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净坐在铜镜前,手里拿着一条手绢,仔细的系在颈间,遮住粉颈上那点点红痕,匆听小厅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她匆忙的再检视一遍,确定没露出半点痕迹,这才起身走出寝房,来到小厅。
“净儿,娘适才问我,你今儿个怎么没去向她请安?”秦啸凌一见到她,俊容便堆满朗笑。
“今天起晚了,我正要过去大姐那边。”她微笑道。
“我陪你过去,等待会吃完早膳,咱们去游湖,听说纱县这儿有一座鸳鸯湖,那儿有许多鸳鸯水鸟,十分美丽。”他兴致高昂的说道。
“好。”她淡应。
“你颈子怎么了?做啥系着条巾子,今日又不冷。”瞥见她系在颈间的手缉,他好奇的问。
“呃,我……怕受寒,这天气说变就变,即使现下艳阳高挂,可说不准待会又下起雨了。”
“你气色不太好,不会是着凉了吧?”秦啸凌细看着她,发觉她面容有些苍白。
“我很好……”见他然朝自己伸出手,祈净冷不防骇了一跳,双手护住颈上的手绢,惊问:“你要做什么?”
她紧张的表情令他下解。“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我、我真的没事,只是昨夜没睡好罢了。”
“昨夜为什么没睡好?”他关切的问。
“……因为想起了我娘,下个月便是她的忌日。”她沉吟了片刻才答道。
“外婆的忌日吗?那我陪你回去扫墓。”
“嗯。”她垂目轻声应道,心头涌起一抹苦涩。他想陪她回去扫墓,只怕……永远都无法成行了。
“对了,净儿,我昨夜作了个梦。”想到那梦,秦啸凌扬眉而笑。
“什么梦?”
“我梦到你……对我投怀送抱,然后咱们度过了一夜春宵。”梦里的情境泰半已记不清楚,只记得当他嵌进她身子里那一刻的充实感,仿佛真的与她结合成为一体,拥有了她。
她闻言微震,旋即蹙眉低斥,“你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些淫秽的事,所以晚上才会作那种梦,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抱怨的嘀咕,“还是梦中那个柔情万缕的你可爱多了。”
祈净听见了,迟疑的问;“你……梦里的事记得很清楚?”
“也不是很清楚,隐约记得一些。”眸光不经意瞥见她贝耳泛红,他戏道:“听见我刚才作的梦,你是不是在胡思乱想什么,瞧你耳朵红成这样?”
她忙捂住双耳,杏目斜睨他。“我才没有胡思乱想,你别乱说。”言毕,她羞窘的莲足加速,走往大姐的寝房。
秦啸凌在她身后取笑,“哈哈哈,你一定在想我作的那个梦对不对?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说得更仔细一点。”
“你给我闭嘴!”她回头娇斥,旋即不再睬他。
他不会知道,那个梦、那个梦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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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放哪儿去了?”
一走进寝房瞧见少爷在房里东翻西找的,竟连床底下都不放过,侍婢不由好奇问道;“少爷,您在找什么,需要奴婢帮忙找吗?”
听见她的话,他高大的身躯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睨向她问:“我在找一个蓝色的锦囊,你昨日收拾房里和我的衣物时,有没有瞧见?”
“奴婢没有看见,那锦囊多大?奴婢也帮忙找。”
“差不多这么大。”他伸指比了个大小。
侍婢见了,细心的帮着他在房里四处寻找,找了好半晌,依然没有寻到。
见找了许久都找不着,秦啸凌蹙起浓眉,忖道;“难不成是掉在外头了?”
“什么东西掉在外头了?”
听见门口传来祈净清脆的嗓音,他登时舒眉而笑,迎了过去。“我的一只锦囊不见了。”
见他衣上、发上沾了一些尘埃,祈净拿出手绢替他挥了挥。“好端端的怎么弄得这么脏?”
“我钻进床底下找那锦囊。那些下人也真是偷懒,居然没将床底下打扫干净,才弄成这样。”
她笑道:“谁想得到你大少爷会心血来潮,钻进床底下去。再蹲下来一点,你头发也黏到蛛丝了。”
他微微躬身,好让她的手能够得着他的头顶。
“你不问我那锦囊里装着什么吗?”望着她认真为自己清理的神情,他唇畔带笑,极喜欢这样的感觉,觉得她就宛如自己的妻子,替他打理衣容。
瞟他一眼,祈净顺着他的话问:“那锦囊里装着什么?”
秦啸凌双手搂在她腰间,笑答,“那里头装的,是我们俩缠绕在一块的发。”
那天回来后,他便将那些发丝装入锦囊里贴身带着。
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亲昵的搂着她的腰,不甚在意的说:“掉了就算了。”
“怎么可以算了?那东西很重要,是咱们结发的证明。”
“你不要胡扯。”替他清理干净头发,她抬眼望向他,发现他脸上沾了一块黑污,拿着手绢再细心替他拭净。
“我没有胡扯,咱们那些头发确实是缠结在一块不是吗?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看再留一次好了。”
说着,秦啸凌拈起一绺她的发丝,再抓起一撮自己的头发就要打结。
她拍开他的手,不让他再这么做。“你别胡闹了,喏,这个荷包给你。”她从怀里取出个深蓝色的荷包。
他眉开眼笑的接过。“你亲手做的?”仔细端详着手上那只蓝底绣了朵白色山茶花的荷包,“手工还可以,式样也差强人意,好吧,我就收下了。”嘴里嫌弃着,脸上的神情却爱不释手。
“既然这么勉强,我看还是收回来好了,我手艺这么差,一定入不了大少爷的眼。”她作势要拿回荷包。
“送给人家的东西怎么可以再收回?”秦啸凌躲开她伸来的手,连忙宝贝的将荷包塞进怀里,“对了,净儿,反正现下有空,不如咱们这几日便动身回宁州,去替外婆扫墓。”
“这几日要回宁州……”祈净话未说毕,便听见路总管的声音传来。
“少爷,皇上来了圣旨,请您快去接旨。”
“圣旨?”想起昨日听娘提起的事,秦啸凌不高兴的挑起浓眉。皇上不会真的下旨,要他领兵去敉平南疆的叛乱吧?
“是,请少爷快前去接旨。”
来了!祈净心头一震,眸里再也难掩的流露出一抹愁绪与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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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朝里的将领全都死光了不成?为什么非要派我去不可?”
瞟了瞟那一脸暴怒对他咆哮的少年,坐在书案前的皇帝不以为杵,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说道:“因为堂兄你骁勇善战,不论行军布阵、运筹帷幄,皆能洞烛机先,锐不可挡,为了早日敉平乱事,还给南疆百姓和平的生活,朕再三斟酌之下,决定将此重任委由堂兄你了。”
“我不去,你另外派其它人去。”秦啸凌双臂横胸,怒目拒绝。哼,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夸他,他就会改变心意。
今早一接获圣旨,他便不顾母亲的拦阻,立即驱马疾驰返京,想推掉这项任务。
出征一趟,最快起码也要三、五个月才能结束战事,若万一遭遇敌军顽强抵抗,拖上一年,两年之久也是常有的事,在他和净儿的婚事还未底定之前,他绝不再离开她身边。
少年皇帝俊秀慵懒的脸上带笑,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朕圣旨已下,你不去,莫非是要抗旨吗?”话里隐然透着一股慑人的威严气势。
秦啸凌也不示弱,振振有辞的说:“没错,我就是要抗旨。郝、王、杨、禹诸位将军驻扎之地皆离南疆不远,理当调派他们前去平乱才是,皇上却派我远从京城领兵出征,这压根不合常理。”
皇上叹息一声,“朕这么做乃是一番好意,想暗助堂兄哪。”
秦啸凌说的他岂会不知,可谁叫他欠了五皇叔一个大人情呢。
去年五皇叔率先表态向他效忠,其余观望的众臣这才纷纷跟进,令他得以在最短的时日内,收拾那些亲附太后的余党,稳定了政局。
此时五皇叔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委实不好推拒啊。
“暗助我?”秦啸凌不解的问:“皇上这话怎么说?”
“你日前胆大妄为的跑去黄府抢亲,闹得人尽皆知,满城沸沸扬扬的,惹得黄府脸面挂不住,黄老太傅拚着老迈的身子前来告你御状,你说说,这让朕该怎么处置你才好?”
秦啸凌高声辩驳,“这些事都是父王惹出来的,若不是他将我关起来,还硬将净儿嫁人,我又岂会这么做?”
皇上十指互扣撑住下颚,玩味的望着这个只长自己一岁的堂兄。
“那净儿可是你的姨母,五皇叔这么做,也是不想你违逆人伦,遭人非议,可谓用心良苦。”
“她又不是我亲姨母,我为何不能同她在一起?”
“可她是腾王妃的亲妹妹,不管怎么说,名份上都是你的姨母不是吗?难道你想不认自小抚养你长大的腾王妃?”皇上反问。
他被皇上的话给堵得哑口无言。娘虽不是他的生母,却从小养育他长大,疼他犹如亲儿,他岂能不认。
见他没话可说,皇上续道:“朕之所以派你出兵平乱,乃是为了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若是你成功平乱,凯旋而归,那么黄太傅那边朕便有理由替你说话,劝他就此罢手不要再追究,否则你干出这等事来,朕可没法不对你施以惩罚。”
见秦啸凌依然一脸桀惊不驯,他懒懒再道:“若真要追究起来,就算处以最轻的责罚,至少也要关你半年,令你闭门思过。”说着,他双手一摊,“罢了,别说朕不通人情,你自个选择吧,是要领军出征,还是关进牢里半年?”
见他将问题丢回给自己,秦啸凌沉下一张俊颜。“你非得逼得我领兵平乱就是了?”
皇上偏着脑袋笑瞅他。“朕可没有逼你,而是让你自个做选择。说吧,你想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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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轻重后,秦啸凌选择领兵平乱,他打算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平定南疆的乱事。
大军已整装待发,此行全军将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南疆。
出征前他匆匆返回别苑,只为见祈净一面。
临别在即,祈净深深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的面容镂刻在心版上。
“此次出征,你自个要多加保重。”
秦啸凌执起她的手,心头有千万个不舍。“我知道,我会尽快回来,等我。”他已换妥一身戎装,准备出发。
“嗯,我等你回来。”她微笑颔首,要他没有牵挂的安心启程。心头却满溢着说不出、道不得的苦涩,因为她深知此番一别,恐是再会无期了。
牵着两匹骏马候在一旁,秦文看看天色,虽然不想打扰他们的道别,却还是不得不提醒他,“少爷,时辰差不多,该上路了。”
“去吧,别挂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她强忍胸口的酸涩愁苦,唇角扬笑。
秦啸凌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望向母亲,求一个承诺,干娘,你答应我,替我照顾好净儿,别让父王再把她嫁给别人。”
凝眸望着儿子,祈琴徐徐颔首。“娘答应你,不会让你父王把净儿嫁给别人。天色不早了,你去吧。”
对不起,啸凌,娘不是有心想骗你,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和净儿好,别怪娘啊!她在心里向儿子道歉。
得到母亲的承诺,秦啸凌这才放心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净儿,”见儿子走远了,她一脸歉疚,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看着长大的么妹,“我……”
祈净一脸了悟的开口,“我明白,大姐,我不怪你。”
“你……知道了?!”祈琴诧道。
她凄然一笑。“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安排的,但我知道姐夫是万不可能让我再留在啸凌身边。”
见么妹脸上流露出凄楚之色,祈琴忍不住掩面泣道:“对不起,净儿,大姐和你姐夫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原来她早知道一切,适才却还若无其事的送走啸凌,天哪,净儿方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压抑自己的痛楚,才能不让啸凌有所怀疑。
“我了解,大姐,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净儿的疼爱和照顾。”祈净朝她盈盈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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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抵达南疆,秦啸凌花了半个月摸清那里的地势后,前后发动三次奇袭,将叛军彻底击溃,并擒获敌方主帅,历时五个多月的乱事就此结束。
全军凯旋而归,但在领头大军的阵容中,却不见此番领兵作战的骠骑将军秦啸凌,因他早已心急的先一步直奔腾王府。
“净儿、净儿!”回到王府,他直接来到祈净居住的“摘云轩”,可院落里外却不见半个人影。
“怎么回事?”察觉下对劲,他立刻冲出去抓住一个仆役询问;“净小姐呢?摘云轩里怎么没半个人在?”
“净、净小姐,她、她……”下人被他勒住衣领,结结巴巴的答不出话来。
“她怎么了?快说!”他不耐的催道。
“她、她死了。”好不容易顺过气,仆役终于吐出这句话来。
“什么?!”秦啸凌闻言一惊,揪得他更紧,“你骗我!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说,净小姐究竟上哪去了?你胆敢再骗我,我立刻杀了你!”
那仆役领口被勒紧得快不能呼吸,脸都涨红了,急切说道;“她、她真的……死了。”
秦啸凌放开他,刷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嗔目怒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一再拿净儿的生死来欺骗我,我要斩了你这混账!”
那仆役骇得双腿一软,登时跪了下去。“少爷饶命!奴才真的没有骗您,净小姐的墓就葬在东郊啊,不信您自个过去瞧瞧。”
见他说得煞有介事,秦啸凌脸色铁青,沉声喝道:“我不信!好端端的,她怎么可能死了?!”
祈琴闻讯急忙赶来,见儿子手持利剑,脸色难看得吓人,连忙出声,“他没有骗你,这事千真万确。在你离开后,我与净儿去庙里为你上香祈福,她登上那庙附近的一座塔楼说要看看景色,也不知怎地,她竟心神恍惚,不慎从塔顶坠下,当场便……便没了气。”
说着说着,她掩面啜泣,哀声再道;“对不住,啸凌,娘曾答应耍替你照顾净儿,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都是娘不好,你要怪就怪娘!”
她悲切的哭泣声,震慑住秦啸凌,匡的一声,他的佩剑掉落地上,他双手紧抓住母亲的双肩。“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娘,你在骗我对不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他不相信,这一切一定是他们编造出来欺骗他的谎言。
祈琴含泪望着儿子,迭声自责,“对不起,啸凌,都怪娘、都怪娘,你要怨就怨娘!”
见母亲神情憔悴,消瘦不少,悲伤的神色不像在诓骗他,秦啸凌犹如被雷击中,动弹不得。
片刻,他失控狂吼,“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知何时来到的腾王秦广浩,吩咐随侍一旁的路总管,“信晟,你带少爷到净儿的坟墓去,好让他认清这个事实。”
“是,王爷。”路总管躬身领命。“少爷,请随我来。”
秦啸凌不肯移动脚步,只是死死的瞪着他。
他叹息一声,恭敬的问:“少爷,您不想去看净小姐吗?”
秦啸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眼里布满了血丝,俊朗的眉目此刻阴鸷得骇人。
“少爷,请随我来吧。”知少主此刻悲恸欲绝,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路总管一揖后,率先离去。
不久,秦啸凌便抬起重如千斤的腿,跟了上去。
看着那刻着祈净之名的墓碑,他杵在墓前,整整一日一夜都不肯离去,任谁来劝都没有用。
他不言不语,赤红的双目只是牢牢的盯着那座坟冢,神色木然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直至此刻,他仍不愿相信祈净就这样香消玉殡,长眠在这黄土之下。
秦文默默伫立在他身后守着主子,他知道此时此刻,说再多的话也抚不平主子悲恸的心。
第二日,秦啸凌的情绪终于崩溃,撕心裂费的发出痛苦的嘶吼,双手紧紧抓着那方刻着她名的墓碑。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就死去,你不是答应过要等我回来吗?你明明答应过的,怎么可以食言?你出来见我,出来见我啊!”
“少爷!”秦文听了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我不相信你就这样死了,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非要见到你一面不可!”说着,他发狂般的开始用手掘着坟冢。
秦文出声想阻止他,“少爷,别这样,让净小姐人土为安吧,不要惊扰她的亡灵。”
“她若真有灵,就叫她出来见我呀!见不到她,我誓不罢休!”他不停的用双手刨土,神色几近疯狂,不久后十根指头便都破皮渗血了。
秦文见了极下忍心,知道阻止不了他,只得拿起自己的佩剑递给他。
“少爷,用这个吧,我帮你。”
待主子接过剑后,他再去找来一截粗大的树枝,也帮着他掘墓。既然主子非要见心上人一面不可,自己也只好助他完成这个心愿了。
只希望看见净小姐后,主子的心情能平静一些。
两人挖掘了半晌,终于掘开封土,露出一具棺木。
看见那棺木,秦啸凌浑身颤抖不已,布满血丝的眼只是死死瞪着它,却迟迟没有动手掀开棺盖。
知他想见祈净,却又害怕真的见到她的遗体,秦文体贴的问;“少爷,要属下打开它吗?”
良久,秦啸凌才哑着嗓出声,“……不用,我自己来。”他拿剑挑开棺木上的封钉,迟疑了片刻,才动手一寸寸推开棺木。
“啊——”探头先望了一眼的秦文,脱口低呼一声。
“怎么了?”秦啸凌一时不敢看向棺内,生怕真看见她的尸骸,会让他仅存的一丝希冀全部幻灭。
“棺内……没有尸首!”秦文震惊的说,棺木里头并没有任何东西。
“什么?”闻言,秦啸凌飞快望向棺内,发现里面果然空无一物,“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净儿的墓里是一具空棺?”他愕然。
“莫非……净儿并没有死?!”思及此,秦啸凌又惊又喜。
见主子掉头便走,秦文连忙跟上。“少爷,你要上哪去?”
“我要回去问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脚步急切的跃上坐骑,疾驰回去。
“净儿的墓是空的,她没有死对不对?她在哪里?”一回到腾王府,便遇到正要外出的父亲,于是上前拦下父亲质问。
秦广浩闻言蓦然一惊,接着一正神色,斥道:“你在胡说什么,她的墓怎会是空的?”
“我把她的墓挖开看过了,棺木里什么都没有!”秦啸凌指证历历,“父王,你把净儿藏到哪里去了?”
“你竟然跑去掘墓!”没有料到儿子竟会这么做,秦广浩气坏了。
“父王,净儿是不是没有死?你们想用她的墓来骗我她死了,对不对?”他厉色诘问。
谎言被拆穿,秦广浩仍是一口咬定,“她死了,她的尸骨被野狗给叼走。找不到了,所以棺内才会空无一物。”
“若净儿真的死了,娘怎么可能让她曝尸荒野,任由野狗叼走而不管?”他丝毫不信,满脸质疑,“况且若真是如此,棺内也该有她的衣物与陪葬品,为何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具空棺?这摆明了是想用来诓我的空墓!”
他接着咄咄逼问;“父王,净儿究竟在哪里?”
见苦心布置的一切竟被儿子给识破,秦广浩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喝斥,“你这辈子永远见不到她了,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语毕旋即拂袖离去。
秦啸凌愤怒的朝他背影咆哮,“我会找到她的,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他随即快步往母亲居住的院落而去。
父王不肯说净儿的下落,娘定然知晓,还是问她比较快。
岂料在母亲那里,他仅得到一句话——
“你父王怕我会心软,告诉你净儿的下落,所以不肯向我透露,他究竟把净儿送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