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陷入一片昏暗,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
的声音。
雨水‘吧嗒吧嗒’,伏挂在玻璃上,一滴
滴积攒,终于抵不住重力,加速滑落,在玻璃
上洗出一道泪痕。
光线呈现银灰色,从斜窗泼
洒至室内,空气里涌动着潮意,还有微不可察
的气息,像洗发水,也像剃须泡沫在发散。
余旸微微睁开眼,心跳顿时慢了半拍,郑
栖跨坐在他身上,手往后颈一伸,迅速脱掉T
恤,精悍的胸膛近在眼前。
接着,郑栖弓着
腰,朝他匍匐过来,手伸到他衣服里,一寸一
寸抚摸。
两个人脸颊相贴,余旸像等待一场暴风
雪,紧张到不能动。
郑栖托住他的下颚,动作
很轻地让他跟自己对视。
郑栖的吻也是这时缠
上来,他身上好好闻......带着年轻男孩的滚烫,
发间是薄荷味,肌肤相贴,能闻到很淡海洋矿
物香气,他吻得炽热,也不知魇足,需要喘息
就单手撑在余旸耳畔,气息游离片刻,又低头
寻找余旸的呼吸,换气声、缠绵声此起彼伏。
重量来了,郑栖几乎压在余旸身上,手还
在游走,拨动余旸最敏感的那两个点,余旸本
能地蜷缩起身体,往他怀里拱,情不自禁地喘
气。
郑栖的手指勾住什么,往下,再往下,余
旸心跳加速,全身血液加速流动,甚至感受到
太阳穴紧绷,郑栖吻他的脖颈,在他彻底缴械
那一刹,手腕继续往下沉,余旸忽觉身下微
凉,某个部位可耻地暴露在空气里,他本能地
并拢腿——夹住郑栖的手。
据说第一次很痛,痛到足以铭刻很久。
余旸的手臂还挂在郑栖脖颈处,两个人气
息相对,骤然涌起陌生又极其刺激的快感,视
线相撞,余旸有些难为情,悄悄移开视线,郑
栖追着他的目光而来,先是浅尝辄止地吻,慢
慢变成交换呼吸般的对视。
这种对视太过致
命,郑栖敛着眉眼,用一种很柔、近乎无可救
药的眼神看着他。
双腿还没有松开,郑栖的手不能动——他
当然可以强行抽离出来,但余旸期待又无比忐
忑的样子让他不得不保持耐心,到最后,他没
有说话,只是闭着眼,将呼吸埋在余旸身上,
缱绻地蹭着他。
余旸的心像跳跳糖一样‘哔啵’作
响,他抱住郑栖的头,生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怜
爱——像狮子求爱,也像极了孩子,需要他,
渴求他,用无声的方式撒娇,颇有不给就不起
来的固执与索要。
给他.….给他,都给他,脑海里充斥无数道
声音。
余旸情不自禁地吻他,手指穿梭于郑栖的
短发,呼吸交换,喘息,吻住彼此的唇舌,这
种热烈又澎湃的回应之下,余旸终于张开双腿
光线很暗,郑栖的身影挡在余旸面前,很
快,余旸听见抽屉‘哧溜’响了一下,郑栖从中取
出什么东西,一并捏在手里,撕开一圈透明包
装,挤到手上,手腕下沉,最终慢慢涂到余旸
身下,余旸战栗着,本能地握住他的手臂,让
他动作轻点。
郑栖吻他的唇,说‘好’,又朝下面看,眉峰
微皱:“应该还不够,才一指。”
有异物进入的感觉并不好受,余旸别过
脸,轻轻咬住自己的手背,深呼吸,努力不发
出声音。
郑栖单手撑床上,另一只手在帮余旸
扩张,眉眼沉寂,带着淡淡的眷恋,又带点势
在必得。
直到感觉到差不多了,他收回手,俯
身扯出纸巾擦手,用嘴叼着安全套,另一只手
也没闲着,将裤子往下扯—-
余旸的脸颊顿时发烧,用手背挡住眼睛。
郑栖欺身而来,握住余旸的手腕,慢慢跟
他十指相扣,两个人缠绵到极致,他稍微调整
姿势,眸光沉下去,用危险而充满占有欲的目
光看着余旸。
下一秒,余旸闷哼,全身紧绷,简直呼吸
不过来了一—疼,密密麻麻的疼,甚至郑栖每
动一下,他都觉得浑身在撕扯,而郑栖还在进
攻,丝毫没打算停下来,尽管脑海里想象过此
刻无数次,真正经历时,疼痛让余旸试着推开
他,但郑栖岿然不动,甚至再一挺,撞得余旸
呼吸颤抖,.“.…..”
“好疼......郑栖.....”余旸的声音透着哭腔。
郑栖俯身吻他,“是不习惯。”
他缓慢抽动
着,又说:“我看了,刚刚好。”
实际上他还没有完全进来,余旸鬓角湿
漉,手腕垂放在枕头上,呼吸间有些抽搐,郑
栖顺着他的小腹抚下来,推开余旸的大腿,“放
松。”
说着,他往里面进了些,余旸被动地接纳
着他,手心抵在他腹部,这道力量几乎可以忽
略不计,看似抗拒,实则在寻找附着力-—余
旸抬了抬腰,更靠近了他一些。
郑栖身上很烫,包括进入余旸身体的部
分,随着节奏加快,余旸渐渐在疼痛中感受一
种满足——被填满,不用担心失去,郑栖完完
全全属于他。
双腿环住他的腰身,被他撞得一
颤一颤,抵死缠绵是怎么样一种感受,形容不
出来,他只知道郑栖在他耳畔喘气,像在他身
上游弋。
抽搐,颤抖,在快感到来之前,余旸特别
想看郑栖的眼睛,郑栖却用手覆盖他的视线,
不让他看。
拂开他的手,一定要看个究竟......
视线晃动,光影在头顶眩晕,余旸看不
清,凭着本能想要拥抱郑栖,郑栖俯身,侧躺
在余旸身边,亲吻他的后背,越是这样,余旸
越要回头看他-—
两个人的呼吸近得不能再近,身体在做最
亲密的事,余旸看见郑栖泛红的耳廓,他的脸
颊也好烫,接吻的时候,郑栖的脸庞藏在昏暗
中,几乎瞧不出情绪,“侧着吧,侧着舒服一
点。”
“不......余旸不想背对着他。
郑栖的手从余旸后腰穿过来,搂着他的背
脊,手臂一收,将他整个人带到怀里,两个人
视线相撞,余旸心跳特别快—-原来不是后入
式姿势,郑栖推开余旸的大腿,探寻让他痴迷
又好奇的地方,顶进去,亲吻余旸的鬓角,如
果他抗拒,将他的闷哼一并吞下去。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被郑栖喜欢是什么感觉
这一刻,余旸清醒到想要流泪,原来在他
冷酷的外表下,是这样一颗热烈又蓬勃的心,
他强势,也温柔,不讲道理又难免带点孩子
气,他像一道风,强留当然留不住,飓风让人
懊恼,但也壮丽到让人无法抗拒。
迎接他的喘
气,他的滚烫与坚挺,是时间停留在此刻的意
叉。
跟郑栖结婚之前,余旸很喜欢制作手办,
他喜欢按部就班、好好规划的生活,哪怕是晒
太阳,也先要穿上干净袜子才可以。
郑栖恰好
相反,他随心所欲,人生真谛是每个当下,‘得
之我幸,失之我命’,他打乱余旸对婚后的规
划,初吻没有在星空下完成,是母校随处可见
的花坛边。
第一次做爱不是在蜜月旅行,更别提什么
星辰大海,是一个远离家乡,跨省之外的郊
区,余旸闭上眼,好像听见楼外的野猫在低声
唤友,心脏‘怦——怦-一”跳着,任由自己慢慢沉
沦。
手臂环住郑栖的脖颈,要他的吻,要他的
呼吸,要他拿全部的爱情来赔——赔余旸长达
十年的暗恋。
身下节奏加快,郑栖按住余旸的肩膀,低
伏在他耳畔喘息,再顿住,猛地撞击过去,往
回退,再抽插着,他的手心颤了颤,一股热流
迸发而出,冲击余旸最后疲惫又余热犹存的身
体。
郑栖像失重一样往下沉,压在余旸身上,
呼吸紊乱,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他尽情地、
肆意地在同样热烈回应的余旸身上彻底释放出
来,体验到极致快感。
恨不得去死,做完绝没有遗憾的空遁感。
两个人背脊湿濡,紧紧地抱在一起,像连
体婴儿一样不肯分开,良久,郑栖手臂处垂下
一滴泪,手心顺着眼泪坠落方向抚上去,是余
旸湿漉的脸庞。
为什么哭,他不懂。
但他好像不能放任余旸这么哭,因为余旸
的眼泪肯定会将他淹没。
如果非要对时间求极限,余旸肯定是他人
生曲线上的极点,他在高处时,完全看不到余
旸,处于低谷时,人生求导,一切刷新为0,
余旸像海水陪伴鲨鱼一样陪伴着他,明明亲密
到窒息,平时却几乎感觉不出来。
可是如果现
在有人要他把余旸交出来,那他不能活了。
求二阶导数呢,郑栖亲吻余旸的眼皮,好
像在无声拜托他别哭。
—-二阶导就是现在,浓烈又汹涌,海水
在沸腾!
是不是余旸觉得不舒服,不够快乐,郑栖
的手往下游离,握住余旸,上面沾着些许湿
濡,还好..…..不像毫无快乐,他微微闭上眼,
说:“我帮你一下吧。”
说着,收紧手心,上下移动着,还时不时
松开手,用手心抵住余旸最敏感的顶部,包
裹,用力,再松开,余旸在他怀里轻微抽搐,
低低地喊了一声‘可以了'。
郑栖闭上眼,手里的动作还没停,湿濡感
加重,再一用力,余旸蜷起身体,语气间带了
点责怪:“你有手茧,嘶——”有个冰凉又坚硬的
东西一直膈着他。
郑栖很轻地笑了。
“你的手!”余旸不满地推他:“不弄了......”
郑栖睁开眼,余旸已经起了反应,好像还
差那么一点,他包裹住那个地方,放在手心揉
捏着,再松开,一股热流终于冲到他手上,随
之而来的是余旸的推搡:“你的手弄得我好疼
……
“是婚戒。”
郑栖说。
余旸抬起眼眸,铂金戒指光泽很淡,简约大方的款式,可能跟肌肤相比,再温润的设计都难以避免冰冷、坚硬。
戒指当时是谁买的?记不起来,反正结婚很匆忙,去民政局领完证,俩人各拿一本证件,这事就完了。
噢,有在神父面前宣誓,观礼者是亲友。
当时觉得能跟郑栖结婚就好,觉得就能知足,没有任何遗憾。
今日初尝滋味,才明白‘贪心’为何物,尤其戒指套在郑栖左手无名指上,他就像拽住风筝那根线,扬起游艇那张帆,余旸抱紧郑栖,伏在他肩头呼吸,呼吸要轻,再颤抖一下,声音恐怕就会哽咽——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终于可以歇一歇。
良久,余旸才说:“你之前都不戴。”
郑栖揽住他的肩膀,“以前没离家那么远。”
两个人肌肤相贴,余旸抚上他的背脊,触碰到一处肌肤不平:“这是什么?”他微微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见郑栖手臂后侧有道伤疤,靠近手肘的位置。
郑栖轻描淡写地说:“摔的。”
“你也会摔吗。”
“职业选手必经的,”郑栖目光释然,望着天花板,“摔多摔少罢了。”
余旸眼眶湿润:“疼吗。”
“——不疼。”
郑栖收拢手臂,拍着余旸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都好了。”
余旸控制住气息,将情绪慢慢消化下去,倦意仿佛也来了。
郑栖陪他睡了一会儿,但他实在觉得口渴难耐,这才记起今天忘买矿泉水,再烧水恐怕来不及,他又是个急喉咙,渴了拿着矿泉水直灌。
视线一转,郑栖瞧见床头柜上放了什么东西,“你买橘子了?”
塑料袋在空气里轻微响着,环住自己的手臂忽然松开,朝另一个方向探去,余旸微微睁开眼,“是沃柑,不是橘子。”
郑栖拿出一个,“有点渴。”
余旸换个了舒服的睡姿,安静地看着他。
橘皮气息散在空气里,细微的果皮渍‘滋’到余旸脸上,眼尾下意识收紧,眼睛感受到一阵轻微酸涩,再睁眼,他发现郑栖剥橘子还挺认真,橘子皮没断,果皮连在橘梗处。
掰开橘子,郑栖正要给自己解渴,忽然低眸笑:“你吃吗。”
余旸趴在枕头上,轻轻摇头,眼角带着笑意,就这么看着郑栖。
郑栖大快朵颐起来,腮帮子鼓鼓的,还能听见轻微的咀嚼声,“挺甜。”
“沃柑是比较甜。”
余旸说。
郑栖说:“不一样吗,”他手里掂着果皮,“都是橘子。”
“沃柑和橘子不一样,”余旸给自己盖上薄毯,躺在郑栖身旁,“我喜欢吃沃柑,所以买了好多。”
“真的不吃吗。”
郑栖看着余旸,他手里只剩两瓣了。
余旸说:“我在车上吃过。”
郑栖递了一瓣到他嘴边:“真的很甜。”
说着,让他张嘴。
余旸这才吃下去,橘汁饱满,果肉鲜嫩,好像比大巴上吃的还要甜。
沃柑有籽,吃着吃着,就得吐出来,郑栖的手忽然靠过来,里面积攒了不少籽,示意余旸吐到他手心。
两个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分享完一个沃柑,郑栖搂住余旸,另一只手稍稍攥紧,用力,果皮带着籽‘嗖’一下飞进垃圾桶。
还挺准,郑栖嘴角上扬,笑容轻松。
空气里橘皮味弥漫,混着郑栖身上的体温,余旸觉得沃柑好像要熟了。
床上一片凌乱,吉他被挤到角落,还好能抵在墙面上,不然‘哐’一声摔下去,郑栖该心疼了。
他这个人比较敝帚自珍,自己的东西越旧越喜欢,用的时候通常没那么爱惜,真要失去了,才知珍贵。
——郑栖以前写在作文里的话。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了震,郑栖拿过来看,是队友发的微信,问他们俩在哪儿,晚点大家一起吃个饭,招待招待郑栖的家属。
郑栖笑了,回消息前问余旸:“晚上有聚餐,去吗。”
“去啊。”
余旸睁开眼,眸光明亮,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周末你们有训练吗?”
郑栖飞快点击手机屏幕,像是没听清,‘嗯?’了一声,又说:“哦,周末训练少一点。”
发完消息,他收回手机,“你来了,骆教练肯定拿我没办法。”
两个人相视而笑,都舍不得移开视线,又禁不住长久对视,只好移开目光,保留那份心照不宣。
出发前,郑栖想洗个澡,问余旸要不要一起,余旸没说话,但浴室的门没关紧,他赤脚走过去,推开门,耳畔水流声越发明晰,潮意在上方涌动,海洋矿物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原来是运动款沐浴露。
浴室门重新合上,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换气声。
是了,爱与欲只稍加纠缠,从此割舍不下。
郑栖下午请假来见余旸,这个时间出发天色尚早,只是雨还没停,他给骆教练打电话:“车钥匙呢?行,借我用一下——”说着,他带好房门,示意余旸准备走了。
雨天赛道空旷,余旸跟着郑栖往侧门方向走,原以为两个人要戴上头盔,在细雨中骑行狂欢一阵,享受片刻肆意滋味。
‘滴滴’一声,前方有双闪,是一辆吉利SUV,这车不贵,性价比高,居家出行常用,郑栖拉开车门,“走吧。”
余旸坐到副驾驶室,系好安全带,抬眼瞧见挡风玻璃前有三个弹簧玩偶,每个玩偶脸上嵌上照片——标准的一家三口,左边笑意温和的男人让余旸觉得眼熟,哦,是骆教练。
“去哪儿?”余旸问。
郑栖放下车窗,偏头看着后视镜,开始倒车:“去热闹地方转转。”
他们居住地所在的省份经济发达至极,还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热闹,余旸看向车窗外。
“笑什么啊。”
郑栖瞟了他一眼,专心看着正前方。
余旸清了清嗓子:“没什么。”
车子往南行驶,天空依然灰烬至极,空气却特别好,郑栖专心开汽车的样子让余旸想笑——世人常劝风尘人士归良,更爱豢养猛兽,倒也不是多恋风尘、多不怕死,是想逆天意,求‘特别’二字给自己,觉得自我加冕与众不同。
他不这么想,郑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是雄鹰,何必折他翅膀。
但他居家开车的样子真的好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
风顺着车窗缝隙吹进来,谁也没说话,电台在播放养生秘方,余旸觉得幸福又安心。
行驶三十多分钟以后,车子停在商圈的停车场,余旸松开安全带,“要逛商场吗。”
郑栖说:“这里有条好物街,手工品居多,还挺有意思。”
“聚餐是几点。”
余旸问。
郑栖按亮手机:“七点半,他们吃饭晚得很,不用担心。”
余旸‘哦’了一声,等郑栖锁好车,挽着他的胳膊朝商城方向走去。
自读书时候起,余旸家里挺深藏不露,是成年后实现零花钱自由,他花钱买下一堆东西,刚开始还挺开心,越多越觉得空虚,他总是很好奇,为什么郑栖穿什么都挺耐看,用东西讲究性价比。
可能……暴发户有暴发户的烦恼叭。
余旸闷闷地想。
郑栖平时购买欲很低,但碰到钟爱之物,特别舍得花钱——比如他陆陆续续换的车、倒腾的机车配件,其余生活用品还挺简约。
跟他一起逛街,余旸好像没那么多东西想买,是逛到匡威店,恰逢商城周年庆,余旸让郑栖试,郑栖个子高,穿高帮帆布鞋挺好看。
“买吗。”
余旸问他,将自己试鞋的那只脚并过来,跟郑栖的脚踝相靠,“还行,我觉得。”
郑栖点头,跟店员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两双鞋已经打包好。
余旸好开心:“我想现在穿!”说着,他换好鞋,将自己来时穿的那双鞋放在盒子里,凑在矮镜前照了照——白色帆布鞋,经典款,跟郑栖那双黑色好配。
郑栖没换,耐心地等在一旁。
步行街在商场外,俩人顺着电梯下来,朝东门方向走,这时候天色渐晚,窄街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不少人穿梭其中。
余旸牵着郑栖的手,看到不少竹艺手工品,他买了竹蜻蜓,是真的手工编织的蜻蜓,手艺人将蜻蜓编得栩栩如生,飞翅上扬,两只眼睛还点了颜料。
这时候郑栖的手机震了震,是队友,问他们在哪儿,准备过来吃饭了。
余旸好像听见了,小声说:“走吧,咱们。”
雨点落下来,两个人撑伞往前走,地上有深深浅浅的水洼,余旸有点后悔换了鞋,现在踩一脚下去,肯定溅得鞋面脏乱不堪,郑栖见他步伐犹豫,从伞里走出来,张开双臂:“来吧。”
余旸望着他笑:“你说的啊,别反悔。”
“快点吧。”
郑栖催他。
余旸撑着伞,手腕上还挂着一袋手工品,面前有水洼,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抬脚,郑栖将他从正面抱了起来,余旸顺势用腿环住他的腰,还把伞举得高高的,免得郑栖淋到雨。
听见余旸愉快地哼起歌,郑栖扬起下巴:“叫爹。”
怎么这种抱很爹吗,余旸推了推郑栖的脑袋,往他肩上一拍:“我是你爷爷——”
说着,郑栖骤然松手,余旸整个人坠下去,惹得他‘啊呜’乱叫,就在即将落地之前,郑栖忽然接住他,余旸像树袋熊一样往他身上爬,还把郑栖抱得紧紧的。
“谁是爷爷?嗯?”
余旸‘哈哈哈’地笑起来,“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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