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遗失的亚特兰蒂斯(1)
第五章 克里特?:遗失的亚特兰蒂斯
寻求前希腊文明的中心——传说中的线索——遗失的亚特兰蒂斯的神话——谢里曼的丰厚遗产——谢里曼之孙的研究——猜想中的埃及与中美洲文明的联系——地质学家对沉没大陆的观点——盖基(Geikie)与赫尔(Hull)的理论——新、旧世界动物种群的证据——人种问题——柏拉图对亚特兰蒂斯的描述——消失的海岛对克里特的印证——海上贸易、宫殿与斗牛——希腊人与利比亚人的传说——遗失的亚特兰蒂斯的神话探源——宙斯与欧罗巴的传说——“水牛”与“河马”的故事——传说中的米诺斯与欧西里斯——弥诺陶洛斯(人身牛头怪)的传说——代达罗斯(建造克里特迷宫的名匠)在巴比伦和印度类似的传说——雅典与克里特——忒修斯的传说——对传说的评价。
虽然在谢里曼宣称自己发现的就是普里阿摩斯的财宝与阿加门农的墓葬后,引来了一场铺天盖地的批评风暴,但不容否认的是,他的确发现了一段璀璨的前希腊文明的踪迹,这一文明对于以后的希腊与小亚细亚在很多年里都保持着影响。然而,至于它到底从何开始的问题,却让人们困惑至今,为解开这个历史之谜,众多训练有素的考古学家始终在为之进行不懈的努力。事实上,这一问题很快就成为考古学界炙手可热的话题。从历代学者对它研究积累的证据来看,很可能与克里特有关。荷马、赫西奥德、斯特雷波、修西得底斯以及希罗多德等人都曾对米诺斯国王——这位当年威震四方、荡平爱琴海强盗的伟大立法者,有过彪炳青史的传世之作。他被世人奉为众神之神宙斯的儿子之一,据传说记载,他出生在克里特的一个山洞中。虽然只是一则普通的传说,但谢里曼却从未对这些线索有过丝毫的怠慢,他始终都在努力地从这些线索中求证、发掘,最后正如前文所讲,他终于在克诺索斯寻到了梦中的宫殿。此外,他还同魏尔肖一道,对埃及北部的塞斯附近进行了考察,但结果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前希腊文明的中心是从这些地方诞生,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法老王属地。这时,一个更大的问题出现在谢里曼的头脑中:埃及文明又是起源于何处呢?
一直到去世前,谢里曼始终都在逐渐形成和完善着他的一个惊世理论,它解释的内容不仅包括早期的北欧和北非文明,而且还涉及更远的中美洲地区。他的这个理论是建立在柏拉图关于遗失的亚特兰蒂斯的神话基础上。他深信这座巨大的海岛现实中肯定曾经存在过,而在一个距今十分遥远的年代,那个神秘岛国上的人便已征服了墨西哥、埃及和希腊,并将他们盛极一时的文明引入到这些国家。
在这里,正如下文将要谈到的一样,谢里曼再次凭直觉意识到,深埋在这些残砖碎瓦下面的,就是那个神秘的文明中心。如果他能活得更久一点的话,无疑他会根据近些年来的考古发现进一步调整他的观点,接受这样一种说法,即克里特便是柏拉图提到的那个神秘岛国。
注:最先在赫斯特的报纸上公开发表的有关谢里曼的亚特兰蒂斯文明中心论后经证明为不实之说。关于它的具体内容,详见《我的发现——遗失的亚特兰蒂斯》(保罗?谢里曼博士著)(How I Found the Lost Atlantis, by Dr. Paul Schliemann)——约翰?布鲁诺?海尔(John Bruno Hare)
在谢里曼有生之年的最后几个月中,这位伟大的先驱对亚特兰蒂斯的理论充满强烈的兴趣,一如孩提时代的他对特洛伊理论的痴迷一样。然而不管怎样,既然他生活在那个年代,纵使他的意志再坚定,也很难摆脱来自外界的各种压力对他的打击,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把那些梦想变为现实了。但是,他希望这项工作可以由自己的一位亲属继续完成,于是他便将自己心中的这些秘密记录下来,再将手稿封存在一个信封中保存。这封信内容大致如下:
这封信只有谢里曼家族的成员才有权开启,且该成员必须庄严宣誓要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对那些地方的研究。
第60节:遗失的亚特兰蒂斯(2)
临终前,他支撑着孱弱的身体要来笔和纸写下了这封信。
这封信写完后被放在信封里秘密封存在一个猫头鹰形状的瓶中,所以只有打破它才能知道信的内容。信中提到了亚特兰蒂斯,谈到了他对塞斯神殿废墟东部以及查科纳山谷(Chacuna valley)的祭仪的考察。这些考察非常重要,因为它们验证了我的理论。黑夜正在降临——永别了。
就这样,谢里曼生前的最后手卷被封存起来,此后便随同其他遗物一起被他授权的委托人存放到法国的一家银行。同时,他还留下一大笔资金作为支付这项神秘事业的经费。
1906年,这位伟大的前希腊文明的发现者的孙子——保罗?谢里曼博士(Dr. Paul Schliemann)发誓将自己的一生投入到这个信封所包藏的考古事业中,遂决定打开信封,了解里面的内容。几年以后,他将这段尘封的历史之谜签名授权在纽约和伦敦的一些报纸上公诸于众,[1]就此,他祖父生前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馈赠终大白于天下。
第一张纸上这样写道:
无论是谁开启这封信,他都必须向上帝庄严宣誓要继承我这项未竟的事业。我已经断定,亚特兰蒂斯不仅仅是位于美洲与非洲、欧洲西海岸之间的一片巨大土地,而且,它也是我们今天人类文明的摇篮。关于这个问题,在学术界已经引发了不少争论。有一些人认为,亚特兰蒂斯的传说纯属虚构,它是人类对发生在基督纪元前数千年的一场大洪水的支离破碎的记忆残留。另一些人则宣称这个传说完全是史实,但却不能拿出足够的证据。
谢里曼博士的这封书信页数甚众。概言之,里面主要公开了他在特洛伊的发现,其中包括:一个装有陶器碎片的青铜瓶、一些雕塑和用“一种特殊金属”制成的硬币,以及“一些用骨骼化石打造的器物”。他继而补充道:“其中的一些骨器和那个青铜瓶上面刻着一个用腓尼基人的象形文字书写的一段话。这段话读起来是,‘不朽的亚特兰蒂斯王’。”
十年以后,在巴黎的卢浮宫,他展出了从中美洲的蒂亚瓦纳科(位于玻利维亚与秘鲁交界处)文化遗址挖掘的一系列器物,“在‘普里阿摩斯的财宝’中有一个青铜瓶,在那里面我发现了一些陶器碎片,而且这些陶器无论在外形还是质地上都完全一致,另外我从那里发现的骨器也都是如此”,谢里曼这样写道。在这些器物中有一个猫头鹰形状的古瓶。此外,他还表示自己曾经读过保存在圣彼得堡博物馆的埃及蒲草纸抄本中有关“亚特兰蒂斯之地”的摘记,其中提到“3350年前”,埃及人的祖先从那而来,以及“亚特兰蒂斯的先人类”在“13900年”前曾鼎盛一时。在迈锡尼的狮门附近,他又发现了另外一块碑文,上面讲述了透特(埃及神话中的月神)是“亚特兰蒂斯的一位牧师”之子,“他在漫游了许多地方后在埃及停留下来。他在塞斯建起了第一座神殿,并在那里向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传道授业。”
保罗?谢里曼博士在巴黎开启了那尊“猫头鹰瓶”,里面记载着他祖父生前的最后笔录,述说了他在那个瓶里发现的一枚硬币或者称之为“类似银的金属”,上面用腓尼基文字刻着:“来自透明墙的神殿”。他也声称,自己在埃及、墨西哥以及其他一些地方的发现已经验证了他祖父的理论。“我有理由证明,”他这样写道,“这些奇特的金属是四千年前的亚特兰蒂斯的钱币。”
而针对后来的这位谢里曼博士的理论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遗失的亚特兰蒂斯”在事实上真的存在过吗?对于这点詹姆斯?盖基教授这样写道:
“地质学家们常常推测新、旧世界之间的联系。事实上,毫无疑问,在地质年代的近期,在欧亚两块大陆之间一定连接着另外一块大陆。而且很可能,在欧洲与北美之间的法罗群岛(Far?e Islands)附近也曾存在过一个陆桥。[2]但另一些人认为,这个已经消失的陆桥可能是在更远的南方。他们猜想,今天的北大西洋原来很可能是一片干燥的陆地——自西向东横贯地中海——现在的地中海与墨西哥湾便是被它分割后的部分。但现实却是,所有这些猜想都被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进行了解释。无论如何,至少有一点是明确无误的,那就是确实曾经有一片相当大的与欧洲有关的陆地消失了。今天的大陆从前是更加向西延展的。但我知道,并没有地质学证据能够否认亚特兰蒂斯盘层就是那块沉没的大陆。与之相反,我们更愿意相信一直引导我们的那个信念,即如同太平洋海底一样的亚特兰蒂斯盘层,就是我们一直所追寻的那个原始文明的发源地。”[3]
第61节:遗失的亚特兰蒂斯(3)
而另一位经验丰富的地质学家——爱德华?赫尔教授,则对此问题持完全不同的态度,他这样写道: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任何现实依据的话,那种认为亚特兰蒂斯‘位于赫拉克勒斯之柱(Pillars of Hercules)附近’的传说会无端从人类的思想中诞生。在北大西洋的中心海面,亚述尔火山群岛突兀而起,这群拔海而起的岛上山峰分别与欧洲大陆、美洲大陆遥相呼应。根据英国海军部绘制的海底平面图显示,目前这片海域的洋底平面已经从海拔7000英尺上升到10000英尺,在过去的若干年中,这片大洋的深度已经大大缩减,并且裸露出越来越多的陆地,这也使得这两块大陆的早期居民使用小船横渡大洋抵达亚特兰蒂斯成为可能。根据我们的研究[4],我们知道这种海底陆地的上升是发生于第三纪以后时期,[5]也就是追溯到大约公元前9000至10000年期间。如果给我们的时代再增加1000年,那么就会有这样的问题被提出来:是否可以用时间的流逝来解释这种地区的沉陷现象,即是否只有用时间才能使陆地与海洋回复到它们现有的标尺呢?当然了,这也要看下沉的速度。但是,无论如何,结果都会像亚特兰蒂斯一样,迟早要沉陷到大洋之下,除了目前的那些岛屿。距离我们今天最近的一个冰川期时代,也就是欧洲大部分地区及英伦三岛都被冰雪所覆盖的那个时代,最多也就是在10000年前,而这个时间也正是推测中的亚特兰蒂斯帝国存在的时间。”
都柏林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馆长沙夫博士(Dr. Scharff)也是一位“遗失的亚特兰蒂斯”理论的支持者。他在对美洲和欧洲大陆之间的动物迁徙活动进行研究的过程中,得出这样的结论,[6]曾经有一块陆桥跨越大西洋,将南部欧洲与西印度连接起来。“在迈锡尼时代,”他说,“这块大陆很可能被分离开了。但在那以后,它曾再度与我们的大陆连接起来,尽管可能连接得不是那么紧凑,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更新世时期。它在第三纪早期与西印度和中美洲的连接,可能一直持续到渐新世时期[7]乃至更晚,然后才部分地下沉,最后只留下个别孤岛独自矗立在浩瀚的大洋中央。”
你会发现,对于这个所谓的位于大西洋中部的大陆的存在问题,在科学界至今仍众说纷纭。但是,即使赫尔与沙夫的观点被接受,他们也不能证明柏拉图所说的亚特兰蒂斯就是位于“赫拉克勒斯之柱”附近。而谢里曼的假想,根据他孙子的解释,则认定这个假想中的业已消失的国家确实存在的必然性,“它使用古代金属作为劳动的等价交换物,他们的流通体系甚至比我们今天还要发达。”不过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看起来的确有点不可思议,怎么那么高度发达的文明竟然没在留存至今的那些海岛上留下一些痕迹呢?要知道,它们可是这块沉没大陆露出海面的为数不多的山峰啊!
另外,那支所谓的来自亚特兰蒂斯的特殊民族至今仍没有得到证实。会是欧洲早期的阿布维利民族吗?阿布维利民族的“手斧”已经被从法兰西追溯至南非,穿越亚洲,跨越“陆桥”抵达北美,然后继续向南贯穿整个南美。当然,也有这支民族从未涉足过的地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但有一个事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此前在考古学界一直认为,阿布维利人是一支野人部落,事实上,他们的文明发展程度并没有比塔斯马尼亚人(Tasmanians)高出多少。另一方面,克罗马尼翁人确实曾经取得过更高的文明发展程度,但可惜的是,从现有的在新世界发现的考古学证据中,我们既无从判断他们所属人种的类型,也无法从他们的岩洞壁画中追溯到更多的史前线索。此外,在现代考古学面前,克罗马尼翁人的文化发展轨迹业已渐趋明朗——从阿布维利文化开始,然后历经阿舍利与莫斯特两个文化发展阶段。正因如此,自然也就不能将他们宣称为亚特兰蒂斯的居民了。至于地中海民族,同样不具备这种可能性——早在金属时代以前,他们就已广泛散布于埃及和北非海岸,并在西欧、南欧以及美索不达米亚地区长久定居下来,尽管在美洲并无此种类型的土著居民。
第62节:遗失的亚特兰蒂斯(4)
难道是亚特兰蒂斯的居民在进入新世界(或旧世界)以后就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吗?他们是否也同墨西哥、印度、巴比伦、希腊以及爱尔兰等国史上那些神秘的古老民族一样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呢?
另一个困扰考古学家的问题是这样一个事实,即在史前同时期的埃及与中美洲,都还没有使用铜器的历史。埃及人与苏美尔人直到大约公元前3000年的时候才开始使用这种金属。在克里特,铜器时代大约是始于公元前3000至2800年,而在大不列颠岛则更晚——公元前1500年上下。美洲人开始使用这种金属的时间则一直等到欧洲人已经用铁器代替了铜器之后的若干年间。“大部分考古学者都同意这样的观点,即墨西哥人与秘鲁人的铜器并不能算作‘伟大的古物’之列,在铜器开始在新世界兴起之前,中国的铜器时代都已经结束了。”[8]
在海因里希?谢里曼博士的时代,中美洲的文明史曾经在考古学界中名噪一时。我们现在都知道位于墨西哥高原上的玛雅文明在公元8世纪前并没有获得多大发展,而阿芝台克人(Aztecs)更是直到大约公元1200年的时候才来到那里;后来的墨西哥联邦在被考特兹人(Cortez)[9]击溃之前只有过区区一百年的“发迹史”。总而言之,透过存在于埃及和中美洲之间众多的相似之处,我们或许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其实它们的历史也是同样的“浅薄”。
柏拉图关于“遗失的亚特兰蒂斯”的传说起源于埃及。这在他的两段对话录《克利蒂亚斯篇》(Critias)和《蒂迈欧篇》(Timaeus)中均有所提及。一次,希腊七贤之一的梭伦(公元前638 一558 年,为古雅典立法家)来到塞斯,在那里他受到崇拜奈斯女神的神父们的“非常尊贵的礼遇”。在谈到希腊文明时,这群垂垂老者中的一位对其嗤之以鼻,甚至将其比作是“愚蠢幼稚的谎言”,他说:“你并不了解其实史上最高贵、最优秀的民族就曾经住在你们的国家,你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遗产,尽管在这支令人景仰的民族中只有一少部分延续到今天。”他又继续说道,根据埃及的编年史,雅典历史上曾经经历过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当时“一股异常强大的势力”从大西洋席卷而来,然后以近乎不可阻挡的势头迅速蔓延,传遍整个欧洲和亚洲大陆。他这样描述道:“当时那片大海(大西洋)是能够航行的,在出海口的正前方有一座岛,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赫拉克勒斯之柱;利比亚和亚细亚加在一起都没有它大;当时有一条水上通道能到达周边的其它岛屿,并且从那些岛屿上翘首望去,可以看到在滨海之央有一块大陆……在这座大西洋中的海岛上,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权力联盟,而这些王国连同其它许多海岛上的政权一起,都依附于那块大陆;此外,臣服于它的还有利比亚的内陆地区、埃及、欧洲大陆以及提伦尼亚(Tyrrhenia)。所有这些力量,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军事同盟,对你们和我们两国以及位于他们势力附近的所有邻国发动猛攻。就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啊,梭伦,当时你们国家(雅典)的军队为胜利和强大而举国欢庆;因为他们在国势和军事力量方面都超越了所有其他国家和民族,有时甚至会遵奉希腊的指挥和领导,当然有时也会在惨烈的战斗中濒临绝境,危机重重,但不管怎样,最终他们仍旧能够化险为夷,旗开得胜,将缴获敌人的战利品高高举起,保持国家与民族的尊严与独立,确保像我们这些位于赫拉克勒斯之柱范围之内的国家和民族最大程度的自由。但是后来,突然袭来一场灭顶之灾,一昼夜间,火山喷发,大地震荡,随后又引发全球性的大洪水,这支骁勇善战的民族瞬间全都被淹没在地平面以下;这座大西洋之岛整个陷入海中,彻底消失了;从那时起直到现在,这片海面都既不能航行也无从考古,只因伴随海岛的下陷沉积在海底的淤泥实在太深。”[10]
一封寄给时代杂志(Times )[11]的匿名投稿最先让人们注意到在柏拉图的亚特兰蒂斯传说与克利特岛之间存在的惊人相似。柏拉图对话中关于埃及神父的言论是建立在传说中的克里特海上风暴以及考古学界普遍认可的在十九、二十世王朝时期埃及海岸的地层带曾经受到剧烈冲击的现实基础之上的。
第63节:遗失的亚特兰蒂斯(5)
克里特,为地中海中最大的岛屿之一,该岛长约160英里,岛宽不等,中部最宽,为35英里,在雷提莫(Retimo)与斯法基亚(斯法基亚)之间为10英里,而在米拉贝洛湾(Gulf of Mirabello)与希拉皮特拉(Hierapetra)海岸之间则最窄,只有6英里宽。数条深沟自东而西穿行而过,直抵葱葱郁郁的比斯洛里提山(Mount Psiloriti)的腹地——古代的艾达山,山高约为8159英尺。古希腊地理学家斯特雷波将位于莱乌卡奥雷岛西部的小山称为“白山”(the white mountains)。群山向西南延伸,一直隐没在海岸边缘。那座古代都城就坐落在克诺索斯,北部毗邻坎蒂亚(Candia)。在古代,从埃及到这座岛需要四天的航程,而从昔兰尼加(Cyrenaica,利比亚东部一地区)则只用两天就可以到达。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克里特就是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在那个年月,肯定有这么一条能够抵达其他岛屿的海上通道,正如由那些海岛可以直通对面的大陆一样。”
在《克利蒂亚斯篇》[12]中,波拉图这样描述亚特兰蒂斯:
“据说,从这一地区朝向大海的地势十分陡峭,险峻异常,而这座城市(克诺索斯?)所处的平原正是在这些群山环抱中,山势突兀而起,向海边渐次回落,这一区域地质结构复杂多变,包含有三千种地质层,而在海洋中心部分也超过两千种。岛上的这片区域继而向南而去,而在与它相反的方向——北面,也同样如此。在当时,岛上周围的崇山峻岭无论在数量、大小以及峻秀程度上,与今天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在它们中间会孕育繁衍出许多大大小小的村落与本土文化。”
在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或者说在克里特,这个岛上王国的繁荣都是赖于其海上贸易。他们(岛上的国王们)是“统治者”,那些神父这样告诉索伦,“在这些岛屿周围的海上(爱琴海),正如我们前面所说,这个帝国的势力一直向外延伸,触及的国家远至埃及与提伦尼亚。”
最近几年,考古学家们又发现了一个伟大文明——欧洲最早的文明——早在迈锡尼与提林斯崛起前的许多个世纪克里特就出现的繁荣。在开罗附近的金字塔被竖起前,在第十二世王朝初期的一座宫殿尚未在克诺索斯被建好前,这一文明就已经发展到相当高的程度。第十八世王朝期间,在大名鼎鼎的埃赫那吞(公元前1352~1336年执政)还尚未出生时,克里特还是个任人宰割的岛国,正如希克索斯王朝(公元前18-16世纪统治埃及,亦称“牧人王朝”)的早期被埃及法老王统治一样,这一时期的入侵者也成为本土民族的统治者。突如其来的这场灾难,给这座海上王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同时,它也令那些与这座闻名遐迩的王国有着各种商业往来的大陆城邦对此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值得一提的是,这座王国与埃及在海上贸易方面,维持了很多个世纪的亲密伙伴关系。目前已经有证据表明,他们至少早在埃及的古王国时期(the Old Kingdom)就曾造访过尼罗河三角洲一带。在哈特谢普苏特女王(Queen Hatshepsut,前1504年—前1482年,是埃及第18王朝的女法老)和托特美斯三世(约公元前一千五百年前)时期,有关于他们的图像便出现在底比斯人(Theban)墓葬的墙壁上,他们被称作“来自绿色大洋中群岛上的王公贵族们”。但是,自从第十八世王朝中期以后,他们就再未被提起过。从此,克里特岛的海上商人们就彻底消失了,而他们昔日的位置也最终被腓尼基人所取代。
在亚特兰蒂斯的传说中,有几处描述明显与克里特的文明十分相似。我们所读到的繁忙的码头、远行的商队,还有一座由巨石修建而成的王宫,很像是克诺索斯宫殿,此外还有私人的与公共的浴室;“国王的浴室”,柏拉图说道,“与其他的私人浴室是区别开来的”,另外还有“单独的女性浴室”。克里特在祭祀仪式上的斗牛十分有名,而亚特兰蒂斯同样如此;这表明这两座岛上的居民都掌握不用武器捕获动物的方法。柏拉图在谈起这方面时说道:“在海神波塞冬的神殿内自由放养着公牛群,有十个人专门负责在那里看守,每当召集祭神时,就会将它们作为祭祀供奉给神,那时候,人们不会使用利器去捕捉它们,而是只用棍棒链索之类的器具,在捉住公牛后,将其带到指定地点进行宰杀。”[13]
第64节:遗失的亚特兰蒂斯(6)
过去,柏拉图对话中与此方面的传说常常被欧洲的学者们当作“彻彻底底的神话”。然而,近年来的研究显示,这些传说应该是具有真实的历史基础的。
在克里特的古代海上霸权地位被剥夺一千多年后后,梭伦才来到埃及,在塞斯,那位年长的神父显然是在向他复述与此相关的这段历史。不管他是亲耳听到,还是自己从埃及的相关资料中得出结论,但有关亚特兰蒂斯位于“赫拉克勒斯之柱”的说法仍旧不足凭信。它是“最靠西方的海岛”,这恰好“是对克里特的准确描述”,霍斯提出,“根据位于底比斯帝国旧址的一位土著埃及人所讲”。
正当克里特国势昌隆直抵巅峰之时,不想却突遭外侮入侵,并惨遭灭顶之灾,旋即,那些曾川流不息浩如繁烟的舰船商队从地中海上销声匿迹了,一时间,形形色色的谣言四起,莫衷一是,但无论如何,却是无人能知其下落。所以,当你发现有人相信这座岛屿“沉入了海底”时,我们丝毫没有必要感到奇怪,这些人认为,在克里特帝国在其鼎盛时期时,无论是其国君、海上商人还是诱捕公牛者,“都在以各自的方式演绎着今天的神话”,修西得底斯曾在另一篇与此相关的言论中如此论述。
克诺索斯的滑石公牛头:头部剖面图
柏拉图并不知道克里特是如此的“历史悠久且它的古代岛民就是欧洲文明的缔造者,尽管他或许也同希罗多德(希腊历史学家,约公元前485-425年)一样,相信这座岛上曾经‘大量居住着原始人群’[14](并非希腊民族)。他甚至对于大西洋的了解都知之甚少,否则他也就不会贸然相信过了赫拉克勒斯之柱就是‘遗失的亚特兰蒂斯’的旧址了(那里由于淤泥阻滞导致航船无法继续前行)”。
很有可能,埃及人的传说是受到古代民间故事——“一艘沉船上的幸存水手”的影响。故事中的主人公曾经在一座海岛上寄居,后来那座岛在大海中消失了。[15]也或许,某位埃及的航海家曾经在克诺索斯沉陷之后启程前往克里特,但却阴错阳差偏离了航线,陷入了一片沙地的困扰。可能是在他回去以后,便描述了那个奇妙的“幸存水手”的故事,很显然,他相信他一直寻找的那座海岛真的已经被大海淹没了。
塞斯的那位神父似乎也是将古代传说中有关亚特兰蒂斯的部分与在北非海岸定居的欧洲人的记录以及在马尼他王(公元前1224 – 1215年)和拉美西斯三世(公元前1184 - 1153 年)统治时期的海上袭击[16](据一部埃及人的史书记载,当时“海上群岛皆不得安宁,时时受到彼此之间的骚扰”)等诸多因素综合到一起后才得出的那些结论。当时这些岛上的一些部落——他们曾在利比亚创建过文明,都在拉美西斯三世的雇佣下出兵出船,将“后来的入侵者”驱赶出他们的国度。[17]正如柏拉图所说的亚特兰蒂斯的统治者们一样,他们“都服从利比亚内陆部分的统治,这个势力范围甚至远至埃及”。
不难想象,当谢里曼证明柏拉图假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就是爱琴文明的摇篮时,他本人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叹和困惑。但是如果他能够像此前表现出的那种强烈欲望一样,投入到挖掘克里特的工作中,那么,他就或许能够改变对这个希腊-埃及神话真实意义的看法了。
古希腊的诗人和史学家们留下了大量有关克里特的传说。其中谈到许多关于克里特国王米诺斯的事情,在特洛伊战争之前,这座王国可是异常强大的。根据斯特雷波[18]的描述,米诺斯就住在克诺索斯,正是由此才有了后来被希腊人虚构出来的许多由他制定的法律。修西得底斯[19]谈到米诺斯是人类史上第一位真正意义的航海家,也正是他清除了爱琴海上的海盗。《奥德赛》中有诗为证:
在葡萄酒般浓郁深沉的大海中有一片叫做克里特的大陆;
它土地丰饶、物产富庶,但却时常要受到海浪的困扰;
它富甲天下,人丁兴旺,建有九十座城市……
它们一座连着一座,越延约广,越拓越宽,克诺索斯就是米诺斯统治下的其中一座,
这位国君九岁便登上王位,
秉承宙斯的旨意一统天下。[20]
第65节:遗失的亚特兰蒂斯(7)
根据传说,米诺斯为宙斯与凡间女子欧罗巴——腓尼基国王阿革诺耳(Agenor)的女儿所生的孩子。这则传说讲述的是有一天欧罗巴她的女仆的陪同下正在洗澡,这时被宙斯看见并爱上了她。宙斯将自己变为一头公牛,身形健美、脾性温顺,很快便吸引了这位公主的注意。她朝这头公牛走去,她已完全被它迷住,竟然情不自禁地骑到了它的背上。突然,这头公牛迅速猛跑进水中,然后游到克里特。在那儿,她成为了宙斯三个儿子的母亲,他们分别是米诺斯、拉达曼提斯(Rhadamanthus)和萨耳珀冬(Sarpedon)。
这个故事与苏格兰民间传说中“马形水鬼”的故事十分相似。当人一骑到这些神怪动物的背上,便马上发现自己已经不可能下来,然后被载入一片汪洋大海中。有时,苏格兰传说中的“马形水鬼”也会以人形出现在爱情故事中。
希罗多德曾经谈到,“某些希腊人很可能就是当初一部分克里特人在腓尼基海岸的提尔(腓尼基著名港口,现属黎巴嫩)登陆后演化而来的,也正是他们缔造了那位美丽的小公主欧罗巴”[21]他提出,欧罗巴这个名字可能是在提尔有一位同名公主出现之后才被这样叫的,在此之前,那里原本为无名之地。[22]
人们猜测,米诺斯是被他的父亲宙斯授命才登上王位的,当时,宙斯来到他在艾达山的山洞将人们聚集到一起宣布了他的圣谕。[23]后来,当他去世以后,他便同欧西里斯一样,成为冥府里的一位判官。《奥德赛》中的主人公尤利西斯曾在言语中谈及到访过这块蒙荫之地:
在那里我见到了米诺斯,大名鼎鼎的宙斯的子嗣;
他手握金杖,位列冥府判官席之上;
判官们依次问话,侃侃而辩,不胜其忙,
厅内站立者有之,端坐者亦有之,好个济济一堂,
气势恢宏的对开大门赫然敞开,从不关张。[24]
这就是他所描述的米诺斯——这位叫作米诺斯的国王——在继承克利特王位这件事上一直饱受争议。
为了强调至尊无尚的王权,他自称天神授予了他一切权力。因此,他恳求海神波塞冬从海里给他送来一头公牛,为此,他许诺将供奉牺牲祭祀。然而,当这头美丽的公牛出现在米诺斯的眼前时,他不禁深深地迷恋上这头野兽,于是他私自将其换为己有。这件事波塞冬知道以后勃然大怒,为了惩罚米诺斯,他先是令那头公牛发疯,然后使之与米诺斯的妻子帕西法尔(Pasipha?)媾合,并产下一个半牛半人的怪胎,被称作弥诺陶洛斯(Minotaur)。
于是,米诺斯必须为弥诺陶洛斯专门修建一处居所,并不得不为它供奉祭品。因此,米诺斯雇来代达罗斯——一位技艺精湛的雅典工匠[25],在从埃及到雅典的中途,也就是克诺索斯修建了一所迷宫,使它与另一座位于米瑞斯湖(Lake M?ris)附近的宫殿极为相似。当这项工程完成以后,米诺斯设计将代达罗斯困在迷宫当中,但被帕西法尔王后秘密解救出来。然后代达罗斯为自己和儿子伊卡洛斯(Icarus)装上翅膀,两个人一起飞越过爱琴海,但是由于伊卡洛斯飞得离太阳太近,以至于绑缚在他身上的翅膀上面的蜡被熔化掉,于是他失身跌入伊卡洛斯海中——这也便是这片海的得名由来。幸好代达罗斯最终平安着落在意大利的库迈 (公元前750~1025意大利那不勒斯以西的古城),他在那里为太阳神阿波罗竖起一座神殿,并将自己的翅翼供奉给他。[26]
另外,伊卡洛斯的命运同巴比伦神话中的伊塔那(Etana)也十分相似;在《可兰经》的传说中,他是尼姆罗德(Nimrod);而在印度古代梵语史诗《罗摩衍那》(Ramayana)中,他又是神鹰揭路荼(Garuda,类似大鹏金翅鸟)的儿子。伊塔纳与尼姆罗德都是骑在鹰背上升入天空,而他们坐骑的翼梢均被太阳灼伤,而在人们的假想中,那只印度神鹰也受到了类似的惩罚。[27]
第66节:遗失的亚特兰蒂斯(8)
此后,代达罗斯到西西里岛寻求庇护,并在那里受到科卡罗斯(Cocalus)国王的热情招待。为此,米诺斯派出一支庞大的远征军前往西西里岛以追捕代达罗斯,显然,他已下定决心,必置其死地而后快。但在那里,他却遭到科卡罗斯及其女儿们的背叛和谋杀。为此,当地建起一座神庙以纪念女神阿芙罗狄蒂(Aphrodite)。
克诺索斯的米诺斯王位
此前,米诺斯还曾颁布法令,雅典每年要向克里特供奉七对童男童女供弥诺陶洛斯飨食。
这条法令之所以被强加到雅典人的头上,是因为他们曾出于怨愤而将米诺斯与帕西法尔所生的儿子安德鲁吉奥斯(Androgeos)杀害,因为他在雅典城邦的博弈中击败了他的所有对手。
起初两年,这些被用作祭祀的活人贡品是由雅典下面的附属城邦来出。但最后有一位英雄挺身而出,他就是忒修斯,
他发誓要将自己的生命,
奉献给挚爱的祖国雅典,
为了殉葬的大船从此不必再
载着那些无辜的生命前往克里特海岸。[28]
于是,在第三年,他带着他在雅典城中的贵族儿女一同驾船驶往克里特。当他一到克里特,便被通知他必须独自一人赤身裸体进入那所迷宫,在那里他将被弥诺陶洛斯吃掉。[29]这时,他向女神阿芙罗狄蒂求助,在女神的帮助下,使一位美丽的克里特公主爱上了他,她便是米诺斯的女儿——阿里阿德涅(Ariadne)。她偷偷给了忒修斯一把魔剑,用这把剑能够杀死弥诺陶洛斯,又给他一个线团,通过它能够使这位大英雄从迷宫中解脱出来。当他穿绕那些错综复杂的通道时,便解开了那个线团。结果当然是,他杀死了弥诺陶洛斯,将雅典从这种残忍的活人进贡赋役中解救出来。阿里阿德涅与他一起踏上了返回雅典的征程,但忒修斯却将她抛弃在纳克索斯岛(Naxos,基克拉迪群岛中的最大岛,位于爱琴海南部)。
今天,每当人们提起这段传说,都会想起雅典要臣服于克里特法令的那段时光——雅典人必须要交出一些男人女人作为斗牛士,让他们在克诺索斯的斗牛场上惨遭屠戮。根据太阳神话理论的解释,米诺斯就是太阳,而帕西法尔则是月亮;或者弥诺陶洛斯是太阳,而那个迷宫则是黑夜里的星空,迷宫里那些错综复杂的路径都是围绕着月亮布局的。
赫西奥德、荷马、修西得底斯以及希罗多德不约而同地都提到只有一个米诺斯——宙斯的儿子,伟大的立法者。但是狄奥多罗斯[30]与普鲁塔克(希腊历史学家,约公元46—120年)[31]则向我们描述了另一种版本的米诺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雅典人民的压迫者,当然也是克里特的国王,并从海神波塞冬那里得到了公牛。此外,还有一部分考古学家认为,米诺斯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被用在圣经中代表法老王的一个皇家头衔,从这重意义上说,克里特的每一任统治者都曾经是一个米诺斯,就像每一任埃及国王都是一个欧西里斯一样。另外还有人认为,米诺斯只是一个流行甚广的王位名称而已,就如同拉美西斯之于埃及或凯撒之于罗马一样。
但不管怎样,最主要还是因为源远流长的希腊神话给予了克里特充分的肯定,将其视为前希腊文明和宗教的源泉,正因如此,才激发了后来的考古学家们决意在这座海岛上进行挖掘。在下一章,您将会看到针对这一神话假想在岛上进行的风起云涌般的考古试验,而其结果也没有辜负世人的期望,甚至远远超过最乐观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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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 注
[1]该文出现在1912年11月17日出版的《伦敦要闻》上,该报现已停刊。
[2]见第一章。
[3]《伦敦要闻》,1912年,12月8日。亦可参看盖基(Geikie)所著的《太平洋海底及其探源》、《大洋时代》、《史前欧洲》及《欧洲人类的古迹》等书目。
[4]详见赫尔教授和J. W.斯宾塞教授所著的《北大西洋的次大洋地文学》(伦敦,1912年),及赫尔教授在《伦敦要闻》报上1912年12月1日所著文章。
[5]在更新世时期。
[6]《美洲生物的分布和起源》。
[7]一段巨大的年代间隔——或许数百万年——将渐新世时期从最早的更新世时代的文化阶段中剥离出来。
[8]《英国博物馆铜器时代古器指南》,第110、111页。
[9]《穿越南墨西哥》,H. Gadow (1908年);美洲人类文化学研究署,E.弗尔斯特曼,《公牛》,第28页(1904年)。
[10]《蒂迈欧篇》,第六节。
[11] 1909年,2月19日。
[12]第十三节。
[13]《克利蒂亚斯篇》,第十五节。
[14]《希律王》,第一卷,第173页。
[15]《埃及神话与传说》,第248-251页。
[16]同上,第349-350页。
[17]在公元前1200至1190年间。
[18]《斯特雷波》,第十卷。
[19]《修西得底斯》,第一卷,第4页。
[20]《奥德赛》,第十九卷,第170页。
[21]《希罗多德》,第一卷,第2页。
[22]同上,第四卷,第45页。
[23]《斯特雷波》,第476页。
[24]《奥德赛》,考珀 译,第十一卷,第696-700页。
[25]《修西得底斯》,第一卷,第4页。
[26]《维吉尔》(古罗马诗人,公元前70-公元前19年),第六卷。
[27]《巴比伦神话与传说》,第165页。
[28]《卡图卢斯》,第64页(马丁译)。
[29]《古典神话传说》,第182页。
[30]第四卷,第60页。
[31]《忒修斯》,第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