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白鹭国避难遇小玉 浔阳楼酒醉题反诗

当即有人问道:“你是何人?如何擒得苏氏之头?”

那娘子仰天大笑道:“我叫卓文君,是西汉司马相如的妻子,你们在宫花池大闹时,我正在茅厕,正遇苏若兰到茅厕换衣欲逃,当时被我抓住,一刀宰了!”

苏小小大声赞道:“卓文君,好样的!”

卓文君道:“如今众位还不快逃?我望见正西、正北、正东、正南尘土飞扬,想是那百花仙子唤天兵天将来剿,诸位逃命要紧!”

李白、宝玉、洪波、世桢等人听了也跃上宫花楼,只见东南西北八方皆有兵马飞驰而来。李白道:“如今我上千才子才女,多是文弱书生,不如撤走。西方尘土最多,不宜从那里撤。北面由王世桢、卓文君等率领撤走;南面由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薛宝琴、史湘云、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秦可卿、香凌、苏小小、白娘子、青娘子、红娘、崔莺莺、虞美人等率领撤走;东面由我、陈洪波、骆小枝、李师师、陈媛媛、赵飞燕、金陵子、赛金花、李香君、绿牡丹、杜子美、苏东坡、骆宾王、候方域、金雯青等率领撤走,事不宜迟,撤退要紧,咱们后会有期!”

大家纷纷从三面退去。王世桢、卓文君等引五百人先往北面撤去;贾宝玉、白娘子等也引四百人往南面撤去;李太白、陈洪波等引着五百人往东面撤去。

洪波、李白等离别宫花国往东跑了不到二、三十里,只见三彪人马飞快杀到,那人马浩浩荡荡,原来是淫荡国、暴君国、裸人国三路军马杀到,李白道:“咱们分散撤去。”大家便各自突围而去。

洪波拉着骆小枝刚刚拐过两座山梁,只见几个暴君国士兵杀到。洪波掩护小枝,手挥宝剑,边打边撤。他一连砍倒两个士兵,看前面有一山谷,二人涉水狂奔而入山谷。

这时已是夜半,月晕星稀,山峰重叠,道路分辨不清,二人也不知跑过多少山寺,板桥、小溪,这山愈往里走,愈是险峻,渐渐迷了路途。

这时天已微明,只见山脚有一国,那国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二人见有一幽径,于是弯曲而下;正见诈骗国军马路过,洪波忙扯小枝闪到树林内,只见为首一员大将,气势汹汹,骑一匹白马,腰佩利剑。旁边有一位娘子正是庞春梅。后面的士兵押着一辆辆囚车而来。囚车里锁着大闹宫花会的才子才女,共有一百多人;那王世桢也在其中,他正气凛然坐于囚车之中,浑身血污。那彪军马沿山脚往东北而去了。

洪波、小枝见诈骗国军马走远,方才出了树林。洪波叹道:“只不知李白哥哥和宝玉弟弟如何了?”

骆小枝也叹道:“那黛玉、宝钗、莺莺、小小、师师、媛媛、香君、金花、牡丹等姐妹也不知怎么样了?”

二人来到街市,向店家打听,方知这国是白鹭国,也是天国交通中枢,国王是杨广。他们见国人爽利,个个短衣紧裙,分外柔雅;更有那卖文、摆摊、算卦、行医者不计其数。街市往东拐便是王宫,王宫殿群前有一广场,旗帜飘荡,簇拥一只白鹭铜像,国名便由此而来。那王宫卫士甚是威武,个个持戳肃立。

洪波、小枝来到王宫后面,见有一江环街而来,那江唤作浔阳江,江水湛蓝,江畔泊着无数江帆,更有渔夫川流不息来往负鱼,那窈窕鱼女捧茶端篓也是忙忙碌碌。

江南有一酒楼,翠柳嫩杨相映,酒旗迎风飘动,作响。洪波道:“咱们到那酒楼去吃点东西。”

到了楼前,只见上面横书:“浔阳楼”,两边有一对联:

风洒浔阳沉醉多少名利客

雨下秦淮浇落几多宦海人

洪波、小枝进楼一看,棱棱清清。几个人正在那里闲聊。店主唤作蹬徒子,乃是先秦著名好色之徒。他外貌丑陋,身材短小,一脸雀斑,他有十个女儿,婆娘因生育过多,劳累而亡。九个女儿都已出嫁,家里只剩一个女儿,唤作霍小玉。这霍小玉年仅十六,生得聪慧伶俐,秉性刚直,且有几分姿色。

登徒子见洪波、小枝二人进楼,见他们袋束知是富人,又见骆小枝生得香丽,不觉动心,马上堆下笑脸,招呼二人上楼。

这楼上可以眺望浔阳江色,此时正值清晨,只见金光灿烂,数只渔帆荡漾江心,鱼鳞银波相互交融,颇有风景。

登徒子招呼女儿霍小玉摆上酒席,这陈洪波一见霍小玉:

袅袅江边女,

原来花落成。

罗裙泛翠色,

莲脸走春红。

一笑江摇撼,

千里有桨生。

何须登徒子,

原来自熙凤。

霍小玉一见那骆小枝分外欢喜,二人拉起家常话,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一忽儿便结为密友。

洪波问道:“这白鹭国如今谁人执政?”

霍小玉答道:“杨广执政,杨素是宰相。”

骆小枝问道:“就是那个欺母臣的杨广吗?”

小玉道:“何止是欺母?那蔡夫人如今还是他的子,他与淫荡国王潘金莲也勾勾搭搭。”

洪波道:“那潘金莲昨日在宫花国被人打了。”

小玉道:“打得不轻,今日一早被淫荡国兵救回了淫荡国。”

小枝道:“你们国人身强力壮,以何谋生呢?”

小玉道:“我们白鹭国地大物博,靠着这浔阳江,以捕鱼为生,向公子国、暴君国、蓬莱国、务农国、明君国、权术国等国出售鲜鱼、对虾,一大早,国里年轻力壮的男人就都下江捕鱼。”

这时,只听下面登徒子叫道:“小玉,有贵客来了!”

小玉听说,下楼去了。

这时,酒过三巡,洪波颇有些醉意,那骆小枝也已不喝,只在那里拣虾块吃。

洪波酿酿呛呛来到楼台,倚住栏杆眺望江景。一阵江风吹来。洪波猛然想道:这浔阳江仿佛在海内也有,想到这顿生乡愁。他想到自别离海内,与小枝借伴飘零天国,历尽沧桑,不禁诗兴大发。于是来到楼口叫道:“店主,有笔墨吗?”

登徒子应诺,端了笔墨来。洪波乘兴又喝了三杯,执笔道壁前,题了一首:

披阅百代诗章,

历尽天国沧桑。

原来风雨总是泪,

天香只是残香。

莫道天上人间,

亦有悲哀彷徨。

但见义旗天庭举,

直捣深宫萧墙!

继而又题一首七绝道:

一上高台总是秋,

诸国踏遍各风流。

暂存小诗浔阳上,

山雨来时风满楼。

这登徒子虽是粗俗人家,酒色之辈,但晓得些文墨,他一见洪波所题诗词,心里付道:“这岂不是对抗天庭,啸众谋反的反诗吗?这两位来客,恐怕不是小梁山的同谋,也是宫花党的共事;若是告发上去,少不得又是一本万利,我登徒子少不得也得来个黄金万两,到那时我就不用开这个酒楼了,少不得也得给我个官干干,那时人们就得你我登老爷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登徒子思罢,“噌,噌,噌”三步两步下了楼,这霍小玉一见父亲神色惊惶,刚要发问,那登徒子早已没影了。

霍小玉到了楼上,陈洪波正倚楼凭目远眺,这骆小枝也倚在桌上打盹。小玉见那壁上文墨淋漓,刚要细阅。只听下面一片喧嚷,虎彪彪上来几位气势汹汹的校尉,为首一位都头提着大枷,厉声喝道:“哪位是题诗的?!”

洪波一见,慌得脱口而出:“是我题的??”

那几个校尉不由分说,上去扯住洪波,都头过来给他上了大枷,牵下楼去;小枝欲拦,被校尉一脚踢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