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亓淇回到专教准备收拾东西。
……
昨天从厕所出来之后，亓淇本想去专教，刚走到门口，便又听见专教里宁唯和陈清的对话。
“亓淇她今年的方案又是推优作品。”陈清的语气里透出一丝羡慕。
宁唯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推优的次数难道就少了吗？”
两人在专教里聊得很开心，亓淇却躲在门外不敢进去。
接着，耳边传来的自己的名字，吓得亓淇打了个寒颤。
“你和亓淇当初那么好，想不通为什么你们两个人会分手啊。”
宁唯没有说话，亓淇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宁唯对陈清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接着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见对方神情有些不对劲，陈清识相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你刚刚说最近在找医院实习？确定下来了吗？”
“前几天刚确定的，在市立医院的眼科。”
市立医院眼科？
学姐说的是真的，宁唯真的在她们医院实习。
“市立医院很好啊，公立单位比私立单位要有保障嘛。”陈清先是恭喜了一番，继续道：“但是没想到你会选眼科。”
宁唯歪了下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眼里充满了崇拜。
“因为我最崇拜的一个医生，她就是眼科的。”
最崇拜的人？
她指的是学姐吗？
亓淇慢慢垂下眼眸，转身离开了这里了。
……
亓淇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去面对宁唯，于是今天一大早才来收拾专教。
离开的时候不忘到处看看有没有宁唯的身影。
离开建筑学院后，亓淇径直走向了学校的大门，许默早在那里等了她许久。
“怎么非得今天一大早去收拾？”许默抱怨道。
“我昨天在专教，碰见宁唯了。”
许默拉箱子的手一顿，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但是她没看见我。”
许默皱了皱眉，啧了一声：“她去你们学院干嘛？”
亓淇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
“亓淇她，是不是填的留校？”
……
亓淇将思绪拉了回来。
或许。
宁唯她，是专门来找我的？
亓淇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许默。
两人招下了一辆出租车，放好行李后，出租车扬长而去。
校门附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出租车，一直到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外。
宁唯抿紧了双唇，呼吸有些不均匀，右手紧紧地攥着一个铁盒子。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宁唯也拦下了一辆车。
约莫半个小时后，宁唯回到了医院，径直往眼科走去。
“小芸姐，我今天来报道。”
正在帮周蓁整理患者资料的罗小芸转过身，看见了一旁的宁唯。
“来这么早啊。”
宁唯套上了自己的白大褂，笑着回道。
“第一天实习，迟到可不好。”
罗小芸笑了笑，小声道：“放心，你师父请假了，这几天都不在医院，你迟到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宁唯扣扣子的手一顿，连忙问道：“我师父怎么突然请假了？请了几天？”
罗小芸略作思索状：“原因我不清楚，我师父不肯跟我说，项医生一共请了三天假。”
一阵咳嗽声吓得两人闭上了嘴。
“老项的事情你们也敢八卦？”
周蓁踩着五厘米的高跟走了进来。
高跟鞋和地砖的碰撞声一下下狠狠地砸在罗小芸心上。
罗小芸连忙在心里祈祷着周蓁不会来“惩罚”自己。
罗小芸的反应宁唯尽收眼底，胳膊上不禁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就是老项的新徒弟？”周蓁绕着宁唯走了一圈，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周学姐您好，我是项学姐新收的徒弟，我叫宁唯。”
周蓁欣慰点了点头，笑着对她说道：“小姑娘挺有礼貌的。”
宁唯笑了笑，心想，这个学姐还挺好说话的。周蓁又接了一句。
“但是现在在医院，学姐什么的还是不要叫了。你叫我周医生就行了，至于老项，我劝你还是直接叫她项医生比较好。”
宁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接什么。
“罗小芸，杵着干嘛，帮我去楼下买杯红豆奶茶，给你十分钟。”
罗小芸一听，撒开步子就往外跑。
果然还是因为我们八卦项医生而记仇了。
见对方对罗小芸的态度，宁唯更不敢说话了。
“宁唯是吧？”周蓁换上白大褂，坐在椅子上说道。
“这几天老项不在，你抽空先把她手里的病患的资料整理好，一会儿等小芸回来了，你先跟着我们去查房。”
宁唯点了点头。
见对方还没有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周蓁笑着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没有了。”
不敢等周蓁再有所动作，宁唯赶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区。
见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周蓁忍不住笑出了声。
掏出手机，发了一段消息过去。
周蓁：宝贝，我刚刚逗了一下老项的小徒弟，真的太好玩儿了，她可能心里面还在想，这个医生怎么这么凶啊？哈哈哈哈哈【大笑.jpg】
约莫十分钟后，欧阳雪回复。
欧阳雪：幼稚【翻白眼.jpg】
周蓁看着对方发的消息，怎么看怎么可爱，想着对方还在家里等着自己下班，心里更是痒痒的。
周蓁：宝贝你想我了吗？
欧阳雪：没有。
周蓁：我想你了。
周蓁：晚上洗干净等我。
欧阳雪：不要脸。
欧阳雪骂自己的话周蓁都能看得笑出声来，又来回翻看了五六次聊天记录，这才领着两个实习生去查房。
查完房，周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宁唯这才小声地对罗小芸说：“我怎么感觉周医生有点针对我？”
罗小芸不解：“不会吧，你说项医生针对别人我还信。”
“我师父是不正经了一点，平时喜欢开玩笑。但是她对我很好，对医院里的那些小护士都挺好的。”
罗小芸放下手里的工作，转过身来对宁唯说道：“我师父在医院可是比项医生受欢迎多了。”
又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生怕周蓁突然又冒了出来。
“项医生她平时对人很冷淡，除了我师父以外，在医院基本不跟其他同事说话的。”
这个宁唯在以前就听说过了。
“你是项医生收的第一个徒弟，也有可能是唯一一个。”
宁唯一听。嘴角勾起一抹笑。
罗小芸见对方的反应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自求多福吧。”
宁唯没听见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满脑子都在想自己今后和项清瑶共事的时光。
医院这边与平常无异，项清瑶这边赶在收假之前最后一次往程医生那边跑。
“看你这样子，昨晚失眠了吧。”
项清瑶今天特意来得比较早，就是为了能在程医生这里多休息一会儿。
闻着房间里淡淡的安神香气，项清瑶沉沉的睡了过去。
项清瑶一觉从下午一点睡到了晚上六点。
婉拒了程医生想要留自己吃饭的邀请，项清瑶接过程医生给自己包好的安神香，驱车离开了。
开着车在路上行驶着，项清瑶不想这么早就回家。
不知不觉开到了X大，项清瑶在路边停了一会儿，看着陆陆续续进进出出的学生们，仿佛想要从中找到些什么，虽然她知道并不会找得到。
项清瑶继续向北行驶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很眼熟的店铺。
零度酒吧。
我怎么开到这里来了。
项清瑶把车停在了酒吧的停车场里，进去坐在了一个能看见舞台，却又不大起眼的角落里。
她点了一杯气泡水，因为一会儿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乐队，站在C位主唱的那个女生看着很面熟。
亓淇的朋友。
项清瑶心里这样想着。
女生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略带有点沙哑的烟嗓。不同于甜美的女声，低沉的声音感觉更能直击人心，下面的观众反响也很热烈。
项清瑶顺着女生的眼神看过去，目光的终点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生。
项清瑶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看清对方手里拿着和自己一样的饮料的时候，手指慢慢卸了力。
还好是喝的气泡水。
可能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眼神，那个女生转过头来往项清瑶的方向望了望。
项清瑶连忙别过了头，不忘把自己的身体往角落里缩了缩。
女生往这边望了会儿，台上的主唱走了下来，向酒保要了杯莫吉托，和女生开始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项清瑶看着两个年轻女孩笑得那么开心，自己心里却感觉酸酸的。
杯子里的气泡水瞬时变得索然无味，结了账后，项清瑶起身离开了酒吧。
“今天怎么不上去唱两句？”
“哪儿敢跟默姐抢场子啊。”
许默一把勾住对方的脖子：“连我的玩笑也敢开？！是你亓淇飘了，还是我许默提不动刀了？”
亓淇连忙求饶，眼睛一瞥便看见了正往门口离开的一个背影。
亓淇离开位子向门口的方向追了两步，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看见熟人了？”
亓淇又环视了一圈，回答道：“好像认错了。”
我好像看见学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