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裴延卿不是死.人,女子在他身上的动作,他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沈静君虽说要陪着顾青知,可只是站在原处听着面前男人讨论她不懂的内容,实在是无趣。她脑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小声道,“山上冷。”

仅是这三个字,让顾青知瞬间变了脸色,他直接结束话题,告别道,“与将军相见真是一见如故,在下还有事,便先行告辞。”

顾青知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裴延卿有一瞬间的不解,随即他便微微颔首,“世子尽管去忙。”

目送顾青知小心翼翼地护着沈静君离去,裴延卿后知后觉意识到,难不成是因为那女子说自己冷,才引得顾青知突然变色,立马要离开。

他没有这种经历,故而很难理解,只能根据前因后果来进行猜测。

眼看一男一女身影走远,裴延卿立刻松手,后退一步。

他话里带着安抚,“那二位已经离开,娘子勿要担心。”

突然重现天日,曲清婤按照自己已经想好的话术,郑重地道歉,“抱歉,方才是我唐突,一时情急之下,不得已出此下策。”

“娘子突然之举,想必是有难言之隐。作为朋友,互相帮助不过是举手之劳。”

曲清婤没想到,裴延卿不仅没有埋怨她的冲动,反而体贴得连她举动的原因都没有询问。

真是个温柔体贴的郎君。

若他询问原因,曲清婤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说出她是顾青知目前的未婚妻,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作为未婚妻,她为什么要躲避顾青知,这要怎么解释。

直接说,是不愿意见到顾青知,就往其他男人怀里扑,这虽然是真实的理由,听在他耳朵里会不会觉得离谱。

他不问缘由,曲清婤倒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对他的观感越发变好。

她不知道,在裴延卿心里,已经为她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虽然裴延卿贴心得很,可当凉亭里只剩下了两人,气氛变得怪怪的,尤其是找不到话头,两人陷入沉默之后。

让她莫名想起了,方才裴延卿身上的温度。

曲清婤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了离开的理由,“我的丫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我,怕是要着急了。”

裴延卿要陪她一起找,被曲清婤不容置喙地拒绝。

看她逃一般的溜下后山,裴延卿不由得笑了。

夏邱这下明白,只是作为贴身护卫,静湖为何当初给她开出那般的高额酬金。

原因无他,这位雇主实在像一个三五岁的小娃娃,喜欢到处乱跑。

一个不留神,她就不知所踪。

高额酬金,全是辛苦钱,都是她该得的。

谁能想到,她只是在曲清婤身后顺便拜佛,这一抬头,人就没影了。

原以为曲清婤是去功德箱处,捐香油钱,出门前曲母准备了不少,这夏邱是知道的。

她本没急着找人,还自若地将手中的线香插到佛前,可等到下意识将小篮子提起时,她才想起,这香火钱一直是她拎着的。

曲清婤两手空空,又怎么会去捐香火钱。

走出大殿,周围不少香客,她挨个找过去,始终没有找到曲清婤。

又想着许是人有三急,又将怀恩寺中的房舍一间间翻找过去,都没有见到人。

这时,距离曲清婤失踪已经过了不少时辰。

夏邱有些气馁,一共陪着曲清婤出门了两次,结果雇主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失踪了两次。

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自己是否适合做护卫。

即便是对自己的职业道路产生怀疑,她还是没有停止寻找曲清婤。

实在找不到人,夏邱想是回府搬救兵,还是让寺里的僧人帮着一同寻找。

想了想,回到府里还需要一段时间,僧人对怀恩寺的构造熟悉,说不定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地方,曲清婤此刻就藏在那里。

想通以后,说干就干,她准备拦住身边经过的僧人,寻求帮助,就听到甜润悦耳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

抬头一看,正是她要找的人。

看到曲清婤,夏邱简直跟看见亲人似的,差点要激动哭出声。

夏邱泪眼汪汪的,“娘子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

曲清婤有点心虚,心里感慨男色惑人,忙反省自己的过错,“是我的不对,见到朋友,跟他叙旧,忘记跟你知会一声,让你着急了,以后一定不会这样。”

曲清婤又说了许多的好听话,才哄得她现了笑模样。

香油钱还在夏邱拎着的篮子里,过来怀恩寺,最重要的就是捐香油钱了。

没有见到真金白银,佛祖又怎么会知道你诚心拜佛。

跟夏邱一起,将香油钱捐到功德箱里,看到数额后,就连四大皆空的登记银钱的和尚都念了好几句佛号,直说“两位施主必定能称心如意,心想事成。”

听得曲清婤心里熨帖极了,自打接过母亲的嫁妆铺子,赚了不少的银子,她身上就染了许多暴发户的习性,知道她身家的静湖也是如此。

两人最是信奉一切问题都能用银钱解决,解决不来,那绝对不是银子的错,只能是银子不够的错。

出了大殿先后见到了裴延卿和顾青知,她便觉得是菩萨也喜欢银子,觉得她这个香客心诚。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是绝对不敢让面前的僧人听见。

捐了香油钱,还撞见了顾青知和沈静君的奸。情,曲清婤越发觉得自己身上的厄运到头,如今是否极泰来。

一直到坐上马车,她都保持着这种状态。

夏邱难以形容,只觉得曲清婤身上洋溢着一种愉悦的气场,经她感染,夏邱觉得心情很好。

回去的路程过半,夏邱没忍住发问,“您在寺里看见了什么?”

好消息无人分享,有时候就如同锦衣夜行,“我跟你说,你回家以后可不能叫我娘和弟弟知道。”

这么神秘?

夏邱连忙不迭应下。

曲清婤不说她遇见裴延卿,她下意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只说她撞见了顾青知同一位小娘子十分亲近。

顾青知这人,夏邱知道的,这是曲清婤未婚夫。

他是曲清婤未婚夫,却同别的娘子卿卿我我,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令人不齿,可是见到那样的未婚夫,正常女子不是应该伤心难过吗?

即便是同未婚夫没有感情,那也应该无悲无喜,怎么会有愉悦这种情绪呢。

难道曲娘子想要同未婚夫退婚?

夏邱记得,在曲家娘儿三个聊天时,似乎是听到说顾青知要同曲娘子退婚。

夏邱越想越觉得头疼,她虽是江湖女子,却是个有常识的,哪有女子会盼着退婚?

更何况,曲娘子的未婚夫可是陇西郡公的世子。她跑江湖长大,这位世子的事迹,那可是经常听说。

家世出众,能力让人羡慕,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

想不清楚就放弃,这是夏邱一贯的处事原则。

曲清婤说自己撞见顾青知和女人关系亲密后,就打量着夏邱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自己想看到何种表情。

但看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觉得也很有趣。

自打曲清婤离家去怀恩寺,曲母就坐在正屋里等着,直到人顺利回家,她才能放心。

许是白日里吹了凉风,曲清婤半夜发起热来。她久病成医,感觉到不舒服时,就察觉到自己发烧了。

听见榻上夏邱均匀的呼吸声,曲清婤便息了叫她帮忙喊大夫的念头,摸着黑披衣服下床,拿起炉子上的温着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尽管声音很小,还是吵醒夏邱,她带着睡意声音含糊地问,“怎么了?”

曲清婤的声音哑,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没事,起来喝水。”

听她说没事,夏邱就翻了个身,又沉沉陷入梦乡。

一杯温水下肚,方觉得喉咙的干哑得到缓解。

将杯子放回桌子,曲清婤又回到床上,在睡着之前,她暗暗在想,希望明天一早,身上热度能褪下。

然而事与愿违。

夏邱是个粗心大意的,曲清婤极少赖床,今日迟迟未起,她却没当回事,以为是最近累了,想多睡会。

还是曲清婤没有过去吃早饭,曲母身边的嬷嬷过来问,才发现曲清婤是发烧了。

曲母赶紧让人去喊大夫,在大夫过来之前,夏邱帮着曲清婤套上中衣,用温热的湿毛巾擦干净脸。

在被扶起套中衣时,曲清婤就被折腾醒了,她索性自己来。

毕竟夏邱可能从来没服侍过人,动作大开大合,这样下去,曲清婤发热还没好,身上还得再添些骨折的病状。

大夫过来得很快,夏邱把曲清婤擦脸的湿毛巾洗干净晾好,大夫人就到了。

仔细把脉后,给开了方子,叫去抓药。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着凉了,喝两天汤药就能好。

听见大夫这样说,曲母才放心,她让下人去熬药,自己坐在曲清婤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些自责地说道,“是我不好,知道你身子弱,就不该同意你去怀恩寺,要不怎么会冻着。”

“与母亲何干,是我贪玩。”

曲清婤继而长长叹口气,“其实我昨天见到了顾青知,我觉得他大概是克我的,只远远见他一面,回来就发热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青知:得去医院看看,背了这么大一黑锅,脊椎可能出问题了

还有粥粥只是单纯发烧,没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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