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轻微的接吻声,两个人恨得与对方融为一体,郑栖太贪恋余旸身上的气息,闻着就特别安心,余旸吻得又甜又轻,亲两下就别开脸呼吸,好像郑栖很缠着他一样。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在抓挠楼梯,‘哧——’一下,很轻地滑下去,过了一会儿,抓挠声又轻微地持续起来,接下来又彻底恢复安静。
吻到情动时,郑栖在余旸身上释放出来,余旸在他怀里轻微地战栗,两个人都快乐到极点。
床单有轻微的拉扯感,大概是刚才动作太大了吧,郑栖没多想,身体还压在余旸身上。
是注意到一阵视线,郑栖下意识抬头,他不该抬头的——
一个放大版的猫脑袋出现在他眼前,正懵懂地偏着头观察他们,那个巨巨巨古怪的鼻子简直让郑栖窒息,它为什么能如此煞风景。
想扔猫。
余旸显然没有注意到猫爬上床了,还捧着郑栖的脸庞,亲吻他。
郑栖扯出一个抱枕,边吻边挡住那道视线,心里好受一些了。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余旸照顾猫多一点的缘故,对于郑栖这位突然出现的人物,老胡表现出180分的好奇加跟踪。
余旸跟郑栖在厨房拥抱,老胡会在门口转悠,自己探索完角落,又开始盯郑栖。
如果说余旸跟老胡是井水不犯河水,那郑栖跟老胡是相看两厌。
晚上吃过饭,趁着余旸切水果的功夫,郑栖坐在沙发上,手心轻轻拍了拍,“过来。”
说着,他手里拿了一根冻干,起初老胡坐在茶几底下不动,是闻见鱼肉香气,缓慢地踱步过来。
“吃吧。”
郑栖把冻干拿近了一点,老胡迟疑地舔一口,等它继续舔时,郑栖把手放到沙发上,示意它上来。
老胡试探了一下,瓜子挂在布艺沙发上,由于没完全长大,爬得时候有点摇晃,郑栖倒也没让它失望,一直等它舔完才问:“好吃吗。”
老胡舔了舔嘴,清理自己的毛发。
“喝橙汁吗——”余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得快点,余旸快出来了。
老胡继续闻冻干袋,时不时舔舐爪子,没有理郑栖。
“不喝橙汁我直接切瓣了。”
余旸又说。
赶在余旸出来之前,郑栖看准老胡正趴在沙发上休息,先是起身,又飞快地坐下,老胡直接被颠到半空中,猫爪子在空中乱扑两下,毛发像起静电一样全部竖起来,下一秒,安全地砸在沙发上,但老胡吓得站不起来了。
郑栖看着它,“下回不准爬床听见没。”
我下午也是跟你现在一样的心情。
老胡对着他一阵‘哈气’,弓起背脊,侧身弹跳的样子,像是要跟他一决高下。
“没切太多,”余旸端着果盘走过来,戳了一块橙子给郑栖,瞧见猫也在:“你干嘛,这是你爹。”
说着,他轻轻抚摸老胡的背脊,毛发总算柔顺下来,但它绝不肯在沙发上多待,很快就跳下去,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
余旸问:“它怎么了。”
“没怎么。”
俩人坐一块儿看电视,余旸说:“老胡也喜欢坐沙发。”
郑栖顺道问了一句:“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母的啊。”
余旸说。
郑栖皱眉:“母的叫老胡干什么?换名字。”
电视节目都好无聊,余旸更换频道,“没用,现在只有‘老胡’两个字能把它喊出来。”
“我来想办法。”
郑栖说。
余旸侧过脸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猫产生那么多兴趣,只好由着他去。
经历无故腾空这种事,老胡对郑栖的警惕进一步提高,通常隔着几米远,确认郑栖消失在它视线中,它才开始活动。
可是冻干实在充满诱惑,郑栖又守在猫舍附近,低声唤他:“过来。”
老胡蹲坐在原地不动。
唤了好几次无果,郑栖只好把冻干挤在地板上,老胡一步步地走过来,边吃边注意四周情况。
“改个名字。”
郑栖看着它,“老胡不适合你。”
老胡不肯靠近郑栖了,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再挤一滴,舔完就没了,老胡终于屈服于本能,就着郑栖的手舔起冻干袋:“女孩子名字不要那么猛——”说着,他又挤了一点,“叫栖栖。”
不知道猫是不是通人性,反正老胡舔完就坐回去,一听见他说话,立马皱起鼻子、眯着眼睛、侧过脸,鼻子上的黑斑对准郑栖,一副抽完大烟赖账不认人的表情。
“睡觉了——”余旸在楼上喊他。
郑栖抬头:“这就来。”
等他在回过神来,猫早就消失不见,改名失败了是吗。
还是来日方长吧,猫还没完全长大,也许长大后就稍微乖一点。
关灯前余旸跟郑栖说:“明天早上我得去一趟单位,周一有市里领导过来考察。”
“不是说要去动物园吗。”
郑栖知道余旸一直想去,只是自己没时间陪他。
余旸关上手机:“不会很久,一个小时应该能搞定,主要是去帮帮忙,组里有个同事在休产假。
你可以晚一点出发。”
“行。”
郑栖同意了。
不知道是长期没回家睡觉,郑栖今天睡意特别足,余旸身上好好闻,他又习惯性地把余旸夹住,余旸不要他弄,要推开他,郑栖非要抱紧他,还亲了他好几口。
有老婆好幸福。
郑栖歪在余旸耳畔发出轻微的鼾声。
郑栖没能如愿睡懒觉,一大早阿朗给他打电话,问他近期时间安排,如果还在本市,要记得来这边带学员。
老实说,做职业选手,还要兼职带学员,长期两地跑,郑栖还挺累的。
不过为了还债,他还是去了基地。
几周不见,教练中有几个他不认识。
阿朗跟郑栖打招呼:“来了?”他看向不远处,“吴老板忙别的事去了,这边暂时由他表弟管。”
说完,阿朗不自在地咳了咳嗓子,低声提醒郑栖:“小心点,反正这位挺难相处,没老吴好说话。”
“有人离职?”郑栖问。
阿朗点头,“可能老吴不想做恶人,毕竟基地效益不如从前……”
吴群友是基地老板,这两年接着赛车热度,带了不少学员出来,由于基地不同与俱乐部,很难长期聚集实力选手,通常有点能力的就会选择单飞或是另谋高就——比如郑栖这样的。
“姓什么?”郑栖抬了抬下巴。
“吴峰。”
郑栖点头,“我去跟他打招呼。”
原以为吴峰对郑栖没个好脸,没想到俩人还挺客气,只是吴峰递烟给郑栖,郑栖婉拒了,说老婆管得严,不让抽。
吴峰只好讪讪地作罢,吴群友让他尽量留住郑栖,有郑栖在,也算是为基地多添一个活招牌,关系别闹太僵。
训练工作当然不比自己练习有趣,基础操作得反复教,这么忙活下去,竟然都到下午一点了。
郑栖到一旁找水喝,发现余旸跟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微信上一堆【定位点】,还问他是不是没找到地方。
郑栖回复:“你先逛,我晚一点到。”
然后附上一张基地训练场的照片,免得余旸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早上九点多到的,等于没待几个小时又要走,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好,郑栖还是硬着头皮跟吴峰请假,说缺出来的工作时间,他工作日再补。
吴峰面上挺客气:“没事,你们也经常异地,去吧。”
郑栖说了‘谢谢’,朝动物园赶去。
周日下午路况拥挤,出租车一进入市区就像卡了壳一样不能动,慢吞吞走了半个小时,郑栖有点着急,问:“还有多久才能到?”
师傅说:“也不远,步行得15分钟。”
“行,我在这儿下车吧。”
付完账,郑栖提前下车,一路朝动物园方向奔去。
按照地图上介绍的,这里应该是本市最大的动物园,郑栖隐约记得余旸有一双斑马袜子,他真是童心未泯,结了婚也要来逛动物园。
这时候打电话给余旸,已经没人接了。
郑栖担心他有事,在家庭群@余旸,“我到了,你在哪儿。”
周蓉女士冒泡:“到哪里了?回家了吗。”
郑东升发来一个五彩缤纷的表情包:“多发点照片。”
就这样一人一句,消息很快被刷了下去,就是没看见余旸回复。
今天路上堵车,这时候天色将晚,郑栖凭着记忆找到长颈鹿待的区域,游人将散,只有几个小孩还趴在栏杆上恋恋不舍。
黄昏扑在草地上,长颈鹿悠然地吃着树叶,另一只走过来,与它亲昵地蹭了蹭,一起分享树梢上的叶子,长影落在地面,郑栖恍然羡慕起动物——能长久地待一起,不像他和余旸经常需要异地。
余旸坐在动物园内的大巴上,连着转了整整8圈,逛到太阳都要下山,郑栖竟然还没来,他只收到郑栖那条【你先逛,我晚点来】的消息。
他又野哪儿去了!想想就很生气。
“喂,下车吧,我快下班了——”大巴司机回过头,看着坐在角落里的余旸。
余旸不吭声,还在翻手机,用力戳着郑栖的头像,就是不接他的语音电话。
“时间到了。”
司机又说了一句。
余旸抬起视线:“加钱,继续逛。”
司机说:“加钱也不干,我要回去吃饭。”
“您一天挣多少?”余旸问。
司机眉眼悠闲,“200多,也看活儿多不多。”
余旸语气坚定:“1000,再逛一圈。”
“——真不去。”
司机烦死了。
“3000!”
司机不说话了。
“到底走不走?”
“违反园内规定的,要罚款。”
余旸直接说:“罚款我交,4000干不干——”
“得得得。”
司机妥协了。
半个钟头后,郑栖终于打通了余旸的电话:“你在哪儿,我打电话怎么不接?”他那端嘈杂,有工作人员拿扩音器说话的声音,余旸听着心更烦了。
“喂?”郑栖以为他没听电话,“听得见吗。”
余旸勉强‘嗯’了一声。
郑栖说:“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余旸忽然扬起嗓子,把司机吓一跳:“郑栖你老婆被狮子叼走了!”
老婆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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