨好过一个人？宁唯是第一个。
“每次跟你说话，你三句离不开项清瑶，你该不是喜欢她吧？”
哪怕唐睿涵知道项清瑶跟亓淇的感情很好，也总免不了这样去想。毕竟项清瑶人虽然臭屁了一点，每天都像是别人欠她二五八万似的，但好歹还是有几分姿色。宁唯又跟她在一个科室工作，这日久生情的，万一呢。
“是又怎么样？项医生这么优秀，年轻有为，工作认真负责，我喜欢她有什么问题吗？”
“不行！”
宁唯贴在耳边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吓得她差点没拿稳。
唐睿涵也发现自己方才有些过激了，放低了声音继续道：“我不准你喜欢她。”
本就是故意开玩笑，但听见对方难得严肃的语气，宁唯蓦地有些不忍心。
“她是我师父，我特别尊敬她，她也是我的榜样，我进医院也是为了在她身边学东西。我喜欢她，是，徒弟喜欢师父的那种喜欢。”
宁唯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对方解释。
唐睿涵听完心里美滋滋的，“就算你喜欢她也没用，她跟亓淇感情好着呢。你喜欢她倒不如喜欢我，我比她有钱，也比她长得好看，也更懂情趣，最重要的是，我也喜欢你。”
“喜欢我不亏，喜欢我你将收获一枚优质女友。床下小奶狗，床上小狼狗，可盐可甜可浪漫，不作不闹不捣蛋。怎么样？现在下单立马送货上门。”
宁唯真想把刚才那个心疼她的自己掐死，就知道这货正经不过三秒。
“神经病。”
唐睿涵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笑得在床上打滚。
宁唯听完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挂电话，还说了一句神经病。这样算不算是有进展了？
而且她还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解释。
最近通话里几乎都是自己跟宁唯之间的电话，从最开始的十几秒到现在的十分钟，唐睿涵脸上的笑意渐深，望着手机里“未来老婆”的备注发起了呆。
……
亓淇垂在身侧的手攀上了项清瑶的后背，迷离的双眸望着天花板，意识随着全身的战栗逐渐飘飞。
手中的娇躯微微轻颤，项清瑶俯身吻了吻她的眼角，轻抚过她潮红的双颊。亓淇在她的怀中意识慢慢回笼，只剩下若有若无的轻喘声。
亓淇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要散架了一样，喉咙里像是被埋进了一把沙子。
“几点了？”话音刚落，嘴里适时地被塞进了一颗金嗓子。
项清瑶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看了眼床头的时钟，“九点了。”
亓淇瞬间清醒了过来，不敢相信地支起身看了一眼，九点十三，项清瑶还抹了个零头。
“这么晚了？！”
要知道亓淇下午课一结束就被项清瑶接了回来，本想浅尝辄止一下就去准备晚饭的，谁曾想一发而不可收拾。
“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亓淇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现在没力气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我想洗澡。”
项清瑶将对方横抱进了浴室，出院了这么长时间，受伤的手已经大好。
一丝不苟地帮对方清洗完身子，项清瑶抱着她坐进了接好水的浴缸里。
亓淇倚在她的怀里，惬意的阖上眼享受难得的休憩时光。
“年底要不要跟我回家见见我妈？”项清瑶把玩着她的手指问道。
亓淇身体一僵，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
亓淇不作答，她知道项清瑶爱自己，自己也认定了这个人。她不知道项清瑶的妈妈会怎样看待她俩的关系，她只知道自己只有外公外婆了，就算现在同性合法化，老人家却还是秉着传统的思维。她担心他们会反对，也担心他们的身体。
“我……”亓淇有些急，她担心自己的犹豫会伤害到项清瑶，她害怕对方会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
项清瑶展臂搂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地圈在自己怀里。
“别急，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愿意说的话我就听着，不愿意说也不要勉强自己。但是有一点，不要什么都自己藏在心里，你还有我，你不用自己扛着。在我这里，你不用那么坚强，凡事有我。”
项清瑶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从身后揽着她的身子，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耳边是恋人温柔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最后那句“凡事有我”，飘进亓淇耳朵里，心里某一块像是陷进去了一样。
亓淇也转过身去回抱住了对方，埋在她的颈窝出，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再给我一点时间。”
年底回家就跟外公外婆说清楚。
亓淇心里暗自盘算着。
两人在水里又泡了会儿，待到水有点变凉，便擦干了身子，换上睡衣窝进了被子里。
项清瑶倚在床头看着最新的时事医学，亓淇则是坐在一旁刷微博。两人哪怕做着不同的事情，只要身边是这个人，就觉得无比安心。
亓淇微博刷得正起劲儿，消息栏里突然弹了出来。
导师：【东西准备好了吗？后天就得回日本了。】
看完消息，亓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没跟项清瑶说自己要回日本的事情。
转头看向对方，心里还在纠结着要怎么跟她提这件事。
许是感受到了恋人的目光，项清瑶也转过去看向对方，也注意到了亓淇脸上的为难，柔声道：“怎么了？”
亓淇长舒了口气，一鼓作气道：“后天我得回一趟日本，那边的课程快结束了，我得回去准备结业答辩。”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亓淇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她不想看到项清瑶眼里的失落。
项清瑶失笑，“就这个？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你纠结成这样。”
亓淇抬起头，对上了她满眼的笑意，有些疑惑道：“你……”
你会不会舍不得？
亓淇没有说完后面的话，项清瑶却了然道：“你刚去日本的时候，一个多月我都等过来了。再说了，凡事都得有始有终，况且结业答辩这么重要，这两个多月的辛苦就全看那天了。”
“这次去多久？”
“预计两周，最多不过三周。”
“我当多久呢，就半个月嘛。”
亓淇见对方依旧是眉眼含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便继续刷起了微博。
项清瑶重新拿起平板，准备继续看下去，没想到半个小时过去了，自己什么都看不进去，面前的这一页还没看上一半。
刚刷到一篇好看的文章，身旁的人突然滑进了被子里。亓淇以为对方是困了，便也收起了手机，关掉了床头的小夜灯，也跟着躺了下去。
感受到身旁的人也滑了进来，项清瑶慢慢地朝热源中心挪去，最后窝进了对方的怀里。
“亓淇？”项清瑶小声唤道。
“嗯？”
听见对方语气中全然没有困意，项清瑶嘴角微微上扬，“你明天去学校吗？”
亓淇唔了一声，“明天没有约老师，我可以去，也可以就在家里改方案。”
说完，只觉得自己睡衣上的纽扣被悄无声息地解下了几颗，一双带着些许凉意的手顺着敞开的衣襟滑了进去。
不多时，漆黑的房间里便想起了低沉隐忍的嘤咛声。
两天后，项清瑶再一次将亓淇送去了机场，又开启了独守空房的日子。
亓淇当然也舍不得离开，但是谈恋爱也不能耽误学习。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去日本的这半个月里，她终于收到了那个令自己惴惴不安的第三份资料。
作者有话要说：表面乐呵呵，心里舍不得。纠结半小时，还不如直接推倒来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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