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冬然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你们怀疑我是间谍?!”
张镜想了想,把机密情报丢失的事情,去掉重要信息,粗略地和阮冬然说了一遍。他没说丢失的是什么图纸,但是告诉他,有重要图纸通过他所在的唱片公司中转泄露出去了。
“你说当我是朋友,竟然怀疑我!”一向温文尔雅的阮冬然沉下脸,皱起眉头。他站起来,在客厅里焦躁地走了一圈,又坐回去:“怀疑人请拿出证据!”
“不是我怀疑你,是他。”张镜指了指郑语修,“我只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毕竟你是最容易接触那架钢琴的人。”
“我是清白的。”
“怎么证明?”
“你想怎么证明?”阮冬然冷笑。
“测谎,现在。敢吗?”有人说张镜的目光像鹰,很锐利,盯着一个人看久了,仿佛能看到你心里去,“警察局有测谎仪,问题由我设置,让颜青现在去调设备过来,当场测试。”
颜青黑着脸打电话叫了熟人,当晚开来一辆警用面包车,送来设备。传感针连接着阮冬然的皮肤,张镜盯着指示灯,问:“你是从一位哑巴手中拿过XX军事单位的机密信息?”
“没有。”
绿灯,属实。
“你是否通过一架钢琴,向调音师传递了这个机密信息?”
“没有。”
绿灯,属实。
阮冬然看了一眼旁观的颜青,没好气地说:“我要是刚才说了一句谎话,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张镜打开三流八卦小报:“阮教授,你是否有过三段以上的情史,并且和前女友一夜情时被狗仔队偷拍了?”
“没有!”
红灯。
张镜将《钢琴伯爵携女友逛夜店被偷拍》的报道拍给一脸八卦欲的郑语修:“好了,看来报道是真的,他也是清白的。你的推论错了,快向阮教授道歉。”
他转向莫名其妙脸色阴沉的颜青:“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查出‘调音师’的上线是谁。找到上线以后,我们就可以知道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图纸放进钢琴这个密码箱里了。”
“怎么查?”颜青问。
张镜站起来:“明天我们带人去查封教授在的唱片公司,颜公子,得麻烦你去借点人出来。”
颜青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然带了一大帮的同事,直接封了阮冬然所在的唱片公司。
但是张镜什么都没有搜查,甚至没有去碰那架七位数的钢琴。他只是集合了公司的所有签约艺人和员工,在钢琴旁亮了亮自己的搜查证,说了一些请大家配合一类的废话。
“隔壁单位丢了一点东西,附近机构都要检查。我们得看看有没有东西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比方说洗手池背后,钢琴里面,会不会粘着不该粘的东西……”
说完话的张镜伸手随意地按了按琴键,突然开口:“我觉得这架钢琴音色又不准了。”
“怎么可能?”阮冬然笑道,“我有绝对音感,这次连我都觉得音准没有错。”
张镜又换回了那身白西装。他很配白色的西服,衬得人气质出众,坐在钢琴前时,不像警察,倒像个演出的音乐家。
“我也有绝对音感,说不定比阮先生还要准确一点呢。”他对着在场的所有人笑了笑,“要不要试一试?”
有人被这个玩笑逗乐了。
一位歌手顺手拿起一张白纸,从中间撕开。
张镜侧耳倾听,然后说出纸张裂开时产生的音阶:“MI-SO-FA。”
阮冬然大吃一惊:“对了。”
另一位歌手顺手拿起一只废弃的破杯子,手一松,杯子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张镜仔细听了听,然后不满地看了一眼在旁边玩手机的郑语修,报出了一个复杂的音程。
阮冬然退后一步:“对了!你真的有绝对音感……”
“所以我说这架Concert8音不准确又该调了嘛,”他拦住想当场打开钢琴矫音的阮冬然,“教授,不急不急,明天还要来搜查,那时候检查钢琴时正好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