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马车准备好了。”白楚从外面进来禀报。
“走吧。”君无邪对一旁的洛笙歌说。
“好。”洛笙歌理了理裙子的褶皱,便跟着君无邪朝着府门口去了。
宸王府的马车不仅大,而且比寻常人家气派许多,马车的帘子都是用上好的绸缎做的,车顶的四角还挂有做工精细的灯笼。君无邪先一步上马车之后,朝着洛笙歌伸了手,洛笙歌犹豫了片刻,便伸手搭在君无邪的手上,借他的力上了马车。
“多谢。”洛笙歌做好之后对君无邪道,说完马车就出发了。
洛笙歌坐在他旁边,君无邪自内而外的气场让洛笙歌有些不自在。
“王府离宫里有一段路,若是无趣,那边有书。”君无邪似是看出了什么,便提醒道。
洛笙歌顺着他的话,看到一旁的台子上果然放着书,洛笙歌本以为都是些什么大家之道,没想到却在里面看到了一本医书,便拿起来翻了几下,顿时来了兴趣。
“王爷平日也看医书?”洛笙歌随口问了一句。
“见你带来的东西里有,便备下了。”君无邪道。
“这本我可以带回去看吗?”洛笙歌问道。
“随你。”
“多谢王爷。”洛笙歌见君无邪话不多,应该也不喜欢聒噪的人,便不再开口了。”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宫门口。君无邪先下了车,也伸了手让洛笙歌下来。
“参见宸王,宸王妃。”门口有一内侍过来行了礼,“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王爷呢。”
“我去见皇兄,你去给母后请安,我一会儿过去接你。”君无邪对着洛笙歌轻声道。
“好。”洛笙歌看着君无邪跟着那内侍走了,自己也被另一个内侍带着向太后的寝殿走去。
“王妃随咱家来吧,”内侍道,“太后不喜人多,所以也就住的远了些。”
“有劳这位大人了。”洛笙歌同他客气着。
“王妃言重了,大人二字可不敢当,王妃叫奴才小李子就好。”
“那就有劳李公公了。”洛笙歌道。
穿过大大小小的宫羽,才到了太后居住的万宁宫。
“参见太后。”洛笙歌给太后行了大礼。
“快起来吧,”太后脸上笑盈盈的,“这孩子,叫什么太后啊,你该随着宸王叫哀家母后才是。”
“臣妾第一次进宫,对宫里的规矩还不熟,还请母后不要怪罪。”洛笙歌道。
“你是宸王的王妃,哀家怎么会怪罪你呢。”太后朝着洛笙歌招手,“快过来,坐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洛笙歌闻言,便恭恭敬敬地走过去,坐在太后身边。
“果然是个可人呢,怪不得宸王那孩子谁都不娶只娶你。”太后打量着洛笙歌,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太后谬赞了,”洛笙歌道,“能嫁给王爷是臣妾的福气。”
“哎哟哟,你看看这小嘴,真讨人喜欢。”太后笑着说,“要是以后宸王欺负你,你就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王爷待臣妾很好。”洛笙歌说着,还露出一丝娇羞的表情。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拍了拍洛笙歌的手背,“兰心,快把东西拿过来。”
太后身旁的一个宫女便去里屋拿了一个盒子过来,交到了太后手中。太后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翡翠镯子。
“看看喜不喜欢?”太后对着洛笙歌说,“你和宸王大婚,哀家自然是要送你贺礼的。”
“母后,这镯子太贵重了,臣妾不能要。”洛笙歌婉拒道。
“哀家说送你,你就拿着,”太后道,“莫不是,你不喜欢哀家这贺礼?”
“母后误会了,臣妾只是觉得这镯子太过贵重,让臣妾带着怕是糟蹋了。”洛笙歌道。
“瞧瞧,多么好看的人儿,怎么会可惜了呢?”太后说着,便将镯子戴到了洛笙歌的手上,“这多好看啊。”
“那就多谢母后了。”洛笙歌道。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宸王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成婚了,哀家自然是很高兴的。”太后说着却又叹了口气。
“母后何故叹气?”洛笙歌问道。
“宸王和皇上同是哀家的孩子,诸位皇子如今都已成亲了,宸王却连个孩子都没有,哀家着实忧心啊,”太后到,“哀家知道你才和宸王成亲,哀家也不奢求你马上就为宸王诞下一儿半女,但是宸王不能一直都无后。”
“母后,你这是...”洛笙歌问道。
“宸王一直都不肯娶正妃,哀家也劝过他先纳侧妃侍妾他也一直不肯,现在宸王已经有了你这个正妃,你当要替宸王着想,为他的子嗣着想啊。”太后到。
“母后是想让臣妾做主为王爷纳侧妃吗?”洛笙歌道。她就说嘛,为什么太后一见面就对她如此亲厚,还送镯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所谓拿人手软,现将礼物送出去,再让人办事,好让洛笙歌没理由拒绝。太后明面上装作关心君无邪的模样,可却直接称呼君无邪为宸王,到还真是亲切啊。洛笙歌估摸着太后也不是想给君无邪纳侧妃,而是想安插人到宸王府,以便于监视君无邪吧。君无邪就连明媒正娶的正妃都曾碰过,怎么还会容忍自己的府里有别人安插的女人。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太后以为洛笙歌懂了她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哀家这儿到时有几个人选,兰心,快将画像拿给王妃瞧瞧。”兰心随即便拿出了几幅女子的肖像给洛笙歌。
“母后这是嫌弃臣妾了吗?”洛笙歌当即就下跪哭了出来。
“这孩子,你哭什么啊,快起来,哀家怎么会嫌弃你呢。”太后被洛笙歌的举动吓了一跳。
“臣妾和王爷虽是才成婚,但是臣妾也想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啊,”洛笙歌边哭边说,“可是母后这般让王爷纳侧妃,还都是高门贵族的小姐,是不是嫌弃臣妾没有母家,不能给王爷闭户。臣妾自幼父母便去世了,能够嫁给王爷也是三生有幸,只是身份地位,还是配不上王爷。如今连母后都嫌弃臣妾的出身,想要给王爷纳有家世地位的侧妃。若是臣妾今日擅作主张,将王爷不喜欢的女子带回了王府,惹得王爷不高兴从此以后再也不宠幸臣妾了,臣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怎么就扯到死了呢,”太后听洛笙歌如此说,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哀家就是想给宸王纳两个侧妃为宸王添些子嗣,你这怎么越扯越远了。”
“就算是母后让王爷休了臣妾,臣妾也不敢擅自做主惹得王爷不高兴的,”洛笙歌哭得凄凄惨惨,“臣妾从小便没了家,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王爷的宠爱也是转瞬即逝,臣妾果然应了那句话,这一生就是飘世浮萍,一辈子无依无靠,孤苦无依的。”
“什么孤苦无依的,”太后道,“你看这样如何,哀家不逼你了,你将这些画带回去,让宸王自己看看,若是都不喜欢,便不纳就是了。”
“多谢母后体恤,臣妾谢过母后。”洛笙歌哭得小声了些。
“折腾这许久,哀家也累了,你退下吧。”太后摆了摆手。
“那臣妾就告退了。”洛笙歌便拿着那几幅画除了万宁宫,刚才领路的李公公想要送她出去,被洛笙歌婉拒了。
“我还记得回去的路,就不劳烦李公公了,”洛笙歌道,“不过还得麻烦公公去告诉王爷一声,我在马车上等他。”
洛笙歌坐在马车上看着手里的画像,画像旁边还附有名字,一共五幅画像,有四幅都和太后有联系,唯一没有的便是韩家的大小姐韩如水。只是她虽然和太后没有关系,却是蓉城四大世家之首的韩家。太后放她进来大概是想试探君无邪,看看他到底是更偏向谁吧。不过一会儿,君无邪便回来了。
君无邪上了马车,盯着洛笙歌看了几眼,道:“哭过?”
“嗯?”洛笙歌才回过神来,刚才在太后面前做戏,现在眼睛怕还是肿着的,“啊,没事。”
“不是说去接你吗,怎么自己回来了?”君无邪问道,“她为难你了?”
“倒也不是。”洛笙歌并不打算隐瞒刚才的事,便将事情原委都说了出来。
君无邪听完之后,竟轻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洛笙歌疑惑。
“你可以把事情退给我。”君无邪道。
“我知道王爷娶我是为了什么,又何必又将王爷推出去?”洛笙歌道。
“哦?”君无邪见洛笙歌一脸严肃的表情,倒有些兴趣,便道,“那你说说,我娶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消除皇上和太后的疑心。”洛笙歌道。
“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本王只你的罪吗?”君无邪的身体往后靠了靠,让自己的坐姿更加舒适,然后便似笑非笑地看着洛笙歌。
“今日我去见了太后,虽然太后表面上带我很是亲近,但却只称呼王爷为宸王,身在其中的王爷自己定然不会不知道其中缘由,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知罪,”洛笙歌道,“王爷,你说对吗?”
“你继续说。”君无邪道。
“在我之前太后和皇上应该为王爷张罗过很多女人,可王爷都拒绝了,可见王爷并不喜欢他们为王爷安排的女人,”洛笙歌道,“他们想要在王府安插眼线,却毫无办法,所以才想借我的手,我今日之举不过是为了让太后以后没有借口,永绝后患罢了。我若是将事情推给了王爷,那王爷娶我的意义何在。”
“王妃怎知我不喜欢那些女子?”君无邪饶有兴致地看着洛笙歌,不得不说,他这个刚娶进门的王妃的确很有头脑,只是眼下又觉得洛笙歌也很有趣,便又道,“没准儿今日安排的这些我就很喜欢。”
“那正好,我将画像都带回来了,王爷可挑选?”洛笙歌将那些画像摆在君无邪面前。
君无邪看了一眼,也没打开,便道:“都扔了吧。”
“王爷不看了?”洛笙歌问道。
“不看了。”君无邪又笑了笑。
“我倒是觉得里面有两位的容貌是极好的,王爷真不看了?”洛笙歌凑近了一些道。
“我看王妃的容貌就很好。”君无邪也凑近了些,伸出手指勾住了洛笙歌的下巴。
君无邪的突然靠近让洛笙歌的心跳有些加快,看着君无邪的脸,洛笙歌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还偷偷地咽了口口水。
“那等回府就让人扔了吧。”洛笙歌回过神来,忙离君无邪远了几尺,为自己刚才为美色所扰的不争气狠狠在心里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