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小神仙神游云雨境 花园春夜窥紫冠殿

小神仙来到里面,只见异物神奇,仙姝翩翩,那天香池里更有无数仙女嬉闹。正在傍徨,猛听得有池中一娘子柔声唤道:“小神仙,你如何到这里?”

小神仙一瞧,正是学友蓝蔷薇。那蓝蔷薇洁白如玉,小神仙见学友比起几年前更有风韵,但见:

如染霜白杨,比白杨还嫩;似水泼玉荷,比玉荷还娆。春风领略桃花面,秋雨又过垂柳腰。真乃潇湘妃子垂泪,原来天笔素描;果真七仙女子下凡,一笑直上云霄。

小神仙道:“只因思念学友故才前来探访。”

蓝蔷薇喜道:“寒窗之交,岂敢待慢,进楼吧。”说罢引小神仙飘悠悠踏上一层板桥,往那楼群走去。

一忽儿,来到一楼,上书“云雨楼”,两边有一副对联:

逍遥自有逍遥云

陶醉原来陶醉雨

楼院里厅花异草,芬芳异味,清新悦目。

蓝蔷薇引小神仙进了西丽,寻西厢也有一女,竟生得和蓝蔷薇相似,只是年纪轻一些,更有风韵,但见:

萍水相逢,岂知清波荡漾;青山翠抹,一片鸟语花香。平平淡淡,千金难买掩扇一笑。普普通通,一帆撼动秋雨千樯。幽涧灵秀,系得生涯满栽荷雨;晴溪风月,揽来笙笛几代玄黄。南腔北调,原来掉使花样,也是虚无渺茫。琵琶清弹,只知空梦惆怅,何尝玉残花伤。空对着,仙人楼色晶莹月;曾记否?姝女青春寂寞长。纵然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木石姻缘,赠珠寄离,到底一纸香。到底是,梁鸿夫与孟光女,阆苑仙葩,玉随金弃,举案莫傍徨。一个是霜中草,一个是花下客;一个是江底月,一个是镜里香。思悠,芳魂销尽;白头双镜空怅惘;情依依,望夫台上,一段风月入文章。

那美人见小神仙面有杀气,慌张道:“蓝姐,此是何人?”

蓝蔷薇道:“是我紫金山学道时道友,唤作小神仙,莫要惊惶。”

小神仙问道:“只不知这位仙妹尊姓大名?”

蓝蔷薇道:“是我的好友木兰花,住在幽花楼。”

木兰花对小神仙道:“我等你多时,有一件事求你。”

蓝蔷薇道:“什么事,只管说来。”

木兰花道:“我那云雨仙境有一女友有求于你,不妨走一遭。”

小神仙问道:“何事?”

木兰花道:“一去便知。”说罢,一位仙女带他飘飘悠悠来到一个仙境,那里瑶花琪草,宫楼玉宇。那仙女引他来到一轩,小神仙上前一看,正是云雨轩。

仙女引小神仙进去,榻上卧着一位仙娥,但见:

气质幽如兰,才华馥比仙;纵居绮罗丛果然好缠绵。空披洞庭月,水涸潇相涟。皆是天涯女,何必太惘然。

这仙女道:“她便是云雨仙子,她有话问你。”

云雨仙子问小神仙道:“你便是有麝香的小神仙吗?”

小神仙道:“正是,神仙姐姐若要过目,我小神仙可以取出请你观看。”

云雨仙子笑道:“我有一事与你商量,那收管麝香的麝香佛女,因被人盗了麝香,被如来佛祖押到这里,不能到小西天与姐妹团聚;方才听说你得了那麝香,请你将麝香还给她,放麝香女回乡,如何?”

小神仙一听呆了半晌,说道:“这麝香是我辛苦得来!,我不能给你。”

这时,从屏风后转出那麝香女,她眼泪汪汪跪于地上,凄然说道:“你若不还我麝香,我就不能与姐妹们团聚,孤身一生,好不凄凉。”小神仙见那女子:

溶溶水中月,朦朦镜里花。

衣裙擎绣凤,菩提结长发。

赤足飘然立,倩身似菩萨。

风华正鲜艳,佳韵天地煞。

西天风染玉,伽蓝珠攀麻。

蓝睛入烟霭,乌睫戏晚霞。

只因失香玉,千里走风沙。

云雨深山客,深宫羞落花。

仙姝足秀女,七姬比美娃。

千条如雨下,东海本是家。

一生堪如此,原来是菩萨。

云雨仙子道:“麝香姝子,如此这般,我唤婢人强要。”说着朝左右嚷道:“把麝香从这厮身上搜出来!”

屏风后奔出十几位仙女,七手八脚上前抢夺。小神仙见势不妙,抡起拳头乱打。那仙女见他武艺不寻常,不敢轻视,围住他不敢上前。

小神仙一个旋风,来个“鲤鱼跳龙门”,窜出圈外,逃了出来。刚到洞口,却见蓝蔷薇、木三花随后追来,小神仙一溜烟逃出洞口往东北奔去。

花园春行了二日来到紫金山下,但见:

盈盈万道霞光闪,

云霞万朵挂山巅。

丹鹤噙香双挺立,

青雕肃穆独巍然。

形如铁佛寿高攀,

寿比泰岳身体健。

身隐洞天清流涧,

头悬日月长生猿。

祥光瑞霭香浮沉,

碧松翠柏逍遥闲。

白鹿街花傲幽径,

冷猿婉啼终不断。

鼓钟寒寺环山绕,

塔陵清虚木鱼悬。

自古独流成一体,

茫茫荡荡紫金山。

花园春乘着月色攀上紫藤,见有一通天洞,顺藤攀上钻出天洞,见有一石径。顺石径上去见深处隐隐有亮光。走进一瞧,却是一座道院。凭着月光,见道观门口高挂玉匾:“紫冠台。”

两旁也有对联:

春秋播乱世

道教正清悠

花园春沿着枫树往后绕,这院甚大,一直绕了二三里方到后面。花园春将那九节鞭掖在腰间,纵身跃了上去。

探头一瞧,猛见有一花园,这花园甚大,三周尽是宫楼琼宇,水榭楼台。花园春没有来过紫金山,今领略风流,惊叹不已。

正在惊叹,只见西厢楼里传来一阵嘻笑,杂有女子放浪之声。花园春贴房上楼,只见是“消沉轩”。她用脚勾住楼栏,往里一探,见虎皮椅上坐着一位胖大道士,怎生装扮:

肥身潇洒,黑衫挂一颗银铃。道貌岸然,眉毛挑两只铜钲。虽然胖大,面额刻虎纹龙皱;甭看身短,背上雕山鬼顽猴。戴着紫冠,更显得老练沉着,暗使千条诡计;背着魔剑,更是得道术高深,擅长唤雨弄风。原来是,江湖绿林一隐伦,紫岳深处一道生。

左首坐着一位彪形后生,背着两柄青骨宝剑,但见:

凛凛身躯背两口瘦青骨剑;雄雄虎腰,系一束暗镖飞弹。不会踩花,只在大江南北;仅晓盗金,不论清寒富贵。武艺惊人,原来擂台常见;神机满腹,诗香会上也逢。

右首坐着一位瘦弱书生,腰系一个飞链铜锤,但见:

白面敷粉,镶两颗杏核清眼。朱樱玉唇,开一朵艳丽侠花。虽然清秀,不喜偷秀窍玉;至今佳龄,何曾沾染烟花。侠骨芬芳,武艺更有神通,肝胆洋溢,铜锤专打不平。

这边坐着一紫衣娘子,年少风流,正值佳韵,原来也有一般风采:

紫衣紫裤,紫屐紫冠,侠身本是紫莲雕成;忠心忠胆,忠腔忠腹;忠义只是忠血铸红。能使玉口飞刀,本是相传神艺;能行万般道法,原是老父教行。虽然容貌赛过五丹,但无半点赏玩之心;如此神道能比千侠,未有一寸骄横之意;好侠女,德比十三妹,道如李师师。

花园春见这四人都不认识,她猜想那老者便是紫冠道人。见这阵势心里生出几分畏惧。只听那左首男侠道:“道人,如今天朝围剿小梁山李逵,兵马折其大半,那托塔天王李靖又伤了左臂,恐怕奈何不了北侠;今日我路过忠孝国时,听那酒保说,玉帝令清官国包公、施公、济公、彭公四公派捕快去侠客国,捕捉盗取天纲之人,不知是真是假?”

花园春正听得入神,猛听得房上有脚步声;她将身子一缩,退到廊上;睁开凤目一瞧,哪里有半个人影。正要探身,那身子被一人拦腰抱住。花园春一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