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图像消失后许久我依然怔怔地盯着屏幕。
“他们在哪里?”我问杰勒德,“当然是在餐馆里,但这并不是我真正要问的问题。凯文·芬纳蒂是最接近联邦调查局顶层的人了。他掌管调查局,人们这么说他已经有好几年了。你怎么能弄到这样的东西?”
“你没认出大房子?我们刚在那里吃了午饭。”
我又朝屏幕瞥了一眼。“我感兴趣的不是芬纳蒂在哪里干这事而是他到底在干什么。”
“你没见过那餐馆的老板?”
我摇摇头。
“对不起,你见过的。事实上,你现在就和他们坐在一起。”
“大房子?是法国政府的财产……”
他简单地一点头。
“一整个餐馆?”我说道,“都像音响舞台那样布上了线?”我摇摇头,“就物流一项……经营一个餐馆……要招聘人解雇人。还有厨师,天哪!大房子可是间大餐馆。你怎么解决厨师问题?”
“在我国厨师到处都是。法国人才不介意过几天解雇个把厨师呢。”
我朝四下看看,想找个窗子,尽管我知道像这样的房间是不会有窗子的。突然间我很想看看真实的世界,风霜雨雪、奸邪险恶的真实世界。想确知外面依然有一个世界在那里。
“国王死了,国王万岁!”我说道,“我看你的录像带就这个意思。胡佛所留下的只是外套里的一堆白骨,可他却依然活着!”我盯着杰勒德,“只要凯文·芬纳蒂活着,这老不死的混蛋就还活着。”
“巴黎方面对你说的每一字都表示同意。”
“而布伦达·汤普森将成为他的下一个受害者,下一个让内特·兰德尔。”
“还会有什么其他可能?”
“天哪。”
我立刻发现他犯了个错误,发现他肯定是犯错误的原因了。
“兰德尔的材料很新,相对来说很新。但汤普森呢?不管芬纳蒂想对她使用什么材料,都得是三十年前的才行。他哪里去弄这样的……”
我停住不说了,因为我明白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杰勒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还真有这些文件。”我转过去看看布罗德斯基,又回过来看着齐夫,“胡佛的秘密文件还都在那里?”
“我对此没有任何怀疑。”
“可你是怎样……你有多久……”
“我们并不能肯定芬纳蒂用的就是这个文件,不能绝对肯定,但我们不能否认有这样的可能。我的政府自从1972年胡佛去世开始就在寻找这些文件。其他国家怎么样我说不准,但我觉得这么做的并不止我们一家。”
我只是朝他看看。话说到这里,我什么都不怀疑了。
“我们以为抢先得到了这些文件,”杰勒德继续说道,“那是在他去世后几小时,可它们却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觉得我们没有怀疑错,可只有亲眼看见这些文件才能明白一切。”
“所以你们就弄了更多的录像,更多的像我们刚才看的东西。”
“够回答我们的怀疑了。你过去一周内就布伦达·汤普森的事提了许多非同寻常的问题,我们就这些问题做了一些推测,一总结,就明白了,我们对他阴谋陷害法官的怀疑没错。”
“胡佛三十年前就死了,他当时挖掘出来的东西现在还能伤害什么人?”我刚一听见自己提出的问题就有了答案,“当然啦,杰勒德。你把它们当成胡佛档案,但它们不是胡佛档案,再也不是了。现在,它们是芬纳蒂档案。主管副局长在使用胡佛的体系,但不一定就是同样的信息,再不然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他不惜手段收集情报,利用这些情报使调查局回到胡佛当政的年代。”
“而且我担心不止是芬纳蒂一个人。”
我朝他瞪起眼睛。情况还能变得多严重?
“至少另外还有两个,”杰勒德继续说道,“也是局里的人,从他们的声音来判断的,但我们尚未能查出其中任何一人的身份。”
“从他们的声音?”
“是的,根据他们说话的语境来看,根据我们从芬纳蒂那头的电话交谈中截获的内容看。”
“窃听?你们在窃听他的电话?”
杰勒德瞥了大使一眼。“类似的行动吧。”
“还有那餐馆。你们在大房子监视他有多久了?”
“就自从我们买下那幢建筑,给他发了个邀请,请他光临重新开张的典礼。邀请他来享受专为华盛顿最重要的人士保留的特权。当然,他来了——很少有官僚能拒绝这样的邀请——我们让人把他安排在专桌上,一张非常特别的桌子。当他开始定期上门时,我们为他提供更为便利的服务。不管门外排着什么样的长队,也不管是哪一天或一天中的什么时间,凯文·芬纳蒂永远能坐在同一张桌边。事实上,从来没有别人在那里坐过。他是个极端自大的家伙,我们耳边居然从没听到他怀疑过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据我所知,胡佛和克莱德·托尔森也从未怀疑过。当然啦,不是大房子,是康涅狄格大街上的哈维饭店,每周每晚,同一张桌子。”
我看看杰勒德,脑子里又闪过一个想法,但是他摇摇头。
“不,我们并不拥有哈维。那些日子里,我们也没必要那么做。胡佛权势如日中天,有那么多的公众支持,他才不在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躲躲藏藏呢。”
“但是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没真正回答。你现在在窃听芬纳蒂的电话吗?就现在,每日每天?”
他摇摇头。“他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系统装着防火墙,无法进入。我们根本就没打他办公室的主意,而他的家庭电话——无论是打进来还是打出去的——同时连着四五个卫星。在我们的电子记录器上记录着世界各地的六七个城市的号码。”
“那你们是怎么……”
“麦克风。”
“窃听器?你没办法窃听他的电话,怎么能进他的房间?”
“没进他房间。局里定期清扫他的房子,根本不可能装室内麦克风。”他顿了顿,“不过他们并不清扫对街的房子。”
“你们买了一幢房子?”
“当然没买。”
“别告诉我说你们租了间房子,这我太清楚是不可能的了。卡洛拉马海茨的人从来不卖房子,更别说租出去了。”
“说来你不相信。住芬纳蒂对街的那对夫妻最近刚退休,他们赢到了一次费用全免的去科特达祖尔的休假旅游。你真该看看他们那一脸的惊喜。我们为他们支付了第一个月的费用,可他们实在太喜欢那地方,结果自费多呆了三十天才回来。这段时间够我们获得所需的东西了,搞清楚你们这位副局长到底想千什么。”
那当然啦。局里也用同样的策略,尽管不像法国的里维埃拉度假胜地那么壮观。通常是一个坎昆四日游,尽享日光,我们就解决问题了。只要让-个隐瞒了身份的调查局特工满口奉承地向对方推销产品,我们听上一小时就够了。
“所以现在你们再也没有了,”我说,“没有了望哨了。”
“没有了,很可惜。”
“我还有一点没弄清楚。芬纳蒂对兰德尔参议员的那一手太可恶,但我们对此是有法律的。他这么做完全成了罪犯。你们掌握着证据,干吗不干脆把他抖出来?”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你和你们的大使把你们所知的情况报告法国总统,让你们的总统直接和白宫联系。相信我,椭圆形办公室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马尔尚大使插话了。
“你是说让我们告诉白宫,说法兰西共和国在他的国家干了几十年的情报工作,说至今我们还在他鼻子下面干着这样的事情,说我们渗透了他的联邦调查局,还把一整个餐馆派作这样的用途,说我们对他政府的三个部门进行着隐蔽的而且是完全非法的监视。说我们……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提出这话题本身就是浪费时间。于是我转向杰勒德,话题一变,问起今天让我到这个地方来的那回事。
“今天的事怎么说?动物园的事。芬纳蒂在那里和杰里·克朗这样的刺客在一起于什么?如果那是他的真名的话。”
“不是,”杰勒德回答,但没有多做解释,“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今天在那里到底谈了些什么,反正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下载原始资料,把它变成我们能听清楚的东西。弄完后会给我们拿来的。”
“要是他不叫克朗,那叫什么?”我把星期二和哈佛法学院的以及那个叫贾巴拉·阿巴德的人电话谈话的大致内容说了一遍,“我先弄到的名字是罗伯特·贝内特。要么这两人就是同一个人,要么你说的不错,芬纳蒂在操纵着整个网络。”
“杰里·克朗和罗伯特·贝内特的确是同一个人,但他的真名叫文森特·瓦克斯。”
我看看布罗德斯基,但他摇摇头,表示这新的名字也没让他想起什么来。
“他是谁?”我问杰勒德,“这个文森特·瓦克斯。”
“他有联邦调查局证件和徽章,一样的武器,一样可以看到调查局的档案和记录。在官方名册上查不到他的名字,但我觉得他像是个特工。”
“不同的是他还是个杀手。”我顿了顿,意识到这里还另有文章,“天哪,杰勒德,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在瓦克斯杀——”
“绝对不知道。如我所说,芬纳蒂和瓦克斯见面相当频繁。我们是在进行非常隐蔽的活动,但这绝不包括为了保密可以谋害人命。”
“那谢弗利的律师出事后你千吗不把瓦克斯的事告诉我?你为什么不——”
听见身背后的会议室门上响起一声敲门声,我收住话头。
门开了,进来一位年轻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在这张脸上显得太大了点,他胳膊下夹着一台似乎是数字接收调谐器的东西。他走到屋子前部我们刚才坐着的地方,把那个电子盒放在桌上。杰勒德没顾着介绍这位技术人员,他从盒子里掏出一些线缆,把它们插进桌面上的几个电源插孔。
“结果怎么样?”杰勒德问他。
“没我希望的那么好。”
这人口气干巴平淡,技术人员都这样,他们感兴趣的是自己的设备,而不是使用这设备的目的。我从大区分局的技术人员那里听到的也是这样的语调。
他用和杰勒德一样的英语说道:“为了躲避时停时下的雨,目标选择了一块很大的广告牌正前方一张有半边遮挡的长凳。那广告牌因过去几天的雨水而变得很脏,用来做激光干涉截听仪的反射表面很不理想。”
他看看我,我点点头。激光窃听已经是老戏法了。局里——以及其他所有的秘密特工——早就知道,只要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就一定得把窗帘拉起来。
他继续往下说:“激光在有尘土的表面会反弹出连续的信号——事实上就是尘土本身——随目标在交谈时发出的声波一起震动。反射波对发射波产生干扰,电脑就对受干扰的结果进行数字化处理,把它转变成听得见的说话。”技术员清了清嗓子,“不巧的是,雨水严重侵蚀了信号的质量,好在我们另有一台电脑,用了模糊逻辑程序,我们至少能辨认出被截获的内容。”
“图像怎样?”我不得不问一句,“拍到什么录像了吗?”
杰勒德接过了问题。“我们不需要图像。我们知道他们是谁,重要的只是他们的谈话内容和他们的计划。”
技术员碰了一下盒子上的一个开关,屋子里响起一阵嘶嘶声——行里人称为“白色噪音”,显然,这盒子是接插在会议室的扬声系统里的。声音带有金属质感,芬纳蒂的声音不太好辨认,但在这样的情境下,这一点已不重要了。很明显,一切都在主管副局长控制之下。
“我们只有六十秒时间,”那一定是芬纳蒂的声音说道,“我对布鲁克斯顿的事情很不满意。告诉你要把那两个都干掉的。”
“当时我是肯定他们都死了的。牧师的脑袋都炸飞了,上帝保佑。那个叫桑兹的女人浑身是血。我还是不能相信她还活着。”
我盯着杰勒德,张开嘴想说什么,但他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朝技术员瞥了一眼。他没走别开口,杰勒德示意着我,于是我闭上嘴继续往下听。
“哼,她活着,”芬纳蒂说道,“今天我来就是为这事。她和她的上司再也不能……”
又是一阵白色噪音,把他的话盖住了。我朝技术员一瞪眼睛。
“下雨了,”他说,“一定是突然来了阵风把雨吹得砸在了广告牌上。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没办法。”
我们继续往下听。那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还有蒙克,”芬纳蒂说道,“特别是蒙克……他和那个女人……这一次你得他妈的……”
又是一阵干扰,声音中断了。
我扭头对杰勒德说:“妈的,这样的东西有什么——”
没等我把话说完,芬纳蒂的声音突然间在整个房间里清晰地响了起来,让我脊梁骨里从上到下一阵惊惧。
“给你四十八小时一定让他们俩都完蛋!”
录音就此停止。技术员关掉了机器。
“就这么多,”他说,“我推测谈话到这里结束,不过即使没结束,我们也没有录到更多的内容了。”
我盯看着那只电子盒,脑子里还回响着芬纳蒂给文森特·瓦克斯下的命令。主管副局长敲诈布伦达·汤普森的计划——以“拥有”下一位美国最高法院法官——对国家安全来说是一个十分明确的危险事件,也许对整个世界的安定也是个危险,可突然间。它对个人安全产生了更大的危险。安全的世界当然是件好东西,谁也无法对此说个不字,可要是我和莉萨都死了,这样的安全对我们还有什么用处呢?
莉萨的名字刚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立刻用手机拨她家里的号码,握手机的手越攥越紧,焦急地等着她接电话。电话铃响过六次,我听到那边答录机的声音,听见她的声音问我是否需要留言,我吐出了不知不觉中一直屏住的那口气。
“妈的,莉萨,”我一听见那声信号立刻说道,“你到底在哪里?”我顿了顿,“要是在家就马上接电话。”
没有动静。
“听着,”我说,“马上离开公寓——”
她的声音切了进来。
“普勒。我在冲澡。”
“什么都别说。赶紧离开公寓。挂上电话出门。马上!”
“可是……你到底是什么——”
“到你车上再给我打电话。别开局里的车。你可以拨我的手机。”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
“妈的,马上离开!马上就走!”
她挂上电话,我们在沉默中等待了四十五秒钟,我的手机响了。
“我在雷泽弗瓦路上的法国大使馆,”我告诉她,“要是你不知道在哪里就查一下。我在那里等你。”
我关上手机,转向杰勒德,尽量使自己相信莉萨不会出事,我还来得及把她弄回自己的保护之下。
“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我问他,“芬纳蒂会在什么时候找法官?”
“很快,我们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她在司法下属委员会的听证明天下午结束,她的名字也许会在星期五被提交到参议院全体会议上获得批准。”他摇摇头,“太快了。我们原先以为至少得有一两周的时间,因为她毕竟是最高法院第一位黑人女性。但是我们现在只有四十八小时了。我们根本没办法那么快地把事情摆平。”
“那我们干吗还在这浪费时间?干吗不赶紧出门上路?”
马尔尚大使回答道:“他对布伦达·汤普森怎么下手我们无能为力。我们所能做的只是等待芬纳蒂的下一个牺牲品的出现。继续为下一次收集情报。”
“下一次?大使先生,你刚才在听我们说话吗?我们的最高法院出现腐败,你还需要什么?还有两个联邦调查局特工受到了死亡威胁呢?”
“蒙克特工,我没说不应该采取行动,我只是说我们无能为力。”
“这都是废话。我需要你们。你以为我能简单地走进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把我今天所见所闻告诉他?还有我听见芬纳蒂命令文森特·瓦克斯去干的事?能指望他相信我的话?”
我转身看着杰勒德,可是他没开口。很清楚,他不会站到我一边。我又转回去冲着大使。
“那么你们这些人到底能干什么?我明白你们无法把芬纳蒂送上法庭,我明白你们不能让自己的政府蒙受损失,但我们在谈论的是一起谋杀。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还有两个已经排上了名单。上帝啊,还需要什么?”
马尔尚摇摇头,“但愿我们能帮助你,可在这个国家里,我们所能做的只是观察,直到我们除了采取行动别无选择。”
“这又是什么意思?你说行动是什么意思?”
“蒙克特工,那可不能让你知道,决不能让美国人知道。”
我略一停顿,努力恢复着镇静。
“但这一次不同了,”我对他说,“这一次有美国人知道了。这一次美国人要接手了。我决不让芬纳蒂再做一次尝试。我可不打算为使你们的政府不卷进来而丢了自己的性命,我也绝对不会坐视他把最高法院接管过去。”
“我的意思只是我们无法帮助你。”
“你一定得帮助。事实上,你一定得和我并肩工作,直到我不再需要你们为止。”
“你得讲点道理,”马尔尚说道,“即使巴黎授权这么做,时间也是个问题。就四十个小时,我们能干些什么?”
“什么也干不了……除非我们立刻行动起来。”
一阵长长的静场。我能听见马尔尚的呼吸,然后他转向杰勒德,可杰勒德只是耸耸肩膀。
“我告诉过你,”他对大使说,“我对你说起过这个人。我告诉过你如果让他发现了我们会发生什么情况。”
又是一阵静场,长久的停顿。我朝马尔尚倾过身子,使自己看上去更高大一些,好使他无法拒绝我的要求。可他还是拒绝了。
“蒙克,这不可能。对不起,但是——”
我俯视着他。
“大使先生,我给你一小时与巴黎通话。”我转身走了,然后又转回身对他说:“一小时后如果你找我,我在胡佛大楼和局长谈话。”
他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我和布罗德斯基已经走出了门。
我们在大使馆前门外等着莉萨。二十分钟后她来了,我们又回到使馆里,经过整整一小时的威胁、利诱和喊叫,法国人终于让步了,我们三人回到莉萨的丰田皇冠车上,把车开到警长的车那里,那车还停在刚才我擅车的现场。我们在使馆里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可当我们回到他那辆别克车时又下了起来。
我转身上后排座时,已是大雨倾盆。
“你不必这么做,布罗德斯基。我们得采取非常规措施了。你依然能得到你要的文森特·瓦克斯。我会亲自把他送到你手里,但现在你也许可以就此——”
他一脸怒容,我没往下说。
“真要我对此做出回答?”他问道。
我直直地和他对视着,然后转过目光朝左边的车窗外看去。一家人为了躲避倾盆大雨正从我们车边跑过,那两个孩子跑得不是地方,一脚一步全踩进了水潭,惹得父母哈哈大笑,都顾不上斥责他们了。
多简单的生活,我暗想,他们不需要担心什么芬纳蒂。无论我成功阻止了主管副局长的阴谋还是以身殉职,这些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此间的不同。
“可能得有几天时间。”我对警长说,“也许更长些,要等我们把全部事情都理清之后。”
“我们还能去希尔顿吗?”
“就是钱的问题。”
“上午我在哪里见你?”
“还不知道。莉萨和我先得和布伦达·汤普森谈谈。正式开始之前,我们得弄清楚一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