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刚挂断电话,便叫助理带着化妆师进来。
“你把一会儿上台的稿子给我一下。”欧阳雪将手机递给助理,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开始背起了稿子。
“雪姐,你电话响了。”
“谁啊?”
“亓淇。”
“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欧阳雪向助理招了招手,顺便叫停了化妆师。
“喂?小淇儿。”
亓淇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焦虑,礼貌地回道:“欧阳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欧阳雪失笑,“不碍事的,我现在闲着呢。”
当红女歌手哪儿有闲着的时候?亓淇知道这是对方的客气话。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今天你跟周医生有通过电话吗?我给学姐还有周医生都打过了,但是她们都没接,我有点担心。”
欧阳雪恍然,果然亓淇给自己打电话是因为项清瑶。
“我也是刚跟周蓁通过电话,就在你之前可能十分钟吧,也许你打电话的时候清瑶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
也对,可能学姐今天手术排得比较多,做手术的时候肯定是联系不上的。
亓淇腹诽道。
“你也别太担心了,清瑶身边还有周蓁照顾她呢。虽然今天这事儿吧,真的替清瑶感到不值,但是好在手术很成功,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静养?!”亓淇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八个度。
“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起码得休息三个月才行。我听清瑶说你现在在日本学习?周蓁和罗斌都在呢,我这边忙完了也会回X市的,你就安安心心留在日本,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等你回来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项清瑶。”
亓淇越听越不对劲,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静养?项清瑶是出什么事了吗?
“雪姐,节目组在催了。”
欧阳雪颔首,“你叫化妆师进来吧。”,最后不忘对电话那头说:“小淇儿,我这边还有事。”
“行,欧阳姐你先忙吧。”
挂断电话,亓淇仰面躺在床上,心里的不安越发地强烈,直觉告诉她项清瑶肯定出事了。
……
“项清瑶!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不时,亓淇啜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项清瑶心疼地抬起了自己打着点滴的右手,虚抚着对方的脸颊,“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亓淇见对方的动作更急了,“你!你把手放下!”
项清瑶乖乖地把手放了回去,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盯着亓淇。
“你还是医生呢!不知道血会回流啊!”
项清瑶缩了缩肩膀,努着嘴道:“你凶我。”
一旁举着手机的周蓁打了个寒颤,伸手摸了摸手臂上的起皮疙瘩,实在是没眼看这个躺在床上的闷骚老干部。
“你不该被凶吗?”
“该。”项清瑶抿了抿嘴。
“为什么要瞒着我?”
“怕你担心。”
“那我现在知道了就不会担心了吗?”
“会。”项清瑶将眼睑垂了下来。
“看着我说话。”
项清瑶立马睁大了眼睛看向对方。
“瞪这么大眼干嘛?显得你眼睛大啊!”
项清瑶:“……”
周蓁噗嗤一声,实在是没忍住,没想到老项在小朋友那里居然会被吃得死死的。
“周医生在边上吗?”
项清瑶点了点头,因为脑震荡不敢太用力,但是眼神中似乎在说:老周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那你把手机给周医生,我有事想单独问她。”
周蓁全程都能听见两人的对话,一听亓淇这样说,随即将镜头对准自己,“不用给了,一直在我手上呢。”
亓淇切到了语音通话,不一会儿周蓁举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我已经出来了,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你了解的,我全都想知道。”
周蓁朝病房里看了眼,项清瑶刚醒过来说了太多话,现在又累得睡了过去。叮嘱了一个护士照看她,这通电话想必时间会很长,她索性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第三杯水一饮而尽,周蓁继续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人已经被罗斌带回局里了。”
亓淇将手里捏到变形的纸杯扔进了垃圾桶,仰头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浸湿了枕头,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周蓁听着对面不规律的呼吸声,安慰道:“老项的手术很成功,主治医生说只要安心静养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我明天就去跟学校请假,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周蓁啊了一声,“老项不会同意的!你还是安安心心等着课程结束,这边有我们呢,不会出事的。”
“周蓁姐。”
这是亓淇第一次没有称呼自己为周医生,周蓁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
“如果是欧阳姐演出的时候出事了,而你还在国外做些所谓的正事,你会回来吗?”
“我……”
周蓁没有回答,因为她一定会的,她也确实这样做过。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资格阻止亓淇回国,因为她们是一类人。
“所以,你千万不要跟学姐说,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周蓁叹气,她特别理解亓淇现在的心境,但是她也担不起亓淇的前途这么大的责任啊。
亓淇明白对方的为难,“周蓁姐你就当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要回国这件事。”
顿了顿,亓淇沉声道:“就算你告诉学姐,我也一定会回国的。”
……
周蓁回到病房,项清瑶已经睡着了。将手机放回了床头柜,随便在病房的浴室里冲了个澡,躺在旁边陪护的床上也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周蓁和罗斌轮流照看项清瑶,晚上陪床的工作也交到了周蓁的手里。
中途欧阳雪回来了一趟,陪床的重任便交给了宁唯。
“师父你想吃什么水果?”宁唯指了指茶几上的果篮问道。
“苹果吧。对了,你帮我把桌上的手机拿给我。”
没打点滴的时候她的右手还是能动的,便自己举着手机拨了个视频通话。
“今天怎么样了?头还晕吗?”
项清瑶晃了晃脑袋,笑靥如花地对屏幕那头的人说道:“你看!已经好多了。”
“别晃啦,我看着头晕。”
听罢,项清瑶晃得更卖力了,直到自己也觉得头晕乎乎地才作罢。
亓淇扶额,她发现自从项清瑶住院以后越来越皮了。哪儿像个马上就要三十岁的成熟女性,三岁都不要再多了。
“噘着嘴干嘛!三十岁的人了,还卖萌,害不害臊啊。”
项清瑶努着的嘴撅得更高了,一副邀吻的模样。
“幼稚。”
项清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亓淇最后还是隔着屏幕亲了一口,项清瑶这才像个得到糖果的小朋友笑开了花。
项清瑶带着耳机,宁唯听不见屏幕那头的人在说什么,只能听见自家师父躺在床上傻笑。自己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和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项三岁正跟亓淇在那儿腻歪,丝毫不知道这个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会在日本安心学习的小女朋友,已经向学校请好了假,买好了机票准备回国。
第二天一早,距离项清瑶被袭击已经过去五天了。施暴者早就捉拿归案,医院的监控罗斌也看了不下二十遍了,却迟迟没有结案。
“我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肯定还有其他内幕。”
这样的理由局长耳朵也听起了茧子,最后不得不给罗斌施压,命令他三天之内必须结案。
一阵叩门声将罗斌的思绪拉了回来。
门外站着一位约莫五十岁,浑身透着一股优雅气质的女士,她身旁还站着一个和她眉宇间有七分相似的女人,看上去比项清瑶小上几岁。
“你好,请问这是项清瑶的病房吗?”年长一点的女人的声音犹如一缕春风,拂过心尖,带给人以舒缓。
罗斌不自觉地放轻了声调问道:“请问您是?”
“萱姨?!你怎么过来了?”
汤静萱闻声推开了门口挡着的罗斌,小跑到床前,刚准备伸手过去,又顿住了。两只手悬在半空,心疼道:“怎么伤成这样了?”
项清瑶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对方听说自己住院后还专门从A市赶了过来。
“你也来了。”
跟在一旁的唐睿涵这才慢慢悠悠地挪了过来。
“要不是我妈非得拉我过来,我才懒得来呢。”唐睿涵话音刚落,肩膀便被重重地打了一下。
“什么时候了,不能说句好话啊!”
项清瑶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唐睿涵,对方在汤静萱看不见的地方冲自己做了个鬼脸。
下午汤静萱回去给项清瑶煲汤,病房里只剩下了唐睿涵和罗斌。
“都说了让你这几天小心谨慎一点,结果还把自己给弄住院了。”唐睿涵不耐烦地帮她削着苹果,埋怨道。
罗斌不解地看了眼她,问道:“小心谨慎一点是什么意思?”
唐睿涵不认识罗斌,自然也不知道对方是个刑警。面对他质问的语气,唐睿涵心里有些不满。
“你谁啊?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罗斌被怼得怔了一下,解释道:“我是清瑶的朋友,也是警察。清瑶的案子是我在负责,如果你知道什么消息,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唐睿涵讪讪地蹭了蹭鼻尖,喃喃自语道:“早说嘛。”
“就我一周前才跟项清瑶说过让她小心卫赫,我总觉得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儿。”
“卫赫是谁?”
唐睿涵看了眼项清瑶,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自己答道:“卫赫是我们公司营销部的经理,和项清瑶好像很早就认识。”
“那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对清瑶不利呢?”
“之前在A市就觉得他对项清瑶有敌意,前段时间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还看见他跟一个男人在交谈。”
唐睿涵思索了片刻,继续道:“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罗斌在手机里翻找出了高军的照片递了过去,“是这个男人吗?”
“对对对,就是他!”
罗斌收回手机,继续问道:“你还记得是哪家咖啡厅吗?”
“就医院往西大约三百米的那家‘树洞咖啡’。”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项清瑶:我这一住院怎么感觉家庭地位快要不保了呢??_(:з」∠)_
亓淇(我就笑笑不说话)
小蝎:小淇儿就要回来了!老项你赶紧把她推倒来证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