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位天宇道祖的事迹,叶赞掌握的所有与玉清宗相关的资料,都找不到对其哪怕只有只言片语的描述。可以说,如果不是玄元老道提起,叶赞根本就不知道,玉清宗的历史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从玄元老道的话里就听得出来,玄元老道他们师兄弟四人,对那位天宇师叔祖可是没有半分尊敬。甚至,玄真道祖还将天宇道祖囚禁在了仙宫禁地中,这显然已经不仅仅是没有好感的问题了。
也不知那位天宇道祖,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被自己的后辈如此对待。在玄元老道他们的眼中,恐怕是已经将其视为玉清宗的一个污点,以至于要将其从玉清宗的历史中抹去。
对了!想到这里,叶赞又回忆了一下玉清宗的宗谱,才发现就连那谱上都没有那位天宇道祖的名号。
只是这么一想,对于玄元老道的猜测,叶赞却是有些不解了。难道说那位天宇道祖,是那种“任你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你如初恋”的人?否则,换成别的人,被玉清宗如此对待,恐怕得势后第一件事就是灭掉玉清宗。
当然这也没准儿,毕竟人类的心理是相当复杂的,保不齐人家对玉清宗就有这么一份感情呢?
叶赞摇了摇头,总觉得这猜测还是有点不太靠谱,不管是自己的还是玄元老道的,于是问道:“您说那位天宇道祖,是神秘势力的幕后之人,就因为神秘势力对玉清宗打而不灭?”
“不错,正是这个原因。”玄元老道点头说道。
见玄元老道如此笃定,叶赞不禁咧了下嘴,还有些不太服气的说道:“看来,那位天宇道祖,对玉清宗的感情还是不一般啊。”
“何出此言?”听到叶赞的话,玄元老道反而露出一脸奇怪。
“他要不是对玉清宗有感情,又怎么会把玉清宗留到现在?或者说,他就是个心理变态,就是留着玉清宗不断打压来解恨?”叶赞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自己猜测的理由。
不过,听到叶赞说出的理由,玄元老道和塔老却都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可真是会想!”塔老哭笑不得的指着叶赞说道。
而玄元老道笑罢之后,也是摇着头对叶赞说道:“你如今也是元婴境的修道者了,怎么还拿这种世俗心理揣测他人!”
叶赞一脸懵X的看了看两人,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喂,话不是你说的吗?你不就是看神秘势力对玉清宗打而不灭,这才认定那幕后之人是那位天宇道祖的吗!”
“呵呵,我猜测神秘势力的幕后之人是天宇老鬼,的确是因为其对玉清宗打而不灭的做法。但是,天宇老鬼对玉清宗打而不灭的原因,却并非是对玉清宗有什么情感,而是在他拿走的那场无名石碑上。”见叶赞一脸不服的样子,玄元老道终于给出了更进一步的解释。
“什么意思?”叶赞立刻追问道。
“之前老夫不是对你讲过,那块无名石碑,乃是上古仙庭时期,五方天帝中某一位的令牌。”说到这无名石碑,玄元老道脸上露出几分冷笑,不过显然不是冲叶赞的。
叶赞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还说玄真师叔想要炼化来镇压玉清宗气运,只可惜才炼化了一半,就碰上了大劫降临,结果就被那天宇道祖给拿走了。您的意思是,就是炼化的那一半,才保得玉清宗传承不断?可这好像有点太玄了吧。”
虽然,叶赞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气运的确是影响力惊人。但是,气运发挥效果也是有条件的,不是说凭空就能达到什么目的。因此他怎么也不相信,神秘势力那么强大的实力,会被这气运影响而拿玉清宗没办法。
玄元老道瞥了叶赞一眼,倒也没怪对方打断自己,还接着对方的话说道:“说起来,这也的确可以说是,那块炼化了一半的石碑,替玉清宗镇压了万年的气运。”
“真的是这样?”叶赞顿时有些惊讶。
“那块石碑,镇压气运只是其作用之一,实际上在五方天帝的手上,却是掌管一方天地的凭证。也就是说,谁能将其彻底炼化,成为这令牌之主,便可以如同五方天帝一般,成为一方天地的至高存在。”玄元老道更进一步的,介绍了那无名石碑的真正用处。
而听到这个信息,叶赞也突然明白过来了,惊声说道:“难道说,那天宇道祖的目的,就是想要炼化那天帝令牌,尤为这神华域界的主宰?”
“不错,不然你以为,他当初逃离时,为何只要了那块石碑。”玄元老道恨恨的说道。
“可是,这和留下玉清宗又有什么关系?”叶赞又绕回了之前的问题上。
“玄真师弟虽然只炼化了一半,却是已经将其与玉清宗的气运炼成了一体。若是玉清宗传承断绝,那石碑便会彻底失去作用,天宇老鬼也就无法借这石碑,炼化这一方域界,成为域界主宰了。”玄元老道解释道。
叶赞也听明白了,由于玄真道祖的前期炼制,那块无名石碑天帝令牌,已经是和玉清宗完全绑定在了一起。玉清宗要是彻底的完蛋了,那天帝令牌也会与之一起受到严重损伤,甚至也许就此变成一件废物。
同时,叶赞也明白了,玄元老道和塔老,之前为什么会因自己的猜测而发笑。很显然,天宇道祖留下玉清宗,既不是对玉清宗有感情,也不是怀了什么变态的报复心理,而是纯粹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考虑的。
“那么,为什么又要不断打压玉清宗,非要让玉清宗停在三流宗门这个层次上?”叶赞问出这个问题,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猜测,只是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他倒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玉清宗如果变成了不入流的宗门,那就算是还存在于世间,实际上也等于是断了传承了。
“你问的这个问题,和他不敢灭掉玉清宗道统,实际上是同样的原因。”玄元老道也看出叶赞有所猜测,因此并没有在这上边兜圈子,很干脆的说道:“他想要炼化那石碑,就要面对玉清宗气运的影响,玉清宗的气运越强,他的炼化就越是困难,自然要把玉清宗打压下去。”
果然如此!叶赞点了点头,总算是搞明白了,那神秘势力为何对玉清宗这么纠结了。玉清宗气运强了,那边炼化石碑就困难,玉清宗要是没了,那石碑也就废了,因此神秘势力才对玉清宗,又要打压还又要保持它能“活着”。
不过,虽然明白了这个问题,但叶赞还有一个不解之处,不禁又向玄元老道问道:“他想成为这神华域界的主宰,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所有反派,都逃不过以统治世界为目标的宿命吗!”
曾经,叶赞就猜测过,神秘势力搞事情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也是和很多“中二的反派前辈”一样,为了做什么盟主或者干脆统治世界!但是,通过这几年对修道文明的了解,他又觉得这种目的不太可能出现在修道者身上。
不是说修道者清心寡欲,而是修道者只修自身,求的是大道通天长生不死,求道长生的欲望高于一切。
那些想要统治世界的反派,追求的则是一个权力欲的满足。还有一些“中二反派”,则是为了灭世救世之类的目的。而这些目的,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修道者身上,哪怕对方是个“反派”。
但是现在,从玄元老道这里,叶赞知道了天宇道祖的目的,居然是想要借着天帝令牌的威能,成为这神华域界的主宰。
成为域界的主宰,这不就相当于要统治世界吗?
“他可不是为了成为什么主宰!”面对叶赞的疑问,玄元老道冷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或者说,成为域界主宰,只是他的一个手段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要炼化此界,以此来助他踏上仙路,打破天下无仙的桎梏。”
“嘶”听到这个回答,叶赞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同时,叶赞想到了自己,当初在论道大会上,炼化了冬时秘境后的感慨。在成为秘境之主,体验了对秘境的绝对掌控后,他曾经心有所感的突发奇想,若是炼化了整个域界又会是怎样。现在,他也在这里得到了答案,原来人真的可以炼化域界,而炼化域界竟然可以助人踏上仙路!
自从上古仙魔之战,大世界崩散成诸多域界之后,这天下“万界”便再没了真仙。
最主流的说法是,域界的承载能力,不足以承载真仙级别的存在,因此天地意志就不允许再有真仙出现。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天地大道随大世界崩散,所有域界中的修道者,最后能够掌握的最高大道,都不足以支撑他们踏入仙路。
但不管怎么说,有一个事实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诸多域界成型之后,真的再没有出现过一位踏上仙路之人。
可以说从古至今,无数达到地仙境界的修道者,都在寻找着一个能够突破桎梏的方法。而遗憾的是,从来没有人能成功,不管你是有着无比雄厚的积累,还是跑到域界之外去冲关,又或者是遍游诸多域界去感悟大道。
只是在所有方法中,炼化一方域界的方法,虽然很早就有人提出来了,却一直没有人能够真正将之实现。
毕竟,这炼化一方域界,等于是要断绝域界中所有人的道途,等于把一界之人都变成了自己的奴隶。因此,不管是谁,只要稍微露出一点苗头,都会受到域界中其它人的全力打击,没有人会愿意成为别人的附庸。
其实可以想象一下,将这域界换成小世界,比如玉清宗的仙宫小世界。
仙宫小世界中的人,修道的顶点就是元婴境界,只有跳出这小世界的人,才有机会更进一步。小世界中的人,不一定要成为世界主宰,只要能够跳出去就够了,这是因为小世界外面还有“大世界”。
可是,“大世界”里面,也就是域界里面的人,想要让自己突破域界的桎梏,可就没地方可跳了。只有将域界炼化,才能让自己凌驾于域界之上,从另一个角度来跳出域界。
当然,这个没地方可跳,或许是受眼界的影响。
就好像仙宫小世界中的人,在叶赞等外来者进去之前,也没有人知道“天外有天”,自然不会去想“跳出去”这个问题。
“炼化域界,真的可以成仙吗?”想到成仙,叶赞倒是来了兴趣。如果换成自己有这么个机会,说不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而不会因此有什么道德负担。
在叶赞看来,反正这个域界中,最多数的还是凡人,有没有人炼化这域界,凡人也还是那样的生活。甚至,其它的修道者,抛开极少数能够达到顶峰的,也一样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当然,叶赞没有什么救世主思想,却也绝不愿意自己的“可能”被别人扼杀掉。
“谁知道呢,反正没有人试过。”见叶赞一脸心动的样子,玄元老道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呵呵,”叶赞尴尬的笑了两声,收起了心中的遐想,换上一脸担心的表情,问道:“刚才在外面,您和通天峰外面那些人身上出现的异状,难道就是那位天宇道祖暗中耍的手段?这是不是说明,他对那天帝令牌的炼化,已经快要成功了!”
“如今看来,的确很可能是他!”玄元老道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进来这里之前,我曾经暗中尝试过,已经无法凝聚于化身了,很可能是他篡改了域界天地的规则。”
“这可就难办了,他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那咱们还能怎么办,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炼化域界了,或者逃去别的域界?”听玄元老道这么说,叶赞不禁皱起了眉头,甚至连和那天宇道祖对抗的念头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