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伦姆,我明白你的意思,”克莉斯制止了他的抱怨:“但我认为,你只是带着歧视的目光,从心底觉得女人不?该从事?‘骑士’这么?个职业,你觉得女人就该和我一样,躲在拥有力?量的男人背后,籍此来保护自己。”
“您可以说我是这么?个意思,小姐!”伦姆立刻辩驳起来:“但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我并没有歧视女性不能从事?何种职业,事?实上,我的母亲,一个比厨娘塔丽还壮实的女人,就曾夺走我父亲的铁锤,淬炼出不亚于他的宝剑……我的意思是,男人的天性和从任何地方获得的教导中,都带有保护女人和幼小的责任,如果男人不?能保护女人,而让女人挺身而出,我认为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耻辱!”
克莉斯有点感动,虽然这家伙因为自己的呆蠢和直白被称作‘呆头鹅’,但她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拥有真正正义感、真正保护幼小责任心的男人,他一直具备一个骑士毕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并且用这种东西要求自己。
他是一名真正的骑士。
“很?好,我的骑士,说到这里就足够了,”克莉斯看他似乎还要再说话,就猛地想起来之前有关普修米尼国王的骑士那个话题了,她谨防这家伙在感动之后又给她来一个猝不?及防的一击,于是道:“我只是在发挥女人们的价值,和男人的责任心无关,如果男人们可以保护我,那么女人也可以。”
“您完全可以招募一支男性队伍,”伦姆懊恼道:“……我和这帮女人完全没有话题。”
这大概才是最主要的,一群女人坐在那里,对着伦姆一个人评头论足,然后悄咪咪谈论谁更受领主青睐,还有什么?服饰、护肤之类的东西,当然这全都是领主从城堡里兴起的东西——
伦姆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女骑士跳了起来,不?服气道:“那是因为伦姆大人从来不肯跟我们谈论武器和盔甲,他吝惜于和我们说话,从没把我们当作他的伙伴!”
克莉斯觉得‘伙伴’这个词可比‘兄弟’适合多了。
“你叫什么??”克莉斯问道。
“我叫卢娜!”这名女骑士因为领主的垂青而倍感骄傲。
“没错,你叫卢娜,”克莉斯道:“希腊神?话中有个月亮女神?,叫阿忒弥斯,她和太阳神阿波罗是兄妹,她是一个优秀的猎人,擅长于用箭,经常在密林中狩猎,和你一样。”
欧洲文明还是发源于希腊爱琴海,这一点克莉斯确定无疑,但从某一个时间点之后就发生了改变,这个时间点就是孔马王朝。
克莉斯记得这个叫卢娜的姑娘在射箭上具备天分。
“月亮,就是Luna,是你的名字,”克莉斯鼓励道:“希望你和阿忒弥斯一样勇敢,充满力量,用你的箭射向敌人,用你的箭保护伙伴。”
随即克莉斯对伦姆道:“你最好还是接受你的同伴的的确确就是一群女人的事?实,我的骑士,这应该不会?比你接受你母亲其实更优秀这个事实更难接受,这群女人要拿起弓矢,拿起宝剑,履行护卫我的责任,难道她们不?具有保护弱小的信念以及忠诚的品质?”
“但她们缺乏力?气……”伦姆不?甘道。
“但她们会?结合成一种力?量,”克莉斯道:“而那是可以练出来的东西。”
她走到城堡专门开辟出来的赛场,拍了拍手?:“骑士们,来一场有关力量的对决吧!”
这个赛场是橄榄球赛场,克莉斯对足球没兴趣,羽毛球这个时代也有,是大鹅翅膀上坚硬的羽毛做的,不?过是那种木板击球,和踢毽子一样,是城堡侍女喜爱的室内游戏,克莉斯为了锻炼女骑士们的力?量,专门将橄榄球教授给她们。
橄榄球是允许撞击的,是一种力?量的体?现,但力?量也不?是蛮力,所?以还需要技巧。
克莉斯戴上头盔、护垫,分发给队员们的护垫是坚硬的毛呢裹着丝绵,她拍了拍手?套:“谁的球打?的最好?”
答案出乎意料,队员们都喊出了一个名字:“蒲柏!”
蒲柏是打的最好的一个,她可以轻而易举获得胜利,轻而易举冲破对手?的纺线,迅猛如闪电,而最让女骑士们愤愤不平的是——
“蒲柏有个坏毛病,她厌恶同我们有肢体上的接触!”卢娜道:“明明您规定橄榄球可以用身体?和肩膀拦截或者摔倒别人,但她连碰都不想碰我们!”
克莉斯有点惊讶,不?会?吧,她怎么没发现蒲柏居然还讨厌接触呢?她跟蒲柏的接触可不少呢。
“把蒲柏给我带来!”高贵的领主大人发话了。
此时的蒲柏倒也没跑到哪儿去,事?实上从密林中归来之后,她就顺利解任了猪倌儿的工作,变成了服侍领主大人的侍女之一,当然她也没什么?具体的工作,在城堡的其他侍女都忙忙碌碌风风火火的时候,她就像个大闲人一样,饶有兴趣地观察整座城堡乃至领地的变化,有时候她若有所?思,有时候她嗤之以鼻。
比如说现在,她就在磨盘旁,将手?中的一粒粒石子,挨个打?到推磨的人的脑袋上,听到清脆的声响,并且露出愉快的笑容。
这些推磨的人们并不敢躲避,不?敢反抗,甚至不敢投以愤怒的目光,因为他们知道这是领主喜爱的侍女,也许正在替领主对他们施加滑稽的惩罚,又或者是这名侍女自作主张的作弄,但领主肯定不?会?因此而责备她。
但总有人在被砸的满头包之后露出怨怒的神?色,特别在他因为年纪的原因,气喘吁吁从事这么?永无休止的劳力的时候,这个叫维尔斯的老头,还是不能隐藏眼角的仇恨。
很?快他的目光就被蒲柏察觉到了,她似乎抿了一下唇角,看起来收敛了一些笑意,就在维尔斯不由得一愣,试图从这种表情中寻觅一丝歉疚之意的时候,就见她将手?里剩余的石子全都抛在了半空中,一股脑劈头盖脸地向他砸来。
“你、你……”维尔斯被砸地满脸是血,发出哀嚎。
但这个侍女却露出极为恶劣的笑容,仿佛还觉得这幅惨象并不足以彻底愉悦她似的。
磨磨的队伍发生了骚动,就连一旁负责监督的男仆都看不?下去了,但他也不?想责备蒲柏,他知道这名侍女和其他侍女不太一样,据说是贵族出身,的确带有贵族嗜好捉弄人的习气。
男仆觉得大概只有领主大人才能制止这种毫无同情心的恶作剧了,根据他的经验,领主大人拥有制服这个骄纵侍女的能耐。
万幸一个侍女带来了领主的口信,她正是来寻觅蒲柏的,总算将这个女人给带走了。
“看起来你又给我捣乱了,是吗,蒲柏?”克莉斯没好气道:“你看看你,不?能像城堡的其他侍女一样,拥有虚心学习的品质,或者珍惜时光的决心,你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偏偏你还要增重别人的负担,甚至还主动制造麻烦,以捉弄他人为乐。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打算让你成为我新制定的流民条例第一个试行对象,我会?发配你去打扫厕所?。”
“如果您舍得的话。”谁知这警告根本没有对蒲柏生效,甚至还被她反过头来小小威胁了一下领主:“这样一来,可没有人陪亲爱的领主大人打球或者下棋了,我记得似乎有人在昨晚打?牌的时候,赐予了我一个‘开心果’的昵称,在我成功用甜如蜜的俏皮话逗乐了她之后。”
克莉斯脸色一红,她咳了一声,却道:“你的全部本事宁愿用来惹是生非,或者毫无诚意地讨好领主,也不?想用于更被需要的地方。”
“我的全部本事要用来讨好领主,这话是真的,”蒲柏一本正经道:“但绝非毫无诚意。”
她戴上了防护头盔,却没有带上其他护具,“这个游戏可从没有让我摔倒过。”
她很有自信,当然克莉斯也知道她拥有自信,本来蒲柏就是一个拥有力?量的女人,克莉斯看到过她和猎人的搏斗,专业的刺客都没有占什么?上风,这让克莉斯有种期待,希望她麾下200个女骑士都可以达到她这样的水平。
“来吧,”克莉斯拿起橄榄球,用了拍了一下:“决斗吧。”
橄榄球的场地并不?算大,主要依靠力?量的撞击,队员拿到球之后,则需快速奔跑,其他队员则为她开路,上前搂抱或者撞击其他防守队员,直到进球为止。
“给我传球!”克莉斯做了个手势,她已经站在了中区,再前进几步就是一个绝佳的抛球位置。
眼看着队员的球已经朝她抛了过来,克莉斯打算接住——却见这球在半空中被一双手?拦截了下来,得球之后,这双手?的主人甚至还对她摆了个炫耀的姿势。
“蒲柏!”
克莉斯从鼻孔里哼了口气,她决定要给这个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的侍女一点教训,不?然她总以为自己的纵容毫无下限。
克莉斯猛地扑了上去。
蒲柏高大的身影在一众队员中都是显眼的,本该叫所有对手都注意到并且着重防着她,然而她就是有敏捷和速度,逃脱这种围追堵截。甚至她还能做出意想不到的假动作,让两个同时围攻她的对手猝不?及防地撞到一起。
但克莉斯在这种球技中先天具有优势,因为凭借经验,已经预判到蒲柏的方向了。而且她确定蒲柏应该还没有体?验过队友之间的协防,这家伙看上去只是享受自己单打?独斗,却将队友抛之身后。
“哪里逃——”克莉斯默念了一句,紧紧追了上去。
克莉斯迫使自己压靠在蒲柏身侧,虽然蒲柏的确速度很快,但因为克莉斯的逼近,她也必须要偏离一定角度,似乎对于克莉斯的步步紧逼颇觉有趣,蒲柏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明亮的眼中露出引诱追逐的笑意。
然而克莉斯也回了她一笑,那种胜券在握的笑。
这让蒲柏微微一怔,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但这一霎的停顿已经足够误事了,因为克莉斯这一方的队员卢娜已经从另一侧冲了过来,这一下蒲柏的确避无可避,手?中的球被撞倒了半空中,被等待这一刻的克莉斯一把接过。
然而克莉斯却并非最后的赢家,因为看似剧烈的冲击却只是让蒲柏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倒在地上,像个正准备对领主宣示效忠的骑士,但下一秒她就从地上一跃而起,裹挟着风声,对试图传球的克莉斯发动了一个拦截!
克莉斯也没想到蒲柏仍然具有如此强悍的力?量,甚至还能发动猝然一击。
她如果要传球,就不能用双臂做出防护,克莉斯一咬牙,还是选择将橄榄球传递出去,同时蹙眉,紧绷了身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巨大撞击。
然而并没有,克莉斯只感觉自己身体一轻,球甚至还在她的手?上,如此的速度!
蒲柏的确是冲过来,但他选择的是抱摔——
克莉斯只感觉一双极为有力?的双手?揽过了她的腰身,将她轻而易举地举在半空中,就像炫耀武力的力?士参孙一样,她的重心立刻悬浮在了两脚之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受惊的叫喊。
这声叫喊似乎愉悦到了蒲柏,让她更加用力地将克莉斯牢牢捆缚在自己的胸前,克莉斯甚至能感到背后的震颤——一种从胸腔透出的热度让克莉斯仿佛被烫了一下。
克莉斯的脚尖后撤,甚至绷不?到地面上,强劲的力?道让人无法摆脱,这一刻她想起了从她窗户里飞进来的某一只蜻蜓,扑闪着透明的薄翼,却轻而易举被克莉斯困在一个小小的水晶灯罩里,可怜它细细的触角在半空中探索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更巨大的屏障和更未知的力?量主宰了它的命运。
克莉斯不信这就是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的屏障。
在这一刻她展现了自己的力?量,她干脆不?再寻找重心,而是利用被举在半空中这个特点,压下了自己的身躯,如果她的重心不?再,那么她也要力?求和对方一起倒地。
也许在这一刻,她的对手的确没有料到,被困在方寸之间的猎物会反抗,而且发动了致命一击,而这一击让两个人一同栽倒在了柔软的草坪上,甚至无法控制地翻滚了两圈。
克莉斯的双手?仍然没有摆脱束缚,但力?道的下坠并没有让她受到伤害,她感到自己受到了一种保护,她不知道这保护从何而来,但她知道这种摔法通常会让她的身侧肋骨感到疼痛——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唯一让她觉得有些硌手?的大概是蒲柏硬邦邦的骨节和肌肉,这一刻她以一个如同刺猬一般的姿势,蜷缩在蒲柏的胸膛之上。
“球!”克莉斯眼前一亮,橄榄球居然还在她们身边,她不由得伸手去够,而翻身而起的借力?,她毫不?留情地选择了身下的蒲柏,借用他的坚实的臂膀——这一下让蒲柏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克莉斯露出了笑容。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了橄榄球皮套的边缘的那一刻,来自蒲柏的一脚,将球远远踢到了划定的界限之外。
冲上来的骑士们发出了嘘声,见证了一场缠斗的她们有些失望于这个结局,但过程确实是精彩的,领主大人和她宠爱的侍女花样百出的过招,让人目不暇接。
“宁愿让球过界也不?肯让我得到,”看着球从她的眼前飞走,克莉斯化掌为拳,气恼地砸了一下空气,才转过头来嗔怒道;“这就是你宣称的对我的服从和恭敬吗?”
克莉斯可没忘记这家伙是怎么花言巧语地迷惑自己,解放了她猪倌儿的辛苦工作,然后一跃成为整座城堡的‘新贵’的,甚至在昨晚上的睡前游戏中,她还通过甜言蜜语从克莉斯手里拿到了三十个金盾的赌资,然后在侍女们的惊呼中横扫全场。
“可现在,我们是对手?,”蒲柏一手?撑在了脑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亲爱的克莉斯小姐。”
“告诉我,在我的领地上,谁是我的对手?”克莉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露出傲然之色:“谁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如果您只是放眼于博尼菲这一隅之地,”蒲柏道:“只醉心于眼前这一点点微小的成就,如果您愿意将这一点改变称作成就的话,那您的确可以心满意足沾沾自喜。不?过若是放眼整个欧洲,您这个地方被人忽略,籍籍无名,即使客商们往来,也只不过带去一个随风就能逝去的称号,您完全可以做得更多。”
克莉斯摘下头盔和胳膊上的护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你在点燃我的雄心,为什么??”
“我也许在启发您,”蒲柏一指凑过来的侍女们:“就像您在启发她们一样,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让一群女人从蒙昧中醒来?”
“因为她们沉睡地够久,”克莉斯道:“所?以她们要见到光。”
和橄榄球这种体?力?运动相比,克莉斯其实更喜欢每天晚上闲下来作为消遣的一系列智力游戏,比如打?牌或者下棋,克莉斯在这上面几乎无往不?胜。
她想要得到什么?牌就能获得,甚至她想知道对手的牌,也能知道。
“啊——”随着克莉斯开牌,围绕在桌子上的侍女们发出了丧气的低喊,她们又一次惨败在女主人手?中,并为此深深折服。
哪怕是蒲柏,也因此而观察了许久,并且仍然没有找到窍门,在这一轮游戏结束,即将散去的时候,她终于开口道:“我听说,扑克牌是命运的游戏。”
“似乎如此。”克莉斯道。
“可是如果真的是运气,”蒲柏道:“在那天讲述女巫故事?的游戏中,您是几乎不可能在第一轮,第一张牌就获得玫瑰11的。”
克莉斯不置可否:“可我获得了。”
“这是一种机会极为渺茫的事?情,所?以当时人们都发出了惊呼,”蒲柏似乎看出了克莉斯的敷衍,她决定抛出一个话题:“法官希瑟姆对您说了一个词,‘一致欢呼’,您是否记得?”
克莉斯当然记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和教皇有关,”蒲柏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扑克牌,才缓缓道:“教皇并非世袭制,在遴选教皇的时候,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即秘密投票,从备选的红衣主教中投出一个普遍合意的人选。”
“第二种方式,就叫一致欢呼,”蒲柏道:“就是在某一个时刻,民众无法自遏地高呼一个人的名字,为这个人获得了上帝的恩典和民众的祝福。”
克莉斯没听太懂:“为什么?会?高呼呢?”
“为这个人展现出了一些神?迹,”蒲柏盯着她,在这一刻他似乎在搜寻她脸上任意一丝蛛丝马迹:“比如当今教皇,在他走入教堂的那一刻,一对白鸽从空中飞下,落在了他的肩上。”
克莉斯一听到‘神?迹’这个词就笑了。
别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她还能不知道吗?
克莉斯通过两项验证,在别人眼中,这就是无可辩驳的‘神?迹’——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把手?放进油锅,完好无损地从火坑里通过,不?可通过常理解释。
可这究竟是什么?呢,不?过是克莉斯运用一些科学原理,一些在此时,唯心主义无法解释的东西,钻了空子而已。
哪里来的神?迹啊。
看到克莉斯的神?色,蒲柏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从没有把自己通过验证视为‘神?迹’,这至少说明了两点。”
“哪两点?”克莉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您派去圣伯多禄请封‘圣女’,纯粹是您对教会?的羞辱,”蒲柏抽出一张牌,在她的手?下,这张牌如同轻盈的滚珠一样,在桌子上飞速地转动着,就像此刻她心中燃烧起来的火焰和思虑:“还有一点就是,神?迹是个把戏,至少您是这么?看待它的,但我好奇的是,您究竟是怎么欺骗了教会?,让他们将您的把戏,看做了神?迹的。”
“我觉得教会?也没有把我的把戏看做神?迹,不?然我不?会?名列他们要暗杀的名单中,”克莉斯盯着转动的扑克牌,笑了一下:“不?过我要告诉你,这确实是个把戏,我第一次运用它,决定的是我自己的命运,而第二次运用的时候,决定的是他人的命运。”
“那么我是否能被允许知道这个把戏的真实情况,”蒲柏忽然侧身过来,“克莉斯小姐,我很?想知道……”
克莉斯一对上她的眼睛,就感觉仿佛对上了一泓有魔力?的泉水,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魔泉一样,会?让喝过它的人无可救药地变成一头从今往后只能和泉水作伴的小鹿:“我觉得……”
蒲柏的目光越发闪烁了,像星辉一样令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如果您告诉我,我愿意每天早上摘一束最新鲜最美丽的玫瑰,送到您的身旁。”她炽热的呼吸几乎贴在了克莉斯的耳边,低沉的充满了蛊惑:“每一天。”
克莉斯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羽毛轻拂着,甚至跟随她的呼吸而律动。在这一刻克莉斯甚至从扑克牌的光面折射中,看到了自己红得如同玫瑰一般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憋出6000字大章,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