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嚣张了!

叶观河将封字符的大致形状画了出来,并无特殊之处,当灌入灵力时,手臂开始微微的出现抖动。

他手中握着的笔,不再是笔,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丹田中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吸食而去,符纸上出现白色的气蕴,如山间云雾,不多时便汇入字中。

“呼!”

叶观河长出一口气,停了下来,符术对灵力的消耗极大,刚刚汇聚的灵力,在一个封字写完,便消耗一空。

在他调整呼吸,再次落笔时,空空的丹田忽然被灵力,以奔腾之势蓄满。

叶观河皱眉,陷入沉思:“是他的神魂过于浑厚,还是道门的功法异乎寻常,灵力的恢复竟如此迅速。”

他嘴角略过一丝笑意,不管是哪一种,绝处逢生给了他莫大的希望,于是埋头专注于封字符的绘制。

当落日西沉,天色昏暗,叶观河直腰,他已经画了整整一天。

将绘制完的符纸挑选一遍,有七八张尚可用,“哎,符术并不似我想的那么简单,而且仅凭一道封字符,对付丘道虚远远不够。”

说完,他看着天空,看了好半天,才幽幽道:“需得明晚才是。”

随后,将画好的符纸收了起来,叶观河推门走了出去,铁镇南就站在门口。

“镇南,你在这站了一天?”

铁镇南拱手道:“属下怕旁人打扰,便守在了门口。”

“你用心了。”叶观河淡淡说了一句,嘴角撇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铁镇南的脸色,有种被拆穿的难为情。

在门口守了一天,并非害怕旁人打扰,他恨不得有人能打扰,让少帅断了急病乱投医的荒唐之举。

可惜,没人。

曾经门槛都快被踏平的三王府,如今冷清的如一片死水。

他站在门外,只是害怕少帅思虑过多,使用江湖术士的邪法,便守在门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见叶观河出来,神色并无异常,他眼中尽是茫然,不知少帅这一天都干了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现在看起来,精神奕奕,面色红润,根本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只是一天的功夫,变化这么大,少帅到底经历了什么?

铁镇南脸上浮现一丝欣喜,莫非少帅真想到了办法?他总是像一座矿,身体仿佛有挖不尽的宝藏,常给人意外的惊喜。

“一块出去走走吧!”叶观河说道:“常年呆在军帐,自回了都城,还没出去过。”

繁华的京城、他出生、长大、并且龙飞九天的地方,能多看,便多看一眼吧。

“是!”铁镇南称诺,跟着叶观河一起出了三王府。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都城中挂满了各种的灯笼。

繁华依旧,可在繁华的外衣下,总弥漫着消沉的气息。

“看,三皇子,他还活着!”

“他怎么不死呢!”

街道上的人目光闪烁,不时的看过来,对叶观河既充满愤恨,又不敢大声说出来。

丘道虚已经在都城了,住在都城最为豪华的“国府酒楼”。

割地赔款的事,尚未开始,早就传的满城风雨,说没人从中作梗,鬼都不信。

占据主流的言论是,叶观河好大喜功酒后颁布军令,致使二十万青云铁骑埋骨黄沙,青云国一败涂地。

现在青云国众的怨气,都集中在了叶观河身上。

从来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国库若是被月汐掏空了,繁重的苛捐杂税,必紧随其后,老百姓不得掉层皮才怪。

况且,二十万青云铁骑,有多少是自己儿郎,战死沙场,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成了孤魂野鬼。

铁镇南握着剑柄,怒目而视,围观的人群只是怯懦的退了几步,并未散开。

“算了,他们恨我,是应该的。”叶观河将铁镇南的剑按了下去。

“少帅,事情不是这样的!”铁镇南眼泛泪花,满腔的屈辱和悲痛,瞬间涌上心头。

二十万同袍兄弟埋骨他乡,活下来的人心中的痛楚,不比他们少。

叶观河感受到了铁镇南的情绪,拍拍他的肩膀道:“只要我还没死,这笔账,迟早要算回来的,青云铁骑的荣耀将重新挂在青云国的上空。”

铁镇南强忍住泪水,重重点头,“没错,只要少帅还在,定让他月汐国血债血偿。”

“驾!”

“让开!”

忽然两声怒喝传来,打断了二人。

人潮涌动的长街上,奔来两匹跑马,毫无顾忌的狂奔,骑马之人挥舞马鞭,将拦在前面的人打开。

在后面几丈外,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慢的往前行进,显然这两匹马是开道的。

惨呼声中,十几个人,或被撞翻,或被马鞭打倒在地。

“哈哈哈,好狗不挡道!”

听到马声嘶鸣,前蹄猛然腾空,一个小姑娘被冲散了,惊恐的哇哇大哭。

叶观河就地一滚,将小姑娘抱开,铁镇南顺势拉住马的缰绳,硬将它拉停。

马上之人未想到会有横主强出头,仓促之下稳定身形,差点跌落,噗的一声,后面的马车帘子卷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马上之人给托住了。

叶观河在帘子卷动时,看到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月汐国师丘道虚,另外一个面目被一层蕴气遮盖,看不清面孔。

在帘子落下时,又只剩丘道虚一人,他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

“闹事中策马,你居心何在!”铁镇南怒目圆睁,呵斥道。

马上之人,并不见慌张,脸上更无半分歉意,嚣张道:“哟,这不是三皇子么,曾经的青云战神呐。”

“哈哈哈,没错,是青云战神!”

“曾在沙场见过叶帅风采,一骑绝尘,杀人如砍瓜切菜,怎么,最近学了地躺拳?”

“哎,错了,他学的是狗吃屎拳!”

“哈哈哈!”

铁镇南气的血脉膨胀,拔剑要战,叶观河死死的按住他的手:“镇南,不可鲁莽!”

“少帅,别拦着我,就算死,我也要出了这口恶气,月汐国的狗杂种,竟敢在我青云撒野!”铁镇满眼通红。

这两人是月汐国师丘道虚带来的护卫,一个叫金虎、一个叫金豹。

叶观河怒斥:“放肆!”

“我……”铁镇南把剑插了回去,满脸的激愤与耻辱,显然对制止他很不满。

叶观河说道:“月汐国此番前来,本就包藏祸心,不可让他们抓着把柄,况且,这二人乃是破甲中阶,你不是对手,输了更丢人。”

铁镇南低下头:“属下学艺不精,丢了我青云将士的脸。”

叶观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随即朗声道:“两国议和之事,尚无定论,两位不过军中小官,便飞扬跋扈,有失国体。”

“若因你们的无脑举动,激起民愤,议和之事罢了,青云必以举国之力,哪怕鱼死网破也要与月汐战上一战,你们担得起责任么!”

金虎金豹被叶观河气势所慑,一时间,竟不敢还口。

片刻口,金虎啐了一口:“呸,什么青云战神,不过是废人,现在就剩下嘴硬了。”

金豹附和道:“没错,跟你这等废人见识丢我月汐将士的脸,后天便要议和,希望那个时候,你还能这么嘴硬。”

金虎阴鸷道:“届时,咱在你青云国朝堂之上,好好亲近亲近,哈哈哈!”

说完,二人策马而去。

马车随后驶来,轰隆隆的,于叶观河擦肩而过,叶观河看着垂落的帘子沉默不语,车中人亦沉默不语。

仿佛在那刻,空气中有股奇怪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