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远也还没有睡着。
今天的事给他带来的影响很大。
沈行军是冲他。
宣明玉成了最大受害者。
澡没洗,衣服也没脱。
刘思远躺靠在床头,心里沉甸甸的,无以排解。
微信有消息,是邱婷告知他沈行军没有生命危险,以及一些其它事情。
看样子,只要能顺利撬开沈行军的嘴,728大案就能暂时告一段落。
他略感轻松,却又不免感叹。
退出陆院后,他因穆坤这个境外犯罪集团卷入了这桩案子中。
因为这个案子,做了警察,有过生命危险,真正认识司徒静……
如今,总算将要落幕。
他心里那份对于过往职业的信仰,该也要落幕了。
或者说,他被陆院开除后,缘分早就尽了。
只一时还处在习惯中,才会自然卷入这桩案子里。
急促的脚步声让他抬了下视线。
门被推开,于薇着急站在了门口。
“明玉好像发烧了,你这有温度计没?”
刘思远怔了下,随于薇去了她卧室。
他探了探宣明玉额头,当即道:“你帮她把衣服换好,现在去医院。”
于薇哪还有分寸。
这一晚上的事太多,多到她现在连思考能力都缺失。
刘思远让干嘛,她就只知道干嘛。
门口。
刘思远等了几分钟。
窸窸窣窣的动静中,房里的于薇又着急道:“衣服换好了,叫不醒她。你快过来,她身上越来越烫……”
刘思远不敢怠慢,重回到床头。
宣明玉还没烧迷糊,于薇说的话能听到,能听懂。就是起不来床,没任何起床动作。
小脸通红,无意识抗拒着。
不想让于薇打扰她,只想好好接着睡。
正常情况,宣明玉这百八十斤的体重,刘思远并不会犯难。
但右手刚包扎好,身边的于薇又六神无主,帮不上太多忙。
他稍作犹豫,拿另一只手直接将人从床上拽了起来。
宣明玉睁了下眼睛。
软趴趴的,顺着搂住刘思远脖子,趴在了他背上。
“扶一下!”
刘思远提醒一声,在于薇协助下,快步走去电梯。
他不如刚刚来的淡定。
因为他发烧的时候,无非就是头沉,发冷,乏力等症状。
从没像宣明玉这样,连自主能力都丧失掉了。
且女孩身上每处都滚烫如沸水,身体软的就像喝到烂醉。
……
协力将人放进车里,再次赶回医院,快凌晨两点。
挂号,办各种手续。
等宣明玉被送到病房打上吊瓶,两人才都松了口气。
病房中,刘思远坐在另一张空床上,于薇则陪在宣明玉身边。
女孩又睡着了,各种症状随着时间也开始平稳。
病房里紧张的气氛稍稍松了那么一丝。
于薇要说点啥,看刘思远满脸倦容,责备的话到嘴边温和了些:“你休息会,我照看她。”
刘思远道:“睡不着。”停了停,看向宣明玉恬静的睡容:“她可能没爬过那么累的山,没碰到过那么恐惧的事……”
“也怪我,就不该让她陪我来宛城。你以后别太没耐心,明玉其实经常在我面前帮你圆场。”
“我出国也不是她主意,是我个人意思,她属于无偿帮忙。”
“知道。”
“知道你还故意针对她!”
刘思远声音轻了些:“误会,我以为她存心瞎搅合。再说也谈不上针对,就是我俩性格不对付,聊不一块去。”
“你不会让着她点。”
“以后让。”
于薇看了眼吊瓶:“明天能出院的话,我跟明玉准备直接回海城。”
“嗯。”
没听到想听的,于薇眉梢扬了下:“你还打算留在这?”
“我暂时去不了。”
“你是不是从来没打算要跟我一起出国。”
刘思远定了定,缓缓点头。
谎话他还可以说,但她认真,他就不想说了。
于薇自嘲:“就知道是这样。”
她出奇的没了脾气:“要是我强行要求你跟我一起过去,你会怎样?比如,不去我跟你离婚。”
“如果离了之后你会更自由开心一些,我愿意离。”
“你是这么认为的?”
刘思远躺在了床上:“不是,主要我感觉你最近对我特别失望。一段婚姻,假如失望成为常态,我也想不清楚它继续存在是好是坏。”
“我没对你失望过,我是看不懂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你这说辞太绝对,让人接不上。事实摆在眼前,我确实什么都没做好。”
于薇转目:“话里有话。”
“价值观不同吧。我这么认为,案子快要破了,我参与过,努力过,这就是我认为做过比较有意义的事。我臭名昭著,换来秦氏平稳度过危机,这也是我认为有意义的。哪怕被陆院开除,我仍旧认为个中原因,是我能坦然接受的,这同样有意义……”
“换而言之,赚钱的意义小了许多。”
“问题你没能力赚钱!!”
于薇脱口而出,意识到话有些过,也没补救。
在赚钱这件事上,她跟刘思远永远达不成一致。
所谓价值观,先天性存在冲突。
她不愿意再聊下去,容易伤人伤己。
缓了缓道:“你实在不想出国也行,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辞掉禁毒局工作。”
刘思远道:“我本来就不算局里正式员工,最近会找机会让她把我这空职拿下去,说第二件事。”
于薇盯了他半天,本来想说其它,临时变卦。
“不准再接受司徒静任何注资。”
刘思远应道:“生意做成这样,我哪还有脸接受别人追加投资。司徒静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她也不可能继续追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