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亓淇为什么在这里买醉吗？
……
你先好好想想怎么跟亓淇解释你和宁唯的关系之后再来找她吧。
……
不对，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项清瑶躺在床上，回忆起许默对自己说过的话。
为什么亓淇对宁唯的反应这么大？
项清瑶又翻看了一下自己跟宁唯的聊天记录，怎么看都是特别普通，特别正常的交流。
不可能是吃醋。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量她怎么想，也不可能猜到亓淇跟宁唯的关系。
我和宁唯的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师傅跟徒弟的关系呗。
项清瑶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了亓淇的头像。
项清瑶：宁唯是我刚收的一个徒弟，她在我们医院实习。
……
许默先是将亓淇搬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原本打算放点热水叫她洗澡，但是亓淇醉得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床上不肯动。
要放在以前，许默或许会帮她洗澡，但是自从知道亓淇的性向之后，许默跟她相处的时候会适当注意一点分寸。
没办法，许默只得自己洗了澡，然后把亓淇安置在床的一侧，自己也钻进了被窝睡觉。
床头柜上传来一阵震动，许默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臂，拿到后才发现是亓淇的手机。
项清瑶：宁唯是我刚收的一个徒弟，她在我们医院实习。
师徒关系？
许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有意思。
许默这样想着，将手机放回了柜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
发完消息，意料之中的没有收到回复，项清瑶还是盯着聊天界面看了有十分钟。
加上昨晚就没有休息好，项清瑶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不知不觉地就合上了眼。
……
病房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生坐在病床上望着天空发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右手手掌上还缠着一圈又一圈厚厚的绷带。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项清瑶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提着一袋橘子。
“梦琪。”
病床上的女生愣愣的转过头来，她的眼睛有些出神，看着项清瑶的瞳孔有些聚不上焦。
“清瑶，你来了。”
女生脸上扬起一抹笑，她的声音听着很娇弱，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什么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有气无力的。
项清瑶走到她的床边，将手里的橘子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眼睛一撇就看见了她受伤的手掌。
项清瑶的面容有些憔悴，瞳孔里布满了血丝，说话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
看着她缠着绷带的手掌，项清瑶的眼眶有些泛红，她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希望不被一旁的女生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
“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橘子。”
“那你剥给我吃。”女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
看着她此刻由心的笑容，项清瑶一滴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原本疲乏的身心有了一丝慰藉。
她拿出一颗橘子，剥好了皮，然后一瓣一瓣地喂到女生的嘴里。
接着，项清瑶感觉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身旁的一切在一点点消融。
床上的女生也随着周遭也一点点消失，项清瑶想要伸手去触碰她，但是却无法阻止她的消失。
“梦琪！梦琪！”
项清瑶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本红了的眼眶此刻止不住的泪在往下淌。
下一刻，哪还有什么病房，周围只有一片看不见的黑暗，项清瑶想要往后退，但是却没有尽头，四周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谩骂声。
“都是你害死了她！”
“你要为她偿命！”
“你就是个罪人！”
项清瑶开始疯狂地往前跑，试图甩掉耳边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却一直伴随着她。
突然，路的前方出现了一扇透着光亮的门，门前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道身影。
项清瑶拼命地往那道身影跑去。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项清瑶感觉双腿越来越沉，她想要接着跑，但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挪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还有二十米，那扇门却开始慢慢地关上了。
不，不要。
光亮越来越小，最后周围又变回了一片死寂的黑色。
……
“不要！”
眼前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项清瑶从床上坐起来，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脸上的汗滴落在手背上，后背也完全被浸湿了。
项清瑶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凌晨四点。
感觉身上黏黏腻腻的，便起身去冲了个澡。
回到床前，却怎么都没办法入睡，一闭眼就是梦里的场景。
没办法，只好睁着眼睛等到了天边出现一抹白。
就这样在床上躺到了六点，先是给列表里的一个联系人发了一段消息，随即又给周蓁发了个消息。
项清瑶：老周，今天我有场手术，帮我顶一下。
完毕后，起床开始了每天相同的行程，晨练以及吃早饭。
……
大脑传来针刺的感觉，亓淇抬起手遮住窗外的阳光。
“你终于醒了小祖宗。”
亓淇眯着眼望向门口，发现许默一只手端着一只碗，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杯子。
亓淇双手撑着床铺想要坐起来，发现头昏昏沉沉的，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许默坐到床边，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
“先喝点蜂蜜水。”
“谢谢。”
亓淇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许默将碗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亓淇垂眸看见了碗里的东西。
南瓜粥。
亓淇正想开口说话，就被许默打断了。
“粥放了三勺糖，准备了新的毛巾和牙刷在卫生间，喝完蜂蜜水先去洗漱，然后把粥喝了。”
亓淇失笑道：“谢谢。”
许默摆了摆手，微愠道：“再说谢谢，信不信老娘把你赶出去。”
说完，起身前往另一个房间写歌去了。
一杯蜂蜜水下肚，原本晕乎乎的脑袋有了一丝清明，亓淇洗漱完后开始喝粥。
甜度刚刚好。
果然是闺蜜。
亓淇这样想着，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煎了个鸡蛋然后开始享用早餐。
……
早上一起床，周蓁就看见了项清瑶发来的消息。
满肚子疑惑的她随即给项清瑶拨去了一个电话，对方却显示正在通话中。
起了个大早的周蓁去到医院准备找项清瑶问清楚，却得到了她请假的消息。
发了个消息给项清瑶后，周蓁拿起病历本前往病房跟患者说明今天的手术。
……
周蓁：为什么请假？
项清瑶关掉手机，从车库里开走了自己的车。
约莫四十分钟后，项清瑶将车停在了一个小区的车库里，随即从车库的电梯直接到了十二楼。
门铃声响起，门内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开了门。
“程医生。”项清瑶向门内的女人打了声招呼，随即换了鞋往里走。
项清瑶被程医生领到了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摆了一张办公桌，靠墙的位置放了一面柜子，上面摆满了文件。
桌子上是一个医生正常的陈列，另一面墙前摆放了一张沙发，沙发旁还有一张躺椅。
房间里点了安神香，窗帘被拉的死死的。
“坐吧。”程医生对一旁的项清瑶说道。
程医生脸上化了一层淡淡的妆容，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穿的不是医生的白大褂，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显得知性却又令人亲近。
身上若有若无的清新的橘子味香水混合着房间里的安神香的味道，给人一种静心的感觉。
项清瑶坐在沙发上，程医生也跟着坐了下来。
“说实话，我不大想在这里看见你。”程医生将茶几上的茶推到项清瑶的面前说道。
项清瑶笑了笑，没说话，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
“前段时间你打电话跟我说，你做噩梦的次数少了，而且每天晚上入睡得也越来越快了。”
项清瑶点了点头。
“那这是好事啊。”程医生不解的看着她：“所以……”
“我昨晚又做噩梦了，就和之前的梦一样。”项清瑶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程医生用手包裹着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怕。
“他们像以前那样骂我，骂我害死了梦琪，说我是个灾星。”
项清瑶越说越激动，整个人开始大喘气，仿佛喉咙被谁死死地掐住了一样。
程医生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用言语将她慢慢引导出来。
项清瑶缓了一会儿，鬓角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
程医生将项清瑶领到躺椅上躺好，示意她闭上眼，然后开始跟她聊天。
“最近医院工作忙吗？”
“还是老样子。”
“罗斌呢？还是经常带你去川菜馆子吃饭吗？”
项清瑶想起了罗斌看着自己的那副傻乎乎的样子，说道：“上个月跟他一起吃过饭，后来太忙了，很久没见面了。”
“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吗？”
特别的人？
脑海里浮现出亓淇的身影，垂放在腹部的手掌慢慢握成了一个拳头，肩膀也下意识地一耸。
看着项清瑶的反应，程医生似乎发现问题的所在了。
但她也不着急去探究，跟项清瑶又聊了些有的没的，项清瑶紧张的防备姿态渐渐放松下来，耳边的声音慢慢变得越来越少，随即便睡了过去。
程医生取过一旁的薄毯搭在项清瑶的身上，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