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心性本身就不是一个坚忍之人,冲动不理智。如今一遇到事情,竟完全没有隐忍的意思。
如今家仇未报,壮志未酬。自己行动却如此鲁莽,一遇到事情就不管不顾!
一想到这里,张弛不由十分沮丧。
“舅舅,对不起,今天是我鲁莽了!”下面的话,他没有往下说,紧抿着双唇转过身去,再不看远处嚎啕大哭的暖暖。
梅淳华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年轻啊,毕竟才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他如今做到如此地步,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我知道你忍不住,但是到了如今地步,你不忍也得忍!你总不能再次让人戳穿你的身份!”梅淳华微微叹气,“你有多少的事情想要去做,负重而行就得咬紧牙关撑过去!”
“舅舅说的是,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请舅舅放心!”
梅淳华并没有带着张弛回到公主府,而是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将军府。
公主府和将军府隔着一条街,公主君无邪和将军梅淳华虽然是夫妻,却都有各自的府邸。
以往梅淳华大多住在公主府,一旦处理公务,他还是会回到将军府。
此时公主府里却乱了套,公主君无邪一甩手中的茶杯,眼中喷出火来。
这个小杂种,竟然吸引了驸马全部注意力,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竟然没能给驸马添的一儿半女,就连一个小小的私生子都趴在了自己的头上。
上一次就因为小小的事情,驸马竟然让人将她关起来,饿了三天三夜,实在令人愤恨不已,虽然最后奇迹般的中毒全好了,可是却差点饿死在房中,一想到这里恨不得将这孩子碎尸万段。
他四处寻找这个孩子,想要将他控制在自己手里,奈何这孩子早就躲到了驸马的营中。
如今,好不容易从军营里回来,却一点儿回公主府的意思都没有。
想一想上次全身瘫软,分明是那小杂种的恶作剧,却让自己吃足了苦头。
“公主,要不咱们去将军府闹去,总归将军无缘无故地多出一个私生子,本身就理亏。”
小丫鬟彩月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缓缓地将地上的碎瓷屑拾了起来。
“我去干什么?难道去吵架不成,若是因此遭他嫌弃,虽然我贵为公主,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一想到这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有一个有实权的相公,做为公主来说的确比较吃亏。
她君无邪虽然贵为公主,却丝毫不敢在梅大将军面前放肆,只是偶尔做些小动作,一想到这里就不由愤愤不平。
“要不派人将将军请过来,让这小杂种活动在眼皮子底下,总有应对之法。若是他一个人留在将军府,想要动他恐怕困难!”
君无邪眼睛不由一亮,但又渐渐暗淡下来。以往将军对她言听计从,可自从这小杂种来了之后,似乎更加没有她的位置了。一想到这里竟不由趴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让我好生再想想,总得想个应对之策,不能就这样贸然前去!”君无邪边说边回忆着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越来越不受自己管控了。
“不如公主纡尊降贵,直接去将军府与将军共进晚餐、共度天伦。”许久彩月才缓缓的开口,既然请不动驸马爷,那只有她自行前去。
“不去!我丢不起那人!我贵为一国公主,竟然处处受他牵制,如今,他本是理亏。竟然没有对我有任何解释。还得我上赶着去看他?做梦!”
君无邪越想越生气,竟在此抓起手中的茶杯,嘿嘿冷笑,就打算向中央的茶几砸去。
然而就在此时,就听到一阵踢踢嗒嗒的声音。
“恭喜公主,驸马爷回来了!”小丫鬟彩云一些帘子,就兴高采烈地蹦了进来。他几次在公主面前失利,地位已经在公主面前岌岌可危。
如今好不容易有如此喜剧,自然是兴冲冲而来。
公主猛地坐了起来,本来就要砸出去的茶杯瞬间让她紧紧攥在手里,她轻轻摸索着茶杯,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见小丫头点了点头,君无邪不由瞬间激动了。
“已然到了门外,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小丫鬟彩月好心提醒,公主终于有了反应,飞快地进入屏风后头,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焕然一新走了出来。
驸马爷梅淳华一掀帘子走了进来,他上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公主,发现她完好无伤,也就放心了不少。
他虽然知道此次公主咎由自取,可依旧不怎么放心,还特意派人了解了她的情况,才知道她只是饿了三天便一切安好。
“公主!我回来了,可有什么不适?”虽然明知道她什么事情也没有,可依旧不忘问候一二。
公主瞬间撅起了嘴,虽然四十多岁的人了,可依旧活得跟个少女似的。
“你还知道关心我呀?听说我中了毒,你竟不回来看我一眼,可见你早就将我忘记了!”
公主气的一跺脚,瞬间背过身去,那撒娇的摸样意味深长。
“我不是忙吗?再说了,我已经派人给你想到解药的方法!所以才放心不少!”梅淳华不由叹了口气,夫妻生活这么多年,虽说这公主有诸多毛病,可毕竟是结发妻子,自然就一一隐忍下来。
“忙?你就知道忙?忙到连我的生死都不顾了?”一听到这话,公主渐渐有些绷不住了,竟不由自主呜呜哭了起来。
梅淳华叹了口气,自己的确对公主不如以往情深,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他们这样的人家,又有多少亲情爱情在里面?
“好了,我知道了!”驸马爷梅大将军叹了口气,“我以后会多关心关心你的!”
“听说小公子跑出去,是跑到你的营帐里去了?”公主最终还是忍不住,这小杂种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咽下去。
“你既然知道还试探什么?他的确去了西郊大营!他毕竟是我没淳华的儿子,我总得为他考虑一二!”
梅淳华皱了皱眉头,这个公主是怎么回事,怎么处处针对张弛?
“我不就随便问问嘛?你至于大惊小怪?”
“那好吧,我们不谈这个,明日我想带他晋见陛下,你给我安排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