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太阳都晒得懒懒的时候,香茹突然说:“何姐给我介绍一了一个修飞机的大哥,你俩从今儿起不准到我家来了,没空陪你们吃晚饭。我得给我妈找个正经女婿。”就这样,书正和瞿海映被下了逐客令。
过两周,香茹带着大哥来跟书正哥哥和海映弟弟吃饭。这位修飞机的大哥很实诚,说自己三十六岁,小孩四岁半是个女孩,前年老婆生病去世了,请两位大舅哥放心,会对香茹好的。
瞿海映的意思是工作不错就是年纪大了点,书正的意思是当后妈不要去,香茹的意思是人家对我好,你俩跟边上呆着,什么时候他对我不好了,大舅哥你们再扑出来咬人好不好?
郎有情妾有意的,关系发展势头良好,书正和瞿海映谁也挡不住。挡不住就是挡不住,更何况人家小妞妞舅舅舅舅喊得多动听呀,这个舅舅还真就只有当了。
搬家过后,瞿海映那边新官上任,忙得很,书正这边收拾家里还多亏了人家香茹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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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在武阳区金凤路,听着名字觉得挺大气,结果路两边基本上是新开的拍卖地块,许多已经卖出去的用白墙围了起来,里面荒草丛生,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有高楼从那些地方拔地而起。
远远就看见这个叫做佳鹏苑的小区,独一份立在这一大片待建的土地上特别扎眼。佳鹏苑是回迁小区,里面住的就是这一片原来的农民,邻里之间多半认识,比一般小区有人情味的多。
西新区新成立,就在这个地方和武阳区接壤,这一片作为西新区的配套,也立刻发展了起来。
新家在顶楼六楼,有个楼顶小花园,因为书正要养兰花,瞿海映没让人在楼顶少花功夫阳光房就是个简单的正方形,可里面供水供暖齐全;外面有齐整的长方形花台,就连花台里面的土都是“营养搭配”过的,专人调配。
还在施工的时候就让隔壁楼顶的老王头特别羡慕,终于等到住上了人,来的主人家是个书正这种不怎么说话的人。聒噪的老王头不怕生,开始给书正洗脑种菜,他家楼顶绿油油的全是菜,当了一辈子农民丢不下这份本领。
书正的兰花都在阳光房里,花台里没考虑过,老王头一说觉得种菜不错。在老王头两老口的帮助下种上了菜。辣椒、茄子、黄瓜、冬瓜和蕃茄,每一样都不多,但是如果真的又收获,足够自己和瞿海映吃了。
瞿海映没什么功夫管楼顶上的事儿,总想着书正想种什么花草随便倒腾。两人上班方向不一样,书正终于满意的又开始过公交车生活,挺开心的样子,瞿海映全都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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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回来早,房子里兜一圈没见着人,上楼顶来,还没跨完最后两个台阶,就看见书正撅着屁股跪在花台上除草,戴着草帽和手套,脖子上搭着一条花毛巾,咋一看还很专业。
“书正老师,楼下叫你没听见啊?”瞿海映靠在楼梯口不想动,这儿是阴影,书正那边去太阳晒个正着,瞿海映不干。
“啊,你回来啦?”书正手里捏着一把草,回过头来看见瞿海映也是激动,横着手背在脸上一擦,一道泥痕横打在脸上,看着很搞笑。
“你……种的什么?”瞿海映一面笑他一面垫脚看看自家的花台,“哟,艺术家不当要当农民了啊?”
“我种了蕃茄,你过来看……”书正把手里的草扔到簸箕来,热情的邀请瞿海映到另一面来参观。
瞿海映扁扁嘴,很是看不起的跟着书正到另一边,看见那小小又可爱的番茄苗如此茁壮,不上心夸说:“还行。”
“没农药、没化肥,等它结出果子都给你啃。”书正想起头一天晚上,瞿海映连叫自己给他洗了两个番茄啃,他是喜欢蕃茄,王家婶子说外面的打了药的还是自家的吃着放心。
这话让瞿海映受用的不得了,别人家表达爱的都是烛光晚餐买钻戒,轮到自己家的是给你专门种蕃茄,今天心里的一窝火这个时候全都散去了,什么拉菲庄园自家隔壁房子住进了罗小惠,给朱艾文引荐一下卫生局的孙局长之类的烂事儿,再说吧,再说吧,这会儿就想跟书正老师腻一腻。
“书正老师,咱们下去洗把脸好不好?热死了。”瞿海映抬手把真要弯腰顺便扯杂草的书正拉起来,往楼下拖。
“我……”书正不干,指着那些挺有生气的杂草说:“没扯完。”
瞿海映瞅着四下里没人,一埋身子把书正扛起来往楼下跑,一次跨两格都不怕摔了。
书正吓得没了声音,被瞿海映放倒在沙发上都只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瞿海映抹抹他脸上泥痕,嫌弃道:“脏得很,都不知道从哪儿下口了……”
书正傻乎乎笑,嘴一张开瞿海映就吻了上去。书正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本能要推开他,却又舍不得。
心里总念着他最近都很忙,半夜回来是家常便饭,两人也许久没有正经亲热过,这些想了书正也就动不了手推开瞿海映了,只乖巧地任瞿海映亲吻。
一个吻结束了,瞿海映撑起身子来看着书正笑,看了一会儿,看的书正不自在了才扯下书正脖子上搭着的毛巾,使劲儿擦干净他的脸。擦干净一处就亲一处,亲得书正咯咯笑。
瞿海映捏住书正的脸,故意板起脸说:“严肃点儿,这正亲热呢,不许笑。“书正看了瞿海映说话的样子,听了瞿海映说的话,笑得更厉害了。
瞿海映挠他胳肢窝说:“还笑,笑,就知道笑,还让不让我碰了?“书正笑得蜷成一团,往沙发角落里爬,瞿海映跟着就扑了上去。
瞿海映一压上来,书正就觉得自己腰上被某个硬东西给顶住了,一下子知道这不开玩笑的,缓缓翻身过来捧着瞿海映的脸,不好意思地说:“我脏……”
“不嫌。”瞿海映一张大爷脸,豪气说完抬抬下巴,把书正的衣裳从下往上给拉了起来,一埋头咬上了胸前的小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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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正犯起犟来,瞿海映根本就不是对手。明明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一定要去洗澡。搞得瞿海映欲哭无泪,气呼呼脱掉自家衣裳,咬牙瞪着书正,身下的小帐篷简直顶立的明目张胆。
书正看瞿海映要吼人了,赶紧往浴室跑,瞿海映不放过他,紧贴上人就跟来了。书正的腿没瞿海映的长,没两步就被瞿海映赶上了。
瞿海映这坏人,挺腰就撞书正身上,撞一下还要流里流气地说:“跑呀,跑得掉么?”
书正推他一把赶紧走两步,瞿海映追上去又撞他一下,这一回更入戏了,“书正老师,已经够干净了,那儿也很干净,我知道,不用洗……”
书正已经跑进浴室了,赶紧拉门要关上,瞿海映怎么能让他得逞了,大长腿抢先跨进去,身子一侧抵住门,书正想关也关不上,瞿海映一把抱紧他,咬住嘴,狠狠的索吻。
抱着人往莲蓬头下走,抬手打开了热水,水花喷洒,一开始出来的是冷水,让两人都激灵一下。
瞿海映卷住书正的舌头,坏心眼的咬一口,拉下了书正的裤子,使劲捏捏那两瓣,一手渐渐往前去。
书正被瞿海映捏住了前边,身子一软就靠上浴室墙壁,瞿海映马上压上来,不让书正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膝盖分开书正的双腿,瞿海映结束了这个颇有些霸道的吻,亲亲书正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特别招人疼爱。
“书生老师,跑不动了吧?”
书正闭上眼睛,让水流顺着眼角淌下去,点点头。
瞿海映喘着粗气笑笑,一手用力,抬起了书正一条腿,整个身子卡进去,搂腰抱人调整了一下位置,一面吻住书正,一面进了去。
水流温度越来越高,水蒸汽充盈着整个浴室里面,人影似乎有点儿看不真切,只听见压抑的shen • yin不时传来……
太阳虽然还没下山,却不能阻止黑夜的旖旎在这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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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满足的瞿海映,非要让书正趴在自己胸膛上睡觉,书正觉得不舒服退开两回都被瞿海映捉了回来,书正实在想睡,只好从了。
瞿海映头在拉锯战中赢得胜利的感觉很是良好,把书正的嘴捏得嘟起来,肉麻兮兮的亲两口。
书正闭着眼皱眉头,感叹出声,说啊呀……
瞿海映笑着哄他,“睡睡睡,不整你了,王小海再整你我帮你收拾他啊……”
书正这才舒展了眉头,安心趴在瞿海映的胸膛上睡去。
瞿海映却是精神不错,盯着书正看,越看越喜欢。
长久以来瞿海映都知道自己运气实在不错,不说凡事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稍微大的麻烦是从来没有的。想着约莫一年前还摸不到书正半根手指头,到如今怎么都是两心相悦了,瞿海映又一次证实自己的确是被老天宠的。
手指头绕过书正的发尾,绕一个圈又一个圈,瞿海映心里有了新的想法,随即作孽,咬住书正的唇儿,稍微用用劲儿。
“嗯……”书正睁开眼睛望着瞿海映。
“明天下午等我来剧团接你,晚上跟几个朋友吃个饭。”瞿海映看见书正目光澄澈了才说这话。
书正也是真清醒了,点点头。
瞿海映把人往怀里抱抱,带着哄人的语调说:“书正老师,我最近忙,都没管你,是不是给我回报一下最近的生活和工作近况啊?随便也做个思想汇报呗……”
“呵呵呵……”书正笑着又闭上了眼睛。
瞿海映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书正便慢悠悠开始给领导汇报工作了。
《白蛇传》的首演很成功,新人演员让大家眼睛一亮,整个五月、六月都要在大学免费巡回表演,旨在培养年轻观众。
夏云弟是个演戏的好材料,属于见风长的类型,越到台上越淡定,发挥超好,而且年纪不大,招人喜欢。文化公司的意思要书正继续好好教他,书正也很乐意。
季岩导演和夏云弟是两个很有想法的人,年后他们成立了陈煜实验剧工作室,打着陈煜的名号,排了三出小戏。有从复杂布景回归一桌二椅简单摆设的实验剧《马前泼水》,有改编话剧得来的现代戏《一个死者对生者访问》,还有一出正在排练,是田老和季岩新写的,也是书正喜欢的,讲唐玄宗在道士杨通幽的帮助下与杨贵妃月宫重圆,田老把戏名暂定为《重圆》,唱词里书正最喜欢的是“死生仙鬼都经遍,直作天宫并蒂莲,才证却长生殿里盟言……”
瞿海映听他说得心里也很痒痒,讨着要戏看,书正哪儿有不答应的。瞿海映瞧书正笑眯眯趴在自己胸口上望着自己,轻声说:“陈煜……”
“他一直请病假。”书正知道瞿海映要问什么,香茹和自己每天都有在,他有多大的胆子敢来?
瞿海映点点头,把话题回到新戏上,表示一定要提前告诉他,好安排时间,现在不如以前自由了。
书正答应了,伸手摸摸瞿海映的下巴,冷不丁的说道:“该你给我做汇报了……”
☆、第四十六回
瞿海映一收下巴,咬住了书正的手指头。
书正顿时就心虚了,抿着嘴抽手。
瞿海映赶紧松口,呵呵笑着说:“报告书正老师,王小海最近很累的。首先软件孵化园的基础建设开始了,水电气交通每一项都头痛。然后今天报告上来说孵化园里预留做地铁中转枢纽的地块地质情况差,要往后移,投资追加。接着我那儿税务局局长家的儿子昨晚上跟同学喝醉了,给音乐学院的女神雕塑画上了比基尼,鲜红色的油漆作画,今天音乐学院有加拿大来的外宾。人在派出所里,托到我这儿帮忙捞人……”
书正一听笑了出来,“你还管这个事儿?”
瞿海映说出来就是为了逗书正笑,得偿所愿了便继续说:“我管得宽的很。和平街道有个老太太给我那区长热线来了个电话,说路政修路砍了她的樱桃树,气呼呼叫我赔她今年的樱桃钱,按市价十块一斤算……”
“那你打算赔她多少斤?”书正笑着闭上了眼睛。
“我叫人给她送了三棵小樱桃树,最好的品种。”瞿海映瞅见书正微笑的面容,忍不住又一次亲吻他,“老太太说来年结果子了要给我送几斤来。”
“呵呵呵……”书正轻笑出声,抬手揽住瞿海映的肩头,“瞿海映,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可以听你发牢骚、骂人。嗯,不要再花心思逗我开心,你回家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真的。我、我不想你这么累。”
书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依然闭着,温顺地趴在瞿海映胸口上,瞿海映只能看见他的额头和鼻尖。这暖心窝子的话一说出来,瞿海映就被书正拿下了,心里长久的感叹着哎呀哎呀,能说会道的瞿海映也不知道用什么词儿来表述自己心里这一时刻的欢喜。
瞿海映的沉默是书正没有想到的结果,等得有些心虚的时候,书正准备睁开眼睛。
瞿海映手快捂住书正的眼睛,低低的声调说道:“瞧把你能耐的,把你自己管好。多吃点多长点,别一天到晚瞎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