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尼停止了布道,他安安心心待在家里,时时刻刻等待并注意聆听来自坟墓方向的声音。
终于有一天的早上,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银盾清脆的声音,仿佛口?哨一样从空中?划过。
“天啊,来了!”奥尼大叫起来:“是这个声音!”
他一轱辘从床上翻起来,就要?拉动铃铛,呼唤所有的村民们一起去?掀开?坟墓,然而这时候他的妻子却气势汹汹地站在窗口?,责骂起来:“该死的奥尼!你应该把你的耳朵掏干净!根本没有什么银盾的声音,这是石磨碾碎谷子发出的声响!”
奥尼相信了妻子的话,他回到?了屋子里,继续等待着。
傍晚的时候,清脆的声音又一次传到?了奥尼的耳朵里,这一回他相信自己绝没有听错,因为院子里拉磨的驴已经歇息了,但当?他有所动作的时候,他的妻子又一次拦住了他。
“是银盾的声音没错,”他的妻子道:“但那是我刚才在数钱!一个银盾被我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你可不?要?混淆视听!”
奥尼看到?了妻子手?上的钱袋,于是又一次相信了她的话。
夜晚来临,一向安眠的奥尼今夜却无法入睡,因为他的妻子缠着他,要?他讲述《圣经》里有关狼人、吸血鬼和活死人的故事。
“狼人的身?份可以被识别出,月圆之夜他们就会化身?狼,寻找同类。”奥尼道:“吸血鬼惧怕大蒜和圣水,他们脸色苍白,不?敢行走在日光下,因为会被灼伤,他们可以被银制的小刀杀死。”
活死人也就是僵尸,他们如?今也有了办法对付,上帝告诉奥尼,在死者的喉咙里放上一枚银盾,如?果银盾作响,那么在他们转化为僵尸之前?,就可以被烧死。
“这么说,所有魔鬼的使徒都可以轻而易举被鉴别出来?”他的妻子问道。
“当?然,亲爱的,”奥尼很有信心道:“他们再怎么伪装也蒙骗不?了世?人。”
他的妻子笑了起来:“可是魔鬼还?有一个秘密使徒啊。”
“奥尼看着妻子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忽然想起教会的告诫,”希瑟姆低沉的声音回旋在圆桌上空:“女巫无处不?在,而你必须要?睁大眼睛。但这一切已经晚了——窗外,传来了第三声银盾的脆响。”
他的故事讲完了,众人却沉浸在这个故事中?,难以自拔。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耐人寻味的故事,”康斯坦丁大声道:“我完全没有料到?,奥尼的妻子居然是可恶的女巫!但这的的确确说明了,女巫善于伪装,善于蛊惑,善于欺骗!她们的确是魔鬼的秘密使徒!”
兰蒂十分赞同,她甚至摇着头感叹:“奥尼与妻子生活了很长时间,但谁知道妻子居然是女巫的身?份呢,这说明枕边人才是最需要?提防的对象!在关键时刻说不?定她们就会捅你一刀!”
克莱尔冷冷看了她一眼,“那这也说明奥尼是个呆头鹅,不?仅轻信不?说,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完全配不?上教会和上帝的教导。”
克莉斯制止了她们带有□□味的争锋,“……这个故事里,女巫似乎难以鉴别,然而在真实的生活里,女巫轻而易举就能被鉴别,依靠的就是《女巫之锤》,里面有三百二十七条鉴别女巫的方法,而我本人,有幸被鉴别了两次。”
“事实证明您绝非女巫,”希瑟姆道:“而我的故事只是在提醒世?人,小心女巫的伪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伪装一个熟悉的人,让你卸下心房,最后达到?她的目的。”
克莉斯看到?坐在对面的蒲柏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么,蒲柏?”
“我在笑西巴托的坟墓里大概没有完好的尸体,也在笑他们费了这么大劲去?挖坑、埋人,随即还?要?把坑重?新?打开?、重?新?焚烧尸体。”蒲柏恶劣道:“何不?直接将尸体锁在磨盘旁边,等到?他们变成僵尸的时候,就可以像一头驴一样拉磨了,而且永远不?知疲倦。”
众人:“……”
这么恶劣的想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克莉斯觉得此刻众人心中?大概都有一万头驴呼啸而过,但看在她如?此美丽的容颜的份上,也就尽力忍受了。
希瑟姆摊了摊手?,示意他的故事讲完了,坐在他左手?边的克莱尔不?由得称赞道:“法官大人的故事给?了我这个继任者一个很大的压力,我必须搜肠刮肚,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才能让今晚的氛围维持热烈。”
“我们期待你的故事。”克莉斯点头示意道。
克莉斯完全相信克莱尔的故事绝不?会比希瑟姆逊色,这是一个同样具有广阔阅历的女人,克莉斯不?止一次认为将她召入自己麾下,让她为自己服务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这位管家已经被证明自己的才学和品行,并且多?次贡献中?肯的建议。
“我要?讲的故事叫做林中?奇遇记。故事从一个砍柴人说起,”克莱尔沙哑的声音响起,她的语速不?疾不?徐,情感并无起伏:“在欧洲大陆的所有故事、寓言和传说中?,砍柴人大多?具有诚实、善良的品质,比如?我们听过的那个丢了斧子的砍柴人的故事。”
一个砍柴人丢失了自己砍柴的工具——一把烂斧子,天使从河里捞出一把金斧子,问他这是否是他丢失的斧子,砍柴人诚实地否认了,捞出银斧子,砍柴人也没有贪图之心。最后天使捞出了属于他的烂斧子,并将金斧子、银斧子全都送给?了砍柴人,以表扬他的诚实和守分。
“绥芬密林中?,有个叫马恩的砍柴人,”克莱尔道:“他生活平淡,以砍柴为生,这一天,当?他进入了密林中?,他并没有丢失斧子,他只是忽然迷失了方向。”
马恩努力寻找着方向,但很不?幸,他在密林中?绕了很久,并没有走出去?。随着天色愈发暗了,马恩又饥又渴,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看到?了前?方有个亮起来的小屋。
马恩激动不?已,立刻上前?敲门,而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
“你从哪里来?”这个女人问道:“为什么要?敲我的门?”
“我是砍柴人马恩,家就在密林之外,”马恩道:“我迷路了。”
他提出自己急需食物,急需水,希望慷慨的小屋主人能提供给?他。
这个女人答应了,给?了马恩一片面包,还?有清洁的水,并且允许他留宿在自己的屋里。
“等等!”按耐不?住的康斯坦丁打断了克莱尔的故事:“这个女人一定是女巫!”
他急于弥补上一个故事没有立刻辨认出女巫的遗憾,大声道:“除了女巫,谁会住在密林里,隔绝人烟呢?!我猜故事的主人公一定在留宿的时候,发现?了蛛丝马迹!但他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动声色地骗过了女巫,让她没有任何察觉!这是一个樵夫用自己的智慧战胜女巫的故事!”
克莉斯只想拿一根缝衣针,将他自以为是、喋喋不?休的嘴巴缝起来,但蒲柏抢先一步开?了口?,用她那独具特色的嘲讽腔调:“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一些神奇生物总会预示天气情况,比如?青蛙,它们在春夏之交会发出巨大的聒噪声,提醒人们雨季的到?来。”
克莉斯已经预见?到?这家伙要?说什么了,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连自己都未曾发觉。
“然而实际上,人们根本不?在乎它们自以为是的提醒,”蒲柏乜了他一眼:“人们觉得青蛙叫得大声,是因为正在求偶,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雌蛙的注意。”
康斯坦丁涨红了脸,但他的神色如?此变幻只是单纯因为蒲柏将他比作过聒噪的青蛙,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并没有听懂——
倒是一旁的兰蒂,神色惊疑不?定,不?自觉地看了蒲柏好几眼,看起来心神震动。
直到?克莱尔再一次开?口?,她不?轻不?重?道:“康斯坦丁阁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然而实际上我的故事并没有这么浅显。”
“我巴不?得您的故事继续呢,”希瑟姆道:“我们本可以身?临其境,跟随主人公进入密林小屋中?,如?果没有被某个自以为是的人打断的话。”
康斯坦丁似乎又一次遭到?了重?击,啊,克莉斯的愉快又添了一层。
“马恩在小屋中?得到?了食物果腹,并且得到?了栖息之地,”克莱尔接着道:“平静地度过了以往,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马恩向年轻女人表达了感谢,后者为他指明了回家的路,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收容了你,让你免于森林猛兽的袭击,你拿什么来回报我呢?”
马恩表示,只要?他有的,都可以给?。
很快女人告诉他:“我不?需要?别的,只需要?你妻子头上的一束头发,你将它剪下来,挂在你平常砍柴的地方,我会前?来取走它的。”
马恩答应了。
按照女人指出的道路,马恩在天彻底亮之前?,回到?了家中?。他的妻子惊叹于他一夜未归,向他询问。
马恩将一晚上的经历告诉了妻子,并且将那个年轻女人索要?的回报也告诉了妻子。
马恩的妻子在确定丈夫并非跟她玩笑之后,认为丈夫遭遇了一个女巫,这个藏在密林中?的女巫一定另有所图,说不?定连马恩迷路都是她所为。
于是妻子跑到?了她一向尊敬的教士那里,把丈夫经历的离奇一夜告诉了他,并向他求教。
“您说得对,这一定是个女巫,”教士一口?断定:“没有正常的女人会向别人索要?头发作为回报,这个女巫一定要?你的头发用于巫术研究,而这种巫术研究,一定会夺走您的灵魂的。”
妻子不?由得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请拯救我的灵魂,教士!”
“别害怕,夫人,”教士出了个主意:“您可以用其他动物的毛发伪装自己的头发,这样当?女巫进行巫术的时候,就不?会伤害到?您了。”
妻子听从了他的话,在马恩向她索要?头发的时候,她让丈夫在门外等候,并且偷偷剪下一束羊毛,伪装成自己的头发,交给?了丈夫。
毫无察觉的马恩将妻子的头发挂在了自己砍柴的地方,然而第二天在这个地方他遇见?了那个小屋的女主人。
“你欺骗了我,砍柴人,”女人责怪道:“你用一束羊毛伪装了妻子的头发。”
马恩向她道歉,并且保证自己明天一定会将妻子的头发带回来。女人告诉他,你要?盯着妻子剪下头发,这样才不?会被她欺骗。
马恩回到?了自己家中?,他将女人的话告诉了妻子,然而妻子却更加确信这个女人就是女巫,目的在索要?自己的灵魂。
当?天晚上马恩让妻子站到?面前?,递给?她剪刀,让她当?场剪下一束头发交给?自己,妻子照做了,然而在丈夫熟睡之后,她又悄悄将自己的头发替换成了猪鬃。
马恩以为自己完成了约定,然而隔天这个女人又一次找到?了他。
“你的妻子又一次欺骗了我,”女人道:“她用猪鬃代替了头发。”
马恩深深为妻子的不?诚实感到?羞愧,然而女人却没有再给?他第三次机会:“我会亲手?取回你承诺我的东西的,而且你的妻子要?因为她的不?诚实而付出代价。”
马恩回到?家中?,感到?十分生气,他将妻子叫过来骂了一顿,然而妻子的反应更大,搬出教士告诉她的话,认为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巫,要?准备夺走自己的灵魂。
这时候教士也来到?了他们的家中?,告诉马恩自己的判断:“……女巫擅长向人索取东西,你以为给?了她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然而实际上她可以催动魔法,夺走你的一切。”
他告诫陷入恐惧中?的妻子:“那个女巫说要?来找你,你一定要?小心,不?要?答应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任何人,包括你的头发、指甲、衣服甚至鞋子。”
妻子深怀恐惧,在接下来的很多?天,她小心谨慎,深居简出,连密林中?流浪的小动物也不?喂养了,唯恐这些动物就是女巫派来的,目的在自己的灵魂。
很多?日子过去?了,并无异常,妻子渐渐放下了戒心,知道马恩回到?家中?,他得到?了城里的舅舅给?他们的信,信中?邀请马恩夫妻去?城里玩。
马恩夫妻从未有去?城里的经历,他们来到?城里,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新?奇的商品、巨大的锅炉和面包房,还?有彻夜的舞会晕眩了这对夫妻的耳目。
不?过最让妻子感到?惊奇和不?知所措的还?属城里的澡堂。
澡堂是那种多?人洗浴,所有的女人脱得赤条条,共同沐浴在巨大的汤池里——女人们视这种清洁为一项娱乐活动,她们毫不?吝惜地展现?自己的躯体,也乐于欣赏别人的曲线。
但这让马恩的妻子倍感羞涩,她从未有过这样和人坦诚相对的时候。
但她又不?愿别人嘲笑她是来自乡下的土包子,于是她一咬牙,也脱光了衣服。
女人们嬉笑着排队等候,大家都是赤·裸·的,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然而这一切忽然让马恩的妻子感到?了恐惧,她心里想:“每个女人都是这样,那我怎么分辨我自己呢?”
她思来想去?,想出一个办法。
她用草绳编了一个十字,悄悄放在了肩上,这让她松了口?气,这就是她区别于别人的东西。
不?过女人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其中?一个女人走了过来,问道:“你为什么要?编一个十字放在肩上呢?”
马恩的妻子就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她。
女人哈哈大笑,她伸手?将马恩妻子的十字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肩上:“那么现?在,我是你了。”
妻子看着自己的十字被人夺走,在这一刻她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区别了,从澡堂出来,任谁人问她,她都不?理会,并且喃喃自语道:“我是谁?我在何处?”
“女巫终于夺走了她的灵魂!”康斯坦丁拍案道:“天啊,精彩而残酷的结局!但我就知道是这样!”
“请阁下注意,”克莉斯提醒道:“马恩妻子似乎是自己失去?了灵魂,在这个故事里,没有说明最后摘下十字的女人就是林中?那个女人,而除了教士的指责之外,也没有人证明林中?那个女人就一定是女巫,甚至教士的指责也是空口?无凭的。”
“那么请问克莉斯小姐,”康斯坦丁不?服:“除了女巫,还?有什么人会问你讨要?头发,而如?果一个路人忽然站在你面前?,索要?你的头发,你会当?场剪下来给?她吗?”
“我请康斯坦丁阁下注意,”克莉斯反唇相讥:“这个故事里,是马恩先受了恩惠,并且答应别人要?回报的,但他却使他的恩人蒙受了两次欺骗。而且要?头发怎么就是女巫的证明呢?如?果每个人都吝惜给?予头发,那么理发师的假发还?要?如?何制作呢?我替我的指挥家塞万提斯感到?很不?服气。”
塞万提斯就是个秃头,但他善于修饰仪表,常常带着一顶茂密的棕色假发。
“可是,表姐,你就曾拿我的头发做奇怪的研究,”兰蒂忽然开?口?,“在密室里。”
这句话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康斯坦丁最先瞪大了眼睛,露出惊骇的神色,连人带椅子都晃动了一下,希瑟姆神色还?算镇静,因为他看过侍女的证词。克莱尔皱了眉头,她对密室了解不?多?。只有蒲柏玩味地看着她,甚至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密室?”
密室之中?确实有一团金色的头发,原来是兰蒂的,同样还?有指甲,原主是真的相信这些人体上的东西有助于她的巫术研究的。
“晚上,你在密室里生起坩埚,哄骗我剪掉头发,扔进锅里,”兰蒂看起来泫然欲泣:“一边搅拌,一边观察……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就算你不?记得了,侍女们也不?会忘记的。”
克莉斯就问道:“有这样的事吗?劳拉,你还?记得吗?”
站在圆桌旁边看守松木盒的劳拉脸色苍白,在昏暗的灯光中?有点明显,不?过她张嘴却道:“我不?记得了,小姐。”
兰蒂的抽泣声停滞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劳拉,难道你忘了……”
“为了避免我的客人受惊,我来解释一下,”克莉斯就道:“城堡之中?确实有个密室,从前?我沉迷于炼金术这种虚无缥缈的理想中?,试图用一个自称‘死灵法师’的人教我的办法,提炼黄金。”
克莉斯提到?了这个名字,她不?动声色地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但每个人只是表现?出适当?的惊讶,并无对这个名字的特殊反应。
也许死灵法师,是原主在都城马灵遇到?的人,克莉斯暗暗断定道。
“头发能提炼黄金?”康斯坦丁嗤笑道:“真是可笑。”
“按炼金术中?有关元素的说法,”克莉斯面不?改色道:“颜色相同的物质中?,含有相同的元素。”
“然而炼金术也是巫术的一种……”康斯坦丁现?在恨不?能离克莉斯远远地,看克莉斯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女巫:“这也是巫术!”
“您要?这么说的话,”克莉斯道:“我必须告诉您,我在马灵的王宫里,还?见?过我的伯母,安妮王后召集术士提炼黄金呢,虽然这群人最后证明自己的术法只不?过是个把戏,但他们的目的正在于此,用一些戏法逗乐达官贵人。”
康斯坦丁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那么现?在那个密室还?存在吗,克莉斯小姐?”希瑟姆问道。
“当?然不?存在了,”克莉斯暗暗感谢他的圆场:“已经被改建为浴室,我也早都放弃了炼金术这种不?切实际的做法了,我现?在开?始梦想自己的领地博尼菲能开?出一片金矿,或者梦想更崇高一些,开?出一片宝石矿来,像蒲柏的家族一样,那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恕我直言,”蒲柏哼了一声:“这个梦想更不?切实际。”
这个话题总算回到?了故事本身?来,希瑟姆总结道:“我认为马恩的妻子是没有分清自己和别人的区别,而造成的自我认知混乱,而非别人夺走她的灵魂……不?过必须要?承认,不?管那个女人是否有意造成这种混乱,个人对自己的认知都不?该被他人的三言两语左右。我同样认为每个人都有特殊的、区别于其他人的东西,比如?克莉斯小姐您,拥有一头别人都没有的红色头发,这就是区别于其他人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有点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