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宴过去后洛笙歌又去了趟酒馆。
“那件事可有进展了?”洛笙歌问道。
“没有,”江小蓟道,“安权齐近日不知为何,安分的紧,竟找不出其他的把柄了。”
“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安权齐在外面有一处别院,可打听到什么了?”
“不曾,那里被围的密不透风的,旁人接近不得,打听不出什么。”江小蓟道。
“那亓舒元呢?”洛笙歌道。
“亓舒元算得上是一个突破口,只是他为人低调,实在不好与他搭上关系。”江小蓟道。
“不急,安权齐不是个安分的人,总会抓住马脚的。”洛笙歌道,“只是需得辛苦你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这话应当我对你说。”江小蓟道。
“这些东西是?”洛笙歌看到一旁堆的一些东西,便问道。
“这些都是苏黎送来的。”江小蓟道。
“她到是心细,我都不曾问过你缺不缺什么。”洛笙歌道,“我那日见你与她的情形,你与她当真不认识?”
“不认识。”江小蓟还是否认道,“我从前很少出门,与她也从未见过。”
“算了,左右阿黎与你都是我的朋友,现在见过也不晚。”洛笙歌也不再过多问什么。
“到时间用饭了,你留下来吗?”江小蓟问道。
“不了,今日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洛笙歌说罢便离开了酒馆。
昨日洛笙歌收到慕清欢的信,说是约她去城外的画舫游湖。近日已经快九月了,满湖的荷花都谢了,不知道是要赏哪门子湖,不过洛笙歌还是应邀去了。
只是洛笙歌到的时候只看到远处湖边停泊着一座画舫,却并未见到慕清欢的身影,洛笙歌想许是自己来早了,便在湖边等着,却等了许久也不见慕清欢来。
洛笙歌总觉得有哪里不打对劲,知道来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一个个都那着长刀,步步逼近洛笙歌。洛笙歌警惕地退了两步,道:“你们是何人?”
“取你性命的人。”黑衣人说罢便朝着洛笙歌砍来。
洛笙歌并未料想到今日是这种局面,随行也没有带什么趁手的兵器,这样徒手与黑衣人搏斗着实有些吃亏。就在洛笙歌站下风的时候,突然空中多了一柄长剑,手起刀落,将其中一人击倒在地。洛笙歌回头一看,是君无邪带着白楚和侍卫来了。
“要活的!”洛笙歌接过白楚丢过来的剑,不消片刻便将这些贼人擒住。只是这些人在被擒住的一刻便要服毒自杀,白楚眼疾手快,卸了他们的下巴,才保住了两人。
带着刺客回王府的途中,洛笙歌便问道:“王爷为何会突然前来?”
“桓王昨日带王妃留宿宫里,并未回来。”君无邪道。
“这样啊。”洛笙歌道。
“你身手不错。”君无邪道。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洛笙歌好生给君无邪道了谢,“只是关于这件事,我想亲自去问。”
“好。”君无邪道,“待会儿白楚会将人带回王府地牢,你随时都可以去。”
“多谢王爷。”洛笙歌再次谢道。
洛笙歌打了一场架,将自己搞得有些狼狈,回院子的时候被韶华看到了,以为洛笙歌被人欺负了,一直嚷嚷着要去替洛笙歌报仇。
“没事,今日风大,才这般狼狈。”洛笙歌笑着道,“你前两日不是吵着要出门吗?一会儿就让芳草陪你去吧。”
“小婶婶你不去吗?”韶华问道。
“不去了,你去吧,好好玩儿。”洛笙歌道,“我回去换身衣裳。”
洛笙歌换好衣裳便要去地牢,途中碰到了君无邪。
“王爷可否帮我准备些东西?”洛笙歌道。
“你需要什么同白楚说就是了。”君无邪道。
“白楚,你帮我备一罐稀一点的蜂蜜,另外再帮我找些蚂蚁,越小的越好。”洛笙歌吩咐道。
“是。”白楚刿不清楚洛笙歌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还是照办了。
地牢在王府偏僻处,常年处在阴处,格外潮湿,刚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子霉味儿和腐臭味,让人感觉恶心。
洛笙歌掩了掩鼻息,还是踏了进去。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便看见一处空旷的地方,墙角处便绑着那两个刺客。君无邪答应了她亲自问,便没有在这两个人身上动手,除了蓬头垢面了些,样子和昨天也差不多。
君无邪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便不再说话了,白楚将给洛笙歌准备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方桌上,便让一旁的侍卫将昏睡的刺客泼醒。
洛笙歌看着幽幽转醒的两人,目光沉了沉,道:“在宸王府的地牢第睡得可好?”
刺客的下巴被卸掉了,出了满脸的哈喇子,说不出半句话。洛笙歌给他们为了一颗药,约莫过了半刻钟,便叫人把他们的下巴接了回去。
“你们牙齿上的毒我已经去掉了,刚才给你们吃的是十足十药量的软筋散,你们现在就连动动手指都难,更别说咬舌自尽了,都省省吧。”洛笙歌道。
见两人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洛笙歌,洛笙歌便让人将他们的上衣都扒了。地牢里阴冷的空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洛笙歌握着手上的匕首慢慢悠悠地靠近其中一人,在那人脸上和胸膛上比划:“啧啧,多好的皮肉啊,你说要是在这里划上两刀,或者戳几个洞,会不会很好看?”
“你...”那刺客看着洛笙歌满怀笑意地说出这样一番狠毒的话,有些稳不住,便道:“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知道你们是死士,不在乎生死,”洛笙歌道,“只是,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疼了。”
“你别白费功夫了。”刺客道。
“你都还没有试过,先别急着拒绝,”洛笙歌笑道,“敢你们这行的应该对这些寻常的刑拘见怪不怪了,所以我们今天玩点儿新鲜的。”
洛笙歌指了指一旁的两个罐子,道:“那两个罐子里一个装着蜂蜜,一个装着蚂蚁,若是我将你身上划上口子,然后淋上蜂蜜,再让那些小小的蚂蚁在你的伤口上爬,你说那该是什样的滋味呢?”
说罢,洛笙歌便一刀划在那人的胸口上,血瞬间就流了出来,洛笙歌舀了一瓢凉水将那些血液洗掉,道:“你不用担心,我哦划的地方没多少血管,不会流很多血的。”然后洛笙歌便将那些蜂蜜一点一点地涂在伤口上,等蜂蜜涂匀了,便将蚂蚁也放上去。不出洛笙歌的意外,那刺客叫得很惨,若不是身上的软筋散,怕是整个王府都要听到他的声音了。
“你呢?你觉得他的叫声好不好听?”洛笙歌冲着另一个刺客说道,“想清楚再说。”
“你杀了我吧,啊!”还在受刑的刺客一脸绝望,这样又痛又痒的折磨人的方法实在是比那些刑拘难熬太多。
“不急,这才第一刀。”洛笙歌说罢,又通过同样的方式划了第二刀,第三刀,“你不用担心,若是你实在承受不住要死了,我会救你的,王府里什么名贵的药材都找得到的。”
洛笙歌说完便退了回来,做在一旁看着他,那刺客难受的左右扭动,扯伤口后又疼得哇哇直叫。
“我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要不要说?”洛笙歌道,“如果你们现在说了,我便放了你们,若不是说,在你们寿终正寝前便都这样过了,自己想想哪个更划算?”
“你要放了我们?”没受刑的刺客听到这句话,眼中闪烁着一丝光。
“你老实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我便放了你。”洛笙歌道,“想清楚了再说。”
等了片刻,那受刑的人已经招架不住昏了过去,洛笙歌见了,便对着清醒的那个人道:“你看他这样子怎么样?想试试吗?”
“没用的。”那人突然说道。
“什么?”洛笙歌问道。
“就算你不杀我们,我们也会死。”刺客的声音有些沙哑,道,“如果没有定期拿到解药,我们身体里的毒便会发作,所以死不死只是时间的问题,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
洛笙歌顿了顿,起身去给那人把了脉,身体里的确是有一种慢性的毒。人们控制死士的方式无非就是两种,一是用其家人的性命威胁让人为他所用,第二便是在别人身上种下一种只有定期服用解药才能活命的毒。想到这儿,洛笙歌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幸运的,因为她遇到的第二种,而正巧自己会解毒。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给你们解毒,放你们走。”洛笙歌道。
“你?你当真会解毒?”那刺客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洛笙歌。
“左右都是一个死,你可以试试。”洛笙歌道。
“那你先救他。”那刺客看着已经晕倒的人道。
“好。”洛笙歌满口答应,让人将那人身上的污垢都清理掉,还用纱布包好,“等你告诉我,我就将解药给你们。”
“我们是世子的人。”那人道。
“世子?安权齐吗?”洛笙歌问道。
“是。”
“原因呢?”洛笙歌问道,虽然她想帮江小蓟扳倒安权齐,但是一直都是悄悄的搜集证据,断不会被安权齐盯上的。
“中秋夜那晚,夫人拿着世子的腰牌来找我们,让我们杀了你。”那人道。
“洛云澜?”洛笙歌道。
“是。”那人道,“我都说了,你会放了我们吧?”
“当然。”洛笙歌答应道,“你们先在这儿待着,一会儿我会将配置好的解药送过来,然后让人带你们离开。”
“多谢。”
洛笙歌处理完地牢的事,便去药房给那两人配了解药,还让白楚亲自送他们离开。
“王爷?”君无邪跟着洛笙歌道药房里,看着她配药,安排,却又不说话,洛笙歌便喊了他一声。
“嗯?”君无邪道“何事?”
“嗯...没事。”洛笙歌想了想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本来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模样有些不妥,想问问他,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便也就算了,“我饿了,去用晚膳吧。”
“好。”君无邪也起身和洛笙歌一起往外走。君无邪看着洛笙歌,只觉得她的身上似有一团雾,又像是有一束光。眼前这个一脸从容说着自己饿了的人和刚才威逼利诱满眼嗜血的人就像是没有关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