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河感受到了血人浓烈的戾气和滔天的杀气,他喝道:“欣儿!”
吕欣儿会意,气吞山河道:“好!”
说完猛挥出一刀,飘然退出好几丈,振奋道:“叶三,交给你了!”
说完,双手抱胸,当了吃瓜群众。
刚才对付猛虎,可以让吕欣儿练手,血人出现,叶观河需全力应对。
就算当挂件,吕欣儿都会成为累赘。
她自己明白这点,而且随着二人极其微妙的变化,无意间有了不言自明的默契。
叶观河没有了吕欣儿的“帮助”,开始挥洒自如。
他在那片空地领悟的光阴探手,堪称是夺造化之功。
按照常理来说,第一阶段的修士,即便到了涅槃巅峰,只能按照功法心诀修炼。
法则对于他们遥不可及,比如,雷门功法,尘埃的剧烈摩擦可以产生雷电,他们知道的是结果。
而雷电的法则本身,他们触摸不到。
到了第二阶段,才逐步感应法则,就如同从树冠的形状,感应到风。
在第三阶段,运用法则,修炼到巅峰对法则予取予求,无往而不利。
到了第四阶段,那就是可以篡改法则。
叶观河现在是破甲境,观天术能突破第五个极限,其实依赖的是他天阙剑仙旷古绝今的神魂。
他之前无论对天地的感应,还是对法则的运用和篡改,已经是修仙第四阶段的修士才能做的。
若让旁人知道,非得刷新他们修仙之道的认知不可。
当然,天赋归天赋,境界只是破甲,他的能力,仅仅局限在天地间极小的范围,与真正的修仙大佬还天差地别。
真正的大佬,可是一掌能断山,一眼能灭城,一出场就天翻地覆,异象丛生。
叶观河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他将光阴探手伸向血人,完全在时空的间隙穿梭,裹挟光阴之力。
手掌伸过的方寸之地,有些凋零的花忽然怒放,有些怒放的花忽然凋零。
血人直接伸手,将光阴探手给抓碎了。
叶观河瞠目结舌,光阴之力用在血人身上居然毫无作用?
他细细观察,血人的表皮不断干枯,却被体内源源不断的血气取代,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叶观河见势不妙,神行符祭出,匆忙退出攻击范围,空中划过血色的轨迹,血人追的比神行符快。
他不得已,不停挥剑,一幅幅的神行符延伸成浮桥一般,二人在林中绕着圈追逐如同虚影。
吕欣儿眼花缭乱,只看到血人快的将一大圈的空气都染红了,如殷红的雾气,满是诡异的颜色。
叶观河也未料到,血人是用什么药物锻造的,竟能如此强横,他的观天术根本就来不及施展。
当他看到血人使出九曲断肠剑,才赫然明白,“华鸿铭?”
血人对华鸿铭这个名字,无动于衷,瞳孔完全被血色遮盖。
显然,他早已迷失了心智。
叶观河心中难免焦急,不单单是华鸿铭的步步紧逼。
而是炼血堂能锻造出这般比凶兽还凶猛的血人,如果大批出现,无异于灾难。
随着咆哮声逼近,叶观河忽然剑锋倒卷而去,华鸿铭动作出现停滞,有些茫然。
他似乎失去了攻击的对象。
叶观河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用观天术中的知味术,逆改了华鸿铭的嗅觉,他只能感知到自己的气息,而感知不到叶观河的气息。
他现在形同一个睁眼瞎,叶观河由此进入到自己个人表演的时间。
所有领悟的功法,一一施展在了华鸿铭身上,一来寻找他的软肋,二来,测试自己功法的不足之处。
华鸿铭无疑是绝佳的靶子。
吕欣儿看的心急,都到这份上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跟耍猴似的。
换作她,一剑来个痛快的。
华鸿铭站在原地,苦逼一般,让叶观河当了接近半个时辰的人肉靶子。
正意犹未尽,听到远处传来吹动树叶的声音,华鸿铭似乎恢复了些意识,爆出一片血雾,寻着声音而去。
“又是他!”
一道凌厉的刀光,从树林中飞出去,消失在天空。
片刻后,声音停止了。
吕欣儿走了过去,问道:“师傅,你何时来的?”
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尹梦回。
他心虚道:“刚才在半路上,遇到有人伏击,才到一小会!”
吕欣儿怒道:“师傅,你编瞎话都不会编啊,谁能偷袭的了你啊,我刚才差点就被一只猛虎给杀死了。”
尹梦回指了指叶观河,摊手道:“这不有叶三在么!”
“我们是凑巧遇到,若是不凑巧呢,给你唯一的徒弟收尸?”吕欣儿兀自愤愤不平起来,怎么找了这么个师傅。
尹梦回打个哈哈,遮掩过去。
叶观河走上前道:“尹前辈!”
尹梦回摸着胡子,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他道:“叶三,你有上古功法秘籍么?”
叶观河笑道:“尹前辈,玩笑了,我若有上古功法,岂会是破甲境。”
尹梦回糊涂了,问道:“那你的功法是如何领悟的,我敢断定,绝非人界所有。”
叶观河解释道:“尹前辈,天地之道就在天地之间,你看到了,就是你自己的,还要分是不是人界么?”
“人界头顶上是这片天,修仙界头顶上还是这片天。”
尹梦回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你想表达的意思,你是天才?”
叶观河谦逊道:“天赋或许高于寻常人一些吧。”
尹梦回不再多问,除了天才这个解释,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危机此时已然解除了,叶观河顺势询问道:“金影现在有什么动静么?”
吕欣儿低头道:“金影的修为太高,不敢太靠近他,怕被他发现。”
叶观河点点头道:“那血池呢?”
吕欣儿满脸惭愧道:“额……,黑山白雪盯着呢,我回头问问他们。”
尹梦回有话说:“指着她,就三分钟热度,扭头就交给黑山白雪,自己在山里瞎转悠,惹是生非。”
叶观河只好作罢,说道:“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
吕欣儿不悦道:“这就走?”
叶观河笑道:“我不急,可江陵远很急啊,我若不在,不定怎么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