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安宁跟卡尔大公畅谈了一整天。
他自己的感觉是,已经给卡尔大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改革搞不起来,被哥哥弗朗茨撸掉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但是退一万步讲,奥地利把自己唯一能打的名将卡尔给自己撸掉了,那也是好事啊!
没准到时候加工一下,就可以宣传说弗罗斯特三句话就让奥地利自废武功。
这天晚上直到深夜,卡尔大公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为他准备的客房去了。
第二天,贝尔纳多特也从凡尔登赶到了司令部。
一进门,贝尔纳多特和拿破仑一样,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角落里靠着墙的鹰旗,一下子愣住了。
安宁立刻想起贝尔纳多特是个铁杆共和派,赶忙说:“这是富歇送的东西,我没有成为独裁者的意思。”
贝尔纳多特更蒙了:“啊?什么独裁者?”
好么,人家本来没往那边想,是我不打自招了。
安宁赶忙找补:“你不是在看鹰旗么,看到鹰旗就会想到凯撒,想到皇帝。我是个铁杆共和派,我不会独裁的。”
贝尔纳多特:“您当然是,您甚至是共和的缔造者。为什么要说这个?”
安宁:“没事,没有想就好了,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报告一下凡尔登要塞的情况吧!”
贝尔纳多特点头:“要塞总共防守了将近四个月,敌人最好的一次打上了要塞的北墙,但是被我们重新夺回了。不过长时间的交战,让要塞的外墙有一定程度的损坏,壕沟李的暗堡也已经被联军破坏,为了防止敌人卷土重来,需要重新调整暗堡的位置。”
这个时代的要塞,游离于堡垒之外还有一些专门设置的暗房、暗堡,比如凡尔登要塞的壕沟李就藏着好几座这样的东西,暗堡里有大炮,在敌人进入壕沟向对岸冲锋的时候,可以用实心弹扫过敌人的队列,造成巨大的杀伤。
这些暗堡因为不可能留下通往要塞内的密道——这样就等于白送给敌人一个绕过要塞坚固城墙进攻内部的通道。
所以这些暗堡的入口都在外面,一旦暴露就会很快被人找到入口并且攻入其中。
凡尔登要塞驻守暗堡的敢死队大概都已经壮烈殉国了。
安宁:“你会得到你需要的军事工程学专家的,另外,把那些驻守暗堡的人的名字列给我,我要对他们的家属进行嘉奖。”
贝尔纳多特立刻掏出一叠文件:“在这里。应该是全部了。我是说,我的部队的全部。”
安宁郑重其事的接过名单,沉声道:“这些人为了共和国做出了卓越贡献,共和国不会忘记他们的!”
拿破仑见状,尴尬的摸摸头:“呃,我没有带参谋人员来,领着几个护卫直接就跑来了,所以……抱歉,安迪,我这里没有文件可以给你。”
安宁看了眼拿破仑:“我知道。”
拿破仑不擅长处理这些细致的事情,真实历史上基本都是贝尔蒂埃负责日常事务,以及把他的战斗计划拆分成几个部分。
而贝尔纳多特则不一样。
两人的性格大概也是之后他们不和的原因吧。
安宁想这些的同时,贝尔纳多特已经开始数落拿破仑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随身携带吗?让统帅部知道你还有多少部队,能抵挡住多少敌人的进攻是很重要的事情……”
拿破仑:“我知道这很重要,我没说不重要,我只是一看敌人败退了,就兴奋难耐的跑来找安迪了。这只是小小的疏忽!”
贝尔纳多特:“等到因为这个疏忽导致失败的时候,就太晚了!”
安宁看着贝尔纳多特数落拿破仑,心想这俩难道换了个时空还要不是冤家不聚头?
拿破仑哼了一声:“我可是刚刚打了胜仗的,还抓了神罗皇帝的弟弟,而你呢,不过就是保证把要塞守住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贝尔纳多特:“这和你打没打胜仗没关系……我是在提醒你把每一个及细节都做好……”
安宁:“好啦。”
斗鸡一样的两人停下来,一起看着安宁。
“为大将者可以不拘小节,这种事情让一个合格的参谋长去操心就行了。我也不是事无巨细都能考虑到的,全靠贝尔蒂埃。”
贝尔蒂埃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啊?我?”
安宁:“在称赞你的工作呢。”
“呃,我应该的。”贝尔蒂埃看起来大受感动的样子,因为不久之前安宁还在痛骂他的失误导致了法军差点在八壁村大败,现在却毫无保留的称赞他的工作,是个人都会感动吧。
贝尔纳多特观察着贝尔蒂埃的表情,然后试探着问道:“我听说您因为贝尔蒂埃上校的失误,罚他……”
安宁:“罚他穿了一天女仆装!以后我的部队里,有人犯下罪不至于上刑的错误,就要穿女仆装!”
贝尔纳多特皱着眉头:“难道……我们也是这样吗?”
“你最好期待你犯错的时候等待你的是女仆装,而不是断头台。”安宁耸了耸肩,“但是当你们做得好,我不会吝啬自己的称赞,就像刚刚那样。做得好就是做得好,犯过错也不妨碍你做得好。”
贝尔纳多特“哦”了一声,称赞道:“以前就听说您治军有方,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安宁笑着把这个奉承收下了。
贝尔纳多特现在还不算自己的嫡系,他的称赞可以看做第三方的称赞,更加的弥足珍贵。
之后众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联军那边的使节到了。
使节举着白旗,被领进了司令部。
“我是弗罗斯特,联军的布伦瑞克公爵和阿尔文齐元帅有何高见?”安宁看着局促不安的使节问道。
使节眼睛一直往墙角的鹰旗上瞟。
安宁心想,完了,这下自己举着鹰旗冲锋的事情找着证据了,之后传闻会变得多夸张,根本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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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咳嗽了一声,终于让注意力在鹰旗身上的使节勐醒过来:“呃,是这样的,阿尔文齐元帅与布伦瑞克公爵,让我给您带来一封信,主要是关于交换战俘的事情的。”
安宁:“我觉得我军应该没有多少需要换的俘虏吧?用交换这个词,是不是有点不合适的?”
使节沉默了几秒,改口道:“那就……赎回。何时安排赎回战俘?当然,我军是赎的那一方。”
安宁扭头看了看贝尔蒂埃:“要不你看着安排一下?”
贝尔蒂埃:“这种事情,真的不用联络一下国民议会再行定夺吗?”
“嗯……”安宁挑了挑眉毛,看了眼贝尔纳多特,“行,问问国民议会的意见,毕竟我不是独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