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晃眼就到了,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等着过年。虽然医馆只有两个人,但洛笙歌觉得这是她在这里过得第一个年,便也学着别家在门上挂了两个红灯笼。街上的雪已经堆在路旁了,和着这火红的灯笼,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周婶,你怎么来了?”洛笙歌坐在门口看着街上的灯笼,就看到周婶提着食盒过来。
“这是自家包的饺子,给你送过来些。”周婶将手里的食盒交给洛笙歌。
“多谢周婶了,”洛笙歌欣然收下,“只是我都没准备什么。”
“这有什么?”周婶道,“你们趁热吃啊,我就先回去了。”
“好,周婶你慢走啊。”洛笙歌提着食盒进了院子,便看到芳草在灶台前忙碌。
“小姐,你这哪来的饺子啊?”芳草道。
“隔壁周婶送来的。”洛笙歌道,“芳草,你怎么做这么多吃的?”
“今年是除夕嘛,当然要做一些好吃的,”芳草道,“小姐你别再灶台边站着了,当心呛着油烟。”
“好。”芳草无论何时都照顾着洛笙歌,有芳草在,洛笙歌倒是也乐得清闲。
“小姐,菜都好了,快来吃吧。”芳草将碗筷放好,便喊着洛笙歌过来吃饭。
洛笙歌看着这一大桌子的菜,心中感叹,要是以后谁娶了芳草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吃完年夜饭之后,洛笙歌还给芳草封了个红包。雪才停没多久便又开始下起来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鹅毛一样。
“又下雪了,真好看。”芳草道。
“芳草,我出去一下,你自己在家好好呆着。”洛笙歌披了件白色的斗篷,撑着伞准备出门。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芳草有些担心。
“出去走走。”说着洛笙歌便出了门。走在街上,就看到家里有小孩的人家小孩子都在门口放着鞭炮。
洛笙歌一路走着到了大湖,之前就听说莞州城的大湖极美,尤其是下雪的时候。今日一见,果然是极美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
洛笙歌顺着湖上的小道走到了湖心亭,却意外看到了亭中坐着一男子,那人听见有人来,转头皆是一愣。
“柳公子?”洛笙歌道。
“洛姑娘,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柳青昱起身道。
“听闻大湖雪景甚美,便想着来看看。”洛笙歌道,“只是没想到会碰到柳公子。”
“相逢即是有缘,洛姑娘坐。”柳青昱给洛笙歌挪了张垫子,洛笙歌便坐了下来。
“多谢。”洛笙歌道。
柳青昱替洛笙歌斟了杯酒道,“去年的桂花酿,洛姑娘尝尝。”
洛笙歌只轻轻抿了一点,道:“我不喜饮酒,是辜负柳公子好意了。”
“女子少喝些酒也是好事,”柳青昱笑道,“那我就不劝你多喝了。”
除夕雪夜,洛笙歌到半夜才回到医馆,期间倒是与柳青昱聊了喝多,这倒是让洛笙歌对柳青昱的好感又多增了几分。
余下的几日洛笙歌出了忙着着落医馆开张的事,还在城里找了一个帮忙抓药的伙计。直到大年初八那天,医馆才是正式开张了。
开张后的半个月里几乎每天都下着雪,虽然不及除夕那几天的雪大,但还是时不时会飘几片,洛笙歌在莞州城安顿好了,便每天过着看诊的日子,直到正月过完。
“小姐,外面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芳草拿着信过来。
洛笙歌看着信封上的字迹,便认出来了,这是慕清欢的信。之前洛笙歌给慕清欢寄过一封洗,告诉她自己的近况,如今过了十余天终于是收到了回信。打开一看,前面都是慕清欢问她为何会与君无邪和离,后面便是问候她的近况,还问她缺不缺东西,要给她捎来。这信洛笙歌洛笙歌看到最后心里莫名颤了几下,慕清欢说蓉城下雪了,就在洛笙歌走的第五日,虽然只是小小的雪花,但是也让蓉城的人欢喜坏了。
看了慕清欢寄来的信,洛笙歌整一天都有些恍惚,看着门外的雪堆发呆,在她走后蓉城居然下雪了。
“大夫,大夫。”洛笙歌听见有人再叫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说这是?”洛笙歌看来的人是个走路颠簸的老伯,老伯还扶着个老妪,便起身将他们扶进了医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老伴儿吧。”那老伯道。
“你先别急,”洛笙歌伸手替老妪把着脉,“您夫人这是肺病啊。”
“他们都说您这儿不仅医术高明,”老伯道,“大夫,您救救她吧。”
“令夫人前日是否着了风寒?”洛笙歌又看了看老妪的脸色。
“正是,”老伯道,“前日大雪,不小心便着了凉,可是怎么会咳血呢?”
“老伯,令夫人是积年的肺病,本来用药慢慢调理便不会轻易发作,”洛笙歌道,“如今这般眼中应该是风寒久拖不治才会引得肺病一起出来了。”
“哎,都是我无用,”老伯叹了口气,“她就是为了我省钱,说拖拖就好了,谁知道这越来越严重了,大夫求求你救救她吧。”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这就开些药,”洛笙歌道,“回去之后记得按时服用,注意保暖,这病得好好养着才是。”
“多谢大夫了。”老伯连声感谢道。
“客气了。”洛笙歌道。
“大夫,你是不是算错了,为何这药钱如此便宜?”老伯拿着包好的药过来问道。
“没错,就是这么多,”洛笙歌道,“我的药方便宜,便是要多用两贴才会好的。”
“多谢大夫了,”老伯道,“就算是多用十贴也是要比其他的便宜。”
“笙歌。”等送走了那对老夫妻,柳青昱便来了。
“你今日不当值吗?怎么来医馆了。”洛笙歌与柳青昱熟识之后便互称了姓名,“坐。”
待柳青昱坐下,洛笙歌便给他倒了杯热茶:“外面冷,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多谢。”
“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洛笙歌问道。
“大人听闻你的医术很好,你的医馆又离县衙很近,就想着让我请你到县衙去做事。”柳青昱道,“我们做捕快的难免磕磕撞撞受些伤。”
“去衙门做事就算了,我现在就想安心将医馆经营好,”洛笙歌道,“不过若是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来医馆找我就是了。”
“这样也好,那我便去回了大人。”柳青昱道,“以后就有劳你多照顾了。”
柳青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接到洛笙歌的回复便就回去了,这时芳草从后院出来,给洛笙歌递了个汤婆子,那外壳还是洛笙歌走的那天白楚拿来的那个。看着这汤婆子,洛笙歌又想到了去东山的路上君无邪递给她的汤婆子,还有君无邪的身影。
“小姐,你怎么了?”芳草见洛笙歌发呆,有些担心。
“没什么,”洛笙歌回过神来,“家里还有其他的汤婆子吗?换一个吧。”
“有的,我这就去给小姐换。”芳草说着便要去。
“算了,你都拿来了,就用这个吧。”洛笙歌握紧了手中的汤婆子。
“小姐,你是不是想王府了。”芳草道,“以后我还是把这个汤婆子收起来吧。”
“没事,不过是个汤婆子,就用它吧。”洛笙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