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布林此时实在没有什么选择。在他确定那枚美国鱼雷已经没有燃料之后,他升上潜艇的卫星天线,报告上级他的行为。那架美国的猎户座反潜机在他的潜艇四周丢满了主动声纳浮标.但并未攻击,证实了他已经犯下一项跟谋杀没什么不同的罪行的想法。在发出电文之后,他马上转向,前往最后爆炸的方向。一名水手必须善尽他的责任.福勒总统:
我很遗憾通知你,有一艘苏联潜艇在被攻击之后,发动反击且可能击伤一艘美国谱舰。这显然是在我发出停止交战的命令之前不久所发生的事情。我对这项错误没有任何借口。我们会调查这件事件,如果事实证明是这位舰长的错,我们这艘潜艇的舰长将会接受严厉的处分。
“怎么样?”
“总统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跟他说,我们知道这件事,谢谢他,而且这件事情就算了,长官。”雷恩回答道。
“我同意。谢谢你。”电话又再度切断。
“那是我的船!”罗塞里怒道。
“是的,”雷恩说道。“很遗憾听到这一点。事实上,我还跟曼库索在潜艇上混了一阵子。你认识他吗?”
“他现在是班哥港潜艇战队的队长。”
雷恩转头说道:“哦?我不知道。我很抱歉,上校,但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知道,”罗塞里静静地说道。“运气好的话,他们可以救出舰上的人员……”
杰克森的飞机已经几乎没有油了,此时正准备转头回到母舰上。罗斯福号原已经标定好海上攻击的地点,正准备起飞,此时刚好收到新的命令。这个航舰战斗群立刻增加速度以拉长美国与苏联舰队之间的距离。对杰克森来讲,这不像是在逃跑。鹰眼式预警机此时报告道.苏联船蚬已经转西——也许是转向迎风的方向以准备发射飞机。有四架飞机升空,它们只盘旋在继续往西航行的苏联航舰战斗群的上空。它们的搜索雷达虽然打开!但射控雷达却关闭着。他知道.这一点是有希望的征兆。
杰克森告诉自己,这样子就结束了我的第二决战争,如果这算是战争的话。……他将他的座机盘旋在自己航舰的上空,桑确斯在他的僚机位置。有另外四架F-14战斗机正准备升空保护自己的航舰,只是要确保未来几小时内不会发生任何意外事件。
杰克森在着舰时,刚好看到一架救难直升机在前方落地,到了他下飞机时,那三名被救起的人已经在航舰的医院里。他下楼去看看他们到底是谁,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几分钟后他了解,他再也不会把任何击落敌机的标志漆在他自己的飞机上。至少像这种记录不要也罢。
柏林的情势比任何人想像得还要快地平静下来。第十一装甲旅的增援部队只出发了三十公里,上级停止进军的命令就到了。于是这支部队就停在原地等待,在柏林市里,美国的柏林旅早收到上级的停战命令,并且开始后退回到柏林市西方的营区里。苏联部队派步兵下车前往勘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上级没有给他们重新攻击的命令,于是他们紧张地留在原地。这个地区马上来了一大批警车,看在那些士兵的眼里,觉得相当有趣。在美军后退后二十分钟。与奠期科当局的通讯终于重新建立起来,于是苏联部队也开始撤退,回到他们的防卫据点。他们发现一些不明的尸体,包括苏联旅的团长及副团长,加上三名坦克兵,这些都是被小型火器所杀死的。但是有一名柏林警察发现了最重要的事情,他是第一个检查被布莱德雷战车二十五毫米炮弹击毁的那辆苏联卡车及参谋座车的人。
那些“俄国”士兵全都阵亡,但没有一个人身上带有兵籍牌。这位警员立刻请求协助,于是他的上级派出人手帮忙。这名警员不知为什么,觉得其中两名苏联军人的脸孔看起来相当面熟。
“雷恩。”
“嗨,范达姆,请坐。”
“发生了什么事。雷恩。”
雷恩只是摇摇头。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的理智告诉他,有六万人已经丧生,但除此之外,他心中还是有一股松子一口气的感觉.毕竟他阻止了一件更糟糕个几百倍的事情,因此让他觉得有点类似酒醉的状况。“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范达姆。你已经知道重要的部分。”
“总统听起来好像是火冒三丈。”
雷恩的喉咙咳了一下。“你应该听听他几个小时前说话的语气。他那时候失去了理智,范达姆。”
“有那么槽吗?”
雷恩点点头说道:“就是那么糟。”两人沉默了一阵子。“也许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如此,也许我们也不能期望一个人能应付这种严重的状况,但是——但是这是他的工作,老兄。”
“你知道吗,他一度告诉我,他最感激雷恩及其他总统的地方,是因为他们所做的这些改变,使得像这种事情不可能再发生了。”
“听着,老兄,只要这些该死的东西都还存在,这种情形就有可能会发生。”
“你在鼓吹裁减武器吗?”范达姆问道。
雷恩再度抬起头来。现在昏眩的感觉已经消失。“我已经累得眼冒金星有好一阵子了。我所说的是,如果这种情况有可能,那么我们就应该好好地想想看。他却没有。他甚至都不关心我们进行的那些危机演习。他就是那么肯定,肯定这种情况绝不会再发生。然而,事情却发生了,对不对?”
“艾略特表现得怎样?”
“你不用问。总统需要好的建议时,他从她那儿却得不到任何有建议性的意见。”
“那你的建议呢?”
“他根本不听我的,我想这一部分也是我的错。”
“嘿,事情结束了。”
雷恩再度点点头,说道:“是啊。”
“雷恩,你的电话。”
雷恩拿起电话。“我是雷恩。是的,好的。慢慢说。”他倾听了几分钟,并作了一些记录。
“谢谢你,克拉克。”
“那是什么?”
“一份自白书.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吗?”
“在停机坪上。在另外一边。”一名密勤处的人员说道。
这架直升机是一架VH-60。雷恩爬上飞机,并系好安全带,身旁坐着范达姆及其他三名干员。宜升机立即起飞。天气已经逐渐转睛.风虽然还不小,但西方可以看到一些星星。
“副总统人在哪?”范达姆问道。
“在国家指挥机上,”一名干员回答道。“一直到我们确定一切事情结束之前,他还得在上面待个六小时左右。”
雷恩根本没有听他们的对话。他带上他的耳罩,靠在椅子上盯着星空。他看到这架直升机甚至还有一个小酒吧。这真是种舒服的旅行方式。
“他们想引发核大战?”查维斯问道。
“这是他们的说法。”克拉克正在洗手。事情并没有那么糟。他只折断了夸提四只手指头。折断骨头并没有用,对断骨处用刑才是真正有用的地方。葛森——他们现在已知道他的名字——承受了更久,才吐出真话,但两人的说法几乎完全相同。
“我也听到他的说法,老兄,但是——”
“是啊。真是有野心的王八蛋,是不是?”克拉克放了一些冰块在袋子里,然后走回去把冰袋放在夸提的手上。他现在已经获得他需要的资料,而他不是个虐待狂。他认为,最合理的办法就是现在把他们丢到飞机下,但这也不是他的工作。两名恐怖分子都被绑在椅子上。克拉克坐在后方的一张椅子上,以便同时盯住这两名嫌疑犯。他们的行李也在那儿。他决定趁现在有时间搜查一下他们的行李。
“你好,雷恩,”总统坐在椅子上说道.“嗨,范达姆。”
“今天真不好受,福勒。”范达姆说道。
“相当不好受。”眼前的福勒好像老了许多。这听起来虽然像陈腔烂调,但这是真的。他的皮肤浮肿,还带着两黑眼眶.虽然在平时,福勒是个相当讲究仪表的人,但此时他的头发却很乱。“雷恩,你已经抓到了他们了吗?”
“是的,长官,我们的两名人员在墨西哥市逮到他们。他们的名字是夸提及葛森。你知道夸提是什么人物吧。我们很久以前就想逮捕他。贝鲁特的爆炸事件他也插了一脚,并且涉及两件飞机事件,以及一大堆其他的恐怖行动,大部分是针对以色列人干的,葛森是他的一名手下,显然是干工程出身的。他们不知怎么地能制造出一枚核弹来。”
“是谁资助的呢?”总统问道。
“我们——应该说是我们的人员——必须对他们用点刑。长官.这样做是技术违规——”
福勒的双眼好像冒着火一样,说道:“我赦免他们!继续说吧。”
“长官,他们说这次,嗯.行动是由达药兰出钱资助的。”
“是伊朗。”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句声明。福勒的双眼变得稍有生气。
“没错。你也知道。伊朗对我们在波斯湾的和平行动并不太高兴,而且——长官,根据我们人员的报告,以下是他们所说的:
“这是从两方面进行的计划。第一部分是在丹佛引爆核弹。第二部分是在柏林引发事件。他们有另一个家伙跟他们一起合作,前红色军团的恐怖分子波克,他的太太去年被德国警方逮捕,然后在狱中自杀。总统先生,他们的目标是促使我们与苏联双方以核武器交火——或者至少搞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使得在波斯湾的局面转为混乱。这也符号伊朗人的利益——或许达药兰是这么想的。’“他们是怎么搞到武器的呢?”
“他们说是以色列的——应该说曾经是以色列的,”雷恩纠正自己的话。“这枚武器显然是在1973年失踪的。我们必须跟以色列人查对这一点。里头的钚元素很可能是出产自塞芬拿河厂,是许多年前我们失踪的钚元素中的一部分。我们很久以前就怀疑以色列的第一代核弹是以我们的材料制成的。”
福勒站起来说道:“你告诉我是那名可恶的回教教徒干下这桩事——而且杀害十万名美国人还不够?他还想要引发一次核大战!”
“他们的说法是如此,长官。”
“这个人住在哪里?”
“事实上,总统先生.我们对他知道得还不少。他资助数个恐怖组织,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他是回教世界里反对梵蒂冈和约最积极的人,不过当条约真的管用时,他也失去很多支持者,连带地连他的地位都开始动摇。达药兰住在伊朗的库姆。他正逐渐失去一些政治努力,而且已经有人试图暗杀他过一次。”
“那两名恐怖分子的说法可靠吗?”
“是的,总统先生,相当可靠。”
“你认为达药兰能够做出这种事吗?”
“从记录上来看,长官,我必须说他有这种能力。是的。”
“他住在库姆?”
“没错。这是一座拥有悠久宗教历史的古城,对于回教的什叶派相当重要。我不知道确实的人口,不过绝对超过十万人。”
“他住在库姆的哪一个部分?”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四处移动。去年他差一点被暗杀身亡,因此他得到一个教训。我们听说,他绝不住在相同的地方睡觉过夜。他是待在这座城市的同一地区里,但我不能给你范围低于一里的更精确位置。”
“他不在同一个地方睡觉?”
“似乎是如此,总统先生。这是我们最佳的资料。”
“但你不能告诉我少于一里范围内的精确位置。”
“是的,长官。”
福勒考虑了几秒钟才说话,但他开口时,雷恩心都凉了一半。
“这已经够接近了。”
奈莫诺夫总统:
我们已经抓到恐怖分子,并已确定行动的范围……
“这有可能吗?”
“是的,我认为有可能.”葛洛佛科回答道。“达药兰是个疯子。他憎恨美国人。”
“那些野蛮人企图诱引我们互相——”
“让他们处理这件事。”葛洛佛科建议道。“毕竟他们是遭受最大损失的国家。”
“你知道他会怎么做吗?”
“是的,总统同志,相信你也跟我一样清楚。”
福勒总统:
虽然没证实过所有的证据,但我会将你最后一次的通讯内容当作事实。我们不希望跟这件事沾上任何关系,不管你觉得寓要采取任何行动,我们在现在或在将来都不会反对。那些狂人想要一起摧毁你我两国。他们该死。
“天啊,奈莫诺夫,”雷恩喃喃自语。他说得真明白!福勒总统一言不发地看着萤幕上的电文。
雷恩本来以为奈莫诺夫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现在他的看法似乎是错误的。福勒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用那冷静的双眼看着房内的每个人。
“全世界将从这件事上得到一个教训,”福勒说道。“我要确定没有人敢再做这种事。”
另一个电话声起。“总统先生,这里是联邦调查局,长官。”
“什么事?”
“总统先生,我是摩瑞,我们刚刚收到德国联邦刑事警察局的紧急通讯,他们在东柏林发现波克的尸体,而且他还穿着苏联陆军上校的制服。其他还有九名穿着同样制服的恐怖分子,其中一名确信是前东德秘密警察也是一名上校。我们从夸提及另一名恐怖分子所得到的供词在这方面得到证实,长官。”
“摩瑞,我需要你的意见。你对他们的供词有信心吗?”
“长宫,通常当我们抓到这些家伙的时候,往往三两下就叫他们供出真象了。他们不像黑手党,恐怖组织没有家族的约束。”
“谢谢你。摩瑞先生。”福勒抬起头看着雷恩。“你认为如何?”
“那么这次我们的看法终于一样了。”福勒按下战略空军司令部的通讯钮。“福立蒙将军吗?”
“是的,总统先生?”
“你们为—枚导弹重新设定目标需要多久的时间?我想要攻击伊朗的一个城市。”
“什么?”
“我会让雷恩副局长解释的。”
“那些王八蛋。”福立蒙为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说了这句话。
“是啊,将军,我打算干掉主使这一切的人,并且以这种方式杀掉他。并让全世界人得到一个不敢忘记的教训。伊朗的首领对美国人民已经做出战争的举动。我想以牙还牙报复他的行为。我需要一枚导弹对准着库姆战。这需要花多久的时间?”
“至少要十分钟,长官,让我,嗯我,嗯,问问看我的属下。”战略空军团总司令关掉轰克风说道:“天啊。”
“将军。”身旁的副参谋长(作战部门)说道,“他说得没错。那王八蛋几乎杀死我们所有的人——我们及苏联!为了利益,为了政治的利益!”
“我不喜欢这么做。”
“你必须重新设定导弹的目标。我建议用一枚明诺特的民兵三型导弹。它拥有三枚重返载具的弹头,应该能夷平那个地方。我需要十分钟。”
福立蒙点点头。
“总统先生,你可以稍微等一等。”
“不,我不打算等。雷恩,你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你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是战争的行为——”
“恐怖分子的行为,长官。”
“由国家支持的恐怖主义就是战争——你自己六年前的报告上写的!”
雷恩不知道福勒曾经读过这篇报告,而且被福勒他用自己所说过的话反驳,的确让他大吃一惊。“好。长官,我的确这么说过,但是——”
“那名圣人企图杀害——真的杀了成千上万的美国人,而且企图诱使我们和苏联人再杀害两亿以上的生命!他几乎成功了。”
“是的,长官.这一点是没错,但是——”福勒举起手打断他的话,而且继续以一个下定决心的语气说道。
“这是战争的行为。我将以牙还牙。就这么决定了。我是总统。我是最高统帅。所以我必须评估美国的安全并采取必要的手段。我决定这个国家的军队要做些什么。这个人屠杀了我们上万名的市民。而且是用一枚原子弹干的。我已决定我将以牙还牙。在宪法下,这是我的权利,也是我的责任。”
“总统先生,”范达姆说话了。“美国人民——”
福勒露出了怒火,但时间很短暂。“美国人民将会要求我采取行动!但这不是唯一的理由。我必须采取行动。我必须加以反击——以确定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请仔细考虑清楚,长官。”
“范达姆,我已经考虑过了.”
雷恩看着康诺及海伦。两人都以极高明的技巧藏住自己的感觉。房间内的其他人都赞成福勒的作法,而雷恩知道,他自己不是可以说服福勒的人。他看着墙上的钟,纳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总统先生,我是福立蒙将军。”
“是我,将军。”
“长官,我们已经将一枚位于北达克达州的民兵三型导弹对准到利选定的目标上。我——长官,你仔细考虑过这种作法吗?”
“将军,我是你的最高统帅。这枚导弹已经可以发射了吗?”
“长官,在你下达命令后,发射过程只需要一分钟。”
“我已经给你命令了。”
“长官。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需要进行身份检查。我们已经告诉过你这个程序,长官。”
福勒拿起皮夹,抽出其中的一张塑料卡,看起来很像一张信用卡。这上面有十组不同的八位数号码。只有福勒知道该念哪一组号码。
“三——三——六——零——四——二——零九。”
“长官,你的身份识别码无误。接下来,总统先生,你的这道命令必须经过追认。”
“什么?”
“报告长官,此时双人承认的条例适用于这种状况。在一次全面性攻击的情况下,我可以当作第二个人,但既然这不是全面性攻击,在我名单上的某名官员必须认可你的命令才行。”
“我身旁有参谋长。”
“报告长官,他不行,条例上规定,必须经过民众选举或众议院——应该说是这经过参议院——追认通过的官员才能在名单上,譬如说内阁部长之类的官员。”
“我就在名单上。”雷恩说道。
“您是中情局副局长雷恩博土吗?”
“没错,将军。”
“雷恩副局长,我是战略空军司令,”福立蒙以一种奇怪的语调说道,像极了解战略空军发布命令的机械语音。“长官,我刚刚接受到一道发射核弹的命令。我需要你证实这道命令,但首先我也需要证实你的身份,长官。请你念出你的识别码好吗?”
雷恩拿出自己的身份识别卡,念出他的识别码。雷恩可以透过电话听福立蒙或他的手下正在翻阅手册的声音。
“长官,我证实你的身分是中情局副局长雷恩博土。”
雷恩看着福勒。如果他不追认总统的命令的话,福勒会再找另外一个人。事情就那么简单,不是吗?如果福勒错了的话——他真的错了吗?
“这是我的责任,雷恩。”福勒站在雷恩身旁,把他的手搭在雷恩的肩膀上说道。“你只要追认我的命令就可以。”
“雷恩博士,我是战略空军司令,我重复,长官,总统刚命令我发射核弹,我需要你的追认,长官。”
雷恩看着他的总统,然后俯身对着麦克风。他屏气凝神地说道:“战略空军司令,我是雷恩。我是中情局副局长。”雷恩顿了一会儿,然后迅速地说道;“将军,我不承认这道命令。我重复,将军,这不是一次有效的发射命令。请立刻回答!”
“长官,我听到的是否认这次发射命令。”
“完全正确,”雷恩说道,他的语调越来越强。“将军,基于我的职责我必须提醒你,就我的看法而言,总统现在不适合担任他的职务,我重复,不适合担任他的职务。我恳切地请求你,如果他企图再下一道发射命令的话,请你要三思。”雷恩将手放在桌子上,作了一次深呼吸,然后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
福勒的反应虽慢,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把脸逼近雷恩的脸,怒声道:“雷恩,我命令你——”
雷恩最后一次发了牛脾气,说道;“去做什么?去炸死十万人——为了什么呢?”
“他们企图引发——”
“而你几乎让他们办到了!”雷恩用手指戳着福勒的胸膛。“搞砸的人是你!是你把我们带到核战的边缘——而你现在想屠杀掉一整个城市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你生气了,因为他们伤到你的自尊,你想要报仇。你想让他们知道,没有人可以摆布你!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是不是?是不是?”福勒的脸色变得苍白。雷恩降低他的声调,说道:“想要杀人,你得有一个更好的理由才行。我知道。我曾经被迫杀过人。我杀过人。你要杀死这个人,我们可以办得到,但我不打算帮你杀掉十万名无辜的人,只是为了干掉其中一个人。”
雷恩接着向后退。他把他的身分识别卡丢在桌上,走出这个房间。
“天啊!”副参谋长说道。他们在电视里听到整个交谈内容。战略空军司令部里的每一个人也都听到了。
“是啊,”福立蒙说道。“真感谢他。但是先关上导弹的保险!”这位战略空军司令先考虑了一阵子。他不记得国会是否在举行会议,不过这不重要。他叫通讯官打电话参议院与国会里的三军委员会主席及反对党领袖们。当这四人都接到电话后,他们透过电话与国家指挥机上的副总统举行了一次会议。
“雷恩?”雷恩听到后转身。
“什么事,范达姆?”
“为什么呢?”
“这就是双人承认条例存在的原因。在那座那城市里有十万名居民——也许人数还更多,我忘了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大。”雷恩看着寒冷的晴空说道。“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的良心。如果要于掉达叶兰,还有其他的方式。”雷恩吐了一口烟后说道:“而且那混蛋本来就快死了。”
“我想你是对的。我要你明白这一点。”
雷恩转头说道:“谢谢你,长官。”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说道:“顺便问一下,艾略特在哪?”
“她回到木屋里去,打了一点镇定剂。她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不是吗?”
“范达姆,没有人可以面对今天这种压力。最主要是我们还算幸运。你可以告诉总统,我的辞职哦,我想是星期五吧,开始生效。今天的天气可真好。让别人去决定替代人选吧。”
这位总统的参谋长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把话题带回重要的主题上。“你知道你刚刚引发了什么问题,对不对?”
“是宪法危机吧,范达姆?”雷恩把烟屁股丢到雪里。“我不是第一个,范达姆,我不是第一个。我需要搭直升机回到安德鲁基地。”
“我会关照他们的。”
他们刚刚飞过美国边界时,克拉克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夸提的行李竟有那么多药物。其中一种是普德瑞尼左,另一种是康配辛。普瑞德尼左是一种类固醇……经常用来缓和一些副作用——他站了起来,看着夸提。虽然夸提还被蒙着眼睛,但他跟克拉克所到的最新照片还是有点不同,他变得很瘦,他的头发——这人患有癌症,克拉克心想。这有什么意义呢?他跑到无线电台那儿,把这份情报送到总部去。这架湾流式专机几分钟后开始进场。雷恩原本睡在安德鲁基地南面贵宾室的沙发上,随后被人叫醒。摩瑞就坐在他身旁,一直没有睡觉。三辆联邦调查局的车辆在附近待命。克拉克、查维斯、夸提与葛森坐进这些车子里后,这几辆四轮传动车便开始驶往华府。
“我们要拿他们怎么办””摩瑞问道。
“我有一个主意,但我们需要先做点事情。”
“到底是什么?”
“你们在胡佛大厦还有审讯室吗?”
“没有,在巴泽兹角的华府办公室里有,”摩瑞说道。“你们的人对他们用过刑吗?”
“是啊,我告诉克拉克,他必须这么做,就在他整垮他们之前。”现在听到一阵很大的噪音时转过头来。那架国家指挥机正在同一条零一号跑道上降落,十个小时前它才从这条跑道上起飞。雷恩心想,他们一定比一般预料中的还快就降低了战略警戒层次。
卢林上将号在那架P-3反潜机所丢下来的照明弹及发烟浮标附近浮出水面。这里离救援飞机实在太远了一点,至少在这种恶劣的气候下是太远了。海水还是相当汹涌,而且光线很差,但杜布林的舰是附近海域唯一的一艘船只,他必须尽可能地展开救援行动。
“这间审讯室只有十尺见方,里头只有一张很廉价的桌子,及五张一样低廉的椅子。里头并未有双面玻璃。那一套已经用得太久了。然而,这里却有两条光线电缆接到房间外的摄影里,一条是接在电灯开关上,另外一条看来像是门框里的钉眼。
这两名恐怖分子都坐在位子上,脸上的表情并不仅仅是疲劳而已。两人的手指被折断了,这种行为严重地违反了联邦调查局的职业道德,但摩瑞决定对这一点闭一只眼睛。克拉克及查维斯都去喝咖啡了。
“你们也看到了,你们失败了。华盛顿依然还在原地。”雷恩告诉他们。
“还有丹佛呢?”葛森问道。“我知道丹佛的情况。”
“是啊,你们的确在那儿造成了一点伤害,但犯下罪行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
“你是什么意思?”夸提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库姆已经不再存在了。而你们的朋友达叶兰现在已经下黄泉对阿拉解释他的罪行了。”
雷恩心想,他们只是太累而已。人类最大的敌人是疲倦,这甚至比他的手痛还要糟。夸提根本没有显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他接下来的错误更糟。
“你们已经成为所有回教徒的敌人。你们为中东地区的和平所作的努力全是白费的!因为你们攻击的库姆。”
“这是你的目的吗?”雷恩极为惊讶地问道,虽然他这一天才睡了两个小时的觉。“那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吗?哦,我慈爱的上帝啊!”
“你的神?”夸提不的说道。
“那马文呢?”摩瑞问道。
“我们杀了他。他只是一个异教徒。”夸提说道。
摩瑞看着葛森说道:“真的吗?他不是你营里的一名客人吗?”
“没错,他是跟我们相处了几个月。这傻瓜的协助也是无可取代的。”
“而你们却谋杀了他。”
“是啊,连同其他二十万人。”
“告诉我,在可兰经里不是有一段经是这么说的,‘如果你邀请一个人来你的营帐里吃你的盐,即使他是个异教徒,你都得保护他’”。
“你引用得不对——而且你懂什么可兰经?”
“你也许会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