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昇这几日常不在府中,崔颜连着好几天都没见着他,她虽心中生疑,但也没细究。
这天,暗辰给她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申时见。
字迹清晰流畅,一看便知是谢忱亲手所写。
崔颜抿了抿唇,她将纸条放到火烛上,让它燃成灰烬。
到了约定的时间,崔颜正准备出府,却刚好碰到归来的萧元昇。
他见崔颜正往外走,便问道:“颜儿去哪儿?”
崔颜道:“我出去一趟”
说完,她便匆匆出了门。
现在已经快过了时间,她实在害怕到时谢忱等的急了,进府来怎么好。
萧元昇瞧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心中有个念头闪过。
难道颜儿是去和徐添私会?
萧元昇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去。
他见崔颜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两个身手矫健的男人,他不敢贸然上前,只敢在背后跟着,瞧他们去了哪里。
谢忱耳聪目明,自然知晓身后甩不掉的跟屁虫。
他对暗辰道:“将后面的人甩开。”
暗辰得到命令,将马车拐了几个弯,便消失在了街口。
“谁在后面?”崔颜想掀起车帘看,却被谢忱阻止了。
“一个不重要的人。”谢忱也不知萧元昇为何会跟来,难道说他知晓了什么?
若是崔颜知道了,恐怕就不会跟他一起去了。
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停下,谢忱拿起一旁的帷帽给她戴好,顺势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下了马车。
走了几步,崔颜便听到一声娇软的女声:“贵人~奴家海棠有礼了,您这是要找哪位姑娘?”
崔颜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她实在不敢相信,谢忱竟带她来青楼?
谢忱见她不动,捏了捏她的手,道:“夫人走吧。”
一旁的海棠闻言,笑容立马僵住,问道:“你们是夫妻?”
她不耐地翻了个白眼,一边晃动着手中的团扇,一边打量着两人,不满道:“两位走错了,这里可是金凤阁,是逍遥快活的地方”
金凤阁?
崔颜隔着帷帽抬头瞧了瞧,金凤阁作为京城第一青楼,还未到夜里门前便络绎不绝,可见它在京城的地位。
谢忱扔出一个荷包,那女子动作熟练地接了过来,她打开一看,双眼发光。她立马笑呵呵道:“两位请”
那女子将荷包收好,里面可装着好几块金子!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
她笑吟吟地带着两人进了金凤阁,问道:“二位是想喝酒还是听曲儿?”
谢忱抬手指了一处厢房,道:“这间房我包了。”
海棠顺着看过去,是金凤阁的上等厢房,名为冬藏。
她脸色一顿,有些犹豫道:“贵人,这间房”
谢忱挑眉,摊开手心道:“不行?那便将荷包还我。”
海棠立马捂住荷包,赔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今晚隔壁那间房会有酒会,可能贵人那间房有些吵。”
谢忱无所谓地摇头,道:“无妨。”
“既然这样,那我便带二位上去。”海棠擦了擦额角上的汗,这么大笔买卖不做白不做。
虽然之前金凤阁的妈妈说过,这几间上等厢房不得用于接待外人,但她想着今日妈妈反正也不在阁内,想来也不会知道。
崔颜走在谢忱身后,她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忱按了按她的手,似是在安抚。
海棠将二人带到了厢房,道:“二位若是有需要,可以唤我。”
说完,她便识趣地退出了厢房。
下楼时她碰见了红缨,红缨俨然一副娇贵千金的模样,对她颐指气使。
红缨见冬藏房中有动静,探头望了望那厢房,皱眉问道:“不是说那间房不接客么?那间房如今住着什么人?”
海棠不屑地望着她:“那厢房留着方便你去和你的情郎厮混?”
红缨怒道:“你说这话是何意?”
海棠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是何意就是何意,真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这么久了,也没见你那情郎将你赎走?想来人家名正言顺的夫人,怎会容得下你?”
“你!”红缨气极,抬手想要打她,却被海棠的气势吓住。
“你还想打我?”海棠双手抱胸,淡定地开口:“我告诉你红缨,别再痴心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说完,海棠从她身边擦过,还狠狠地撞了她的肩。
红缨恨恨地盯着她的背影,她一定要让萧元昇将她纳进府,不然以后她还怎么在金凤阁待下去?
厢房内。
崔颜将帷帽取了下来,问道:“陛下带我来这里究竟有何深意。还有方才”
谢忱淡定悠闲地倒茶,眼眸都没抬一下,反问道:“刚才什么?”
崔颜垂下眼眸,轻声道:“方才那海棠姑娘明明就误会了,为何陛下不解释?”
“解释什么?”谢忱看向她,“向她解释我不是你夫君,只是带你出来厮混的?还是说你迫不及待想让别人知晓我们的关系?”
崔颜气道:“你强词夺理!”
“好了,喝杯茶。”谢忱给她倒了杯茶,不得不说,金凤阁不愧是京城第一青楼,这屋里的茶叶也十分金贵。
谢忱端到她面前,崔颜抬手准备接过,却碰到他冰凉的指尖,她吓地蹭一下收回去。
谢忱不觉,手中的茶杯就这么直直地掉落到崔颜的衣裙上,染上一片污渍。
“可被烫着了?”谢忱立马问。
那茶是滚烫的,虽晾了一会儿但方才他握在手中,也能感觉到烫手。
崔颜摇摇头,她垂头瞧着湿漉漉的衣衫有些犯难,那上面还沾着几片茶叶。
屋内,谢忱唤来暗辰,吩咐道:“让人打些热水来。”
暗辰领命退下。
金凤阁楼下。
海棠拿了金子便同几位姐妹分享,她啧啧叹道:“也不知那公子是做什么的,长得一表人才,出手还这么阔绰。”
“哟,海棠不会是喜欢上那男子了?”另一女子打趣道。
海棠摇头:“人家名草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