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急需要在谢园拉帮结派站稳脚跟的人鞍前马后,正是陈如意眼下所打的算盘。
但明面上,她还是叫住了她:
“妹妹,别去,这又不是奶奶为难我,是我自己之前太粗心,一不小心把食材弄错了,害得阿迟他媳妇儿差点流产,我这才被禁了足。”
“流产?”
陆晚棠都惊呆了。
一个压根就没有身孕的人流什么产?
看来沈清墨倒是为她铺平了路。
陆晚棠在心里细细思量,豪门本就是非多。
眼前的二嫂虽然没了男人当靠山。
但她有儿子啊。
她有儿子,就势必会为了自己儿子的利益豁出一切。
所以,她最开始,应该是奔着孩子来的。
短短几十秒钟的沉默时间,陆晚棠已经把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最后在心里长舒口气,只要沈清墨“怀孕”这件事在谢家人心里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安全的。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陈如意见她很是惊奇,还故作诧异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吗?那么大一碗落子汤药喝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居然还能保得住,我听说她可是大出血住院了的。”
大出血肯定是真的。
陆晚棠在医院见过沈清墨虚弱无力的样子。
只不过为了一个男人,沈清墨啊沈清墨,你还真是什么耻辱都能受,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豁得出去。
按理说,陆晚棠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是装傻。
但她却还是铤而走险一问:
“二嫂,落子汤也能跟其余食材弄错吗?”
就这一句。
陈如意顿时觉得这个女人不好拿捏。
为了稳住她的心,陈如意赶紧甩锅:
“都怪手底下的人粗心,险些酿成大祸。”
可粗心的根源是,谢园怎么会有落子汤药这种东西的。
但陆晚棠点到为止,她憨憨一笑,一脸的人畜无害:
“那是姐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福气,这孩子生下来,必定能够光宗耀祖。”
说完,陆晚棠见陈如意脸色不好,又急忙加了句:
“不过那孩子是男是女未知,怕是论聪明,也很难比得上二嫂的儿子。”
虽说是一句恭维话,但陈如意还是很开心。
她拍了拍陆晚棠的手背:
“好了,别的不多说,今天要拜托妹妹帮忙了,给阿迟他媳妇带份礼物去,看能不能早点解除我这禁足。”
陆晚棠又堆起满脸笑:
“二嫂别急,我先去奶奶那里一趟,你等着我的好消息,说不定奶奶今天高兴,就让你去前厅了呢?”
陈如意低了低头:
“若能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妹妹,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得罪阿迟和他媳妇儿,也不要惹奶奶不开心,奶奶她年纪大了,很多事怕是也做不得主。”
这还真是句句关心,却字字挑拨。
陆晚棠只说你且耐心等着,随后匆匆忙忙离开了陈如意房里。
她去了很久。
陈如意心急如焚的在屋里等着。
前天出岛去医院,是因为老太太需要身边有自家人陪同。
但今天不一样,沈清墨如果来了,谢栖迟只怕没那么好说话。
二伯母端着绣花的盘子过来,叫住陈如意:
“你安心绣花,前厅的事,少打听,今天阿迟和他媳妇儿要回来,你可千万别再犯浑。”
毕竟自己的孙子被谢栖迟送出国去了。
二伯母还是想要在谢栖迟面前好好表现的。
尤其是自上次事情发生后,沈清墨今天是第一次回来,二伯母生怕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忙完手头的事,便急急忙忙前来盯着自家这不安生的儿媳妇。
陈如意则凑过来问:
“妈,难道你不觉得委屈吗?你好歹是个长辈,凭什么让着他谢栖迟?”
二伯母没好气地说:
“就凭我儿子死的早,凭我有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媳妇,凭我的宝贝孙子还在他手里,凭他掌管着谢家的经济命脉,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列举列举?”
“够够够,够了。”
陈如意满脸不悦,但下一秒她便笑逐颜开,伸手抢过婆婆手里的刺绣活,催促道:
“妈,你快去换衣服,有人来喊我们去前厅了。”
二伯母头也没抬地回了她一句:
“你做梦!”
话音刚落,就见大伯母踏进了屋来,喊着:
“老二家的,拾掇拾掇,去前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