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小竹排顺水游

原来紫竹轩的后方是片湖。笔趣阁

与其说是片湖,不如说是面川更为贴切。这片湖呈现金字塔形从洛长风的眼前向着远处绵延,越来越窄,直穿过那道狭隘陡峻的山涧,流向那不知名的远方。

看不到山涧后方的景色,洛长风不由得对山的那边产生了些美好的幻想。

皇甫毅不是个善言之人,路上他与洛长风之间没有什么交流,他向来如此。洛长风人曾在落霞山上独自生活了三年,基本上除了月初之外,不会和任何人交流,所以对于沉默,他比谁都适应。

他跟在皇甫毅身后,来到这湖川前。

不远处有个渡口,渡口处停了排竹排,洛长风想着,应该是皇甫师兄乘坐而来的。

竹排自然是皇甫毅乘坐而来。

他来到渡口,解开拴在湖边木桩上的绳结,然后上了竹排。

洛长风没有说话,也跟着上了去。

竹排上有两个竹编的蒲团,皇甫毅坐在排尾撑着竹竿,洛长风盘腿而坐,坐在排头。

竹排在湖川漂流,湖面上吹来的风,吹得波光粼粼,吹到脸上,比起书院里的凉风要温柔些,带着丝湿润之意。

阳光洒在湖面,像是闪闪光的金子。身后的林间有鸟儿高唱,湖底有惊散的游鱼,小小竹排顺水游,此时此刻,洛长风与皇甫毅二人的身影,仿佛与这片安静祥和的世界融在了起。

不分彼此,不分你我。

像是幅画,不是他们被画在了这山水之间,而是这身后林,身前山涧,眼前湖川,被画成了他们的背景。

竹排使进了这道山涧。

这线天山涧像是个门户,这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洛长风前刻还在幻想着,线天之后会是花红柳绿,春意盎然,生机无限,然而当他们打开了这道门,进入了线天之后时,阵刺冷的寒风吹拂而来,洛长风甚至毫无预警地打了个冷颤。

片雪花恍然从眼前飘落,他下意识的神手去触摸。

那雪花刹那间融化在指尖,停留片冰凉。

他放眼望去,两岸是无穷的银白,天地是干净的色。

那树那花那枝那柳都是晶莹如玉,晶莹剔透。

在这不知形成了多久的冰川里,切都是静止的,唯有厚厚的雪花无声无息的飘落,飘落在冰川之上,有的冻成了冰,有的融成了水。

当小小的竹排使进了这片天地,静止的东西,自然又多了种,也令这冰川多了份生机。

皇甫毅似乎看出了洛长风心里的疑惑,便是率先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说道:“这里是万年的冰川,据说老祖当年也是看中了这片冰川,才会选择将菩提书院开设在线天外。自从师父真正搬到这里隐居之后,这里便多了另个名字,忘情川”

洛长风点了点头。

他虽然没有回头,但他相信皇甫毅能够看到。

这是他第次听说忘情川这个名字,心中有股极其寒冷的凉意袭来,几乎要让他整个人冰冻。

或许是修为达到了冲慧下境的缘故,神识沟通天地,让他能够看常人所不能看,悟常人所不能悟,感常人所不能感。

他竟能从这三个字之中,看到沉寂冰冷,看到心如死灰。

皇甫毅将竹排停靠在了冰川旁,提脚登上了冰川。

洛长风紧紧跟随着。

开始的意外,慢慢的变成了欣喜,甚至变成了内心的狂欢。

他自小就很羡慕父亲所修成的冰雪元神,吵着嚷着,要在长大后修炼成同样的冰雪元神。

可他最缺乏处绝佳的修炼场地。

他只听闻父亲说过,修炼冰雪元神的苛刻条件,先也是最重要点就是要找到处冰雪样的世界。

然而现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世上没有比忘情川更为合适修炼冰雪元神的地方。

而且洛河洛家所家传的游龙枪法,也须得在冰雪天地施展,才能挥出真正的威力。可以说这忘情川,是上天为洛长风精挑细选的处修炼场。

更别说他的师父,是这世间真正大人物之

只是当洛长风和皇甫毅二人登上这冰川,向着那冰川岸边的小院茅草屋走去时,他们的那位世间真正大人物的师父,却是负伤回到了书院。

那跟随着新生入学,来自四海方的大人物们依旧停留在书院不曾离开,而且此时此刻,都在书院的议事重地,等待着这位菩提书院人之下,真正万人之上的无相道宗出现。

吱呀声,房门被轻轻地推开。

昏暗没有光线的房间,瞬间被丝丝缕缕的光线照射,映出张张并不怎么从容的脸庞。

这房间里早已聚集了宇文大将军七州域各大世家的代表人物中州帝王盟两位王族刑将经天十二星的其中两位天机阁分楼的位楼主与昆仑山剑阁中的位门主。

这些是真正的大人物,能够主宰这天下大事的人。

他们不知何时汇聚在起,等待着门前那道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身影。

无相道宗脚步有些微微颤抖,即使他活了很多年,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连走路都是几乎跌跌撞撞的模样。

议事厅里诸位大人物连忙起身,欲搀扶住这位世间存活的最久远的老前辈之,可最终还是没忍下心。

如果此刻走进来的是位风烛残年的普通百姓,他们没有上前搀扶是为冷漠。可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菩提书院的无相道宗,是普通老祖的亲传弟子,比他们活得太久太远,比他们的修为高深的多,他们去搀扶,才是种残酷

因为那会无言地说着:无相道宗老了

即便是拖着负伤的身体,无相道宗还是坚持走到了主位,然后靠在了软椅上靠了下来。

他伸手示意大家安坐。

冀云州域主也就是彭九的父亲看着刹那苍老了许多的无相道宗,终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疑惑:“道宗前辈,您这是”

“我受伤了很重”

即使当房间之门被推开的那刻,所有人心中都已经隐隐有着可怕的猜疑,可当无相道宗亲口说出这个真相时,所有人依旧是感到难以置信。

这简简单单地几个字,却仿佛带着天陷般的压力,余威伴随着片无边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