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现下已经是五月了,天气有些闷热,这是厨房送来的银耳莲子羹,已经放凉了,小姐用些吧。”芳草端来一碗莲子羹。
“这日子过的倒是挺快的,这都是五月了。”洛笙歌感叹道,又看了看面前的莲子羹,本想尝尝,只是又想了想,不对啊,这府里都是蒋氏在管事,厨房怎么会给她送东西?“先放这儿吧,我等会儿再吃。”
待芳草走后,洛笙歌照常拿出银针试了试这碗莲子羹,果然是有毒。洛笙歌细细研究了这毒,竟是鹤顶红。洛笙歌在心里冷笑,之前不是挺温和的吗?怎么今日这么心急,将鹤顶红都用上了?洛笙歌将莲子羹处理干净,叮嘱芳草以后大厨房送来的东西一定要试过之后才能用,便出了院子往洛云澜的院子去了。
走到洛云澜屋子门口时,洛笙歌瞧见洛云澜在屋里呕吐不止,脸色也不大好。
“你来做什么?”洛云澜见到洛笙歌,表情马上就变得狰狞了。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为什么还没死,还能出现在你的院子?”洛笙歌笑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洛云澜道。
“今日厨房做的莲子羹你尝了吗?”洛笙歌道,“里面的鹤顶红也是放了十足十的量啊。”
“你,”洛云澜还未说完,便又吐了起来。
洛笙歌打量了她的样子,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洛云澜想挣脱,却只是徒劳。
“你做什么!放开我。”洛云澜道。
“你怀孕了?”洛笙歌道。洛笙歌抓洛云澜手腕的时候顺便替洛云澜把了脉,此时的洛云澜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你胡说什么!你想污我清白?”洛云澜反驳道。
“洛云澜,你还有清白吗?”洛笙歌反问道,“那日品兰楼里发生过什么,你我都一清二楚。你早就知道自己怀有身孕,所以对我的嫉恨更深,才会在莲子羹里放鹤顶红,对吗?”
“是,就是我,为什么你次次都可以躲过,而我就要承受这些!”洛云澜有些发狂了,“我可是洛云澜啊,我是太后御赐的第一才女啊!”
“洛云澜,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我何曾加害过你?”洛笙歌道,“一直都是你,你母亲和你父亲觊觎那些财产,想要致我于死地,一计不成反生一计。幼时已将大半财产都拿走了,还不满足,还想让我死在荒林,好吞下剩下的财产。而你,想让人毁我清白,将我卖入青楼,此计不成,又想将我送给安权齐。洛云澜,你问问你自己,到现在,你是不是咎由自取。”
“你都知道?”洛云澜惊讶洛笙歌知道这些事,但随后又大笑道,“你竟然都知道!洛笙歌你才是最毒的人吧,你明明都知道这一切,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别人一步一步掉入你的陷阱中。洛笙歌,你是真的狠啊。”
“洛云澜,我给过你们机会的,”洛笙歌道,“若是我那日从荒林归来你母亲不陷害我,若我问她要回财产的时候她给了我,我就会离开洛府,就不会有之后的事;若是那日上香回来你们没有带我去秋水巷,你就不会被那些人侮辱;若是再品兰楼你诚心和好...我给过你们很多机会,若是你们能够悬崖止步,就不会自食其果。”
“洛笙歌,你才是真正狠毒的那个人啊,哈哈哈...”洛云澜笑道。
“洛云澜,终究你我都姓洛,我给你一个忠告,”洛笙歌道,“你若是打掉这个孩子,便会伤了根本,以后便不会再有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洛笙歌便离开了洛云澜的院子。
那日洛笙歌去找了洛云澜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静,点心汤水里面也没有加料,洛笙歌猜测,他们母女俩应该是在为洛云澜的肚子发愁吧。洛笙歌离开以后,蒋氏悄悄地给洛云澜找了大夫,大夫说的话和洛笙歌一样,洛云澜体弱,如果打掉孩子边不会再怀孕。虽然洛笙歌并不认为洛云澜会善良的在意这个孩子的死活,但是在这个世道,一个女人如果生不了孩子,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就算她以后的丈夫能够接受,她的夫家也是接受不了的。母凭子贵,没有孩子,丈夫就会纳妾,分宠,最后活得连下人都不如。若是洛云澜不能再孕,蒋氏也就没了依靠,李氏要是生出儿子,那蒋氏母女的富贵也就到头了。
“小姐,小姐。”芳草叫道。
“什么事啊,走这么急,当心摔了。”洛笙歌正坐在院子里看书,就听到芳草的叫声。
“二,二小姐要成婚了。”芳草气喘吁吁地。
“成婚?”洛笙歌疑惑,这怎么会突然成婚了?“你可知亲家是谁?”
“听说是安乐侯世子。”芳草道,“婚期就是后天,府里都忙坏了。”
“那就让他们忙吧,我们在自己院子里,管他们做什么。”洛笙歌道,“看看你跑出汗了,里屋有冰过的梨汤,去喝吧。”
洛笙歌看着芳草跑进屋的背影,笑了笑,又捧起手里的书继续读着。
到了傍晚洛笙歌用过了晚饭,便想着去酒馆看看,也当作饭后散步消消食。
“你是为着洛云澜的事情来的吧?”江小蓟问道。
“你知道了?”洛笙歌道,“安乐侯府为何会如此干脆地和洛家结亲?”
“安权齐这个人生性风流,借着他爹安乐侯的势到处为非作歹,能带得回家的女人少之又少,现下白来了一个有才有貌的洛云澜,老侯爷自然一万个答应了。”
“安权齐也答应了吗?”洛笙歌问道。
“倒是也没拒绝。”江小蓟道,“洛云澜可是一等一的容貌,以后带出去也不会丢人,安权齐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
“你是在担心我们要对付安权齐,觉得洛云澜和我是姐妹,这么做很委屈她吗?”洛笙歌道。
“她毕竟是和你有血亲的人,我......”江小蓟道。
“你不用觉得心里有负担,洛云澜如今嫁给安权齐,都是她一步一步自己走的路。”洛笙歌道。确实,洛云澜本是一手好牌,却被自己作得一点儿不剩。
“最近还有一件事。”江小蓟道。
“何事?”
“皇上病了。”江小蓟道。
“朝中动荡了?”洛笙歌问道。
“是,皇上这病来的突然,所以朝堂上边纷纷开始站队了,”江小蓟道,“以太子和晋王居多。太子的生母是皇后,太后又是皇后娘家的表姨母,朝中皇后母族的势力也是极大,所以拥护太子的人众多。而晋王这边,晋王的母妃淑贵妃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晋王私下里也与诸多大臣有来往,赵家就是一个,再加上晋王的资质胜过太子,所以支持晋王的也多。”
“听你这话茬,莫不是觉得皇上这病病得有问题?”洛笙歌道。
“来这儿的人说法各异,谁知道里面的真假呢。”江小蓟笑道。
后日,安乐侯府的迎亲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将洛云澜接走了。心里的女神就这样嫁人了,有些人难免会伤心一段时间。洛笙歌知道,洛云澜并不甘心就这样嫁给了安权齐,只是迫于无奈。