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零二章:脸面才是重点

正所谓“成王败寇”,绝大多数人不会去细究,你是怎么赢的,他又是怎么输的。输的冤不冤,赢的光不光彩,往往也只是失败者安慰自己时的借口,旁观者只看结果。

这一次,龙族气势汹汹而来,以为收拾玉清宗不过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连铩羽而归都没能做到。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龙族还立什么威,根本连脸都没有了,肯定是会成为诸天域界的笑话。

而且,严格来说,玉清宗这边,难道能算是“胜之不武”吗?这样一个介于一流与二流之间的宗门,面对相当于一个域界的力量为对手,可以说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非要说,大家要当面锣、对面鼓,面对面摆开阵仗一决胜负,那才真是心长歪了。

不过,尽管败的很惨,更是丢尽了脸面,但龙族这边也不是真的要任人宰割。俗话说的好,叫“打狗还要看主人”,在龙族的“主人”自然就是仙庭了。

没错,玉清宗把龙族这些大能擒下了,虽然还有几支队伍仍在阵中纠缠,但要擒下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何况,如今敖煜也成了玉清宗的阶下囚,可能收拾剩下那些就更不用费力气了。

可问题是,擒下之后要如何处置呢?

全杀了?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操蛋,因为败者头上有靠山,胜者并不能真的赢得一切。快意恩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也没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所以才往往令人向往。

如果,玉清宗这边,能够豁出去什么都不要了,就是要解这心头之恨,把那些龙族大能都宰了倒也没什么。但是,玉清宗这边,怎么可能什么都豁出去!好容易从三流爬到二流,从二流接近一流,曾经的道祖也回来了,宗门也搬回通天峰了,现在说不要就都不要了?

玉清宗要是真的那么豁得出去,那也不是什么快意恩仇,而是愚蠢至极。有谁见过,明明是赢了的一方,却还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上去,只为了更重的惩罚失败一方。

而且话说回来,玉清宗与龙族之间,也没有真的就仇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然,这一回玉清宗扒了龙族的脸皮,可能龙族会对玉清宗恨之入骨,倒是很有可能的。只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不惜一切代价斩草除根的理由。想要永绝后患,也不能把后患提到当前来吧。

其实,别说是把这些龙族大能都宰了。就算是只宰几个,一旦玉清宗表现出那个意思,恐怕下一刻就会引来仙庭的干涉了。别以为,仙庭不在这域界中,他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别以为,仙庭不在这域界之中,就拿这域界中的事情没有办法了。

所以说,玉清宗虽然擒下了龙族这些大能,在这一场交锋中已经算是成为了胜利者。但是,由于仙庭的存在,以及仙庭对龙族的态度,胜利者并不能真的为所欲为。

叶赞作为一个理智的人,因此也很清楚这样的情况,所以才给敖煜算是留了点体面。尽管,那擒下对方的方式,看上去并不是多么体面。但体面,其实是给别人看的,别人看不到的狼狈,就不能说是失了体面。

而叶赞更清楚的是,想要以胜利者的身份,获得胜利者应得的一些东西,关键不是在掌握了对方的生死上,而是在掌握了对方的脸面上。龙族有仙庭做靠山,对于生死并没有多大的担忧,哪怕是成了玉清宗的阶下囚。但是,仙庭能保他们的性命,却未必还是保他们的脸面。

“敖太子,诸位从云海域界来到这里,对于此界的通讯种东西,应该已经是有所了解了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用千里传神,在看去一些影像或者直播之类的东西。”叶赞也很干脆的,没有拿生死去威胁敖煜,而是提起了千里传神和通讯

敖煜本来还打算,在对方以生死相威胁时,能够通过让对方看清现实,来挽回一些自己一方的颓势。然而,他没有想到,对方根本没有提处置自己这些俘虏的问题,反而问起了看似不相干的千里传神什么的。

“如今,吾等皆是你宗的阶下囚,你究竟想要说什么,用不着这样兜圈子。”敖煜语气硬梆梆的回应道。

叶赞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就在这大阵的空间中,就在敖煜那巨大的眼珠前,放电影似的挥手在半空展开了一幅巨画。那画中的影像是在变化的,显示的正是龙族与玉清宗的交战场面,从其它队伍一直到敖煜这支队伍。

当然,画面中绝大多数的影像,都是玉清宗的人如何疼殴龙族,如何将那些龙族大能逼得无比狼狈。可以说,在这些影像当中,龙族的不可一世荡然无存,所有人都能够从中看到,龙族大能们的气急败坏,还有迷茫、无助甚至绝望等等负面形象。

“敖太子,你觉得这些影像,若是被放到了,让每一个拥有千里传神的人都能看到,会不会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占据头条的位置呢?”叶赞一边快进着那些影像,一边戏谑的向敖煜问道。

龙族基本都姓敖,而且那么多的龙王,自然也有无数的龙太子,所以光是“敖太子”这个称呼,实际上就已经是充满戏谑之意了。

不过,敖煜已经顾不上称呼的问题了,而是在叶赞的言语引导之下,想到了叶赞描述的未来景象。这可真的是,把人打倒在地,还要再踩上一万只脚,这是要扒光龙族的脸面,让龙族全天下的笑柄啊。

脸面的问题,当然不及性命重要,但在性命无忧的情况下,脸面自然就成了重要的问题。

“你”敖煜顿时有些急了。

叶赞没等敖煜说出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敖太子大概还不知道,我宗搞出的这个千里传神,还有相关的这个通讯已经是通过一些途径,推广到了神华之外的诸多域界。当然,云海域界除外,毕竟你们不主动走出来,我们也没办法进去。”

敖煜听得出来,叶赞这看起来是炫耀生意,实则却是在加大了威胁的力度。说白了,对方的意思就是,龙族的脸面不光在神华域界要被扒个精光,就连在外域各个域界也一样会有同样的待遇。

“你,究竟想怎样!”敖煜语气尽显颓然的问道。在脸面这方面,他可就没办法继续倚仗仙庭了,甚至仙庭可能还更乐见龙族被削了脸面。毕竟,相比桀骜不驯的狼,仙庭还是更喜欢乖乖听话的忠犬。

“呵呵,敖太子这个态度就对了嘛!”叶赞笑着挥散了天空中的画面,而后比划了一下敖煜的体型,说道:“我觉得,敖太子你既然有意坐下来谈了,咱们是不是换一种面对面的方式?”

对于龙族来说,这龙形才是真身,人形只是一种变化形态而已。但是,面对叶赞这个要求,敖煜也没有表达什么不满,而是乖乖的缩小身形后变化成了人形。

当然,尽管是变成体型小了许多倍的人形,但敖煜身上的那些锁链却并没有被摆脱。实际上,在被锁链缠上的那一刻,敖煜就已经尝试过了变大变小的方式,只是根本没有办法从锁链中逃出去。

因此,变化为人形的敖煜,此时身上依然缠着锁链,脖子上、四肢上、腰上都有锁链捆绑着。

“我们要这样谈吗?”敖煜冷着脸,指了指身上的锁链。

“还请敖太子见谅,毕竟你的实力摆在那里,我们这边可没有人能镇压得住。”叶赞摇了摇头,并没有给敖煜去除锁链的意思。

开玩笑,那可是一位通天级的大能,好不容易这才给捆上,怎么能轻易的放开呢。真要是对方气急败坏的发起了飙,叶赞这边是杀还是不杀?毕竟,人家可是有仙庭罩着的。

敖煜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周围那些陌生的法相道君,很是无奈的说道:“好吧,说出你的条件吧。”

“你我两家这场交锋,如今也算是胜负已经分,什么因果、借口之类的不用多讲了,我这边代表玉清宗只说几个条件。其一,龙族选我玉清宗来立威,让我心中始终有些不解,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其二,我宗与几家盟友,都比不得龙族财大气粗,此次为了自保,以至于耗费颇巨,龙族自然需要补偿。其三,我等顾忌仙庭,不好做那永绝后患之事,但也不想纵虎归山,所以需要一个保证。”叶赞这边没有多废话,一、二、三点要求直接摆了出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要说第二、第三点,其实很好理解,无非就是要“战争赔偿”和“降书顺表”,也是身为胜利者应得的权益。

即便玉清宗这边,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好像整个交锋的过程下来,也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损失的。但是,大阵运转不要消耗灵气吗?请盟友们过来支援,也不能让盟友空手而回吧?即使这些都不算,你龙族“侵略者”做错了事,也应该受到惩罚吧?

然后,玉清宗这一次胜了,是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大阵的威能,这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可是,将龙族都放掉之后,若是对方想要报复玉清宗,难道还会如之前一样犯这些错误吗?可以肯定,龙族若是再来一遍,玉清宗就算把盟友都叫来了,也难以扛住龙族的报复。

因此,在顾忌仙庭的意志,不可能将龙族斩草除根的情况下,就需要有另一个方式来杜绝后患。

而说过了后两条要求,再转回来说第一条要求,尽管这条要求不涉及实际利益,似乎不是多么重要的一个要求。但是,从叶赞这里,既然将这条要求拿出来,而且与后两条并列在了一起,就不是无的放矢之举。

叶赞当然知道,龙族来找玉清宗麻烦,和什么龙宫都没关系,本质上就是为了立威。不光他知道这一点,就是域界中其它那些看热闹的,也都清楚的知道龙族的用意。

但是,叶赞却有些不理解,龙族为什么选中了玉清宗。

龙族的理由是不少,听起来也的确挺充分,比如玉清宗此时声势正高,还有北海龙宫做为理由,以及盟友手中掌握着天道山等等。

但是唯独有一点,就是玉清宗无论地位还是实力,在神华域界根本还称不上是顶尖,上边有得是比玉清宗强的。要知道,玉清宗就算出了个玄元道祖,但也依然还只是二流宗门,顶多是二流中最接近一流的。

这一流、二流的说法,当然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说法,并没有什么评测机构做测评。但是,这个几流的划分,还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判断出一个宗门的地位和实力的。

玉清宗强不强?

玄元道祖露了个面,然后就去天外世界去了,尽管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但绝不比那些真正有通天至尊或法相道君坐镇的宗门。至于说,玉清宗有那么多位元神境,实际上也只是能让玉清宗在二流范围内拔尖而已。

为什么,这个一流、二流的划分,是以一个宗门中修为境界最高之人为标准?你就算有上百个元神境,也比不了人家有一位法相道君坐镇,这就是这个世界中个人实力的体现。

至于法相境与通天境,当然没有元神境与法相境的差距那么大,而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个“顶级”的原因。顶级是什么意思?顶级与一流的关系,不是一流与二流那样,而是说在一流中的顶级。否则,那顶级就应该叫一流,一流应该叫二流,然后一级级往下推了。

这“立威”,是要向域界所有势力立威,龙族放着那些顶级宗门不选,偏偏选了处于中上游的玉清宗。都说“出头的椽子先烂”,还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玉清宗又不算是“出头的椽子”,又没有真正的“秀于林”,怎么就成了立威的对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