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云舒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垂落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太过分了。
简直太过分了。
脸上毫无温度地笑着,写满了对她的不屑。
她直言不讳地讲,她可以捏死自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曾云舒最讨厌温粲这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凭什么温粲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而她必须在温家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她红着眼,“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你看我不顺眼,你因为淮言不爱你所以看我不顺眼,可淮言他爱的是我。”
温粲挑眉,“是吗?他爱你却不和你在一起?”
曾云舒:“他……想等我长大。”
从小,她的外公温炳辉便告诉她。
在敌人面前,一定不能输了架势。
尤其这人还是她曾经的情敌。
温粲并不想听她和顾淮言的事,继续道:“既然如此,希望你守好你的一亩三分地,千万别再来我面前蹦哒了。”
话音刚落,随着开门的一道声响,顾淮言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温粲目光掠过顾淮言,问后面站着的黄佳倩,“黄秘书,我们公司里的保安是吃闲饭的?”
“温总,这个……”
当初貌似是温总自己说的,如果顾淮言来公司,一律领着进来啊。
黄佳倩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老板,默默关上门,自觉退出是非之地。
顾淮言今天穿着一身全黑的西服,面容凛冽,冷峻硬朗。
一双眼睛似寒潭,漆黑幽深。
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温粲视线从顾淮言脸上无声收回,长眸微眯,一字一句道,“总之,我没做的事,我不会承认。”
“温粲你——”曾云舒脸色更加泛白,站得有些吃力。
她身子摇晃着一歪,顾淮言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
温粲目睹曾云舒这点拙劣小伎俩,沉默地别开眼。
她扯了扯唇,“顾淮言,你让她放聪明一点,别老往我枪口上撞。”
顾淮言沉默了一会,缓缓开腔,嗓音低沉,“我替云舒向你道歉。”
温粲很想问顾淮言是以什么立场道歉,但她想想还是作罢。
反正回答不会是她喜欢的。
听完男人的道歉,温粲闭上眼睛,竭力控制着脾气,“好了,你们赶紧出去,你知道的,我耐心一向不好。”
温粲靠着椅背,表情寡淡到凉薄,声音透出浓浓不耐烦,手指漫不经心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
顾淮言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抱起曾云舒,“云舒,我们走。”
“我不想走,明明是她!只有她会这么做。”曾云舒猛地挣扎起来,“淮言……”
顾淮言盯着曾云舒,温声道:“你的腿是不是不想要了?”
曾云舒咬唇,低头看自己的腿,无声妥协。
除了妥协,毫无办法。
谁叫她是温粲,是温氏的大小姐。
有疼爱她的外公,有宠爱她的哥哥。
顾淮言看在温炳辉的份上,都得对她道歉,都得对她妥协。
何况她呢。
她算什么,她确实不能拿温粲怎样。
曾云舒双手主动勾住顾淮言的脖子,闷声不吭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温粲能拥有一切,但她无法拥有顾淮言。
顾淮言不可能是她的,永远也不可能。
看着顾淮言转身离开的身影,温粲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这些年,她追在他后面,他留给她的,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背影。
修长挺拔,果断决绝。
此刻,他却牢牢地抱着曾云舒,动作小心翼翼,温柔至极,连冷硬的下颌线都染上柔和的光辉。
仿佛怀里抱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唯恐把她磕了碰了。
温粲僵硬地低下头,浓密卷翘的眼睫下,是蒙上一层阴翳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